爱上女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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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愿意她也给他这样的联想,在他既有的想法里,尔芬是独一无的,是与众不同、硕果仅存的……女人?
不!是——友人!
“实话伤人,让你失望了。”苏尔芬无奈的浅笑,颊边的梨涡轻载着哀愁。
她又何尝喜欢这样的自己,在人前佯装无心,强作潇洒,但是,私底下却又痴狂爱恋,泪流成河。
每晚在卸妆过后,她总是怔愣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质问自己,这个面具她还要戴多久?这样满载心事的眼眸该如何阻止它不满溢?
她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但是,她找不出答案来,无数个失眠痛哭的夜晚过去了,一切依然无解!
从他身后,她看到几名穿着华丽端庄的女子走来,她微微一哂。
“今晚对你而言,也是个丰收的夜晚。”有谁听到她心碎的声音?
“倪……先生。”众女子一起羞涩又怯弱的叫喊。
她们的眼神如狼似虎般的饥渴,漾满浓浓的情欲,好像想把倪隽身上这袭名贵的西服撕裂,与他激情热烈的云雨缠绵。
女人的缺点实在多得不胜枚举。瞧!她们明明非常渴望亲近他,却一副忸忸怩怩,故作清高,看着她们装贤淑、扮圣女的模样,他直觉就想作呕。
倪隽扫了她们一眼,心里暗自庆幸他的得力女助手不会像这些女人一样惺惺做态,否则他一定马上辞退她,要她卷铺盖走路。
倪家四名青年才俊是女人的梦想,也是女人的梦魇,再如何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只要不顺他们的眼,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对其恶言相向、百般刁难,完全不买她的帐,因此,对女人而言,他们可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众女子当然风闻他们的恶名已久,却又忍不住崇拜着迷,虽不敢放任心意的一古脑儿贴上去,仍尝试引起他们的注意。
哎!倪家这四个男人真的是恶名昭彰,瞧她们对倪隽又爱又怕的模样,苏尔芬看了就忍不住发笑。
尔芬笑起来好美,柔柔的,雅雅的,他丝毫不觉得碍眼,所谓“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大概就是形容像她这样的女子吧!
而眼前这些笑得傻乎乎的蠢女人,他看了就一肚子气。
尤其今晚被那个不肖老娘那么一恶搞,他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应付这些如豺狼虎豹的女人。
“滚到一边去!”倪隽蹙着英挺的剑眉,火药味十足的低嘶。
几个女人被他吓得弹跳起来,没两秒就脚底抹油落跑了。毕竟在一头愤怒狂狮的咆哮下,有谁胆敢不要命的留下来捋虎须。
倪隽鄙夷至极地瞄视她们的背影又让他看到女人共通的毛病,野心勃勃却又胆小如鼠,这种一吓就落荒而逃的女人还真不够格入他的群芳录。
“你吓到她们了。”苏尔芬抿唇笑道。
“这么容易就被吓到,干脆一头撞死算了!”倪隽哼了哼,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
“难道没有一个你看得顺眼?”她巧笑倩兮的反问,表情一如平常,一颗心却是既期待答案,又害怕受伤害的猛跳。
“感觉不对吧!”倪隽反怒为笑,重复她方才的对白,目光轻佻。
她懂得他的眼神,不是对她,是对女人任他予取予求的嘲弄。
她深刻的觉得悲哀,他鄙视的女人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而破天荒受到他重视的她,却想与他纵情的燃烧一夜也不可能,老天就爱捉弄人!
她离他最近,却也离他最远。
“也好,今晚别玩得太疯,明天有一件大生意要谈。”苏尔芬顺手拨了拨落在颊边的发丝,姿态妩媚动人。
有尔芬这个超级秘书在身边,他办任何公事都可以事半功倍,所以他要对她好一点。“我送你回家吧!”
“可是乔伯父……”他们父子难得见上一面,她不想妨碍他们叙旧谈心。
“没关系,他今晚眼里只有那女人,走吧!”
***
*** ***
苏尔芬的香居位于市中心一栋保全良好的高级大厦,倪隽送她到楼下大门后便驾车离去。
直到银色积架完全没入黑暗,她才拉回视线,走进灯火辉煌的厅廊。
回到自己的窝,今夜的她倍感孤寂,只想卸下面具,做回真正的自己。
苏尔芬一进门便直奔浴室,褪下银色丝质礼服,转开水龙头,自莲蓬头泄下的冷水冲刷在她身上,她紧紧地闭上眼,背贴着墙,头疼欲裂。
今晚,她没得到倪隽一句赞美,一、句、也、没、有!
她盛装打扮,他依旧无动于衷,这说明什么?她其貌不扬?还是他眼盲不识货?
不!这证明他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三年!她待在他身旁三年了,从她自耶鲁毕业进入震东集团至今三年了。
但是三年过去,她得到了什么?一次比一次加剧的心痛,一次比一次深刻的悲哀罢了!一千多天,她一直在原地踏步。
扭紧水龙头,披上浴袍,她走出浴室。
一如往常,她习惯性的打开音响,一段凄美的旋律悠悠地飘扬。
那是一首令她每每听了都会伤心落泪的情歌。
第三章
听见星星叹息用寂寞的语气
告诉不眠的云是否放弃日夜
追寻风的动静
心事不停累积变成脸颊的泪滴
你始终没留意我特别在乎你
你却像风一样左顾右盼而行
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爱你
我给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
每个欲言又止浅浅笑容里
难道你没发现我渴望讯息
我应该如何让你知道我爱你
连星星都知道我心中秘密
今夜在你窗前下的一场雨
是我暗示你我有多么委屈
你还不懂雨永远不会停
苏尔芬怔愕的坐在沙发上,泪水自失神的眼眶奔流而下。
总是如此,这是一首她听了老会感动落泪的悲伤情歌,因为,这正是她苦苦暗恋的心情写照啊!
当她十八岁进入耶鲁就读时,倪隽已越级跳读到研究所,攻读博士学位,他这名狂狷俊美的东方男子魅力迷倒全校女子,只是个平凡女孩的她,当然也疯狂的迷恋上他,如痴如狂。
在一次四名白人少年持枪扫射有色人种的事件中,身为畅谈种族平等社团的一员的她,只能惊愕地躲在桌底,难以置信的望着原本说说笑笑的同学们一一倒下,在她还来不及放声尖叫时,倪隽出手救了她。
他自一名杀红了眼的少年手中抢走枪,然后,射击每个疯狂杀人犯的手,她是社团唯一侥幸生还的学生,而倪隽摇身一变,成了轰动全美的华人英雄。
也许是上天听见她每晚在窗前的祈祷,从此,她理所当然的接近救命恩人,真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倪隽并不如以往那么激烈地排斥身为女性的她,于是,她跌破众人眼镜,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
但是,她赢了吗?
她现在愈来愈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上天真的特别眷顾她吗?苏尔芬自嘲的想。
倪隽待她是不同于一般女子,但是,他永远也不会爱上她,为此她该哭还是该笑?
清脆的电话铃声乍响,倏然唤醒她沉重的思维。
她甩了甩头,发丝上滴滴沁凉的水珠飞转,她拿起无线电话,按了一个键。“喂?”
“尔芬,据说震东倪氏将与你阙伯合伙投资泰国的观光大饭店是不?”
“爹地,这是商业机密。”苏尔芬淡淡的扭绞细眉。
“是阙老同我提起。”
想也知道。“就算有也不干你的事吧!”
“是不干我的事,但和你大大的有关系。”电话那头的苏昊大声的嚷嚷。
“当然跟我或多或少有关系,我是隽的秘书。”
“隽、隽、隽,”他听了就心烦。“你这丫头满脑子只有倪隽,孩子养大就认不得爹娘……”苏昊嘀嘀咕咕的数落。
这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不来当他的翻译秘书,跑去效忠别人,每每念及此,他心里便极度不平衡。
“爹地——”她现在筋疲力尽,没有气力去应付父亲的疲劳轰炸。
“这次去台湾与倪隽洽商的是你阙大哥。”虽隔着话筒,但苏昊当然也能清楚听出女儿话里浓浓的倦意,他心疼得不再唠叨,言归正传。
“阙大哥?”苏尔芬提振精神道。“他现在不是还在自助旅行,环游世界吗?”
苏阙两家是世交,同是马来西亚的华裔富翁,彼此的儿女从小就熟悉,因此,苏尔芬对阙家的家庭成员绝对不陌生,尤其是她的阙大哥,阙宇扬。
“他比你乖、比你听话、比你孝顺,早早收心了。”苏昊又忍不住一阵罗唆。
又开始唠叨了!苏尔芬抿唇不语,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好承受父亲的轰炸。
没办法不念念她,他好希望女儿能离开台湾那个异乡地,回到马来西亚帮忙他打理家业。“前些日子,人家宇扬已经乖乖收心回家,正式接管阙氏企业。”
“哦!”难怪父亲这回的火气比往常都大。
“人家阙老成天凉凉的养鸟、下棋,又是上山又是下海,你爹地我每天都累得像头牛,一个人要当十个人用,谁同情我?谁可怜我?”他就独生她一个女儿,没儿子替他分担。
“妈咪呀!”苏尔芬听不出他话中含意,理所当然的回了他一句。
“你妈咪想你都想病了,哪还有力气同情我、可怜我?”唯今之计,只有替女儿找一个乘龙快婿,早早回马来西亚和夫婿一同继承家业,如此他才有清福可享。
而他早在八百年前,就相中阙老的独子宇扬了。
“妈咪病了?”
“是啊!偏头痛的老毛病,你再不回来,连爹地也会发病。”他就知道苦肉计有效。
仔细想想,真的有好长一段日子没回家了,苏尔芬心里一阵愧疚。“知道啦!过些日子我会抽空回家一趟。”
“干脆把工作辞了,这回就跟宇扬一块回马来西亚。”苏昊乘机建议。
“呃……好久没见到阙大哥,大约有两年吧,他这回来台湾,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他。”听父亲又将老调重弹,苏尔芬话锋一转,清脆笑道。
一想到能再见开朗独立的阙大哥,她胸口的阴霾迅速地一扫而空。
阙宇扬是个杰出的年轻人,相貌堂堂,虽没有倪隽的俊秀倜傥,但也长得一表人才,尤其是独立自主的个性,没有富家子弟的骄气,或纨绔子弟的挥霍,他从小打工到大,自立自强,不曾向家里伸手要钱,这对出身富豪的少爷是极其难得的。
他刻苦耐劳,不怕屈居人下工作,而且乐在其中,这点令苏尔芬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是当然,你们一定要好好建立一下感情。”苏昊意有所指的说。
“放心,我和阙大哥的感情本来就很好,不会因为两年没见就变质。”苏尔芬信心十足。
嗯!看样子女儿对宇扬也挺有好感,他们从小就很谈得来,看来由宇扬接掌苏家事业的机率不小。“那就好、那就好!”
“你甭操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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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水蓝色的紫罗兰套装,简单利落的剪裁,更衬得苏尔芬高挑的身材曼妙娉婷。
当阙宇扬偕同经理与秘书走进入境大厅,他温度微扬的眼神一直胶着在那抹蓝色倩影上。
尔芬还是那么美丽。
“阙大哥!”苏尔芬浅笑盈盈的唤着。
“尔芬!”走近的阙宇扬笑开了脸,伸展双臂倾身搂住她。
站在她身旁的倪隽,倏地挑高了眉。
“好久不见。”苏尔芬不以为忤,反手圈住他。
顿时,倪隽浓密漂亮的剑眉间,刻划出一道浅沟。
阙宇扬拉开彼此的距离,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大概两年没见,瞧你愈来愈漂亮耀眼,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这是他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问题,据苏伯父所言,尔芬一直跟在一个叫倪隽的男人身后。
苏尔芬错愕地瞠大圆眸,尴尬地望了望身旁挺拔卓绝的倪隽,淡淡的红云扑上粉颊,她有些慌了手脚。
“没有。”倪隽沉沉的发声,代替她回答。“尔芬是个标准的工作狂。”
其实,接机这种小事还不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马,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一早瞧见尔芬兴致勃勃、精神抖擞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好奇的开车陪她来接机。
依阙宇扬对苏尔芬了解的程度,他一眼就看出,她凝眸深处里对倪隽深深的爱恋,但他也一眼就发现倪隽对她的无心。
“是吗?那么阙大哥还有机会喽!”阙宇扬忍住心痛,试探的问。
“别开玩笑了!”苏尔芬黯淡下脸色,无心注意他异样闪烁的眼神。
以一种男人的直觉,倪隽心里清楚眼前这名男子对苏尔芬的企图。
“别打尔芬的歪主意。”倪隽不自然的压低声音沉喝。
暗黯的瞳眸霎时绽放光采,她的心怦然乱跳,美丽的脸蛋惊喜交织。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可以说是打歪主意,大家公平竞争。”阙宇扬的黑眸升起两簇挑战的火焰。
谁跟他公平竞争,无聊!“你休想拐走我的得力助手。”倪隽伸手搭上苏尔芬的肩,俊眼带笑。
她的肩猛地瑟缩了一下,睫扇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