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事务员-第8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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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需,不过三餐一宿,自然不缺。但是,大事情需要钱,不光缺,还是非常缺!”
鬼圣闻言丢下吃食,抬起头来,不解道:“什么事情这么缺钱?连小木头也帮不了你?”
鬼眉叹道:“不是他帮不了我,是我怕,帮不了他!”
鬼圣怔了怔,而后凑近了低语问道:“国库虚空?”
“眼下倒还没有,过些时候,可就说不准了。”鬼眉忽而眼珠一转,朝鬼圣笑脸阿谀道,“要不,师父您也给出一份力吧?就凭您的能耐,随便一张方子,随便一瓶药,那也比我半天挖空心思的收效都强!干脆,给您开个医馆,您出来坐堂,或者,您制了丸药,我帮您卖?”
“你让我坐堂?这同让我坐牢有什么区别,老夫才不干呢!”鬼圣打了个寒噤,往边上躲了躲,“至于卖药的事情,物以稀为贵,倘若遍地生花,随处可见,那还能贵得起来吗?!”
“那就限量发售,价高者得!”
“你不懂!老夫的药之所以贵,虚名。寻常大夫能配的药,老夫不屑与人分杯,抢了人家的饭碗。而老夫独家所出,一则,药材金贵难寻,二则,提炼费时费力,讲求方法。因为难得,所以才贵!不至于白费了气力,白糟践了药材,老夫多是见人开方子,见方子下药。常备的那些应急之物,虽是一药可医百病,却是治标不治本,没有后续诊疗,也不过救人救在一时。你拿去卖了与人,人家不懂门道,当个万灵丹使,这是救人,还是害人?!至于那些保养之物,哼,我可没有闲情伺候不相干的阔老爷、阔太太!”
鬼眉眼见说他不通,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鬼门那些徒子徒孙身上,害得有人当场背脊发毛,打起了寒战。
稍后,鬼眉带了鬼圣回宫,与阿木师徒相见,一番欢喜自是无需细说。又烦鬼圣给澹台玉请脉,复查了一下病情,可喜,病势尽在控制,并无多添不妥;可叹,顽症还是顽症,也并没有奇迹般地变成普通小疾。鬼眉看看澹台玉如同鬼圣形容,风吹便散的烟云模样,再看看阿木由衷流露眼底的怜惜,一个不死心,想起凌霄国曾经予了池厚德不少馈赠,便抱着侥幸问了鬼圣奇物为何,埋头将各处库房翻了个底朝天。又写了信给昭岚,问他是否在冠礼上收到过凌霄国的特别礼物。结果,依旧是叫人失望。
好在,鬼圣又再下了定语,说是澹台玉保养得宜,活到四十岁上,并不太难,总不至于红颜早逝。也算略感安慰。鬼眉心道,还有时间,就有机会,遂也暂且放下不提。
2096章 物是人非()
鬼眉眼见说他不通,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鬼门那些徒子徒孙身上,害得有人当场背脊发毛,打起了寒战。
稍后,鬼眉带了鬼圣回宫,与阿木师徒相见,一番欢喜自是无需细说。又烦鬼圣给澹台玉请脉,复查了一下病情,可喜,病势尽在控制,并无多添不妥;可叹,顽症还是顽症,也并没有奇迹般地变成普通小疾。鬼眉看看澹台玉如同鬼圣形容,风吹便散的烟云模样,再看看阿木由衷流露眼底的怜惜,一个不死心,想起凌霄国曾经予了池厚德不少馈赠,便抱着侥幸问了鬼圣奇物为何,埋头将各处库房翻了个底朝天。又写了信给昭岚,问他是否在冠礼上收到过凌霄国的特别礼物。结果,依旧是叫人失望。
好在,鬼圣又再下了定语,说是澹台玉保养得宜,活到四十岁上,并不太难,总不至于红颜早逝。也算略感安慰。鬼眉心道,还有时间,就有机会,遂也暂且放下不提。
宫里多了两个住客,一个瞧着叫人心怡,一个不问尊卑长幼,喜爱说笑,日子也过得多了些滋味,不知不觉中,时光流逝如飞,转眼便添了寒衣棉袄上身。姜桐让阿奇送了几车东西过来,说是给备下的年货,等他忙完手头上最后一点俗务,就赶过来一起守岁。昭岚派了人同路随行,送的也是年货。奉天那边也遣人送来了不少贡品,红袖、柳烟几个、八门从众、朝堂上下,亦是陆陆续续送了礼,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
鬼眉看看宫外的大街小巷,果然家家户户都已开始忙着辞旧迎新。竟是,又将一年终了了么?下意识伸手在空中接了接,仰头看看,脱口嘀咕道:“既是都到了这个时节,怎的还没见下雪?”
跟着的人笑回道:“鹏城自来冬到寒不到,雨多雪不多,不一定年年都下的。不过,瑞雪兆丰年,能得下上那么一两场适可而止的大雪,冻死了虫害,庄稼来年定然丰收。便不提庄稼,也图个好兆头。去年接连下了几场,虽是有些地方闹了些小麻烦,但,于整个熙阳而言,岂不是天大的好兆头么?!”
鬼眉怔了怔,转脸问道:“原来的拾遗府,可还在么?”
“在!照主子的意思,保持原貌,打理得井井有条呢!”
“我的意思?”鬼眉疑惑。
“嗯。蓝阁主说,是主子吩咐的,拾遗府里,凡一桌一凳、一草一木,皆需养护如昔,谁让园子荒废了、或是折损了哪里,皆要去领规矩,重重处罚。”侍从应道,又憨笑两声道,“其实,不用蓝阁主吓唬人,底下哪里不知道主子的心思?主子惯来重情、念旧,到底在此住过几日,自然不愿瞧见这么个好地方给颓败了。”
原来是蓝翎。他,也是念着知己,留着那地方睹物思人么?
“陪我去看看吧。”
轻车简从,马蹄飞扬,不多时,便到了拾遗府。车停阶下,鬼眉提裙而出,仰头看看门楣,还是那块匾,还是那人的字。拾遗,拾遗,竟是苍天早知今日,知道她再度来此时,已是人去楼空,唯有捡拾那遗留一地的余恨么?或是,早已存了警示,有些人,有些事,在她初时迈过门槛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终会遗失不见,无从捡拾?如今,她复又来此,那,这道门槛,该不该迈,能不能迈,又迈不迈得过去?
犹豫片刻,终是抵不过心头如潮翻涌的旧事牵引,登阶跨槛,一步一步,落在记忆的脚印里。一如当初,随着那人一起慢慢走过,启开了那些有过的欢声笑语,感动或沉默。
果然不曾变样。玉道朱阁,青石碧梧,映着斜阳;房前廊下,人影绰绰,还有许多婢仆忙碌来去;启开内宅的门,走进主院,正房的珠帘,半卷低垂,透着淡然熏香;书房里,依旧窗开半扇,任风翻动书卷,沙沙作响;登阁望,第一眼最先看见的,还是沐芳院,裹上了稻草的杏花树。。。。。。
可惜,斜阳下的玉道上,再也不见了故人身姿挺拔;青石台前的梧桐树下,一张孤独走调的琴,再也无人前来改弦更张;门廊下,进进出出的人,也不是他身边的芙蓉俏婢和唐护卫;熏香依旧,可是,却没了揽它在怀的旧时衣裳;风过书卷,那沙沙的响,只能一直沙沙地响,再不肯跟来两声憨傻的低笑,和一段喁喁私语的情话;杏花木长高了,也许,明年春发,会开花吧!可是,那栽花的人呢?说好了的,还要一袭素衣站在乌篷船头,一管碧箫送出清曲一支,陪她共邀一弯银钩。。。。。。
物是人非!
鬼眉怅然一叹,转身下了高处,信步而走。顺着曲径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饮羽阁,怔怔地看着阁前的浅湖小山,又问侍从道:“今年,还会下雪么?”
侍从憨憨回道:“主子这可难倒小的了,天公的事,谁说得准那!”看看鬼眉,笑道,“主子是想看下雪了?主子若想下雪,那,老天肯定会下的!”
“是啊,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便是天公作美,那样的心思,怕是今生也再看不到了。”鬼眉自言自语地咕哝一句,呆站片刻,慢慢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臂窝膝弯里,朝侍从挥了挥手。
侍从得了示意,揣着些担心,欲言又止地避了开去。过了许久,见鬼眉起身招手,又连忙急急跑了回来。
“主子,你”侍从瞥见她膝盖上下的两滩水渍,张了张嘴,没敢多问。
“嗯,你去给我找些蜡烛来,白的,要多,越多越好。还有,再带些作画的颜料。好了,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得太久。”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办。”
没多会儿工夫,侍从奉鬼眉之命,将府里上下一阵彻底搜刮,也只在下房里找着几根用剩的白烛。看看手里的残兵败卒,思及那句“越多越好”,赶紧又让人策马上街,去了香烛铺子。东寻西找,总算凑齐了几箱子抬回来,也不知有没有掏空了人家铺子。
2097章 正途大道()
侍从得了示意,揣着些担心,欲言又止地避了~~~lā过了许久,见鬼眉起身招手,又连忙急急跑了回来。
“主子,你”侍从瞥见她膝盖上下的两滩水渍,张了张嘴,没敢多问。
“嗯,你去给我找些蜡烛来,白的,要多,越多越好。还有,再带些作画的颜料。好了,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得太久。”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办。”
没多会儿工夫,侍从奉鬼眉之命,将府里上下一阵彻底搜刮,也只在下房里找着几根用剩的白烛。看看手里的残兵败卒,思及那句“越多越好”,赶紧又让人策马上街,去了香烛铺子。东寻西找,总算凑齐了几箱子抬回来,也不知有没有掏空了人家铺子。
得了白蜡,鬼眉又让人送了蒲团、铜盆过来,然后将蒲团往湖岸边一丢,盘腿席地而坐,就着铜盆便化起蜡烛来。好不容易化了半盆蜡水后,就照着揉面团的样子鼓捣起来,一边弄,一边看看旁侧,嘀咕道:“看着挺多,怎的好像还是不够?”
侍从竖耳听见,赶紧调头跑开,着人去寻。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又送来了几箱子。鬼眉看看,转脸朝侍从道:“那个,你能不能找人帮个忙?”
侍从闻言惶恐道:“主子,有事您就尽管吩咐,不用这般客气。”
“他说自己也是找人帮忙才尽得的,我这可不算偷懒,反正,该我自己弄的,我肯定不让别人碰。”鬼眉嘟嘟囔囔地自语一句,对侍从道:“你去找条小船来,再多寻些帮手,然后用蜡将那小船裹了,裹得白白的,就像下了雪,落在上头似的。再叫人用蜡做些冰灯,就是化了雪水再冻上的那种冰灯,给我将这附近的廊下、路旁,假山上头,都摆上。”
“是!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暂且先这样。”
“是!”侍从随即又领命忙活开了。
一阵人头攒动,来来去去地折腾过后,蜡做的冰灯四处摆上了,小船也裹了半透不透的白衣裳下了水,鬼眉再让人将自己捣鼓好的两块四方块儿,充作船舱往上一摞,叉腰远远一瞧,朝四周环顾环顾,微微摇头。
侍从见状,忐忑问道:“主子,可是哪里做得不对么?”
鬼眉摆摆手:“算了,那铺天盖地的模样,也实在求不来!”又看看小船,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笑意,嘀咕道,“瞧着还有三分模样,看来,我也不算笨。”说完,又蹲下身去,就着铜盆鼓捣开了。
过了许久,终于在鬼眉手下出现了三个初具雏形的白蜡人偶。只是,瞧着应该是人,却又实在不像人。三颗脑袋,大的大小的小,一具身躯上的四肢,长的长短的短,压根儿就是天残地缺,更别说是胸腹腰臀,眼耳五官了。不得男儿挺拔英姿、女儿娇柔曼妙也就罢了,实在是那三张人脸,高低不平,又戳了几个窟窿眼儿,兼之白蜡为底未有颜色,类人类兽,似鬼非鬼。别说是像谁不像谁了,压根儿就见不了人,便是鬼眉自己,乍见之下也被呕心得不行。
只得再将那多余的烧化了去掉些,又于那残缺的部位再淋上蜡油,加高加厚,结果,这一番忙活下来,原本不足的,却又补过了,原本累赘的,偏又残缺了。看了一眼旁边的颜料盒子,鬼眉心道,这没上色吧,瞧着难看,若是上了色,只怕就更人了。不由重重叹了一气,朝身旁侍从问道:“现下这宅子里,可有懂得作画的人么?若有,赶紧找他给我一兑一地画三幅人像来。一幅是我的,一幅是蓝翎的,还有一副”戛然而止,那个名字,分明就在心上,就在喉头,却是锈蚀了嘴巴一般,艰涩得无法出口。
侍从见她话未说完突然没了声音,又不敢追问,只得耐心躬身等着。这一等,竟是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接着,就见鬼眉突然起身,猛地将那三个人偶重重一摔,气恼咻咻地拔脚走了。得!当即什么也别问了,赶紧后头跑步跟上。未走几步,叫个小丫头悠悠一拦,朝他怯怯问道:“大,大人,这,这些东西还要不要啦?蓝阁主说,说是主子吩咐过,园子里要保持原样的。”
“当然要!丢了这些,回头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