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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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度连忙求情道:“王爷莫要生气,他就这张臭嘴,今日定是酒水下肚,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单一酒醉就可以掩去污蔑圣君的罪名吗,这可是杀头灭族之罪。”熙承阴沉着脸说道
“来呀,将这大胆狂徒拿下,送往京兆尹处依法办理。”熙承转身一看身后不知何时竟站着两年逾半百的老者,此二者有一人熙承在朝堂上见过,正是前日朝会上力陈时弊的兵部尚书周运道,另一位熙承却不甚熟悉。见熙承转过身,两人齐拱手施礼。熙承点首还礼。
却见几个家丁模样之人早已把柳三变羁住,正等候主人下一步命令。徐度还欲求情,周运道开口道:“徐大人,我知道你与柳三变相交莫逆,可是今天他,口出狂悖之言,辱骂当今圣上,大人莫要惹火上身。”
琴声早已停止,大都看客都围拢过来,相互议论,轻舞站在高台,看了看下方情景,当看清所羁押之人时,脸色一变,双手一颤,连忙把瑶琴往身边丫头怀里一扔,疾步下着楼梯,朝熙承方向跑来。
“押走”,周运道吩咐道。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凄厉的呼喊声,让所闻之人内心皆一颤,只见轻舞扑到柳三变身边道:“我哥哥到底所犯何罪”。悲怆的声音配上梨花带雨的面容,竟然使得大家产生一种负罪感。
熙承惊讶的望着眼前一幕,轻舞竟是三变的妹妹,四周看客也都路出吃惊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有徐度并未路出惊讶的神情,但也是一脸悲哀的看着。
几个家丁为难的看着自家老爷,老爷没有继续吩咐倒也没有干预轻舞和柳三变。
柳三变狂笑道:“想不到我柳三变不容于朝堂,现在连青楼也不能呆了。”接着他轻抚轻舞的额头道:“妹妹,这些年来没有照顾好你,不仅自己萧条,还使你坠入贱籍,流落风尘,哥哥此次恐怕凶多吉少,以后就用不能照顾你了。。语未说完,却只听见揶揄的哭泣之声。”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或许对于眼前的妹妹才是他最大的愧疚吧,”熙承喃喃的说道。
此时却见轻舞转身涕泣道还请各位大人“开恩放过我哥哥,我哥哥并非大逆不道之人,相反他一腔抱负满腹才学只因报国无门,才落得如此凄惨光景,今天酒后狂言实则乃牢骚之言,还望大人们不要较真,轻舞愿为奴为婢替哥哥赎罪。”
这时徐度也跪下来道:“王爷,尚书大人还请法外开恩,柳三变实乃社稷之才,他多次力陈时弊,只可惜上书无门,实乃有大才学之人啊,昔道武皇帝不拘一格选拔人才,从谏如流,不以疏荐苛责而惩上疏之人,才有了承平之治,使我大凉得以中兴啊!”
这时点春堂的歌妓们全都跑过来跪下为柳三变求情。
熙承把徐度叫到身边让他讲述这对兄妹的事情。
原来轻舞并非柳三变的亲妹妹,柳三变本昌平府扶凤人士,年少便有才名,童生试,乡试俱取得甲科头等,道宗咸平十六年入京会试,顿时被武安城花花世界所吸引,流连忘返,加之生性放浪不羁,又写的一手好诗词,竟为青楼歌女争相追捧,所填之词也在一夜唱遍武安的烟花柳巷。
然而也是在这年的会试中被黜落,许是因为还年轻,竟也没受多大的打击,干脆没有回乡,便在这武安城中等第二次会试,每日流连于章台柳巷,歌妓竞争相包养,以求得柳三变之词为荣耀。在此期间所做大量章台柳词,武安老少妇孺竟得争相传唱,一时名声大噪。当朝太傅梁超看到他所作词也大家赞赏,梁超欲授他正五品文渊阁大学士,却被他坚决推辞,并狂悖道:“不为权戚党。”遭梁超所忌。次年会试再次落榜。
这次对三变的打击是十分大的,于是终日饮酒沦落,不久边去蜀中游历,然而这年蜀中爆发叛乱,盗贼横行,民不聊生,轻舞便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柳三变遇到她时,轻舞方才五岁,正跌坐在倒下的母亲身边,三变顿起怜悯之心,答应了轻舞母亲的请求,安葬好轻舞母亲后,便把轻舞带到长安,自此以兄妹相称呼,自小便诗词歌赋好生教导,然而屡次失第后,柳三变也越加的潦倒,竟至不能养家,而轻舞却愈加出落,后来被柳三变一交好歌女看重,极力说服柳三变,让她把轻舞带上这条路,柳三变泣涕同意了,但只许轻舞作一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内心愧疚,觉得不配为人兄,并自此不要轻舞叫自己哥哥,所以轻舞出道后鲜有人知三变是他哥哥。
轻舞凭借其色艺双全,很快便成了这京城有数的花魁之一,后辗转至点春堂,更是作为点春堂的镇堂之宝。而三变自去年第五次黜落后,便便再也无心仕途,仿似回到初次来至京城那个时候,流连章台,但早已没了昔日那豪放不羁的身姿了,变落到如今这幅模样。
说完徐度再次下跪道:“王爷,还请放过他们兄妹吧。”眼眸中竟生出丝丝泪花。
听完徐度的叙说,熙承也对眼前这对兄妹产生了深刻的怜悯,转身看向周运道道:“周大人,可否法外开恩呢。”
周运道犹豫了片刻道:“还请王爷裁度,凡事都没有绝对。”
“你们放开他把,”熙承朝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开口道
“王爷,这万万不可,今日之事势必会闹得满城风雨,必然会传到皇上耳朵里,恐会影响皇上和王爷的感情啊。”一直站在周运道身边的那个人道。
“多谢这位大人的提醒,皇兄那边我自会去解释,皇兄乃开明之人,定会同意我这般处理的。”熙承缓缓道
轻舞欣喜道:“多谢王爷开恩,”那还留有泪痕的脸颊,笑起来确实别有一番韵致。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熙承话锋一转道。
轻舞表情一滞开口道:“还请王爷明示。”
“轻舞姑娘难道忘记刚才自己所做的承诺吗,”熙承饶有兴致的说道。
却见轻舞双颊一红,面带羞涩的道:“轻舞不敢忘。”
这时一旁的老鸨连忙跑过焦急的说道:“王爷不可,轻舞乃我花了大代价才弄到手的,更是我镇堂之宝,若是如此便跟王爷离去,我点春堂以后还有和地位在这行当里谋存。”
“妈妈不用担心,轻舞早已经攒够了为自己赎身的银两,这便去取给妈妈。”轻舞轻声语道
“哦?攒到了,你可知道要把你自己赎回要多少银两吗,你走了我这点春堂到时候定然门可罗雀,这损失又算谁的。”老鸨阴阳怪气的说道。
柳三变气愤的说道:“刘妈妈,当初签卖身契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三千两便可赎回,况且轻舞这些年来,为你日赚斗金,现在缘何不放手。”
“当初所说三千两是相对你来说的,我想你这辈子也攒不够三千两吧,如今轻舞遇到贵人了,自然是水涨船高,我是吃这碗饭的,你们可不能仗着势大,欺负我一弱女子。”刘妈妈掐着指头竟有恃无恐的说道。
“那你说个价码吧。”熙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还是王爷爽快,到底是皇家之人,不是某些穷酸文人。”刘妈妈妖腔的说道,继而一掐手指,伸出三个手指头到道:“三万两。”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相互议论起来,柳三变更是气得没了话语,轻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哈,你倒是真敢要,我王府可不是金库,常贵明天到内帑取一万两送来,你现在去收拾下就跟我走吧。”说罢径自往一旁空位坐下。周遭看客也让得远远地,一开始对熙承不礼的二人早已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常贵一瞥刘妈妈道:“做人可不能贪得无厌,当心贪多了没有机会享用。”然后转身走向轻舞和颜说道:“轻舞姑娘,老奴随你一起去收拾吧。”
轻舞轻声“恩,”一声,转身朝自己阁楼走去。
却见那刘妈立刻呼天抢地的,跌坐在地上哭嚎着。
徐度转身朝柳三变一拱手道:“想不到柳兄今日因祸得福,轻舞姑娘到了岐王府,定然要比在这舒坦的多。”
柳三变连忙拱手感激的说道:“今日若非徐兄,恐现在已在大牢蹲着了,性命堪忧。”说完,二人又齐齐来到熙承身边道谢。
熙承缓缓道:“我只能保你一时,今日之事明日必将传到皇兄耳朵里,你能不能逃脱这一劫,还得看你的造化。”
柳三变恭敬答道:“王爷之恩三变没齿难忘,如今看着轻舞得进王府,摆脱贱籍,此生也没有其他奢求了,至于皇上追不追究,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熙承不置可否,并没有多说什么。一边的周运道和杨大人也从一边走向熙承施礼。
熙承赶忙站起回礼,虽不认识周运道身边的那位老者,但周运道的官声极高,为当朝重臣,且一心只为社稷江山,熙承对此早有了解,故不敢怠慢。
周运道介绍道:“王爷,此乃昌平府尹杨谘杨大人,今日回京述职,作为老友我特此招待下。”
“原来是杨大人,杨大人政声卓著,小王早有所闻,恐怕此次回京不只是述职那么简单了。”熙承笑道。
周运道在一旁开口道:“王爷真非常人,皇上有授杨大人刑部尚书的意思。”
“哈哈!小王在此提前恭喜杨大人了。”熙承笑着拱拱手道。
俄而,轻舞在常贵的带领下也走了过来,只是身后还多了个小丫头,熙承记得正是轻舞派去取瑶琴的丫头。
轻舞来到熙承身边,盈盈一拜开口道:“请王爷允许婢子带上莲儿,”说话间将身边丫头拉到跟前。
熙承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丫头,只见她梳两条长辫红润的嘴唇,一双灵动的眼眸正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
熙承自然不会介意多个人,也就欣然允许。事了后,熙承带着常贵一行人向周运道,杨谘
二人告辞后,率先踏出门槛,轻舞回头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的柳三变,也紧跟着熙承走了出去。
望着眼去的轻舞,柳三变朝身边徐度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徐兄了。”
“你我何须如此客套,走咱哥两照出清静之地,好好喝上两杯,压压惊。”徐度说道
说完又朝周运道及其边大人弯腰施礼告辞。
周运道朝身边老者道:“杨大人,我看岐王爷绝非池中之物,如此气度便是成年人也做不出来的。”
杨大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恐怕明日岐王殿下的万金购美人可要满城风雨了,今日雅兴遭此破坏,我等另寻他处再饮两杯。”说完两人便齐走向门外。
第7章 典礼(上)()
果然,点春堂发生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武安城的街头巷尾,人们除了议论岐王的万金购美外,大多男人还是惋惜以后再也不能在章台柳巷去看曼妙风姿的轻舞了。
这日朝会左都御史刘威将点春堂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在朝堂上说了一番,再次把诽谤君父,大逆不道的帽子扣向了柳三变,并且弹劾岐王沉溺声色,为一个青楼女子一掷万金,包庇诽谤皇帝之人,有损天家威仪,并要求熙韬严加处置。
皇帝以遗漏贤才是己之过,身边缺少柳三变这样的直臣是其之憾,竟然罪己免去柳三变之罪,更加封柳三变为岐王府长史司,更以岐王年幼,知晓大义明是非,且宫中缺少女侍驳回刘威的弹劾,并催促礼部加紧为明日的加封典礼做足准备。
散朝后,梁超回到府中,愈觉自己被动,沉寂已久的内心,竟然产生丝丝害怕的感觉,这时家丁来报,郭开义和刘威到访。
梁超端坐在紫檀香木制成的椅子上,抬头望了望眼前的两人缓缓开口道:“两位大人此来何事啊。”说完继续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青花釉瓶
“太傅难道就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吗、”郭开义率先开口道
“是啊,如今皇上亲政,凡我等的奏议多半罢黜,我等已经渐渐划入皇上的打击对象中了,就如今天毫不留情的将我奏议驳回,长此以往,怕是我等身家性命都要交代下来了。”刘威愤愤的紧跟道
见梁超依旧不急不缓的把玩手中器物,两人焦急道:“太傅,我等可一直为您马首是瞻,您倒是拿个主意,不管如何我们都听从您的安排。”
“谁让你去弹劾岐王爷的。”梁超似有些恼怒的说道。
刘威顿觉一股寒气,颤声道:“我也是依法行事,并未有过多的夸大之举,且那柳三变竟然多次讥讽太傅大人,对大人抛出的橄榄枝更是视如粪土,下臣也是想替太傅大人出口气。”
梁超瞪了一眼刘威紧接着又两眼半眯,开口道;“两位大人看我手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