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时-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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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快去通报大少爷!皇上下了圣谕,恢复了大少爷的监国御相之职了!”凌原远远地看见了她,急忙挥手朝她喊道。
“什么?……”
朵儿一愣,手里的花朵都差点掉下地来,好半刻才猛地惊醒,拔腿回头奔向了院里。“大少爷!大少爷!快出来!好消息!……”
娇脆的声音飘入了书房,凌云挑了挑眉,叹着气把书放下。朵儿气喘嘘嘘地冲进房门,脸上红扑扑地望着他:“大少爷!圣旨来了!你官复原职啦!”
“圣旨?”凌原蹙眉,扶案缓缓站起。还没等他有更多的话语出口,太监的声音已经从厅堂飘了过来:“圣旨到!凌云接旨!——”
朵儿与凌云对视一眼,兴奋地道:“瞧!我没骗你吧?”
凌云撇下她,举步出了书房。正厅里,已经挤满了府人和前来传圣的一行,卫玠与礼部侍郎并若干捧玺太监站于中央,笑意吟吟地朝他行礼:“下官拜见御相大人!并请御相大人跪地接旨!”
凌云点了点头,并没有很意外地撩袍跪下。
卫玠念完旨文之后,双手扶着凌云双臂请起站起:“凌相,皇上还是惦念着与你数年来的情谊,此番凌相重返朝堂,还望一如既往辅助皇上施政布策,以利苍生。”
“凌云谢吾皇宽厚与人,此后自当竭尽全力报效朝庭。”
凌云淡然含笑,接过圣旨。卫玠点头,回头唤了礼官上前奉上紫袍官服,披于其身,穿戴完毕过后,那本来只显着七分的飘逸一分的淡然的气度之上,又多了七分的贵气三分的威严,令在场人等也不无心生敬意。
“凌相,”卫玠从身后礼官捧着的漆盘之上取了一方裹着红绸的物事在手,“这是当初皇上命工部专为‘御相’而镌刻的玺印,如今物归原主。”
“谢主隆恩!”
凌云坦然接过,面朝皇宫方位又端端正正叩了三首,方才起身,交印玺交于管家:“小心放置于正房之内。”回头又面向朵儿:“吩咐厨下,设宴芍药厅,我要重重答谢与几位大人!”
“是!”朵儿利索地出了大门。卫玠推辞道:“凌相不必客气……”凌云含笑按住他:“诸位今日辛苦传旨,就让凌云略表心意……”
135 铤而走险
135 铤而走险
“喜儿,凤仪宫那边几日都没有讯息,到底怎么样了?”一大早,子姹穿好衣服,走到门边问喜儿。喜儿回头道:“昨日我去过了,听说小殿下偶感了些风寒,正在请太医陈之兵治着呢。”
“那要不要紧?”子姹担心地,苍白的小脸上涌起一片忧色。
“应该没什么大事……小姐放心吧!”喜儿笑着宽慰。
子姹点点头,回了殿里坐下。心里却没来由地有些忐忑,秦子嫣说过得三五日就把孩子送回来,如今已过了不止五六日,却还是没有动静,这不能不使她烦躁。若不是龙煜不允许她出宫,而自己体力又根本不足以支持她去到凤仪宫,她早已经亲自去了。明明问过龙煜,龙煜也说这两天就会送回来,可是到了眼下又说染了风寒,却不知她又存的什么心思?这两日她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喜儿,”她重又走到门口,“凤仪宫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喜儿想了想,道:“没听三喜说什么呀!”
子姹蹙眉:“我总觉得心里头很不踏实,别出什么事才好。”
“不会的小姐。”喜儿在廊下捻着衣摆,可是也不那么确定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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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云衣提着裙摆进了大殿,气。喘不停地到了秦子嫣面前。子嫣本歪在榻上闭目养神,此时听见她进来,像是已经约定好了,立即从榻上坐起:“怎么样了!”
云衣迟疑地望了望四周,子嫣会。意,连忙朝旁边宫女们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去吧!”
“娘娘!”云衣等到大殿里变得空。荡,方才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成了!夫人等下就送小少爷进宫!”
“真的?”子嫣掩不住心头兴奋,抬眼望了望外面天色,。而后凝神道:“那赶紧去准备!然后小心些,去看看园子里有无外人,把宫人们都清到外面去!”
“是!”云衣点头,当即转身出了殿门。
秦子嫣绞着手里绢子,心里头如头打鼓似的狂跳。了一阵,而后胸脯一起一伏地在殿里来回踱起了步来,当望向旁边摇篮里睁着望着她咯咯直笑的龙沂时,她的双眼顿时睁得更大更亮,脸上也扬起了一抹异常的红晕。
“沂儿……”她压低着声音,微声唤了一句,眉梢里带着。一股莫测之意,抬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伸出手背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从今日起,秦子姹将再也不会看到你……呵!”她眯起的双眼随着满含狠意的话语迸射出一道迫人的寒光,犹如暗夜里夺命的刀刃,在雪地里放出了噬血的吟啸!
也许是母女俩。正在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努力的缘故,刘氏进宫的动作并不太慢,只不过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云衣刚从花园里围聚成一堆的宫女群中转了回来,就见到她抬着个竹篮与彩云一道进了长廊。
秦子嫣迎在门口,与刘氏对望了一眼,也不说话,伸手就把竹篮打开,——覆盖在面上绒布之下的,竟赫然是个四五个月大的婴孩!“路上有没有人瞧见?”秦子嫣沉声问。刘氏摇摇头:“没有。我一路都很小心!”秦子嫣点点头,把那婴孩从竹篮里抱起,仔细端详起来。
这孩子跟龙沂差不多大小,长得也是浓眉大眼,想是近亲的缘故,其五官身量与龙沂也不相上下,只是大概因为仍在重病的缘故,已经奄奄一息,像是随时都会落气儿。“嗯,甚好!”秦子嫣瞧见他这模样,却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说了句让旁人怎么听也听不出什么端倪的话来。
刘氏望了望两旁,拉住她的手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屋再说。”
到了大殿,因宫女太监们早已被摒退了下去,只余下彩云荷香等几个心腹在侧,是以放开胆子说也不怕。“我的儿,你派云衣那丫头送来那旨意,可把我与你爹爹吓了一大跳!还好你哥哥出了京,要不然——”
“没出京又能怎么着?”秦子嫣冷笑着,“他当他做了个节度使就了不得了么?往后若想往上爬,也还得瞧我的兴致呢!”
刘氏面上一讪,点头道:“那也是……”讪了一回,大约又觉得自己还是为此费了不少功夫,于是道:“今儿也是巧,红袖这蹄子居然一大早就守着这孩子半步不离地,我还是费了好大劲才从她手里抱出来的呢!”她捂着心口,脸上还有不忿之色。
秦子嫣不答她,只把那娃娃平放在榻上,解开衣衫,让那柔嫩的小身体luolou在眼前,一脸漠然地把胳膊上下前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秋意甚浓的冬月初,虽不至十分寒冷,但是拖光了衣裳在这屋里,便是大人也有几分受不住,何况是这几个月大的病娃娃?于是衣裳刚一离身,那娃娃就禁不住地长起了鸡皮,喉咙里微弱地哭着,只是体力不足听起来却像猫儿在嘶叫。
秦子嫣毫不为所动,两手挟在他胁下,把他举了起来,片刻,望着他冷然说道:“背上少了个重要的东西——太子背上有一小块褐色的胎记,必须想法子给他弄上去!”
旁边荷香沉吟半刻,连忙接口道:“娘娘,这个简单,让太医陈之兵弄些草药来弄弄就行了!褐色的胎记并不会很容易被瞧出,而且左右才几日功夫,不足为虑!”
“那你快去把他叫过来吧!趁着皇上今日与凌云在紫阳殿接见各部尚书,眼下做完整再合适不过!”秦子嫣慢悠悠地吩咐,那神情,仿佛手里的孩子并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个任她把玩的器具,——她想怎么对待他,就可以怎么对待他。
“是!”荷香得令,立即退出了大殿。
秦子嫣举着只剩那么一口气的孩子在空中转了两转,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冷笑。可怜才五个月不到的孩子在她手里已经冷得皮色都泛了青,目光也渐显呆滞,而她却完全不顾地回身把他放在了榻上,就比如是件可随意蹂躏的衣衫。“好了,给他套上件衣裳吧!”刘氏在旁边见了,居然心有不忍地说道。
秦子嫣冷眼望着她拖了块毡子覆在他身上,口里嗤了一声,“左右还不过一两个时辰好活,还假惺惺地做这些有何用处?你若真是不忍心,当年也就不会那么对待孙含烟了!这会子又装什么圣人?”
刘氏本是个心性歹毒的妇人,可是此刻面对着字字冰冷的秦子嫣,也不由怔怔地缩了手,变得毫无话说。子嫣又再冷哼了一声,轻蔑地收回了目光。
“我秦子嫣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则不留退路!”她扬眉瞧着花架上的牡丹,伸手一拂,数朵花瓣纷纷拍落。刘氏跟着那飘飞的花瓣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娘娘,太医到了!”荷香领着陈之兵急匆匆地进了殿门,很显然,他是早就已经等候在侧殿的。秦子嫣挑了挑眉,指着榻上婴孩说道:“陈之兵,你赶紧给他背上照着太子的模样做块胎记,记住,绝对不可以lou出破绽!”
整个殿里的人都已经被她的语调和噬血的阴狠所震慑住,不光是陈之兵,就连刘氏也揪紧了帕子,望望摇篮里的龙沂,又望了望目lou凶光的她。
陈之兵微一哆嗦,俯首道:“臣……遵旨。”
婴孩很快被摆在冰冷的台面上,任由身旁无情的大人们在背上摆弄。桌上那股凉意直沁入柔嫩的皮肤,刺得他扯开嗓子哭喊起来,但是那哭声在病痛折磨之下,又显得那么无力和艰难。
荷香在一旁望着陈之兵取出一瓶药液,用极幼的一支管子吸了,而后照着龙沂身上胎记的位置在那孩子背上刺了下去,顷刻间,随着孩子渐渐微弱的哭声,那泛紫的皮肤上就起了一处褐色的印迹,直到到了铜钱大小的地步,陈之兵才将管子抽出。
秦子嫣上前一看,轻轻撩开龙沂的衣裳对照了一下,扬了扬唇角:“嗯,差不多了!形状虽仍有差异,但料想也瞧不出来!……陈之兵,出了这道门,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陈之兵忍着额上的冷汗,抖瑟着俯身:“臣……臣定当忘却此事,臣今日前来凤仪宫,乃是为太子殿下瞧病而来……”
“聪明!”秦子嫣嫣然笑道,只是那笑容看在任何人眼里,却使人那么不寒而栗!她上前两步,望着他挑了挑眉:“不但是为了太子殿下瞧病,你还得做下另一件事——”
陈之兵将身子再俯下一些:“但凭娘娘吩咐!”
秦子嫣却且不说,而是默然看了摇篮里的龙沂半晌,而后带着一股冷漠缓缓走过去。天真的孩子仍在含着手指望着她咯咯地笑,口水沾在白嫩的小指头上,可爱得发紧。
他一直背对着台面,他的面前只有一盆盛开的牡丹,他并没有看见那残酷的一幕……甚至,他没有听到那恍若猫嘶的哭叫声。
子嫣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勾唇他的指头抽出,纤指揩去他嘴角的水液。如花玉容之上,蛾眉轻挑,朱唇微启:“我要你,留下杀人不见血的法子……”
136 噩耗
136 噩耗
“小姐!小姐!”
恬静安然的馆陶宫里,子姹正在窗下倚榻歇息,晌午的阳光正好照在她闭着的眉眼上,微风正撩起她随意拢起的长发,一派闲适。可是喜儿失了魂似的尖叫声就像一道划破了长空的闪电,陡然间也打碎了这一室的宁静。
“怎么了?”子姹从榻上坐起,望着面前面色惨白大汗淋漓的喜儿,一时怔住。
“小姐!”喜儿像根木头似地咚地cha到了地上跪下,仿佛七魂六魄已被惊雷劈散:“太子……太子……”
“太子怎么了?!”听到“太子”,子姹也猛然跳下地,惊叫起来。
喜儿再不敢隐瞒,望着她眼泪顿时如洪水般泄涌:“太子他——他架薨了——”
子姹身子随着话语摇晃了。两下,就像长廊下用线栓着的孤单纱灯。喜儿赶紧一把将她抱住,惊慌失措地看着她的脸:“小姐……你要保重啊……”
在她怀里站稳脚跟,子姹望着地。面定了好一阵,才缓缓扶额望着她:“你刚才说,太子,——架薨了?”
“小姐……”喜儿哭得悲凄,再度跪倒。在她面前,点头道:“凤仪宫刚刚送来了太子架薨的噩耗,说是因伤寒之故,已于方才落了气儿……”
“不……不!”
子姹凄厉的声音在大殿里尖锐地响起,她指着殿。门外,冲着喜儿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亲眼看到!——”缚住的长发因为她的激烈动作而在背后不住甩动,她两眼睁得滚圆,脸色变得比纸还要白:“沂儿在哪里?!我要看到他……他在哪里?我要看到他!”
她就像疯了一样在大殿里乱转,口里发出的话语。声听起来尖利而狂躁,喜儿跪爬着上前,哭着抱住她的腰:“小姐!你要保重啊……”
“不——喜儿!你去把沂儿给我找回来!我要看到他!”她。低头冲着喜儿大吼,几乎拼尽了全力地去推她的身子,可是喜儿死死楼住她不肯让她下手,只是哭泣:“小姐!我已经让徐嫂过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