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时-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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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自然是有。但是目前看起来,只有这一条最为理想。”
子姹点点头,沉吟起来。凌宵说的她当然相信,毕竟他十四五岁起随军打仗,能够做上大将军并不是光kao自家的声望。严格点来说,说起引领大局,也许龙煜厉害,说起笼络人心,可能是凌云厉害,更甚者说到领兵冲锋,或许是吴毅厉害,但若是说到沙场领兵作战布署,却没有一个人不服凌宵。而这也是当初身为七王的龙煜为什么会任命他为元帅攻打禁宫的理由。
那么看来,那日在祝芳亭里她无心之中说出来的那句“除非你能取他(龙煜)而代之”,凌云当时的态度竟不是无由而生了?
“娘娘,茶来了。”
这当口,紫珠捧着茶具上来了,子姹已经由夫人晋升为皇后,这称呼从此便也改了。子姹这才记起先前竟是唤了她去倒茶。“怎么去了这么久?”她随口一问,指着旁边让她坐下。凌宵拿起茶盅凑近唇边抿了一口,静静地不再出声。“原本也用不了这么久,方才竟是在廊下让小太子给绊住了一阵。”紫珠笑了笑,虽然是坐下了,倒茶的动作却仍是恭谨。“哦,对了,方才紫阳殿那边来人说,往后小太子的功课就由翰林院的吴寻吴大人担任。”
“吴大人?!”
子姹抬起头,望了凌宵一眼,正好他也望了过来。
龙琰现如今又住回了东宫,以往他的功课一直是由凌云担任,如今冷不丁地换了人,不由得又牵起方才说的事来了。子姹道:“为何要换人?”“听说是凌相自己请辞的,皇上再三挽留,他也不肯留下,皇上便允了。”紫珠沏着茶,毫无异觉地说道,“方才太子殿下就是在廊下与太监为这事较真儿呢,我在那哄了几句,他才与太监一道去了国子监。”
子姹蹙眉与凌宵对视一眼,沉吟了一下,说道:“紫珠,傍晚时分去一趟李府,给我带封信去。”紫珠怔了怔,看了凌宵一眼,她还并不知道“林青槐”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素日颇忠心于子姹,但是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她平日里也与子姹喜儿说起有些话时,也将他与别的人一样提防着。此时见他低眉垂目,不像是在意了子姹的话的样子,便道:“好的。”
凌宵起来:“多谢娘娘的茶,属下先行告退了。”
子姹颌了颌首,受了他的这番好意,“青槐不必客气。”转头问紫珠:“最近外边有什么消息?”
紫珠想了想,说道:“大的倒也没什么,庞丞相近来患了旧疾,加之那日在朝上因为筹备粮草的事情被皇上数落了一通,现在躺在病床上已有十来日了,岁数大了,只怕这一关难过。”“是什么疾病?”“听说是跟心肝肺儿有关的毛病呢,一咳就出血,太医去诊了好几趟也不见好。”
子姹点点头,抿了口茶。紫珠又道:“是了,还有一件事,那日听说六王府的人好像跟秦府的人起了点冲突。”
“六王府?”子姹将杯盅移开,满脸疑色,“六王爷不是为人低调甚少惹事么?怎么他的家丁会与秦府的人生瓜葛?”六王龙渲正是那场夺嫡之战的“三龙”之一,龙煜起事之前,就已设计将他拿下并归附与自己,与龙恪对抗。这些年来倒也兢兢业业克守本份,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紫珠叹道:“六王爷虽然出身皇家,便是对身边一位姓柳的宠姬却很是钟情,传说这位柳姬生得貌美如天仙,又能善舞,虽然倪太妃在世时严令他不许娶她进门,他也始终对她不离不弃,一直眷养在王府外的一所宅子里。太妃死后,王爷当即想将柳姬立为王妃,无奈皇上又不肯,柳姬不想入王府遭人轻视,王爷便只好同意她住在外府。事情就出在这里,那一日正是七巧节,柳姬一时来了兴致,便与丫环两人便装出了街赏花灯,结果被一个花白胡须的官人撞见,硬是将她当成了贫寒人家的姑娘,要将她收纳回府。柳姬的丫环当时就打了那人一巴掌,那人一生气,就唤家丁将两个人一道劫走了。后来那丫环半路逃了出来,将事情回王府一说,六王爷就气得七窍生烟,无奈王府里人客向来稀疏,丫环虽知那人是个官人,却也不认识他是谁,这时不知是谁说起是秦家的老爷,这不,后来就较上了!”
204 告御状
204 告御状
“那究竟是不是秦世昌?”子姹问道,“六王爷虽然没有兼任官职,但想必能惹到他的人也不多的。难道他就没有去调查调查再说?”
“就是有。”紫珠道:“不过估计秦老爷也是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罢,前两日,又偷偷地四抬大轿把柳姬送回来了王府门口,拍了门以后还没有等人开门,抬轿的人就走了。足见是心虚。”又道:“听说柳姬回府之后便抽出王爷腰上的剑来要抹脖子,还好王爷动作快,一把拦下来了。”
“难道秦世昌真的玷污了她不成?”子姹蹙眉,扶着额头道。紫珠摇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即便是没有,但被登徒子无故扣了这么久,想必也是担心六王心里计较罢了。六王爷最近可真是脾气大呢,好像连皇上也听说了,不过却没叫卫大人去怎么地,只怕心里也是有数。”
子姹一时没再接口。喝了半盏茶,忽而又道:“你说的这个柳姬,我好像从前也听说过,好像凌云当年为了说服六王归顺皇上的时候,还是从这名女子身上下的手。——是不是叫柳如烟?”
紫珠怔了怔,半刻后道:“嗯,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这便是了!”子姹微微笑起,当年去跟这个柳姬见面的人正是凌宵,只怕到如今她还有印象。子姹说:“我这便就写信,你快些送去李府,让李资照办。然后……”她迟疑了一下。紫珠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么?”她扬了扬手:“本想让你想想法子接近一下六王府的人,但还是拖拖再说吧,这个先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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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
龙煜望着殿门外叽咕个不。停的人喊道。“皇上!”卫玠转身匆匆进了来,俯身施礼。“什么事啊?”龙煜不悦地扫了了扫外边。卫玠面上一阵尴尬,“那个,是秦府的人来了……”
“秦府?”龙煜皱起眉头,将手上奏折。轻轻往桌上一拍,“有什么事?”
“是为了和六王府起争端的事。”。卫玠暗叹了一气,“昨儿夜里,六王爷带人闯到秦府去了,将前来阻拦的秦府家丁们打了一顿,秦世昌未曾lou面,后来还是凌相听闻了此事,上前劝回了王爷才了事。方才秦府便是来人递折子告状。”
“哼!”龙煜沉下脸,没好气地一挥手道:“还有胆来告状!。把他给我轰出去!”
“是!”卫玠硬着头皮转身下去了。
龙煜将手中的朱笔一放,捧起旁边的茶来两口喝。了个干净。正要趿着鞋起身,外边又进来一人,仔细一瞧,竟是刘斯,“什么事?”他正打算去歇息一阵呢。
“皇上,”刘斯抱着拂尘鞠了一躬,“李将军来了。”
“李资么?”
“正是。”
龙煜想了想,想不起来他会有什么事入宫觐见,。便挥手道:“唤他进来吧!”一撩袍子又坐于锦垫之上了。没片刻刘斯领着一名年约三十上下的武官走了进来,英姿勃发却配着一张娃娃脸正是李资。
“末将参见皇上!”
“起来吧!”
见礼完毕,龙煜。又想了想,唤人给他赐了座。李资有些受宠若惊,再三谢过之后落了座。“有事么?”龙煜敲着桌面,示意宫女倒茶上来。李资沉吟了一下,点头道:“确是。皇上,今日末将前来,乃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与皇上禀报。”
“哦?”龙煜被勾起了一点兴趣,懒洋洋地挑起了眉毛。
“皇上,”李资站起身,走到龙案前方俯身一揖,道:“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当年凌宵凌大将军?”
龙煜陡一见他提起这个,立即脸色变了变。他望着李资,片刻后方缓缓道:“宵儿乃我大溏朝的大将军,怎么?无端地提起这个,莫非是凌云让你来的?”
李资赶紧道:“不!李资今日前来只为皇后娘娘和大将军,并非因别人而来。”他说:“大将军死于当年馆陶宫大火一案,相信皇上也在怀疑,这场大火绝非天纵,而是人为。皇后娘娘当年几乎惨遭横祸,后来虽然得救,却赔进去一个大将军,至今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实在令我等为大将军痛心不已……”
龙煜定定地望着他,神情里的那股慵懒早已民被冷凝所代替。“那么,你想怎么样?”
“末将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够看在娘娘的份上,也看在大将军是相救娘娘而丧命的份上,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而后将凶手依法严惩!”李资目含泪光,咬牙望着龙煜。铁骨铮铮的汉子到了思及当年惨相之时,也不由得柔肠百结。
龙煜好一阵都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锋利。先前和缓的气氛已经不存在,只有屋角大鼎里点起的龙涎香还在袅娜地升起。
“莫非,你知道凶手是谁?”他极轻极缓的语调从舌底飘出,温度比目光热乎不了多少。
“末将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状告秦世昌与其妻刘氏,与前皇后秦子嫣合谋杀害皇后娘娘一案!”李资边说边跪下,铿锵有力的话语伴随他磕头的声音一道在地面形成了回音。“当年秦子嫣买通宫中侍卫,于皇后娘娘因殁太子伤神之时,引火围住了馆陶宫大殿,并通过刘氏在宫外买来了霹雳弹,将前去营救娘娘的大将军连宫殿一起炸毁,火灭后现场罪证皆为毁去,便是如此,竟瞒过了天下人!”
龙煜瞪着眼睛,像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似的,连面色也变了变。“证据呢?没有证据,说得再完满也是诬陷,你懂吗?!”
李资毫不怯场,朗声说道:“不瞒皇上,臣当年听闻大将军出事之后,就暗中怀疑上了秦家,因为寻常火灾是根本不会爆炸的,顶多是燃烧为灰烬而已。在宫中会与娘娘为敌的只有秦家,可是苦于证据,更加碍于身份,我不便于调查。而就在那日过后,侍卫长却告诉我,宫中有两名侍卫自那夜火灾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当即与他一道去了侍卫住处,结果……”
205 罪证
205 罪证
“结果却发现了这个!”
李资说着从怀里取了一物,递给了龙煜。龙煜接过一看,双眉立即皱起,这是两方御制的白色宫绫,看上去是做过包袱皮的样子,皱巴巴的极不平整,其中一方上面还散落着几个陈旧的印鉴,有的是大半个,有的是小半个,像是平常按印时用来吸印水的碎布。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龙煜心下一震,沉声问道。
李资伏地拜倒:“皇上,这就是当年从侍卫住处搜出来的证据之一,皇上若是仔细看看,应不难发现这枚印鉴就是皇后凤玺的刻字!当时这两块缎子是包着各两百两黄金的,我只觉这件事与皇后有关,便暗中潜入秦府去探听过刘氏与秦子嫣的对话,发现的确是她所为。而后末将气不过,当时鲁莾,就拿着这块有印的缎子入宫去质问她,她抵死不肯承认,但是在看到这方缎子时也是吓了一跳,拖口而出说了一句‘怎么会拿错了这一块出去’,末将拿她无可奈何,出宫后就准备第二日来告御状,结果她反先下手为强,唆使秦府一干慕僚们将末将遣出了宫!”
龙煜听完如遭雷击,双目圆睁望着他,好半晌后才道:“既如此,那你为何后来又未曾来报?”
李资叹了口气,回道:“回皇上的话,末将也有家有室,秦子嫣当时身为皇后,连娘娘都已经被她害得关入了禁宫,末将又能怎样着?我自己是不要紧,但我身后却还有妻儿老小,朝中大臣多数皆偏向于她,仅凭我一面之辞,又怎能服众?再说,皇上和凌相当时想必也在心里怀疑,但皇上既然不再提起,末将也是不敢。自此便抵死不再做声,将此事压在了心底。只是如今皇上终于将宣华夫人扶为了皇后,这也属众望所归之举,但末将每每听见娘娘与拙荆提起当年小太子时,其情之深,其爱之切,看在心里也是急在心里,于是今日便欲来为娘娘讨回个公道!”
龙煜咬紧牙关,将手里的缎子紧抓成了一团。他的脸因为愤怒已经扭曲得变了形,额上青筋凸现,仿若顷刻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年与你一同去侍卫住处搜查的还有谁?”
“还有侍卫长钱光,另还有四。外亲兵侍卫,当时那两名侍卫就是钱光的手下。”李资顿了顿,又说道:“皇上若是不信末将所言,还可以去问问宁远宁大人,当时他也有耳闻,而那两个侍卫失踪之前,宁大人也曾在宫里遇见过他们行踪鬼祟。”
“仅凭这两块布和印鉴,又如何能。让人相信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罪证?”龙煜将手里的白布拍在案上,沉声道。
李资想了想,说道:“皇上所指的。无非就是没有人证,这却倒简单了,钱光如今正在白虎营里当参将,只消一道口谕即可将之传来。而当时替秦子嫣跑前跑后的无非是荷香云衣二人,将这二人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