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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鹭鸶小调-第61部分

小说: 鹭鸶小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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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秋宵很是意外:“王爷居然会带平果儿回府?”
我点点头,不晓得该不该告诉他,平果儿与王爷的关系。
正思忖着,只听他喃喃道:“真是稀奇,堂堂骁战公,平素虽不与人交恶,却也从不与人近半分,却肯这般呵护一个平民家的小子,难不成平果儿跟他有甚关系?”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平果儿的事告诉他了:“闵秋宵,其实平果儿,是王爷的孩子。”
他却没有显得多么意外,只是愣了一愣,而后便颔首道:“原来如此。”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夕阳挣扎着不肯落下去,光线却越来越暗,我望着渐渐模糊的天空,对闵秋宵道:“没有想到,平果儿会这么早就要和我分开了。”
“这样于他,未必不是好事。王爷能教他更多的事,他会迅速成长起来的。”
“可是,我真不舍。”
“鹭鸶,总要有一些人离开你,这是定数。”
“我晓得啊,很久之前有人这么跟我说过。我会放手,我会让他走。不舍啊,难过啊,全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能这样想,很好。”
我笑笑:“不这样想,能怎么办呢?不能为了丢了一个他,而伤心欲绝啊。更何况,他离开了我,能过得更好,我应该替他高兴,不是么?”
他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天空。
我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跟我说,却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我便问道:“闵秋宵,你有话要跟我说么?”
他抬起头,将目光挪到我身上来。
他眼瞳幽深,衬着将要完全黯淡下去的天光,愈发显得像墨一般漆黑。
我见他不语,便又催促道:“有什么话就说啊,犹犹豫豫的,好没男子气。”
他仍是望着我。
我心里忽然漫上来一股子莫名的恐惧。
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做出了最困难的决定一般,一字一顿地道:“鹭鸶,你不要等涂虹一了。他不会回来了。”
我心里一顿,全身都无法遏止地颤抖起来,拼命稳住心神,声音却还是抖:“不会回来了?什么意思?”
他说:“他死了。”
这一句话,好似千钧的一座山,将我的呼吸压得猛地一滞。
而夕阳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坠落下去,夜色铺天盖地,浓得像是令人窒息的烟。
我真希望我的耳朵是聋掉的。
可闵秋宵的声音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挤进我脑海:“七日之前,他们那些流放的犯人亦被编入队伍。大战,我军败北。两日前,阵亡人的名单出来了。他在其中。”
这些字仿佛是恶狠狠的毒针,一针一针,刺在我脑中。
不,不对,盛春那日不是说他看见涂虹一了么?他说他好好的。他说他好好的!他一定好好的!
一定是闵秋宵骗我呢。
一定是的。
我抬起脸来,恨恨地道:“闵秋宵,你骗人。”
他不置可否,只是望着我。
长久而决然地望着我。
我像是个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后,无所适从的孩子,不晓得该怎么办,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
眼泪忽然簌簌落下。
我抬起手来碰了碰那还温热的液体。
泪珠儿沾在我冰冷的手指上,迅速地冷下去。
我颤巍巍站起身来,耳里心里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感觉,仿佛都一起凭空消失了。
我好似只剩下了一副躯壳,像是一个旧布袋,来来回回的全是空虚寂寥的风。
不晓得站了多久,闵秋宵忽然将我拥入怀里。
他的怀抱一点都不暖,却是柔软的。
他说:“鹭鸶,你别怕。我在的。”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涂虹一不在了啊。
我的涂虹一不在了啊。
那个见第一面时被卡在废旧太师椅里的小孩,那个与我在学堂里一同被罚顶书的小孩,那个在大明湖畔为我做柳哨儿的少年,那个总是一身淡淡茶香的人,那个在任城的大运河边目光里仿佛缀了萤火的人……
他不在了啊。
我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老子码这一章,居然码哭了。。。。
。。。乃们呢?估计想揍我吧。。。。
抱头抹泪爬下。。。
虚惊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涂虹一不在了啊。
我的涂虹一不在了啊。
那个见第一面时被卡在废旧太师椅里的小孩,那个与我在学堂里一同被罚顶书的小孩,那个在大明湖畔为我做柳哨儿的少年,那个总是一身淡淡茶香的人,那个在任城的大运河边目光里仿佛缀了萤火的人……
他不在了啊。
我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我哭了多久?
我不记得。
手脚是麻木的,站在黑夜里好似五感全部闭塞住,看不到,亦听不到,只能感觉到胸中那一团肆虐的悲伤与绝望涨得心口疼痛欲裂。
烛火亮起来的时候,我有些畏光似的往后一闪。
闵秋宵擎着那一点光站在我面前,对我轻轻地道:“外面冷,回房去吧。”
说罢来牵我的手。
指尖相触的瞬间,我仿佛触到不祥一般恐惧,下意识地便甩开了。
他愣住,手还保持着那个动作。
我仓皇地抹了一把泪,躲闪着他的目光,闪身往房内走。
就在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我腕上一紧。
“鹭鸶。”
“我累了……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吧……”
他的脸隐在烛光下的阴影里,看不到表情。但是,慢慢地,他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跨进门,将他连同那一点微弱的光一同隔绝在外。
我好似入了魔怔,坐在床上,絮絮不止。
我觉得我早已精疲力竭了,可是我还是有力气一直在说。
我说涂虹一小时候的样子,长大后的样子;我说他在学堂里念书的样子,在染春盏里替我端蜜饯的样子;我说他为了抽柳枝和人打架的样子,笑起来温文尔雅的样子……
我晓得没有人在听,可我仍旧在搜刮着脑海中每一寸关于他的记忆,将那些零星的大段的片段努力拼贴回他的样子。
直到我终于耗尽了记忆,将涂虹一最完整的笑脸呈现在脑海里。
他明明还是那样生动的,怎么会不在了呢?
“涂虹一。”我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涂虹一,你不在了,我要怎么办呢?”
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尽,打湿了被褥。
我的方向在他那儿,如今他丢下了我,也弄丢了我的去路。
之所以能一个人孤单地走了这么久,全因着他是支撑着我的全部勇气。我总是想着,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和他一起归家去。
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会轰然倒塌,抽离我所有的无畏,叫我变成一个无所适从的胆小鬼。
我忽地愤怒起来。
涂虹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说的要给我的平安呢?我还在努力着,你却要先放弃了么?
我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我心里郁结着,一直枯坐至天光微明。
眼泪大概流干了,眼眶又涩又胀,疼痛难忍。我抬手按了按肿胀的眼皮,指尖冰凉的触感稍稍缓释了一些痛感。
心里一片茫然。
京城已经没了再留下去的理由,不过是虚度而已。
罢了,倒不如早日回济南去。
我扶着床慢慢站起身来,拿帕子仔仔细细地揩干净脸上的泪痕,准备去找闵秋宵,跟他道个别。
打开门来,又是阴雨绵绵。
素梨就在门外候着,端着一盆新水。
瞧见我打开门,便笑着招呼道:“姑娘起得这样早?”
定睛瞧见我一脸倦容,疑惑道:“姑娘气色怎的这样差?昨儿个没睡好么?”
我没有答话,摇摇头,问她道:“闵秋宵呢?起了么?”
素梨端着水盆道:“公子早起来了,又出门去了。唉,也不晓得怎的天天有这么多的事要忙。皇上也真是的,难道就不能多拨几个人来管事儿?难不成什么事都要让公子去做么?再是大红人,也不是这么个做红人的法子。”
我十分勉强地笑笑:“谁说不是呢,这样起早贪黑的,别把身子拖垮了才是。”
素梨将水盆放到房内,出来拿起扫帚,一边扫地一边对我道:“唉,谁说不是呢?说来说去,官可真不易做。先前我总觉得文官清闲,做武官的又累又不讨巧,打仗去还得随时担心自己的性命,可是现在一瞧,这做文官的也没见比武官清闲到哪儿去,照样也是得东奔西跑,这儿也要操心,那儿也要打兑。这东西的街上,许将军去边疆了,卢大人在南方治水,李大人督学……个个都被皇上支得脚不沾地。”
许将军?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那涂虹一的凶讯,不过只是闵秋宵对我如是说而已。
那阵亡名册在哪儿?我又不曾亲眼瞧过;即便亲眼瞧见了,那也不过是个名字,不见尸首,如何定论?
而那许家小姐答应替我问询的书信还没有音信,那一张阵亡名单,如何能算做最后的结果呢?
这样的事,不将最后一丝希望用尽,如何能作定论呢?
仿佛是溺水的人一般,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欣喜若狂。
“沈鹭鸶!沈鹭鸶你真傻!”傻笑着拍自己的脑袋,眼泪不知不觉地又落了一脸。
我又哭又笑的,把素梨骇得不轻,丢了扫帚奔过来问我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哪里顾得上解释,将脸上的眼泪胡乱地抹了一抹便要往外跑:“素梨,我要出去一趟,一会儿便回。”
哪晓得,却被素梨手疾眼快地一把拽住:“姑娘留步!”
我诧异道:“怎的?我不走远的。”
素梨摇摇头道:“公子今早吩咐了,说是最近外面不太平,请姑娘不要离府。”
“我不走远的,就去前面的将军府上,找怿暖小姐。”
素梨看着和很是为难,想了一想却还是摇头:“公子吩咐了,素梨不敢违命。”
我央求道:“好素梨,你不说我也不说,闵秋宵不会晓得的。”
素梨皱了眉,亦恳求我道:“姑娘,不是素梨不通情理,实在是公子有言在先,说是往日之事不追究便罢,若是此次再随意放您出去,我们……我们真的要受罚的……”
我心里疑惑起来。
迟疑着道:“要么,你替我去将军府捎个口信?”
素梨愈发为难起来:“这个……公子说,不许与许小姐多言……”
我急得直跺脚:“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你就当作不晓得我出去了,就说我是……说我是番强出去的!”
素梨大惊,忙过来阻拦道:“这万万使不得!姑娘,素梨实在担待不起啊!”
我实在不愿与她纠葛太久,有些急了:“我真的不走远!”
她却仍是不允。
许是声音大了,那素来只在前面园子里巡视的小铁居然也角门处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
“姑娘,您发发善心,别与我们这些奴才为难了,公子自有公子的打算,不会叫您受了委屈的,您就安心在这儿等着吧。”
我急了:“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不行么?我不会叫闵秋宵责罚你们的!”
可是素梨好似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的不放我。
我无法,只好先作罢,佯装舒展筋骨似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东面与闵秋宵的院子相连的角门上有小铁他们在看守,往西面池塘去的角门上又落了锁,这下倒有几分软禁的意味了。
我心下愈发地怀疑,不晓得闵秋宵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还真的是怕我寻短见不成?
不过瞧见院角的香椿树,我心里便有了主意。
佯称自己腹内空空,催素梨去厨房弄些饭食来。
“姑娘,你不会是要偷溜吧?”素梨将信将疑。
我摆手道:“你们把守的这样严密,我难不成还插了翅膀飞出去?”
她想了一想,便点头应下,出门去了。
我立刻蹑手蹑脚地溜到香椿树下,往手心吐口唾沫,三下五除二,“噌噌”地爬上树去了。
再顺着树枝,迈到墙头上去,对着那东面的角门,心里暗暗说了一声抱歉,而后便跳了下去。
我只是想要许家小姐的那个答案而已。
园与园相接,幸好这边一路的角门都没有上锁,我很快便来到了直通府外的外墙下。
之前与许家小姐一同出门时我看到过,这墙外是一条窄窄的巷道,也就是能容一两人通行,从这墙上过去,顺着巷道往里走,就能到将军府的侧门。
搬了三块大石头垫脚,我很容易便越过了墙去。
急匆匆地顺着巷道跑了十几步,辩道了将军府的侧门前。
我上前叩门,不多时便有人来应门。
应门的是个不认得的年轻小仆,斜着眼上下打量我:“你是作甚的?”
“烦请通报一声你家小姐,沈鹭鸶有要事相商。”
那小仆摆摆手,不耐烦道:“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乡野莽民?不见不见!”
说罢便要关门。
我正要再说几句好话,却听得巷道另一端有人声向着这边来了,想来八成是来追我的人。
我急了,索性一把将那小仆推进去,自己亦一步跨进门来,反手将门拴住。
那小仆被我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许是没见过我这般彪悍的女子,一时间瞠目结舌。
我扫了他一眼,没言语,直奔许家小姐的绣楼而去。
那小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爬起来,一路小跑着追上我。
许家小姐正提着一柄剑,意兴阑珊地舞着,仿佛一阵风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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