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错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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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琪沉默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官厉耘,我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欸。”
“哪里不一样了?”
“你讲话的语气,用字遣词,都有一种……我不会说……你是被掉包了吗?”
男人想,大概是回到熟悉的环境,所以很自然的暴露本性了吧。
如果若琪这时站在他对面,一定会发现他根本不是误入森林的小白兔,他是进入森林捕猎的黄鼠狼。
“因为我太累了。”这话倒是不假,虽然他坐的是商务舱,椅子有比较大,但无论如何也是坐着睡,怎么睡都睡不饱,醒来是全身酸痛。“你也知道,人一旦觉得累了,在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快点去休息。”
“我要开始调整时差,可能暂时先用简讯联络,不打电话了。”
“我知道啦。”夏若琪又催促一次,“调整十二小时的时差是大工程,快点去躺一下吧。”
挂了电话,微波炉刚好发出叮的声音。
矿泉水,微波匹萨,回纽约的第一餐。
匹萨味道普通。但男人却吃得眼带笑意——虽然若琪常说自己个性不好,脾气暴躁,但这个别扭女王还是在她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为他改变了。
他说刚下机很累,她催他快点去睡,这样普通而家常的对话却让他觉得有一种平静。
有次他去伦敦出差,客户是身价百亿美金的大富豪,公司于是派他这各超级交易员去跟富豪见面。
富豪是白手起家,个性谨慎,富豪的家庭律师专精金融法律,执业超过二十年,这种情况下,即使他已经准备万全,几日下来,他的脑细胞仍然不知道死了多少,最后总算幸不辱命,接下这张钻石单子。
回到纽约时,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可当时的女友觉得一个多星期不见,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应该陪陪她。
官厉耘想,好吧,男子汉大丈夫,追求的时候曾说过会对她好,那么就不能食言。
梳洗过后,换下飞机上坐酸的西装,订餐厅,接女友去。
他真的很想让女友高兴,可惜天不从入愿。
吃饭的时候他还能勉强撑着,但还是在电影院睡着,女友大怒说:“你可以陪客户打好几天小白球,我只希望一起看场电影,你居然睡着?”他解释无效,两人又是好几天不愉快,约翰说,他每次出差回来也是面临这种状况。
即使明知道他是工作的关系,但老婆还是不高兴,觉得他“把老婆小孩丢着,自己一人逍遥”,于是回来后面临的就是“上星期都是我一个人照顾孩子做家事,所以这周换你”。
他们都很羡慕艾克斯。
他的女朋友总说“好好睡一觉,精神恢复了再打电话给我”。
当时官厉耘就想,如果女友工作忙碌,他一定会告诉她先休息,相对的,他也希望自已忙碌的时候能得到相同的体贴,只是这个体贴,他没从个xing爱娇的前女友们那里得到,倒是从一个硬梆梆的人那里听到了,为什么她老觉得自己脾气不好呢?
他觉得她的个性虽然不够温柔又有点大女人,但其实很会设身处地为刖人想。
她常讲,“勉强没意思。”
又说:“为什么要用勉强别人来衡量彼此之间的感情?你如果爱我,就怎么样怎么样的,如果真有爱,就不该勉强啊。”
末了,还小老太婆般的做了结语,“没有尊重就不是真爱。”
真有趣。
官厉耘吃完饭后,打开传真机,接着跟爸妈联络一下,约好见面时间,讲完电话后,传真纸也吐得差不多了。
男人拿着那一大卷报纸坐在沙发上逐一看过。
大部分是业务推销,他的医疗保险公司提醒他该交保费了,然后看到瑞丝的传真。
落款日期是四天前。
她说他的手机不通, Mail也不回,有事想找他,请他回家时务必回电。
男人想,他是交易员,休息的前提就是停掉手机跟Mail——这是行内默契,交易员如果放大假,等同失联。
没什么好奇怪。
他比较好奇的是,跟瑞丝部分手半年了,她怎么会现在又想要找他?
奇怪归奇怪,但两人也算好聚好散,官厉耘于是回拨了电话给她。
两人约好周末在下曼哈顿的海港餐厅见面。
见到瑞丝的瞬间,官厉耘就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了。
瑞丝怀孕了——还好两人分手够久,若是只分手两三个月,他恐怕会以为自己要当爸爸。
准妈妈的肚子虽然不大,但也可看到明显隆起。
而那小小的隆起,让瑞丝整个打扮都不同了——一向只穿高跟鞋出门的女生,现在穿的是平底雪靴、围巾,帽子、手套,一应俱全,看得出来她所有的装扮都以保暖为第一课题。
男人连忙起身接过她的外套,顺便拉开椅子。
瑞丝笑笑,“谢谢。”
“身体都还好吗?”
“据我的妇产科医生告诉我,非常好。”瑞丝摸摸肚子,“是龙凤胎。”
“恭喜。”
“我也觉得自己运气好,生一次,儿子女儿全都有了。”
官厉耘伸手叫来侍者点餐。
瑞丝没有点她最爱的甜酒,而是换成纯果汁,然后点了几样喜欢的菜,甜品要了起司蛋糕。
她点菜的时候笑咪眯,心情很好的模样。
等侍者离开后,官厉耘问:“找我什么事?”
瑞丝嗔道:“没事不能找你吗?”
“没事你不会找我。”
女人闻言一笑,“还是这么会说话。好啦,直接跟你说,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这件事情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
男人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推拒,而是微微一笑,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爷爷三个月前住院了。”
官厉耘扬了扬眉,爷爷住院了?
瑞丝的父母与爷爷都住在华盛顿,她是独生女,加上父亲的兄弟生的都是儿子,整个父系家族,就只有她一个女孩,从婴儿时期就被当宝贝宠爱着养大,也因此跟家人很亲。
到纽约读书后,她每个且都会回家一次,两人交往之初官厉耘就答应过她,会尽量跟她一道回家。
而交往的一年多,他基本上也做得不错,就算不能每次陪她,但三次中会出现两次,她爷爷跟爸妈生日时,他更是排除万难一定陪她回去一起庆祝,也因此,瑞丝的家人都很喜欢他。
爷爷更是一见面就催他们结婚,说想抱孙子,还加他们多生一点。
官厉耘很喜欢这位爷爷。
虽然从瑞丝谈笑的表情就知道爷爷没大碍,但还是想问清楚状况,“为什么住院?现在情况怎么样?”
“因为他很坚持要自己修屋顶,可没想到下楼梯时不小心,从上面跌下来。”
瑞丝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我那个做装潢水电的叔叔就住在隔壁街而已,打一通电话就可以搞定的事情,现在可好了,全身多处骨折,幸好跌下来时邻居太太正好在院子除草看到了,赶紧叫救护车,不然还不知道会躺到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现在都还好吗?是静养等待痊癒,还是有其他手术要做?”
“手术已经做好了,剩下就是静养,不过他年纪太大,医生说说至少要半年才能出院。”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没大碍。”
“是啊,爷爷被我爸跟我叔叔伯伯们骂到臭头,说他人老变小孩,怎么样都讲不听,接到医院的电话差点吓死他们。”
第8章(2)
两人讲到这里,服务生刚好过来上菜。
都颇注重隐私的两人于是稍微打住,聊了一些纽约的雪跟圣诞节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题,等服务生离开后再继续。
“所以,现在我两个星期回华盛顿看他一次,但他老在问你怎么没跟着我一道回去看看他,之前我都说工作忙,可是忙也不可能忙这么久……我没跟他说我们分手的事情,也没胆子在这时候告诉他说孩子是我老板的。”瑞丝看着他,做了拜托的手势,“请你跟我回华盛顿一趟。”
官厉耘笑了笑,“你想拜托我的就是这件事情?”
“嗯。”
“这不用拜托,爷爷以前对我也很好,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他。”
见他答应的干脆,瑞丝也松了一口气。
“爷爷是长辈,去探望他是应该的。”他说,“我这次回来会待三个星期,圣诞节过后,你看什么时间比较方便,跟我说一声就好。”
“要记得我们没有分手喔。”
“我会注意我们还在交往中。”官厉耘想了想,“这样吧,我顺便告诉爷爷前阵子忙是因为公司打算进单欧洲,一月底,会正式外派半年,我会打电话问候他,这样他应该不会再追着你问我为什么没出现,有什么事情都先推到半年后。”
瑞丝对他眨了眨眼,“欠你一次。”
爷爷虽然无大碍,但毕竟老了也病了,她不想刺激他说:“孙女跟那位很让你放心的华尔街首席交易员分手,现在跟老板在大搞婚外情……”
医生说了,要让爷爷心情好一点。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已经够让老人家烦了,这时还让他听到那些会皱眉的事情,未免太不孝了。
虽然等小孩出生后谎言就会被揭穿,但那时爷爷身体应该已经好得多,幸运一点的话说不定都出院了,看到可爱的小婴儿,老人家开心都还来不及,哪还会去追究跟谁分手的事情。
解决了心头大事,瑞丝吃得很开心。
结账时,她说要请客,官厉耘当然不让——让女人出钱他都觉得很奇怪了,何况还是孕妇。
在他心中,孕妇的地位是很崇高的。
他甚至觉得,所有的餐厅跟旅馆都该给孕妇特别折扣,好感谢她们孕育人类下一代。
如果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他,女人都像若琪——不想生小孩,喜欢这种有伴侣又单身的生活,人类很快就会绝种。
孕妇是很了不起的。
因此,看到孕妇要拿钱包,男人连忙阻止,“我来就好。”
瑞丝笑笑,“早知道你爱请客,我就多吃一点了。”
“待会去圣安娜买蛋糕卷吧,你晚点可以吃。”
瑞丝眼睛一亮,“对欸,这里离圣安娜才几步路,我好久没吃他们的蛋糕卷了,我现在可以一个人吃掉一条。”
官厉耘闻言,露出肃然起敬的神情。
女生真的很神奇,那种甜腻腻的东西,可以一次吃完一条,直到最后一口都觉得美味。
两人步出餐厅,顺着红砖路朝圣安娜走过去,随便聊聊。
买完蛋糕,官厉耘替她叫了计程车,看着计程车很快的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他忍不住笑了笑——两人原本只是朋友,有次碰巧到同一家酒吧喝酒,聊开后发现彼此共同点不少,这才开始交往。
经过甜蜜期,磨合期,然后就是争吵期。
他觉得瑞丝变了,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爽朗独立的女性,凡事要人陪;瑞丝也觉得他变了,不是当初那个愿意花时间在她身上的男性,永远没时间。
她想要浪漫,他却工作渐忙。
当初分手虽然分得乾脆,但其实也有些争执,回想起来难免可惜,如果当初没交往就好了。
瑞丝是个好朋友。
争吵的时候虽然常觉得头大,但分手后却反而慢慢想起朋友时期的愉快,比起男女朋友,他们更适合当单纯的朋友。
而今他找到自己的幸福,也很高兴看到她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过两天,官厉耘回到长岛家里,爸妈看到他自然很高兴,把他拉到面前细看,然后都露出满意的神情。
“应该早点叫你回台湾住一阵子,现在气色好多了,以前看你永远挂着黑眼圈。”
“忙嘛。”
“钱够用就好,那么忙没意思。”母亲拍拍他的肩膀,颇为威严的说:“爸妈以前为了赚钱,把你放在阿姨家,错过好多东西,你不要像爸妈一样,用最重要的东西换取金钱。”
他搂住母亲的肩,安慰道:“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也没怪过你们。”
“我知道你没怪我,可我后悔啊,我错过了儿子一生一次的成长期,我没看过你幼稚园运动会,也没参加你小学的毕业典礼。”母亲叹口气,“你银行那些钱,若不吃喝嫖赌也够过一辈子了,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或者自己开工作室,不要回去上班了,没日没夜的,这样要怎么结婚?等哪天你想结婚了,一回头发现自己已经五十岁,不好找对象了,那怎么办?”
官厉耘笑了起来,“妈,你想太多了。”
父亲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让儿子先进来吧,站在门口说话也不嫌冷。”
这一提醒,母亲倒是笑了,“快点进来。”
家里已经颇有圣诞节气息。
圣诞树,装饰在楼梯的小几子,红色的蝴蝶结跟金色铃铛——他没有宗教信仰,但仍然喜欢圣诞节。
这告诉大家,该回家吃饭了。
对他来说,这是团圆节。
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吃饭,爸妈不断问他台湾怎么样,这么久没回去习不习惯、新工作能不能应付,阿姨姨丈身体可好?
至显在做业务,业绩还过得去吗?
明臻在电视台上班,前几个月闪电结婚,见过姊夫了没?
家里亲戚不多,跟你哥你姐要常见面,就算没特别的事情也要常常约出来吃个饭,联络感情……
官厉耘一一回答,爸妈显得很是放心。
吃完饭,一家人在客厅喝咖啡时,官厉耘说:“爸妈,有件事情跟你们说。”
父母对看一眼——儿子从小独立,凡事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