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火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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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
“不去也可以,今年的公务员考试,你重新考。但我提醒你,只要在公检法机关——我会让你考了也白考。”
“这可以解释为控制欲?”安芷默盯着安惟胸前的国徽标志。
“芷默啊……我没有孩子,很多人都知道你是过继给我的。我想让别人知道,我安惟这个过继来的儿子在我的帮助下,站在权力的顶端,丝毫不比亲生儿子差。你到底懂不懂爸爸对你的一片苦心?你总是喜欢和一些不求长进的女人混在一起,那只会害了你,消磨你的上进心。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能强迫我?”
“我以为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会主动要求得到这个调令。”
安芷默把调令随意往旁边一扔,转身出门,却被门口的警卫拦住了。“爸,这不是封建社会。”
安惟置之不理,安芷默的脸色一沉,拉起一个警卫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但警卫们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摔倒在地的警卫看了看安惟的脸色,马上一跃而起制服了安芷默。安芷默没有挣扎,忽然安静下来,看着安惟。
“安芷默……”安惟站起来,从安芷默的口袋里没收了手机,“去北京吧……许多年之后,你会感谢爸爸的。”
“爸,许多年后,我们走着瞧。”安芷默冷哼。
可以说,安芷默是一路被监视着,去了北京。
回到谢均家。
董懂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僵直地坐着,愣愣看着安惟。倒是谢均一脸不屑,“你也太急于求成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芷默还需要锻炼。虽然我们家不缺关系,可是制度摆在那里,你想让芷默一步登天,那不可能。”
“爸,制度是制度,能力是能力。让他去首都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权力,也比在我们这里跟一些不长进的人相处来得好。”
张彩华忽然听出了安惟话中的意思,忙打断他们的谈话,叫保姆泡茶,还亲自把茶杯端给董懂。董懂心里难受极了,几乎喘不过气来,觉得自己这次犯了大错,葬送了安芷默苦心坚持的爱情,否则依他的个性,怎么可能如此听话地按照安惟的指示去北京——他根本不想见到她。
一边是得了绝症没有人照顾的宋望合,一边是可能误会她和宋望合旧情复燃的安芷默,董懂觉得这人活着怎么这么累呢……董懂心里明白,这下子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算说清楚了又如何,安惟认定她是个“不长进的人”,而安芷默是他们全家的希望,是前途无量的,她能厚着脸皮让安芷默放弃前途吗……
董懂继宋望合事件之后,第二次感觉到了权势的重要,如果自己的家庭也能一手遮天,那她和安芷默的结合恐怕就没有那么多阻力了吧……董懂忽然自卑起来,看了看很拘束地喝着茶的董和胜,她的父亲如此平凡,她的家庭如此平凡。
“这杯烫,来,喝我这杯,我吹凉了。”董和胜见谢妤走过来喝茶,就忙把自己手上那杯给她。反观安惟,他带着一丝清高端坐在谢均身边,谢婕把一杯茶送到他面前,他接过,什么都没说,喝了一小口,又把茶杯放下。
这么多年,董懂总是能看见爸爸这样呵护自己和妈妈,而安惟作为她的姨父,一点也不让她喜欢。平凡的家庭又如何,少了权力的压榨,少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董懂一家,其乐融融。
董懂心想,平凡又如何呢,没有压力,不也很好吗?罢了,安芷默,最后我们还是没能在一起,就像我一开始认为的那样,最终分道扬镳了。
以后的日子里,董懂没有再去试图联系安芷默,元宵节再去谢均家团聚的时候,安芷默毫无意外的仍旧没有出现,虽然董懂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难免小小失望。奇怪的是,安惟也没有来。谢婕憋了很久,终于跟谢均说:“爸……芷默他……”
董懂心跳有点失常,紧张兮兮看着谢婕。谢妤安慰性地拍拍董懂的手,和和气气地问:“姐,芷默怎么了?”
“芷默要去西藏了……”
“援藏干部?”谢均一脸释然。
谢婕一脸担忧,“爸,你帮我劝劝芷默吧……我知道这是好事,是做贡献,可是那里太远了……条件也不好,我怕……”
“到底怎么回事?”张彩华追问道。
“中央再一次号召干部和毕业生支援西藏,说是轮换制度。芷默考虑了几天,申请了。我不清楚芷默这种援藏是五年还是八年,总之他被批准了,是老李特批的。安惟好像不太满意,昨天一直说芷默有目的,有目的……”谢婕小心翼翼看了看董懂,然后很小声地说:“老李的孙女也在特批的行列……”
“我们的主席、总理都曾经支援过西藏、青海,到困难的地方锻炼锻炼不是坏事,芷默做得不错啊,难得他们有这个觉悟。我还以为芷默要凭借老李的关系留在北京,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去西藏锻炼吃苦,我很欣慰啊。”谢均一脸笑意,只能说男人和女人在思维方面存在很大的不同,谢婕和张彩华明显不愿意安芷默到西藏去。
谢妤猛然间发现什么,诧异地看着董懂,董懂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她和安芷默之间确实出了大问题,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谢妤皱皱眉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董懂心灰意冷的那几天,却忽然接到宋望合的电话,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她说,让她马上过去。董懂一惊,以为宋望合不行了,马上火急火燎去了宋望合家,却见他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董懂问。虽说安芷默纯粹因为误会她和宋望合而远远避开她,可是董懂并没有因此责怪宋望合,董懂心里终究存着一丝善良,宋望合据说活不了半年,责怪他没有任何意义。董懂希望宋望合好好地走,不要有什么遗憾和愧疚。
可是,宋望合接下来的话让董懂一时难以承受:“董懂,我们被欧阳夕骗了!我根本没有得绝症!我身体早就恢复了,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董懂目瞪口呆,微微张着唇看着宋望合,他很少生气,这是董懂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他猛地站起来,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双手紧紧握拳,咬牙切齿。忽然,他转过身来,看着董懂,“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心里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到底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你,我会找她问个明白。董懂,你小心,你来照顾我的这段日子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董懂忽然间顿悟,原来自己被骗了……“你怎么发现的?”她苦笑着问。
“我前几天还在想,既然命不久矣,不如回家交代一下后事,所以就回了老家跟我父母坦白了病情,他们伤心得要命,非逼着我再去医院检查。我去当地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我根本没得癌症,什么肝癌晚期统统是胡说八道。这不,我赶回来之后马上去市医院复检,也没有问题。我多了个心眼,把我每天吃的药拿去化验,结果他们告诉我,这些药是治疗十二指肠溃疡的,而且里面还混了安眠药!简直卑劣!欧阳夕那个毒妇……我一直对她心存愧疚,不忍心把她想得那么坏,谁知道她这样算计我……到底为什么!”
“我想,她的目的该是达到了吧。”董懂落寞地说,只是她不知道,欧阳夕为什么要让她和安芷默分开,即使分开,安芷默不也没有和欧阳夕在一起呀……人,怎么能这样呢?董懂回想起欧阳夕精湛的演技,和自己傻傻的善良,觉得一阵悲怆。
“无论如何,董懂,很抱歉……”宋望合的怒气在看见董懂的落寞之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疼。其实他知道真相之后犹豫了一会儿,既然自己很健康,董懂也不会再来看他了,他自私地想再晚一点告诉董懂,多见她几次。但是后来他深深鄙夷了自己的自私,他怎么能以欺骗董懂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董懂一瞬间很想发火,很想扇他一个巴掌,可是抬眼看见他沮丧的目光,又硬生生压住自己的怒火。
宋望合知道,再也没有理由和要求她再见了。
稳定了情绪,董懂心平气和把欧阳夕的目的告诉宋望合,包括欧阳夕如何在网上诋毁自己,如何千方百计纠缠安芷默,最后终于用这种卑鄙的方法使得安芷默误会(这都是董懂的猜想)。宋望合非常惊讶,一时陷入深深的自责中,看着董懂说到最后的声泪俱下,宋望合甚至想马上去西藏找到安芷默说个清楚。
“董懂,我希望你好好的。”宋望合心如刀绞,却诚心诚意地说,他早已下定决心放弃她了,虽然心里一直爱她,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他羞愧得再也不敢提起自己对她的感情。他一直这般毫无指望地爱着董懂,已经无所谓自己能否得到董懂的回头了。
“谢谢你。”董懂临走前在门口说,“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欧阳夕就好了。”说完,董懂关门离开。
她那句“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欧阳夕就好了”到底是指没有欧阳夕,她以前就能和宋望合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还是指没有欧阳夕的破坏,她和安芷默能顺利在一起?不过这对于宋望合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然而其实,董懂心里是有宋望合的。
人若有情死得早(一)
情场失意好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公务员的成绩出来,董懂笔试通过了。董懂心里挺高兴的,马上着手准备面试。也许是安芷默已经去西藏的消息让安惟很满意,所以安惟一如既往对儿子旧情人的工作很上心,跟区政府的领导打了招呼,让董懂顺利过了面试,成为区政府的一个普通科员。
张茜考上了研究生,薛婷执着于写作,成为一家出版公司的特聘作家,只要她写完一本书就能出版。张茜还是鄙视薛婷,跟董懂聊天的时候表现出很不待见她的意思,董懂反而比较淡定。董懂不是圣母,所以她至今没有原谅薛婷当初的行为,可是薛婷对于写作的热情和执着董懂是看在眼里的,她的目标不是当作家,所以薛婷今日的成就,董懂并不妒忌,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
七夕情人节的时候,董懂很想安芷默,尤其是看见别人成双成对的时候。七夕夜晚,董懂对着西边的天空轻轻喊了一句“我想你”,然后暗自神伤。为了摆脱自己这种悲伤的心情,董懂答应了几次相亲,然而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放在案板上供人挑选的猪肉,回答别人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别人掂量自己的价值。
比如对方会夸“我就看中你是个公务员,铁饭碗。”
比如对方会问“你一个月收入多少?父母在哪里工作?谈过几次恋爱?”
比如对方会说“我要是想玩,那么多美女可以让我玩。而我偏偏选择你,是因为我想好好定下来,所以我很认真的。”
董懂觉得自己跟这些人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更别说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尽管相亲很失败,可是生活总还要继续。宋望合真的去了北京不再回来,临走前给她发了短信,她礼貌地回复了,这是她和宋望合最后一次联系。张茜很不解地问董懂,既然宋望合已经离婚了,为什么不考虑考虑。董懂说,生活不是电视剧,经历这么多事,他们即使在一起也没有以前的感觉了。
董懂上网的时候偷偷查了一下援藏的资料,看见上面写着最短期限是十年,几乎晕过去。她一度抱有等待安芷默回来的心理,就像小说中痴痴等待的女主角一样,可是私下算了算,十年之后自己三十多岁了,安芷默也将近四十,想再续前缘,除非奇迹——再说,2012年之后是不是活着还是个问题。
快下线的时候董懂发现一个陌生人的验证消息上写着“优乐美”,她赶紧加了,急急问对方:“安芷默是不是你?!是不是?!”
很久很久,对方才回复:“是我。董懂。”
“安芷默你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回来!!”董懂心急如焚,生怕慢了一秒,他就消失。
他再也没有回复。
那个晚上,董懂哭了,第二天上班眼睛肿肿。
以后的日子里,每年春节董懂都能从谢均、安惟口中听说一点安芷默的消息,无疑是他又去某某偏僻的县了,又步行去某某连公路都没有的小民族乡了。他放弃了S市优厚的条件,在西藏一个民族自治区政府里头当法律顾问。董懂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只知道,那里条件非常艰苦,和安芷默一起去援藏的那个老李的孙女才半年就因为身体吃不消回北京了。董懂打听了一下公务员援藏的条件,要副科级以上才能去,她目前还是科员,没有资格。
陆续从那个号码又发来几个消息,分别是:“我在巴卜尔什民族乡。”“信号不好,有网络的地方很少。”“不能让我父亲知道。”
董懂问“我等你好吗?我等你回来好不好?”但他没有回。
转眼董懂已经过了二十五岁,还是单身,已经订婚的张茜嘲笑她是“预备剩女”。董懂迷茫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不知道安芷默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自己能等他多久。这种没有限期的等待,她在放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