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姑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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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左稔慎甩开他,墨公子插入两人之间,捧起左稔慎的脸亲吻在她的唇上。左稔慎吃惊的张大眼,对上师父那双透着怒气的火红的眸子,手不知所措的抓了墨公子的衣服,还没抓紧,突然觉得浑身寒颤,竟是动不得说不出,和小黑毒她那次竟是一样,接着两眼一翻,软倒下去。
墨公子揽着无力的左稔慎,天寒地冻的看向仙使。仙使吓得抱紧花名册,倒退两步,逃命似的飞天落荒而逃。
左稔慎张开眼睛,倦怠的眨了眨,坐起身来。四周空荡荡,没有仙使,没有师父,连同师父住过的小屋也化为灰烬,只有那桶浴桶杵在原处,里面的葛根煮汁少了一些,被风吹拂得起着涟漪。
一只公主
左稔慎寂寞的在师父那变成黑炭似的屋子的废墟边上等了十来天,完全不见师父的影子,她就知道师父是真的丢下这里、扔了她,走了。她知道师父一直是想要成仙去的,那个破仙使跑来说呈现的是她不是她师父,师父一定很生气吧。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要亲自己?
左稔慎摸摸嘴唇,脸红起来,红着红着,她猛地想到:哎?不会是因为气急了才亲的吧?她不安的抠着地上的土,师父一定是生她的气才走的,都是那个破仙使的错,她才不要升什么仙,她才不要离开师父,她——对,她得去把师父找回来。
左稔慎猛地站起来,动力十足的走到半山腰,疑惑的停下脚步东望望西望望:她该去哪找师父呢?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半晌,想起来白涂。对,师父去哪了他一定知道的。她朝气勃发的走到山脚下,又想起个重要的问题——白涂在哪啊?
可怜的人参姑娘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师父去。
她只能是无比失望的坐在山脚下瞅着天上的云彩发呆,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师父啊师父,你跑什么呀,这下我去哪找你啊。”
天上的云彩洁白,棉花似的,一大块被风吹得像是匹马的形状。左稔慎看着看着,再次恍悟:还有将军!将军是道士,找妖怪一定很在行的,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住在哪里。她立刻爬起来往曲下镇去了。
幸好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记了路。左稔慎高兴的仰头望望镇子口的牌坊,蹦跶着去驿馆找将军。一路上,她的心早就飞了,完全没听到时不时有人谈论起左大姑娘私奔后左家就倒霉的流言。她来到驿馆,门口的守卫不放她进去,她便嚷着找将军。守卫这样的大男人对待面容姣好小姑娘难免温柔些,摆摆手打发她走:“将军早已回去京城,要找去京城找吧。”
左稔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慢悠悠的飘走了。她垂首立了半晌,委屈无助的都要哭出来了:师父失踪了,死兔子永远是他不找你就不见人,唯一一个能指望的将军也没了。不行,绝对不能放过他,找不着他,就真的找不到师父了。左稔慎坚定的问那守卫:“京城怎么走?”
守卫愣了愣,门里头突然探出大花熟悉的面容,她淡定道:“夫人在将军离开后,终于觉出将军的好,要回来吃回头草了?”
左稔慎管他什么回头草不回头草,好不容易见了个熟悉的面孔,上去拽住拖出来,急切道:“你知道将军去哪了?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大花想了一想,点头道:“既然夫人情深意重,等大花收拾了包袱就上路。”大花说罢,淡定的回去收拾包袱,没半盏茶的时间,她就扛了个箱子大的包袱艰难的挪动出来。门口的俩守卫大哥还冲她摆手送行,说什么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大花一人踢他们一脚,撵着守卫去雇马车。
守卫无辜的赶着马车回来,帮着大花把包袱放上车,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要跑。大花喝住二人,来回打量一圈,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傻傻呆呆的道:“长途跋涉你们忍心我和夫人两个弱女子孤身上路?你把我们送去。”
傻傻呆呆的一脸哭相,只得充当车夫,另一个冲他挤眉弄眼,快乐的奔入驿馆大门躲起来,免得大花心血来潮再要个什么人当力夫什么的。
颠簸的马车里,左稔慎一门心思都在离开的师父身上,满心盼望能够快点到京城,急切的问大花京城到底有多远,马车多久才能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将军只如此类的问题。大花认真的感慨道:“夫人果然思夫心切。”
左稔慎想到师父,面上一红低下头去不再问了。
大花想了想,突然道:“既然夫人这么舍不得将军,当日为何还去私奔?”
“如果我说我去找将军——其实不为了将军,你——”左稔慎迟疑的小心翼翼道。
“我会把夫人踢出马车,掉头回去。”大花淡定道。
左稔慎决定把实话烂在肚子里,干笑道:“就是冲他去的,就是为他的。”
马车赶路其实是件挺辛苦的事,左稔慎颠簸的屁股都要烂了,胃里泛酸水,到了客栈什么胃口也没有了。大花点着银子念叨“不饿正好省钱了”,要了一间客房,让守卫大哥去睡车夫的大通铺。进了房间没多久,小二儿端上来一壶热茶,两个馒头和一碟青菜,左稔慎皱着鼻子看了半晌,更觉得没食欲:“大花,你没钱吗?”
“夫人当初要是让大花把将军的家当都敲出来,我们现在就可以山珍海味了。可惜啊可惜。”大花咬着馒头惋惜道。
我什么时候让你挖将军的家当了?左稔慎一口也没吃,滚到床上打盹。
“夫人,别滚脏了。”大花心疼道。为了省钱她只开了一间房,满屋只有一张床。
夜里,大花说是吃多了撑着睡不着,拉着饿扁了睡不着的左稔慎非要说话。
“夫人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在大婚之日的迎亲路上丢下将军跟人私奔,将军伤心的头发都拔光了,哎,头发没了又拔眉毛,真是可怜。将军是小心眼了一点,不就是逃婚吗,非伙同县太爷把夫人的娘家的家底给收走了。可怜夫人的娘家彻底家破,只待人亡了。”大花如此道。
将军……好小心眼。左稔慎忍不住想道,大花,你好像也幸灾乐祸了吧。她刚想问问左家到底是破败成什么样的时候,大花一脚把她踹下床。左稔慎摔得生疼,气恼的爬起来,却见大花已经睡着了,四仰八叉的霸占了整张床,睡的很是难看。左稔慎唉声叹气,爬回去找了个小小的角落缩着。
曲下镇到京城马车跑了一个多月,一路民风淳朴,完全没有遇上强盗、小偷、采花贼,除了大花睡姿太差夜夜将左稔慎踹下床外,再没有别的苦难。
京城和小镇子完全不一样,繁华,热闹,人多。花红柳绿,人来人往,每个路人都穿着宽大的衣衫,飘逸的神仙一般,女子头上挽着松松垮垮的发髻,五彩缤纷的衣裳,五颜六色的头饰。大开眼界的山里来的人参瞅瞅自己身上惨淡的衣服,心中羡慕。
“天壤之别。”大花对着左稔慎感慨。打击的左稔慎欲哭无泪。
大花没有立刻带着她去找将军,而是先找了客栈,再找了布料铺子,又找了绣娘,还逛了首饰铺子,将左稔慎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后,让守卫大哥带着来到将军府大门前。守卫大哥也没见过这世面,眼睛都是直的,领着俩姑娘径直从将军府门前路过三次愣是没看见,第四次的时候大花觉着眼熟,仰头看了一眼,正见匾额,恼火的狠狠踹了守卫大哥一脚。
将军府的守门小厮也是正常的大户人家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下人,见了他们三个,听闻是小镇子出身,丝毫不放在眼里,磨磨蹭蹭的半晌才挤兑出一个好欺负的去通传,其余几个仍旧在门口闲聊,时不时轻蔑的瞥上两眼他们三个。
守卫大哥脸上不好看,大花淡定的等,左稔慎满心只求找师父,焦虑的不得了,转着圈嫌弃将军没速度,出个家门也这么难。大概一炷香之后,一个年过四旬,穿戴不俗的媳妇出来恭恭敬敬的来迎左稔慎和大花,左稔慎见出来的不是将军,很是失望。守门的小厮见那媳妇,对视一下,转为一张谄媚的脸。
俩姑娘把守卫大哥扔在府外头,跟着那媳妇进了府门,府内大自是不必再说,堂堂一将军没个够规格的家也不像话。地方大空闲也就大,将军府里空闲的地方全都种了花草,满目的花花草草让左稔慎很喜欢,所以她一打眼就很喜欢这个府邸,可能是因为她住得最久的地方都不长草的缘故。
媳妇带着两个姑娘走过几个厅堂,来到内堂,将军着一身简朴的便装坐在主位等候,见了左稔慎笑了一笑,看见她身后的大花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大花留意到,特意往前头站了站。
“你特地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将军对左稔慎笑道。
“我想——”
“夫人自知私奔负了将军,回来啃回头草了。”大花淡定的插嘴道。
将军和左稔慎都静默了。将军咳了一声道:“大花你一路也辛苦了,刘家的,带她去厢房休息。”待大花走了,将军又问了左稔慎一次。
“我想你帮我找师父。”左稔慎马上道。
将军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沉下去,他笑道:“哦?你在与我成亲之日一起私奔而去的那个人,这么快就不要你了吗?”
“师父他……”左稔慎难受的觉得,将军说的还真是言简意赅的贴切,伤心的垂下头去。将军抬手,缓缓的抚上她的脸:“人参姑娘……”
“公主驾到——”
将军收回手去,向门口走过去两步。不多时,一身盛装的公主走路带风的进来,先扫视一圈,打量了一下将军半遮住的左稔慎,然后才对将军道:“驸马,你有宾客?”
“是恩人。”将军笑道。
公主娇笑着对左稔慎故作亲切道:“我就说我们二人夫妻恩爱,驸马是不会纳妾的。既是恩人,那可要好好招呼了。”公主眼中透着鄙夷的打量了左稔慎的一身完全不值几个钱的行头,“不知这位恩人是短了银两来借盘缠,还是为家里求一官半职,或是——呵,或是想求驸马帮着保媒拉纤给你寻户好人家。你放心,驸马是最心善了,对路边的猫儿狗儿都舍不得冻着、饿着,何况是你啊。”
这话拐弯抹角的很有味道,可惜人参姑娘不中用,是个弯弯绕就会卡住的脑袋,没听出来里头有什么隐藏的意味,只理解了字面上一层,当她是个好心、热心的,笑呵呵的对她道:“我听说将军很小心眼,以为他不会帮我的,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公主的脸上抖动了一下。将军对她笑笑,转头对左稔慎道:“路途遥远你也辛苦了,先歇歇去吧。你求我的事,先放一放待过后再说。”说罢,叫过一个丫鬟带左稔慎去厢房找大花。
左稔慎还想多说两句,见将军不停的摆手示意她走,只好跟了丫鬟去。经过公主身边,只听公主很轻的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她一眼,小声道:“乡下丫头不懂规矩也就算了,还如此愚钝,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故意装蠢,话都听不懂还妄图勾引驸马,简直是自取其辱。”
这话在将军是听不见的,明显是故意说给左稔慎听的。这样直来直去的话,左稔慎自然是明白的。她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公主。公主给她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她身边的侍婢却厉声喝道:“公主金枝玉叶,天人之资,可是你等草芥可以冒犯亵渎的。”
将军走近过来,在后面推推左稔慎,柔声道:“去休息吧。”
左稔慎侧头看了看将军,将军温和的笑笑,抬抬下巴示意她走,她又看了眼公主,这一次立刻转开视线,垂着头跟着丫鬟去了。
她不懂什么又得人是会面上一套温柔牌,暗地给人使绊子。她只觉得,这公主大概是疯的。
一只醋坛
左稔慎被丫鬟带着来到偌大将军府中的一小间厢房,觉得看上去比一路上的客栈没好多少。大花早就到了,也打听过了,在这府上,三等仆妇的房间都比这个强,她只能默念大权旁落,将军不举,等到左稔慎来了,淡定的感慨道:“世态炎凉,夫人也沦落了啊。早知今日,大花就应该把夫人捆了送上花轿。”
把客人往这样的房间里撵,分明是挤兑加嫌弃,巴不得早走的意思。看起来公主面上心里都容不得夫人啊,没想到将军还怕老婆。大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转头“呸”的吐出去:什么茶还往里放盐。
“才不应该呢。”左稔慎分辩道。大花把自己的那杯残茶递给她,她眨眨眼,接了仰头喝了干净,当即皱了脸吐了吐舌头,“咸……”
将军和公主仍旧在内堂,公主娇笑道:“哪来的乡下丫头,一点礼数都没有,若不是驸马的恩人,本公主非要她在外头跪上两日教训教训。驸马也是,曾经有这样的恩人,怎么早不跟本公主提起?”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将军笑笑道。
公主面上浮现一丝不悦:“近来王弟越来越喜欢新封的国师,驸马若是不尽力讨我王弟开心,只顾和什么来历不明的乡间女子厮混,可小心日后风光不再的时候悔恨。本公主可是父王在世时最宠爱的公主,你可不能让本公主被其他的公主比下去。”
公主口中那个新封的国师,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