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爆婚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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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睡?”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言谈间对她流露的关怀。
她仰望着他,兴许是因为已经感冒了,她发现这趟出差回来,他脸上明显看得出疲惫,听,连声音都没有平时那样轻柔低荡。
摸摸他的喉咙,“你声音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有吗?只是头昏昏的,我以为是因为太累了,想睡觉。”他不甚在意的说,下一秒,喉咙一阵搔痒,他连咳了好几声。
“明明就感冒了。快进来,去洗个热水澡,吞颗药,然后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变得更严重就糟了!”她像是一只急于保护小鸡的母鸡,拉着他直直往楼上走。
“在等我?”
“不等你回来怎么锁门?万一有坏人闯进来,那多危险。”娇滴滴的嗓音故意说得绘声绘影。
顿觉啼笑皆非。他不知道,别墅里锁门的小事,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位女王负责了?难不成那些佣人都废了吗?不过既然她不承认,他也不好说破,默默扯了扯唇角。
他没想到她会为他等门——
好,根据她的说法,她不是在等门,她只是等着锁门,但当他看到她衣着单薄的站在门口的瞬间,喉咙居然一度激动的紧缩,暖意,就像是热汤上氤氲的白烟,不断在他心里袅袅高升……
是感动的。他明明从来不是这么感性的人,可却因为看见她而觉得感动。
突然觉得,原来结婚还挺不赖的嘛,三更半夜回到家,至少有个女人在等着你,对你嘘寒问暖。
尽管她不承认。
先是敦促着他去梳冼,然后端来了温开水跟伏冒锭,他觉得她大惊小怪,她却坚持他非得吃完药,才能上床休息。
“也许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她知道不会,但总不能说她就是知道他会生病,免得他当她是神经病。她懒得跟他多费唇舌,硬是把药塞进他嘴里——
他被迫服了药。
躺上了床,她还不忘叮咛,“不舒服要喊我喔!”
“你今天是怎么了?”这阵子她所做的每件事情,都远远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觉得我很罗唆?”
“不是……你好像觉得我会生大病似的,其实就只是个小感冒。”
“呸呸呸,乌鸦嘴,什么生大病,不许乱说话!就算只是小感冒,也要好好照顾,小看病毒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知道吗?晚安。”关了灯,她搂着尹棠璿的手,“这样你一动,我就会知道。”
好好好,她开心就好。
凌晨四点钟,他果然不舒服了,可能是因为感冒引起的肠胃不适,跑到洗手间去吐了两次。
她在第一时间醒来,紧张的跟了进去。“棠璿,你还好吧?”担心的揉揉他的背、捏捏他的脖子,想要让他好过些。
他点点头,尽管脸色难看得要命。
好心疼,真的好心疼,多希望这些难受能由自己来承担!余蓓妮好难过。
折腾了好些时候,天色亮了……
“饿不饿?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拉住她,“不用了,时间还早,我想回床上躺一下。”才早上五、六点,又是周末,佣人们大都在休息,没必要麻烦大家。
“好,你乖乖躺着,我谁都不叫,我自己去帮你弄点吃的,你等我一下,不准下床喔!”拍拍他的手,像在哄小孩子似的,说完,她离开房间下楼去。
山珍海味她是没办法,再说,棠璿现在也吃不下这些东西,冰箱里还有昨晚的剩饭,熬些米粥让他吃,应该行得通。
铿铿锵锵的一阵混乱,余蓓妮找到一只小砂锅,挖了些剩饭,添了些水,就放在炉上熬起来。
对了,记得小时候生病,看妈妈煮米粥时,还会时不时的搅拌,说是可以避免烧焦黏锅,余蓓妮也有模有样的慢慢和了起来。
尹棠璿躺在床上,却始终觉得不放心,他的妻子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万一把厨房烧了就惨了,要是不小心弄伤自己,更槽。
顾不得她的再三叮咛,他还是决定下楼看看。
果不其然,厨房里的余蓓妮,手上拿着汤匙,站得离炉火老远,僵着身子往前倾,用一种很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把汤匙伸到砂锅里搅拌,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君子,标准的远庖厨信仰者。
可是她多认真,那么心无旁骛的在熬着那锅粥,看到这一幕,尹棠璿的胸口像是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塞满似的,又鼓又涨。
她舀了一小匙,又吹又呼的想试试滋味,没料到会这么烫,惊呼着猛吐舌头,还不住嘀咕,“怎么这么烫……那这样应该算好了吧?”
尹棠璿被那无辜的口吻惹得一阵莞尔。
第7章(2)
关了炉火,见她连条抹布也不拿,就要伸手去碰砂锅,尹棠璿急得连忙出声制止——
“慢着,别碰!”
她转过头,一脸诧讶,“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要你乖乖躺着吗?”
幸好他没有,要不然,就会有个傻女孩被砂锅烫得眼泪夺眶。
尹棠璿上前,取来抹布,包住锅耳。“把那个垫子拿过来。”
等她在佣人们平常吃饭的圆桌上放下垫子后,他才把砂锅摆了上去。
白粥,一锅道道地地的白粥。老实说,余蓓妮一点也不喜欢,因为没啥滋味,但生病的人就是得这么吃,小时候妈妈都是这样说的。
啊,配荫瓜,这是妈妈唯一许可的。
可这哪里有荫瓜呢?她弯着身子在橱柜里翻翻找找。应该有的啊,杨婶吃早斋,厨房肯定有摆荫瓜之类的东西。
“在找什么?”
歪头说:“荫瓜罐头。白米粥没有味道,不好吃,得配点荫瓜。”
忽地,在堆满干货的柜子里,她看见了苦苦寻找的荫瓜罐头,喜不自胜的拿出来,冲着尹棠璿开心的晃了晃。“喏,找到了!”满心雀跃的回到他身边,“喏,白米粥是我煮的,不收钱,但是这罐荫瓜是杨婶的私房宝,到时候记得买一打还给杨婶。”
“两打可不可以?”挑眉莞尔问。
“可以。”她赞许的拍拍他。
拉过椅子,他们肩并肩的坐下,余蓓妮卖力的扭着罐头瓶盖,扭得脸红脖子粗都还打不开。
尹棠璿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来。”
“你是病人。”
没多说话,迳自取过罐头,大掌上下扣住,接着轻轻一旋,“啵”的一声,瓶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
“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你吃就好了,吐了两次,胃都空了,该多吃点。待会吃饱了就回房休息,晚一点,我让陈叔去接李医师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其实吐过之后,现在觉得好多了。”
她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病人没有发言权,只可以乖乖配合。”拿起餐具交到他手里,“现在快吃。”
她当他是小孩子吗?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尹棠璿不再争论,乖乖吃着她特地为他煮的白米粥,跟这罐费心找出来的私房荫瓜。
“好吃吗?”
他点点头。大致上都不错,就是锅底有少许的烧焦,但,心意无价,想到这,他蓦然一怔——
心意无价……什么时候,撑起这段利益婚姻的两个人之间,也开始有这种无法用价值判断的东西了?
心意,他曾经不以为然的东西,现在却令他觉得珍贵无比。
偏过头看她一眼,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谢谢。”
她摇着头,像个博浪鼓似的,眼眶里却闪着润泽。
她想,她也是感动吧,对于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紧密,深深的感动着。
尽管一夜没睡好,却一点也不觉困倦。
终于能为他做点什么了,终于可以弥补她当初对他的残忍了!
她轻轻靠着他的肩,软软的说:“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他揉揉她的发,当作对她的承诺。
“咦,小姐,尹先生,你们怎么醒了?”准备要张罗早餐的小玉吓了一大跳。
“早。”他用带着些微沙哑的嗓音说。
“早安,小玉。”
“对不起,我以为星期六你们不会这么早起,所以……”让付钱的主子饿到到厨房找东西吃,她这个佣人完蛋了啦!
“小玉,你别紧张,是我们太早起了。对了,不用准备早点,尹先生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就熬锅白米粥温着,不用另外准备餐点。”
“好,我知道了。尹先生,你不要紧吧?脸色不是很好看。”
“没事,是她太紧张了。”但他一点都不讨厌她的紧张。
“现在时间还太早,小玉,晚一点你请陈叔去接李医师过来一趟,再去中药店买点澎大海回来。”
“好的,小姐,晚一点我就跟陈叔说。那小姐的早餐照旧是黑咖啡吗?”
尹棠璿不顾自己嗓音微哑,连忙抢白,“不用,她一夜没睡,待会要休息,今天早餐的黑咖啡暂停供应。”
暂停供应?!这怎么可以,才正要反驳,一对上他的眼,所有的话顿时收了回来,只敢在嘴里小声咕哝,“怎么可以暂停供应,好歹晚一点也要补我一杯……”
瞧那一脸无辜委屈的模样,惹得尹棠璿忍不住揉揉鼻子,掩饰想笑的冲动。
见他的粥吃得差不多了,怕他会溜到书房去工作,她决定亲自押着他回房间休息,以报他要小玉今日暂停供应黑咖啡的仇。
望着两人活似连体婴的身影,小玉忍不住羡慕的说:“怎么一大早就晒恩爱,这样会让人家也很想要谈恋爱欸……”
第8章(1)
推开衣柜,尹棠璿取来一件衬衫穿上,双手慢条斯理的扣上衣扣,接着抽来领带,熟练的挂到颈脖上,打了一个硬挺的结,不过着装的窸窣声里,掺着一抹细微而突兀的啜饮声。
更衣间里不只有尹棠璿一个人——
余蓓妮正披着晨袍坐在他用来收纳手表、袖扣、领夹的专属木柜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她每日限定配额的黑咖啡。
她托着腮帮子,姿态有些慵懒,水润的美眸在黑咖啡的陪伴下,逐一的扫过那一支又一支的手表,飞行表、潜水表、镂空陀飞轮机芯、月相盈亏、万年历……各种牌子都有,可谓是琳琅满目。
尹棠璿扫来视线,在看向她的同时,脑海里也跟着想起了不久之前那场让他备受某人呵护的小感冒。
相信吗?娇贵如她,照顾起人可是架式十足——
整个周末,他除了上厕所、洗澡外,两只脚丫一次都没踩到床下过,不只澎大海、枇杷膏无限量供应,白米粥配荫瓜的经典组合,更是连着好几顿都直接送到他面前。
余蓓妮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为了防堵他碰触任何一件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她甚至不让他踏进书房一步,如此严格的限制,仿佛他不是感冒,而是得了什么令群医都束手无策的恶疾。
“你怎么不多睡一下?”
“我五分钟前才刚醒来。”啼笑皆非的答。
“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喝澎大海好不好,还是枇杷膏?不然,再睡一下好了,感冒就是要多休息,才会好得快。”
他声音哑哑的,那是因为他刚睡醒,还没有机会开嗓,不全然是因为感冒,再让她这样草木皆兵下去,他没倒下,神经紧绷的她会先倒下。
“停。”他制上她,“蓓妮,我没有这么娇贵,而且我已经睡很久了,现在精神很好。”
“不许去书房,你一进书房就会忙得天昏地暗,忘了休息,想去书房,除非你踩过我的尸体。”她先发制人,口吻还非常娇悍。
这妮子是惊悚片看太多了吗?最好他会为了去书房这种小事情而踩过她的尸体。
“一直躺在床上很无聊,我也不想看电视。”他觉得自己像废柴。
“那我念点新闻或文章给你听,你可以闭起眼睛,只要动耳朵就好。”
“念新闻?那我想听点国际新闻。”
她让人送来了当天的报纸,旋即正经八百的坐在床上,用那娇脆的嗓音逐字逐句的念着上头的国际新闻内容。
念着念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忙着照顾他却误了照顾自己的小狱卒,突然咚的一头栽进面前的报纸,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看得他是既心疼又不舍。
其实,她困了,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还死命硬撑着,想不透,明明是这么娇贵纤小的女人,性子怎么这么倔?
见她挣扎着还要爬起来,他索性抽走报纸,按住她。“别念了,我有点困,你陪我睡一会。”
“嗯,那你快睡……”几乎是才刚说完,下一秒,她就睡着了,蜷着身子,将自己缩成了虾状。
“小傻瓜。”摸着她露在外头的白净小耳,他没好气的说。
静静的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微妙的情愫在他心里发酵着……
没想过会爱她,只把照顾她当作一份责任,毕竟她父亲可是提供了他庞大的援助,照顾她是应该的。
但这段婚捆从一开始的摩擦不断走到现在,似乎已经不是单单责任两个字可以说明,还有更多更多无法一一说出的羁绊。
这算是爱吗?他想,也许是吧。
毫不犹豫的一把捞过她,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拉过被子盖住彼此。
“棠璿……”
“嘘,我在,快睡。”
她转过身子,面对他,将自己埋进他怀里,密不可分。
而他除了抱紧她,却什么也不能做,连吻都不行,因为担心会把感冒病毒传染给她。
仰头轻叹一声。磨人的小女人,没事干么把身子转过来,背对着不好吗?等感冒痊癒了,你等着小嘴被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