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最大-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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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起刀落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伤了年轻的一男一女,让他们再无反击之力。
最后剩下老人及老人的儿子,他们没想到只是件简单的差事,如今却碰上棘手人物,二人不禁心惊。
孙纵横锐利的眸光轻扫,三人维持着一股无言的平衡。
这时孙纵横缓缓抽出另一把刀,双刀同时上手,令他们为之一凛,更加提高警觉;就在目光交错的片刻,二人再次围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攻得孙纵横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就在他们以为将要取胜之际,孙纵横居然以退为进,反手扬起,只见儿子手上的刀突然飞了,手臂也留下长长的刀痕,霎时血流如注。
行走江湖不是敌死,便是我伤,他有镖物要保、有兄弟要护,所以从不对敌人留情;只是此刻身后的人是她,孙纵横不希望她亲眼目睹自己杀人,才会手下留情。
老人见状,心知非走不可,于是虚晃了几招,手上的刀竟朝着孙离安射过去!
孙纵横立刻将手上的刀也挥过去,拦截了老人的刀,再转头时,马儿的嘶吼声已朝着他们而来,他连忙将孙离安拉到一边,躲开直冲而来的三匹马;待混乱结束,那四人已上马逃走,来不及追。
孙纵横眉头深锁,却也无可奈何。
「纵横……」
孙纵横回头就是狠狠的抱住她,仿佛想借此动作来确认她的平安。
唯有此刻,孙离安才明白自己仍然活着,她仍有呼吸,仍在他……怀里,牢牢的抓着他,像是怕他离开。
彼此依靠着对方良久,孙纵横率先放开她,他仔细观察孙离安的伤势,确定没有大碍,「我先帮你包扎伤口。」
孙离安见他怒气拧在眉心,手背青筋显现,虽然没骂出口,但他肯定非常愤怒。
也对,她不顾他的叮咛,独自上路遇险,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她的这条命恐怕真要还给阎罗王,他生气是应该的。
然而直到此刻,她因紧张过度的压力一停,泪水便无助的滑落。「纵横,对不起……」
孙纵横很想替她拭去颊上的泪,只是一口气堵在胸口让他难以平息;若不是他听见打斗声,若不是他听见她的声音,若不是他来得刚好……恐怕就……
该死的!
他的指尖至今仍在颤抖,他根本不愿去想那个差点就要发生的结局!
到现在,他眼前仍不时晃过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把刀几乎就要刺中她——
手指还在颤抖着,这比他自己涉险还要令他感到惊恐、害怕,他就怕没能及时赶上而失去她……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强压住心底又怒、又怨的矛盾情绪,低头专心帮她处理伤口。
「纵横、纵横……」孙离安按住他的手。「你骂我吧!别闷在心底了。」
孙纵横缓缓抬起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肃,更是孙离安从不曾见过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我……」
「你晓不晓得当我得知你不愿让人跟随而提前出门,我有多么担心?万一这回不比过去,你一个人在路上出了事,有谁能帮你?这些你有想过吗?也许你有事不能告诉我,但……我希望你能将我放在心上。」
「我有啊!」她急切的想表明心意。
「有的话就不会罔顾我说的话,不是吗?要是我今天来迟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吗?你可曾想过这结果的严重性?倘若你有考虑到我,有记住你对我的承诺,有将我放在你的心上,就不会让我差点……」差点再面临一次生死分离的绝境!
孙纵横神情似气愤,又似压抑,他突然起身,砰的一声一拳打在树干上。
「纵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思绪欠周,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对于关泽义告知的事感到心急如焚,在不希望被孙纵横发现她即将要做的事,她才会不想有人跟随。
没想到反倒引来了他的怒火,她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道歉。
「我要知道理由!」他知她甚深,清楚从不急躁的她会这般匆忙,必定是有原因的。
孙离安眼眸一垂,借势转过身说:「不,我只是想说分一个人到我这里,会让你难以应付泰顺镖局,他们来势汹汹,是针对你而来,所以才想说一个人去不会有问题,让小昭陪着你总是多一分助力,毕竟……我不在你身旁。」
「倘若少了你们,我便会败给张东开,那就表示我一点能力都没有,镖局倒了也好。」终于怒气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不想收敛。
「对不起……」孙离安再次道歉。
除了满腔的歉意,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心底的秘密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孙纵横望着落泪的她,心一紧,刚刚才脱险,他不想逼她太深。「我先带你去找大夫。」
孙离安一想到会浪费时间,连忙另出主意。「不……纵横,他们是针对我而来的,我们若在路上耽搁,恐怕会再遇上他们,不如乘机赶路,等到了龙安分馆再看大夫吧!我的伤势不重,赶路不成问题。」
孙纵横见她一心赶往龙安分馆,衡量事情的严重性后也同意先赶路。
两人步行了一段路后发现了两匹马,一人一匹,于是他俩在于时终于赶到龙安分馆。
关泽义人在镖局,显然也在等侯孙离安。
「孙管事……大哥?!」当看到孙纵横同行,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泽义,许久不见了。」关泽义是当年纵横镖局草创时的兄弟,娶亲后便负责龙安分馆。
「没想到这次大哥竟会陪孙管事一起前来,看样子……」
「泽义,我和大哥都累了,可否先让我们就寝,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孙离安赶紧打断心直口快的关泽义。
关泽义连忙停住,亲自带他们前往已打扫干净的空屋;孙纵横没错过他们的眼神交流,却也不动声色。
「泽义,去找个大夫过来,离安受伤了。」
「好,我马上去找大夫。」
等大夫处理完孙离安的伤势,孙纵横送她回房,离开前只淡淡留下一句话。「原来你比较信任泽义是吗?」不等孙离安开口解释,房门随即关上。
她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只是这件事她不知怎么起头——他的性子极好,除非有人犯到他的头上又不知进退,不然他总是抱持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气度;可她不同,为了妹妹,她的仇是非报不可!
她与他,终究是不同的。
唉!今晚她太累了,就让她好好的想一想,她该怎么说才好。
【。。/】b
入夜,孙纵横因担心,来到孙离安房里;唯有她熟睡之时才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才能好好看着她。
她的伤势经大夫诊治并无大碍,也已处理妥当;他不懂就为了她心底的那件事,她是如此执着、如此不死心,若真有意外,值得吗?
「唉……」孙纵横不禁深深叹息。「你总是如此,无论是苦、是乐,总往心里塞,不愿让人担心,也不教人看透;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连我都无法进入你的心底吗?离安……
「你可知我有多难受?我不求你、我之间没有隐瞒,但求你能将你自己完全交付给我,让我护你、疼你,至于你说与不说,我不会在意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我不拦阻,只希望你能对自己好一些,别让我担心……」
那一声包含无尽温柔及宠爱的长叹,深深听进她的心里,唤醒了她;他所说的每个字都像是烙印般印在她的心湖,让她难以忘怀。
语毕,孙纵横起身要走,孙离安却一把拉住他——
「纵横……」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子时刚过,你再多睡一会儿。」
「对不起……」无法坦承的歉意令她耿耿于怀。
听她不停的道歉,「你没欠我,不必向我道歉;无论你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我只希望你能记得两件事,一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二是不要太勉强自己,懂吗?」
孙离安点点头,「你陪我睡好吗?」
孙纵横直接在她身旁躺下,「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记得小时候怕黑不能睡,你就是这样陪着我,安抚我一整夜;那时大夫说我的身子太弱,恐怕活不过寒冬,你不肯死心的非要我活下来不可,是你始终没放弃我,那时我对自己说,这条命是因你而生,往后我将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救你并不是要你回报。」就是这个性子让他割舍不下。
「那……以身相许可好?」
「傻丫头!」他忍不住笑了。
「我以前觉得你才傻,借钱出去收不回来,帮了人又分文未取,总是被人占便宜,所以拼命要帮你留住钱;现在才晓得吃亏即是占便宜,你对人一分好,他们还给你更大的恩情,你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但求问心无愧。」
「倘若有人害你,你也能这般坦然吗?」
孙纵横顿了一下,「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毕竟那样的心情只有自己能体会,以德报怨或是退让也要看情况,如果对方让我恨得食不下咽,教我日思夜梦,那就图一个畅快,不然此生会被牵绊住的。」
孙离安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像是在说他自己,又仿佛是在指她。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必然的;我好说话并不代表我好欺负,尤其是招惹到我重视的人,杀人只不过是个手段罢了。」孙纵横淡然的说。
孙离安总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短短的交谈又颠覆了她的印象,好像在她没察觉时,孙纵横也变了——
他变得令她七分熟悉、三分陌生!
「离安,我杀过人,手已沾了血,倘若有一天你也要杀人,那就让我来杀,我不希望你的双手染血,那样的罪孽不该背在你的身上。」他扣住她的双手,语重心长道。
她怎么忍心让他杀人?孙离安顿时明白他的这段话其实是要她不要太执着。「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值得,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
孙离安缓缓闭上眼,偎在他的怀里,一如当初那刚自生死关头活下来的少女,单纯的枕在他身旁。
她对他,只有全然的信任,等这件事完成,她就能心无旁骛的好好守着他。
翌日,孙离安醒来时身旁已无人。
「是啊!天刚亮,大哥就出门了;孙管事,你和大哥没什么事吧?我看他好像心事重重呢!」
自关泽义嘴里得知,孙纵横已前往龙安分馆视察。
「不……没什么。」这是她与孙纵横的事,不须对外人说。「对了,他们还在吗?」
「还在,我请人带他们每天吃好、喝好,应该会多留几天……孙管事是认识这对刘氏夫妇吗?」孙管事委托他调查这对夫妇已有多年,辗转得知他们已改姓刘,本居北方,最近南下想找生意来做。
孙离安浅笑。「是啊!是多年故友。」终于找到他们,她的仇可以报了!
关泽义搔搔脸,欲言又止的说:「孙管事,你别嫌我说太多,但大哥似乎已经知道你的事了,还嘱咐我要尽力协助你。」
原来……他知道了!
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他早已明白一切,将她看个彻底;反而是她没将他给看清楚。
「孙管事,大哥是真的很在乎你,希望你别让他伤心才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大哥对孙管事有多在乎,他陪伴大哥多年,如今自己有妻、有子,当然也希望大哥能有妻子陪伴。
「我知道了。」
「那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件事我不想牵连到镖局,泽义,你找个名目将他们约出来,我自有办法和他们搭上线。」
「那刘家小姐也要一并约出来吗?」
「刘家小姐?」她记得叔叔膝下无子,是她离开后才有的女儿吗?
「叫什么名字?」
「刘恩岚。」
「刘……恩岚?!」恩岚没死……可能吗?
孙离安决定让关泽义的妻子先约出刘恩岚,而她则在一旁观察。
第一眼她便认出刘恩岚确实是她的亲妹子,那眉眼、那笑脸,无一不像她的娘亲。
她的恩岚没死,想来叔叔当时是故意欺瞒她,想让她死心;恩岚还活得好好的,还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标致的姑娘。
孙离安朝关泽义的妻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找理由离开半开放式的厢房;一等她离开,孙离安便迫不及待转头攀谈。「刘姑娘。」
「你是?」刘恩岚先是一愣,继而睁着明眸大眼望着她,单纯的神态看得出受尽保护。
「刚才听两位姑娘谈起徐安城的事,那里也是我的故乡,所以听得格外仔细,希望姑娘别介意。我离乡太久,难免思乡。」
刘恩岚浅浅一笑,「原来如此,姑娘贵姓?说不定我也认识姑娘的亲人。」
「敝姓孙。」
「徐安城有几户姓孙的人家,孙姑娘的长辈是?」
孙离安叹息道:「家中长辈皆已亡故,只剩下我一人;为了怕触景伤情,我才选择离乡背井,难得今日巧遇刘姑娘,也算是一解思乡之愁。」
「真是苦了孙姑娘,若有机会请回乡走走,那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