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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天亮说再见-第13部分

小说: 天亮说再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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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林紫薰起身回房,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软弱,这么说只是为了逼他,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她也己经再无力了。
邵延抬眸,盯着林紫薰消失,良久,终于轻笑。
看着客厅里乱七八糟堆满的玩具,茶几上四处洒满的零嘴,沙发上歪七扭八的坐垫,林紫薰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要忍,一定要忍,可是谁说过的,忍无可忍,不必再忍。
「邵延!林慕妍!」
一句尖锐的爆吼,让坐在地毯上的父女同时淡淡的转头看着她,但她的怒发冲冠并没有影响共享天伦的两人,邵延抱着女儿继续摆弄积木,不满的开口:「你又错了,是邵慕妍。」
「这不是重点!」
林紫薰冲上前,居高临下,现在是怎样,这个男人任何誓言都没对她说过,就堂而皇之进入她家了,好吧,这房子名下也有他,但是她明明说过让他想通再来找她的,可是他凭什么若无其事搬着行李驻扎下来?还像无赖一样霸占她的女儿、她的床,偶尔还顺带调戏、调戏她,这是算什么?
如果说这些都算了,为什么他还要带着女儿把家里变成「狗窝」?就算他想跟女儿增进感情,也不带这样操劳她的吧。
「妈咪。」林……不,应该是邵慕妍了,她咧开小嘴乐呵呵的窝在邵延怀里:「不要凶凶,等一会儿我会和爸爸一起收拾的。」
「这句话我己经听过一百零八遍了!」没错,到最后收拾的总是她。
「不要在女儿面前大小声。」邵延棕眸懒懒的瞟过她,然后抱起女儿从地上起来,走进书房安抚她做作业,关上门重新回到客厅。
林紫薰气呼呼的瞪着他,他有什么资格叫她不要大小声,这算是教育吗?可是……
「你明明不要她的,不是吗?现在再来献殷勤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想要弥补。」
「弥补什么?」
邵延蹙眉,有些不被欣赏的恼怒,她不是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再来吗?他说不出口,于是做了,做了这个女人又不明白。
看着邵延欲言又止,她似乎有些明白,心底动容,想笑却忍住,严肃的说:「教孩子不是这样教的,最起码要从自我管理教起,你这样宠着、惯着她随意丢东西,是不对的。」
别扭的瞟了一眼客厅,终于他屈服:「我知道了。」
林紫薰转身,叹口气要去收抬,而身后的人却快速的从背后抱紧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颊边,让她一阵轻颤,她不可思议感觉到他欲望,抵住她的火热,低咒:「把你那随时随地发情的习惯改了。」
随时随地发情?他又不是野猫野狗!
不肯松手,他沙哑性感的声音诱惑:「就让我这样抱抱你,我很久没有抱你了。」
林紫薰没好气的垂眸,不让他看见她的笑意,做的那么明显,却始终不敢说出口,他的骄做纠结究竟还要维持到什么时候?
可是她并不打算放过这个看不清现实的笨蛋,挣脱他的怀抱,自顾去收抬:「我说到做到,不会心软,你想明白之前不要碰我。」
「林紫薰!」低吼。
「干什么?」回吼。
「我……」音量无奈,小了。
「说啊。」理直气壮。
「明天周末带女儿去游乐场吧,我答应她了。」屈服。
周末的游乐场,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一家人幸福的欢声笑语。
林紫薰颇为触动,带着不经意的微笑看着眼前高大男人的背影,他小心翼翼抱着怀中的女儿,跟她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逗得邵慕妍咯咯直笑,小手中的棉花糖一下一下故意蹭着他的唇,还故意不让他舔,他也乐得跟她闹。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是个有女万事足的男人,任由女儿想玩什么都陪着,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买,甚至连她都要嫉妒了。
失笑的摇摇头,她发现经过的人群总是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丝丝小小的虚荣心在她的心头盘旋,她上前拍拍邵延:「你抱了她很久了,会累的,放她下来走走吧。」
邵延似乎不在意的耸肩,然后调戏般的俯身在她的肩头:「你知道的,我『持久力』还不错。」
「你!」林紫薰怒瞪着美眸,脸色闪过一丝绯红,他怎么说什么话都不看场合,推了他一把,低声说:「别在女儿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妈咪,人家想玩马。」邵慕妍突然开口,粉嫩的小手扑扑直动。
「什么?」邵延不解的看着林紫薰询问。
林紫薰自然的从邵延的手中接过女儿:「她说的是旋转木马,就在那边,她很喜欢。」
「那就去吧。」
邵延摸摸女儿的顾,宠溺的说,眼神在瞟到林紫薰额前的薄汗时,顿了一下:「你先带妍妍过去,我去买点饮料。」
「我不……」第三个字还没出口,她就怔怔的看着邵延走向可爱的饮品小屋,唇边漾起一抹笑意,她抱着女儿走向旋转木马的地方。
可是不巧的是,旋转木马停开了,说是前两天出了事故需要维修,己经建起了横横竖竖的铁高架,不少工人在高架上施工。
邵慕妍小小的眉头蹙起,有些哭丧着小脸:「妈咪,为什么不能玩马马?」
林紫薰安抚的摸摸她的柔嫩脸颊:「妍妍乖,下次再来好不好,马马受伤了,要休息。」
邵慕妍恋恋不舍的看着铁架里的木马:「马马受伤了?疼吗?」
「嗯,不过很快就好。」
看着女儿大眼中的失望,林紫薰觉得不忍,小孩子总是表达着最直接、最早纯的愿望,她想要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只是却没有办法。
「啊……小姐小心!」一声爆吼,让有些失神的林紫薰错愕的抬头,施工的铁架高处,一个工人脚下的铁棒突然滑落,正朝着林紫薰和邵慕妍站的地方砸下。
林紫薰一听间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只能抱紧怀中的女儿的护住,蹲地,她全身颤抖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女儿受伤,不能!
「砰」一声闷响,林紫薰揪紧眉头,半晌,却没有预期的疼痛,神经一松,她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更温暖的怀饱里,有人用自己的身体替她们承受了这份重量,一个更恐惧的想法袭上了她。
她猛地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俊颜,他的脸是没有血色的,额前开始滴落一颗颗汗珠,但是他的表清却没有一丝变化。
这时,不少人围了上来,施工的工人们也连连上前道歉询问,林紫薰的手脚冰凉麻木,她的世界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紧紧用眼睛锁着面前的男人,她抱着女儿一个踉跄,揪紧他的衣袖,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邵延绽开一个苍白的笑容,对着她摇摇头,即使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她却知道他在隐忍:「我们走吧。」
强健的臂弯扶着林紫薰和女儿,忽视一切围观的人群,邵延带着她们离去。
走着,良久,林紫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邵慕妍放下地,哆哆嗦嗦的开始从包包里翻着手机,可是手机似乎要跟她作对一样,就是找不到,她越急,眼泪也开始掉的越子断角:「该死的!手机呢?」
「你找手机做什么?」一手扶住表情仍旧天真的女儿,一手温暖的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臂,想安抚她几近疯狂的情绪,林紫薰却仍旧自顾自的找,哭泣,邵延沉着棕眸,叹口气将她拥入怀中:「镇定一点,我真的没事。」
哇的一声,林紫薰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崩溃的攫住了他:「我们去医院,快去医院。」
「傻瓜。」邵延忍着背上强烈的剧痛,好吧,他承认,那铁棒的威力还颇大,砸的他背上大概没有皮开肉绽也应该痛血满布了,但真的还好,他还可以忍受,他无法想像铁棒真的砸到怀中这个女人的情形,那一瞬间,他己经快停止呼吸了。
「你骗我、你骗我,你总是骗我。」林紫薰倔强的挣开他,哭得不能自己:「我不要你救我,不要你替我承受这些!你知不知道……」
砸在你身上,比砸在我身上更让我疼。
她不要他有一点点危险,如果失去她,她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这辈子她都在为他而活。
「我知道。」邵延放柔的声音,唇有些颤,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他己经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他从不说出口的是:「可是……我也一样。」
仅仅六个字让林紫薰情绪达到不可控制的顶峰,但这六个字却是林紫薰等待了几个世纪的字,他说的,终于说了……
她就知道,他一直在自欺欺人,说什么永远不可能爱她,但他却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怕林紫薰会哭到天荒地老,邵延只好用悲情政策故意说:「我说实话,痛的快站不住了,回家吧。」
神奇般的效果,林紫薰停止哭泣,一把扶住邵延,再牵起女儿,担忧的紧张兮兮:「好,回家。」
站在这栋曾经生活了将近四年的小别墅前,邵延是思绪纠结的,当初发誓再也不会踏进这里的情形还历历在日,转眼前,他又驻足在此。
像是想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林母,在看见邵延的一刹那,她柔和的笑意僵在唇边,有些微颤,良久才唤出一声:「儿子……」
蹙眉,邵延怀疑胸腔中汹涌的那股情绪叫作感动,他僵硬的点点头,任由林母把自己拉进屋,听着她对着客厅大喊:「老公……」
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林父听到叫喊,正准备怪林母大呼小叫,却也在见到邵延的一刻表情十分震惊,他连忙咳咳两声重新低头,有些不知所措的,但从他执着报纸颤抖的手可以看出他的激动:「你……来了。」
「嗯。」邵延不动声色的被林母拉着坐下,想笑却笑不出来,时过境迁,原来当初那样愤慨的情绪也会慢慢随之不见,剩下的只有惆怅,他累了……
林母拉着邵延的手一直笑着落泪:「这些年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怎么也不回来看看爸爸妈妈?你是这样,紫工薰也是这样,一走就是没有消息……我……」
硬咽的说不下去,林母更加激动。
邵延的手抬起,想拍拍林母的背,却又思索了一会儿放下,淡淡的说:「我很好。」
林父放下报纸,听他这么说似乎有些放不下面子,语气颇为不好:「你当然好,邵氏集团总栽,年轻有为,早就跟林家没什么关系了。」
林母紧张阻止林父:「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的确是好不容易,你应该问他回来做什么。」林父就是嘴硬,也不相信邵延会无缘无故回来,当初走的时候,邵延就撂下过狠话,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回来的确是有话要说。」打断林母的劝解,邵延直视林父,既然决定再踏进这个屋子,他就设有什么好怕的了,他早己想通,这次回来,只是想从他口里知道所有事实。
林父也面无傀色的正视邵延:「有什么就说,心里的话藏了这么多年了不好受吧。」
深吸一口气,邵延轻轻抚开林母抓着他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父,不禁带着丝丝问罪的狠戾:「告诉我,为什么吏要逼的我父亲无路可走?逼的他用自杀来解决所有的问题?为什么一手遮天掩盖所有的事实?买通警方息事宁人,这就是你的处事方法吗?你可知道你毁了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你逼得我母亲自杀,逼得我被姑丈、姑姑卖给你们,你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你知道生活在这里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一番咄咄逼人的质问,吓得单纯的林母连连惊呼:「不、不是的。」
而林父依旧刚硬的站着,支撑着不被他的恨意所迫倒。
邵延的青筋爆出,终于,他问出口了……他埋藏了多少年的事实……
林家啊!林这个万恶的姓,害死他父母的凶手!让他从小孤寂的罪人!
当年,他父亲邵以封是林氏旗下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什么过错都没有犯,老老实实的认真工作,却在一次林氏大栽员中被解雇,他需要这份工作来养活家人,于是跟着一堆人被无辜解雇的人抗议。
这只是一次平常的抗议活动,换作是任何被无故栽员的人都会不忿的行为,而林氏总栽,却通知了警方,还派遣了足以防恐、防爆的部队来逼迫这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公司职员,将他们一起逼至公司的顶楼,让他们投降。
这样的行为激起了大家更大的反抗,这其中包括他不吃硬的父亲,他强烈的反抗成为了众失之的,持枪人员暴力的威胁他的父亲,殴打他,最终,迫使他父亲以死来抗争,希望引起各界的关注,纵身从顶楼跳下。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初中生,他和母亲赶到林氏楼下,就这样看着他的父亲在他面前粉身碎骨,那样可怕的画面,直到几年梭他仍旧夜不能寐的恶梦。
他的母亲几乎当场就崩溃了,神经质的哭喊,任谁也不能安抚,包括他。
原以为他的母亲会慢慢从这样惊天巨变中清醒过来,但他错了,他放学回家,看到的是再也承受不了的母亲躺在浴缸中,刀片深深划过手动脉的惊悚画面。
随着水流,妖冶的血幕浸染了他的心,他的母亲全身失血的苍白,像朵枯萎的白莲……他到现在还记得那股冰凉,恨意,铺天盖地。
那是对丢下他的父母的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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