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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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什么,反正贵主笄礼之后,也该大婚了。”杜青棠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此也好安一安宗室之心,免得他们对邱监误会继续深下去,这样对邱监也不错,不是吗?”
邱逢祥脸色很难看:“这段时间,每天飞出飞进的信鸽不知道有多少,在四面城墙之上虽然都布置了神射手,然究竟防不胜防!你在诸镇的分量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但你素来有狡诈之名,所以若是你做了什么诸镇必然再三揣摩,可十二郎乃是你唯一后嗣,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会认为也得了你的授意……”
他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你这样放纵他与元秀公主亲近,无非是为了刺激河北,贺之方怕你怕了几十年,倒也与你同病相怜,都是一根独苗!贺夷简的态度对他自然有所影响,只是怎么说贺之方掌魏博这许多年,绝非等闲之辈,你靠着一个女郎就想激他贸然动作未免太小看了他点!”
“我不要他做别的。”杜青棠莞尔一笑,反问道,“邱监以为,贺之方如今最担心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邱逢祥毫不迟疑道:“自然是贺夷简能否在他死后执掌魏博!”
贺之方年已衰老,他最最关心的是家族的香火与独子的未来,至于能否从这回长安内乱里面争取到足够的好处其实已经是次要之事,甚至假如放弃这次好处可以换得贺夷简的成长,贺之方绝对不会犹豫!
“所以你以为他会在活着的时候为独子留一个如此明显的弱点么?”杜青棠微笑着道,“况且如今长安……正值混乱啊!”
邱逢祥一惊!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流火(五)
'更新时间' 2012…07…14 22:41:58 '字数' 2443
“你打算离间魏州父子?”邱逢祥略一思索,气得笑了,拂袖微怒道,“贺之方因膝下只此一子,故而对贺夷简深为冀望,事事替他设想着,若有阻碍贺夷简之人之事,便是贵为金枝玉叶,他都敢为其铲除!反过来,杜相莫非以为贺夷简是个傻的?纵然元秀公主当真被贺之方派人所弑,这个消息即便传到了贺夷简耳中,除了让他不痛快、最多寻贺之方大吵大闹一场外,难不成他还会为了已死之人弑父不成?只是为了让他们父子不痛快一场,就要赔进一个公主……如此也让诸镇小觑我长安,看来杜相这几日委实太过劳累了!”
说着重重一拍面前之案!
杜青棠好整以暇的笑着道:“邱监此言差矣,魏州贺家有贺之方自己做榜样,你又怎知道这贺家六郎君做不出那等逆伦之事?有道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贺之方昔年弑其兄杀其弟屠戮众多侄儿侄女,连叔父都干掉了,何尝手软过?他一生心血栽培了这个独生子,焉知会没有继承到贺家的六亲不认?”
邱逢祥听了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漠然道:“贺之方不是傻子,何况元秀公主只是一介女郎,这只是他贺家的私事,连与魏州的关系都不大,所以他能够派出来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最有可能的,还是曾陪着贺家六郎到过了长安、又与元秀公主打过照面的夏侯浮白,此人号称河北第一高手,有道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想来是真有几分本事的人,如果元秀公主一直在宫中,咱家相信那夏侯浮白还没那等本事偷偷的钻进宫里来动手,当然,若是杜相你全力襄助就不一样了,不过堂堂长安,如今又是人尽皆知京畿俱在你我之掌握中,新君又那样的年幼,在这眼节骨上,若是还要传出魏州的高手潜入了大明宫的后宫之中,咱们两个的脸丢尽不要紧,恐怕诸镇认为长安越发软弱可欺,到那时候一起蠢蠢欲动……嘿嘿,杜相你大才,这种局面,咱家可是应付不来的!”
“所以夏侯浮白既然进不了宫,便难以得手,若是一直难以得手,他究竟是贺之方手下得力之人,自然会悄然撤回魏州,权当到长安来探一探风声,如此却是太浪费了。”杜青棠慢条斯理的道,“因此老夫打算的,是让贵主离开大明宫,给他这个出手的机会!”
邱逢祥脸色阴沉道:“杜相!”
“你急什么?皇家锦衣玉食娇惯出来的金枝玉叶,岂能这样轻易的去送死?那岂不是赔大了?”杜青棠轻描淡写的道,“老夫既然向你要了人,自然有把握保她不死!”
“杜相的保证,先前剑南道上的燕寄北已经验证过了一回,咱家愚钝,还没有燕侠那等身手,还求杜相不要为难咱家了。”邱逢祥冷着脸半晌,才哼着道。
杜青棠眯着眼,片刻后却笑了起来:“邱监若是要好处,却是好商量。”
邱逢祥冷笑:“从杜相手里拿好处,太过为难杜相了些,咱家伺候人伺候惯了,胆子一向便是要小些,却是不敢动这个脑筋的。”
“当年郭家为此族没,连带着文华太后都猝然甍逝。”杜青棠冷不防道,“如此邱监难道也是毫无兴趣么?”
邱逢祥脸色蓦然僵住!
“你说的是……”他说了几个字忽然又皱起了眉,“却又与元秀公主有什么关系?”
“贺家那小儿对这位贵主甚是上心。”杜青棠慢条斯理的道,“你说贺之方若是干脆杀了这位贵主,他自然是没了念想,若是贵主好端端的,他自然也是打着夺了长安、或者以进军逼迫我等同意将贵主下降于他的主意……可若是夏侯浮白得手了一半——贵主虽然没死,却也只剩了一口气,你道他会如何?”
邱逢祥皱眉道:“长安天子世居地,名医如云,若是救不了,他又能如何?这和元秀公主死了岂非一样,最多他与贺之方大闹几场罢了!这位小郎君到长安来时,咱家虽然不曾出面与之接触,却也有几位儿郎是在旁打量过他的,此人深受贺之方溺爱,元秀公主虽然是他所倾慕,但阿家却也从来不曾回应过他,他未必会如贺之方当年!”
“贺夷简若是能够因此与贺之方反目,是一件好事,若是不能,有一件事,他却一定会做的。”杜青棠并不与他争论,只是莫测一笑。
邱逢祥沉吟道:“你说?”
“耿静斋医术高明,但到底只是医术。”杜青棠悠然道,“你可还记得十几年前长安……哦,应该是整个关中都大名鼎鼎的那会谪仙人、道号长生子的道家高士么?”
邱逢祥面沉似水,眼中神色复杂难言。
“据说当初贺夷简才出生时,因其母高夫人年纪已长,贺之方也是老年得子,故而生来体弱,勉强落地,却有夭折之象,正是得了这位长生子道长亲自出手调养,前后不过数年光景,到了楚殷武收下这贺家小郎君为徒之际,他已经健壮一如寻常人家的孩童了!这长生子旁的手段不论,这一手调养保健之术,恐怕耿静斋也未必比得过他!此人既然能够调养,未必不精治伤,你想若是贵主传出遇刺受了重伤的消息,贺家小郎君又知道了此举多出于其父,愤怒焦急之下,会不会逼迫其父联络长生子,前来长安为贵主诊治?”
“长生子又不是傻子!”邱逢祥丝毫不为所动,冷嘿道,“宫变当晚他趁机潜入后宫,与丰淳私下会晤之事莫非真当咱家不知么?虽然不知道丰淳交给了他什么,但想来多半是诏书之流,再加上了徐王失踪之事……他好容易才离开了长安,难道会为了那贺家小儿恋上了元秀公主,又要重新回来送死?!况且当年长生子与魏州的关系咱家也是着人查过了一二的,这长生子到魏州原非贺之方所请,为贺家小儿调养好后也是立刻飘然而去,并未取魏州任何重谢之物,他连贺之方的幕僚都不是,又凭什么听了那贺家小郎君的话,自己送上门来?”
杜青棠微笑着道:“贺家小郎君的话总比你我的话对那长生子效果好,若不然你我年纪也大了,身是行也是三天两头这里疼那里痛的,怎不见此人登门襄助?况且此人行踪飘忽,老夫这些年来到处追查皆无法得手,不趁着这个机会坑一把贺家小郎君,替咱们把人弄过来,难不成还要继续拖下去?”
“这长生子这般对待那贺家小郎君,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长生子与那位高夫人所生,故而如此偏爱呢!”邱逢祥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
“贺之方可还没糊涂到替旁人养儿子的地步。”杜青棠哈哈一笑,道,“如今老夫已将计划皆向你托出,你可是不必心疼一位金枝玉叶了?怎么样?算一算魏州得到消息、夏侯浮白的脚程,如今新君人选已定,老夫想着,长安市面上的戒备明面上的也不妨可以暂时撤去,贵主性情素来活泼,在宫里待了这许久,也该出去转一转了!”
邱逢祥眼珠转了一转,微哂:“便按杜相之意!”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流火(六)
'更新时间' 2012…07…14 22:42:35 '字数' 3136
纪公公再次登门时,元秀的态度很是懒散,她斜靠在了贵妃榻上,也不赐座,只是淡淡的问:“不知公公此来有何贵干?”她的语气很是淡漠,但手中一方锦帕却是撕扯得快要裂开了,纪公公已经知道了前朝的决议的结果,对这位贵主的紧张自然心知肚明,是以开口便是:“回阿家的话,这一回却不是为了太上皇来的。”
元秀暗暗的长出了口气,面上顿时有了由衷的笑容,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前倨后恭,立刻转头令采绿亲自去搬了一只月牙凳来,旁边郭雪早已很有眼色的奉上了茶水,这纪公公依旧是和和气气的接了,元秀等他喝了一口茶,才笑容满面的问道:“既然不是为了太上皇,如今邱监那边正忙着,何以公公有空来寻本宫?”
“是有一件大事,邱监要提醒阿家。”纪公公话是这么说,但目光的看向了元秀左右,只是元秀见状非但没有叫人都退下,反而笑了一笑:“本宫素来是个不管事的,这殿里从前都交给了采蓝,如今她生死未卜,本宫也只敢存着点儿念想了,但以邱监之能,如今在整个京畿又有什么话需要避着人说的?还请纪公公直言无妨。”
纪公公涵养极好,听了她这番话依旧神色不动,只是笑着道:“阿家既然这般信任邱监,倒也不负邱监今儿个特特叮嘱了老奴来提醒阿家——是这么回事,前朝已经议立了新帝,说起来也与阿家有些关系……”
诏立新帝是要诏告天下的,纪公公还没到的时候,这消息在后宫已经传开了,珠镜殿也听见了些风声,在元秀看来到底是同母所出的丰淳更亲近些,韩王虽然也是她的血脉之亲,可先前也没有怎样亲近,况且若是因新君登基,太上皇将因此暴毙的话,元秀想到这里对这个侄子却是更加亲近不起来了,所以听了这个消息后,且悲且恨,如此丰淳虽然至少可以暂保一条血脉,但除了韩王之外的丰淳、卫王并魏王,性命却都堪忧了。
虽然前几日元秀才由纪公公的举止推测邱逢祥似对丰淳别有所图,因此恐怕暂时不会对丰淳不利,然而这会究竟是邱逢祥为刀俎,丰淳为鱼肉……性命操于他人之手,或者一点点微小的变化都有可能引起局势的变化。
元秀可不敢拿丰淳的命去赌自己那点儿揣测。
这才有了纪公公才进殿时她的态度冷淡,原想着新君人选初定,纪公公再次前来,怕是丰淳不妥……这会见纪公公先自承了与丰淳无关,却又提到了新君,她只与这位纪公公照过一面,也吃不准他的性情,这会便淡淡的道:“这些朝政大事,与本宫一个女流之辈有什么关系?纪公公这话可是来消遣本宫了。”
“老奴岂有这个胆子敢拿阿家打趣?”纪公公笑了一笑,将茶碗小心的放到了旁边的案上,方继续道,“却是老奴年纪大了,难免嘴碎了些,方才未与阿家把话说清楚——太上皇择了原本的韩王殿下继位为帝,新君乃是阿家的侄儿,按着本朝之制,帝女为公主,帝之姊妹为长公主,帝姑为大长公主,一旦新君登基之后,阿家便是大长公主了,老奴今儿个过来说这件事情也是向仗着头一个来,想跟阿家讨点儿什么沾一沾阿家的福气!”
元秀面上带笑,眼中却毫无喜色,她回头对采绿道:“去把本宫平素时常把玩的冻玉雕狮子取来与纪公公。”
纪公公虽然对那冻玉雕狮子不曾见过,但也知道元秀公主因是宪宗唯一嫡女,又是丰淳胞妹,素日里的赏赐都是最好的,两位太后又留了许多私房与她,算是如今皇室的公主里面最最富裕的一个,便是嘉善、延庆两位大长公主积年的积累都未必赶得上她。这冻玉雕狮子听起来又是她平常喜欢的,以元秀公主的眼力自然是好的,连忙推辞道:“老奴不过是跟阿家念叨一句,既是阿家爱件,老奴岂敢拿了?”
“无妨,这冻玉雕狮子本是一套,共有九只,姿态各异,说起来还是本宫幼年时候先帝所赐,结果当时本宫年纪小,这些年把玩下来先后打坏了数个,如今只剩了三五只,这一个还是前两日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的,因已不成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