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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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因为爆胎前的高温而出现的类似烧灼的痕迹。我蹲下身来摸摸还烫手的车胎,想说几
句抱歉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磊埋头看着车胎喃喃自语,我不得不解释:“当时那
只猫在前面,我的第一个反应只能是避开……”
“不是这个!”磊打断道,“我也看见了那只猫。但是,为什么车胎会爆?”
“因为速度太快压力太大……”
“不对。你想想看。我记得当时你是往左打方向盘,汽车的全部力量应该是都压在右前
胎上。要爆胎也应该爆右前胎才对,怎么左前胎会爆的?”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茫然无语。忽然,我想起一件让我不寒而栗的事。磊也忽然反应
过来,似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都想到了这件事,这件极为恐怖的事。
“你记不记得,刚才停车场里那只猫坐在哪里?”
我打了个哆嗦:“好象是,左前胎上方。”
“没错。我也记得是左边靠近天线。”
“什么左边?”媛走过来,她脸色比刚才稍微好看了点。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里,那只你们没有看到的猫……”说道这里我不由哽住,因为我又
听见那惨烈的猫叫声:“喵嗷——喵嗷——”就从背后的雷山上传来。磊瞪大眼睛看着
我,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也听到了。但丽和媛却又是一副
茫然无措的样子。磊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告诉两个女孩子更多的东西。
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大祸即将临头,然而我却是绝对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和坐
在失控的汽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也许是才经历过车祸的缘故吧。”我这样自我安
慰。然而,这种感觉一直缠绕着我直到现在,我叙述这件事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什么时
候能摆脱它,也许,永远不能。
那天夜里我就沉侵在这种惶恐之中。我在床上尽可能轻地翻来覆去,生怕吵醒旁边的
丽。但最后我却发觉原来她竟也没有睡着。
“怎么?还没睡吗?”我问。
“恩,睡不着。”她轻声哼道,“我,我好怕。”
“怕什么?”
“不知道。”
我嘿了一声,无话可说。因为我也害怕,且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怕什么。最后我伸手搂紧
她。“别怕,有我在。”她听话地倦在我怀里,手脚却冰凉一片。末了,她说:“我怕
的,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这天夜里没有更多的事发生,第二天也没有。一切都似乎归于平静,看
来又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我陪磊去换了个胎,路上我们讨论了一下前一晚发
生的事情。最后我们两人一致同意那是只山上的野猫作怪。我们更多的是在庆幸事情发
生在深夜,路上没有其它车辆行人。
爸妈,
汽车开出几米就停住。“怎么了?”我问,生怕磊说出一句“车坏了”之类的话。磊的
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说话。“你他妈的怎么了?快说话!”我急道。
“你看,这是哪里?”磊回头看着我。
这条街上没有路灯。笔直的,略带往下倾斜的通向前方,尽头是一片黑暗,连汽车的远
光灯也无法企及。两旁很整齐对称的排列着两排大树,树枝交错在我们头顶。正是落叶
的时候,一些落光了叶的树枝象一只只枯手包围着我们,剩下的残叶也随着大雨慢慢飘
落,只是在黑暗的大雨里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什么树。这是一条我们从来没有走过的路。
我们迷路了。
磊又慢慢地向前开。这是最好的办法,我默默想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往前走走
试试运气。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理论。因为越往前走气氛越是怪异。我隐约看见大树
的背后似乎有房屋,但又模糊一片,而且没有看见任何有灯光的迹象。走了大概有五六
分钟,磊就不敢再往前了。他把车停下来,我听见树上不知名的果实落在车棚顶上“哒
哒”作响。
“迷路了。”磊叹了口气,“你身上带有地图吗?”
“没。我忘带手机了。你出来有带吗?实在不行就找警察吧?”
“没有,我哪里想得到要带手机的?怎么办?你看是不是我们一起下车去问路,或者找
个电话?车上有把雨伞。”
我看看窗外的漆黑,实在股不起勇气下车到一片黑暗中去。“我、我来开车试试?”我
提议道。
两个人都不敢下车,于是就在车上挤作一团,推推攘攘。好不容易把座位换过来,刚一
坐定,就听见“嘭”的一声门响,似乎是一团不太坚硬的东西落在汽车上。
猫!我和磊同时回头一看,一团漆黑的影子在后窗玻璃外一闪而过。我感到心里抽了一
下。“走走!快走!等什么?”磊大声喊道。
我猛地一踩油门,两只前轮打滑“吱——”,一跃而去。我加起油门一阵狂冲,两边的
树影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被扯成一个个飞速而过的模糊影子,然而我却看不到一星半点
要到路的尽头的迹象。磊叫道:“慢点慢点!你找死啊?!”我清醒过来,连忙将一百
五六的车速慢慢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连方向盘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湿漉漉
的。
“不要开那么快!”磊恼怒地压低声音,“除非你想今天死在这里。但也不要停下来,
边走边找路!”我连连点头,兀自往倒车镜看了一眼,还好,没有猫。“别看后面,后
面交由我处理。开你的车。”磊钉上一句,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眼光。
我稍微冷静一点,又开了一段路,注意到这条路上居然还有不少岔路。我不敢贸然进
去,但大路却越走越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两旁的大树也毫无变化。我心中又开始发
毛了。“现在,往哪里走?还走下去?”又过一个岔路口,我开口问。磊没吱声,点了
支烟递给我,自己又点一支。“下一个路口转进去。”他喷一团烟,“咦?那是什
么。”
前面一棵大树横在路中央,道路到此完全中断,无法再往往前走。但我依然可以看见路
在树的身下笔直地向前延伸,倾斜向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越过这棵树道路的两边依
然还是一排排的大树。但我们已经不能再向前了。我感到一把毛刷子慢慢地刷在我的心
里。
“往回走!”磊用带有命令的口气说,“原路返回。”我早就没了主意,就按他的话
做。但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我们要走出这个地方是千难万难了。
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钟,预感灵验了。前面有一棵同样的大树挡住了去路,不,是来
路。问“我们来时为什么没有”这种蠢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走岔路吧?”我提议
道。磊却忽然“哧”的笑了出来,接着又铁青着脸不啃声。
“怎么了?”我奇怪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指了指我面前的仪表盘,油灯亮了。
“怎么办?下车吗?”我问道,他却摇摇头:“不要,下车步行,只怕……”
又是“嘭”的一声,我们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后窗外面一片空旷,只有雨水
和黑暗的路。只见尾灯将后面的景物都映得血红。
我心有余悸地侧过头看看磊,他也慢慢地回过头来,张嘴想说什么,然而我却只听见他
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喵嗷——”
不是他,是猫!黑猫赫然出现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正张牙舞爪地趴在玻璃上面。我感
到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一阵寒意直从脚尖直透上来。
“喵嗷——”黑猫竖起一只爪子按在玻璃上,似乎在示威。磊大吼一声“滚——”,用
力地在玻璃上击了一拳,又不停地作出攻击的动作,希望能够将猫吓退。我也帮忙拼命
按喇叭。不料猫并没有被吓跑,“呋——”它发出愤怒的声音,全身被雨水湿透的毛一
排排竖起,犹如一排排黑色的牙齿。它疯狂地伸出爪子,两只前爪拼命地抓着挡风玻
璃,刮出“吱——吱——”的声音。疯狂的景象让我战栗不已,我忽然想到——它想破
窗而入!
这恐怖的念头彻底将我吓呆了。我口中不停地大喊大叫“别让它进来”,手在车内小小
的空间里抓狂地乱舞。磊也好不到哪里去。混乱中不知谁的手碰到雨刮器,雨刮器坚定
有力地划出两道弧型,将黑猫扫了个跟斗。黑猫在引擎盖上滚了两圈,翻身下车,就此
消失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黑猫的来无影去无综让我不敢相信这这一切。只有依然不紧不慢
左右摇摆的两只雨刮器可以证明刚才的事情。我惊魂未定
,两手扶着方向盘直喘粗气。直到磊说:“快走!走岔路!”
又是一阵狂冲,我丝毫不理会油箱里面还有多少油,也不理会下雨路滑容易出事,磊居
然也任由我乱冲乱闯。“他大概是已经放弃了吧?还是想最后赌一把?丽在干什么?怎
么路两边的树和刚才一模一样?我们在哪里?为什么路旁没有房子?前面还有树拦路怎
么办?油还有多少?要不要在车里过一夜等天亮了在走?这条路为什么是往上走的爬坡
路……”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我丝毫没有减慢速度,毫不犹豫地左冲右转,见
弯就拐,左转、右转再左转——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的路上!我长舒一口气,抹一
把脸,脸上手上全是汗水。
在车库停好车,我欲赶快下车冲回温暖舒适的家里,一直没有吭声的磊却把我按住了:
“今天的事千万不要跟两个女人讲。”我表示同意,他又道:“刚才你开车回来的时
候,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眼睛里全是血
丝。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一路上没有话吧,”他沙哑着声音说,“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
被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什、什么事?”我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看看后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
“不是猫!”他知道我在看什么,“是刚才,那条一直往下走的路,你说会通向哪
里?”
“我……不知道。”我拒绝自己去想。
“那两棵倒了的树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算啦,别去想了。我们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不对!”他大声打断我,“我们没有‘好好的’回来!”
“什么意思?”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磊叹了口气,“刚才你开车的样子很古怪。而且,刚才,你记
不记得你最后三个弯是怎么转的?”
“最后三个弯?好象是左……然后转右……”
“是左转,右转,再左转。”
对!我想起来了。因为害怕老在一个地方打转,我是左右转弯交替着来的。尤其是最后
一个拐弯给我印象深刻,很急的九十度左拐弯——天啊!我张大嘴,又下意识地用手将
嘴按住。我以为我要大声惊叫出来,但实际上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们住的房子是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背后是雷山。这条街却不是一条直路,而是有一
个拐弯,一个向右的转弯。也就是说,我们若是开车回家的话最后一次转动方向盘一定
是向右转,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存在。但事实上,我最后一次转动方向盘却是向
左!
明白了吧!最后一个弯拐左的唯一解释,就是我们是从背后雷山中穿出来!我们回家的
那条路根本就不存在!
第六章、笔仙
正如磊预料的一样,接下来便又是一周平静的日子,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我和磊却是在焦躁和不安中度过。我已经完全相信每隔七天之后的一次大难。磊也开始相信我们似乎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干扰。“但我还是觉得笔仙的说法不大可靠。”他说。
他是一个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问他有没有更好的解释,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现在有很多事情暂时还不能找到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