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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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话音刚落,少数民族四人帮就活动着筋骨逼向他们,逼得那十多个人连连后退。
“抱歉,你们看起来也很像消息的传播者。”白粤摩拳擦掌的时候完全变了种气质,文质彬彬的小商人不见了。
脱里豪爽地脱掉他的小背心,随手往地上一摔:“就学校他妈的最麻烦,你们死定了!”
第二场打斗我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婪也颇为享受地加入了,她一直都很强,无法描述,只能说太快了,秒杀的那种,也不看看平时她都是和什么东西厮杀的。
婪居高临下地扫视匍匐在地的人类,然后从容地接过白粤手中的手枪,当着他们的面朝不远处的篮球架开了一枪,正中篮板的红框中心。
“那种让人消失得无声无息的魔术我也会吔。”婪的目光凌迟般打量着他们,枪口也在有意无意地危险晃动着。
脱里冷笑一声转身走回单杠那儿捡起小背心,在飘逸黑发下,健硕的背上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纹身若隐若现。
嘉措那森、乌兰巴托·脱里·都冷仓、凯、白粤,个个容貌不凡,英姿勃发,身手过人,婪终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很高兴她能找到同路的人,无关正义,无关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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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幼儿园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我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就发现那个孩子了,他浅棕色的发色还是挺显眼的。
小朋友都拿着餐盘在排队打菜,快轮到他了,他搁下餐盘,摘下手腕上的发绳扎起头发,这时候后面有淘气的小朋友把他的餐盘踢到了台阶下。
“朱恩,去捡回来。”打菜的阿姨以为是他自己丢的。
他前脚还没踏出就被挤出队伍了,天空中飘着小雨丝,他走出屋檐捡起餐盘,一抬头就看见铁门外的我了,于是站在台阶上与我遥遥相望。
铁门外,我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撑着伞行色匆匆,只有我呆站着淋雨。此时此刻,我和他莫名的很映衬,我们都是没伞的孩子。
他一头棕发低低得扎于脑后,露出一截黑色的丝带,像一位小绅士。我觉得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阿姨叫他,他回了个头,我也还有课,在他回过头的瞬间我便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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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阿姨家花店附近有一条商业街,还有蛋糕店和地下超市,我很奇怪,小卖部之类的小店我从来不去,只喜欢逛超市,因为明码标价的东西让人有安全感。婪说是因为我有交际恐惧症,不会和人讲话,看来我是经不了商了。
“喂,买那么多瓶干什么,你想不开啊!”
婪看看购物篮里瓶瓶罐罐的酒又看看我:“你不喜欢?”
“……没有,我觉得我有理由再多抓几包奶茶了。”
出了超市,我和婪人手一大袋,她的购物袋里都是饮品,比我的冲剂食品重多了。在零食铺遇到殇和秦衣,她们恰巧也出来逛街,于是便很热心地尽了地主之谊。
“这家奶茶店不错,姐姐要不早尝尝?”
“好啊!”我喜欢这些可以填补空虚的东西,就像压缩饼干、脱水蛋糕、果脯蜜饯什么的,兴趣不一定在吃。
“又是奶茶。”婪轻声嫌弃我,眼神却被五光十色的夜市吸引着,像个孩子。
远远看到了衣着鲜亮的凯,他随手将一张票子丢进了行乞者的碗中,脸上不见那常有的坏笑。
“哟,原来你是个善良的人啊!”婪戏谑着走上前。
凯展开笑容,弯起那双带着媚态的眼眸:“我可没有可怜他的意思,阁主。”
“你一个人在街上瞎晃什么,泡妞啊?”
“一群人吃饭,下来透透气。”凯眼中的不开心一闪而过,家族的碰头从来没有一件好事,特地远道而来,说是看他,实则是监视和控制,“要不要叫上脱里他们一起玩去?”
“好啊!”婪话音刚落便被雷劈了般回头看向我,她这一声答应就相当于扔下我了。这简直是婪最可爱的表情,真该拍下来。
“拿来吧。”我很自觉地拿过她的购物袋,婪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走前一声“爱人”叫得还挺依依不舍,凯明显呆滞了一下。
我便和两个小姑娘一起逛街,发现其实逛街是一件很累的事,秦衣辗转于衣服鞋子之间,不停试穿又换下,手上一袋又一袋,我则是一进文具店就着了迷,而流殇并没有很强烈的购物欲望,仅仅是在一旁陪着。
这样太累了,我们的购物方向完全不同。我很好奇殇出来是为什么,她根本就没有买东西,难道只是陪秦衣?
之后殇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很抱歉地说有事要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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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喝了几口的奶茶被无情地丢进垃圾筒,喜欢奶茶,但不一定要喝。手捧奶茶的人,看起来无非很可爱或很冷漠,流殇明显是后者。
姐姐和吴婪学姐的感情看起来很好,有个好姐妹是幸福的。至于秦衣,是在初三时刚结识的,记得是无意中安慰了一下她就成朋友了,虽然很努力地想真挚地对待这份友谊,但还是无法与她达成精神层面的共识,这让自己感觉很失败。
更加想念“刃”了,不知道她在异校过得好不好,希望她家里一切顺利,不要再过这么漂泊的生活了。
不知道自己在姐姐面前怎么回事,越是努力微笑越是不自在,流殇觉得姐姐能看穿她,其实她并不开心。只是陪朋友逛个街而已,她流殇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以前和刃一起出来玩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她没想到和秦衣在一起是这么孤单的一件事。
秦衣太自顾自了,她看到喜欢的衣服就走去试穿,然后把钱包和其它衣物扔给流殇保管;而流殇因为某物停下脚步时秦衣会催她快走,甚至是自顾自往前走,完全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沉默的摩羯只是拿一双渐渐冰冷的眼睛看着身边人,她的感情是有稳固性的。这样虚伪的微笑,还怎么面对姐姐了,所以假装接电话借口离开。
“对不起,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
“天将小雨交春半,谁见枝头花历乱。纵目天涯,浅黛春山处处纱……”无人接话,我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落。
婪内疚地偷偷张望我,她答不出下一联,虽然她也挺喜欢这些节气诗的。
世界另外一处,四野清朗,天尽头的青山色影淡淡,桃花正开,天空中刻意飞舞着五彩的纸鸢,迟迟不来的春雨令某人微恼。
“焦人不过轻寒恼,问卜怕听情未了。许是今生,误把前生青草踏。”江英骐静静坐在草地上随手把玩风筝,习惯性吟出了下半首《偷声木兰花·春时遇雨》,果真是踏错了青!
阳春三月,Hexagram的摄制节目在郊外进行。因为心脏的问题,一旁休息的Mr·Sirius备受体谅,对外只是宣称他脚受了点伤,行动不便,可是他走路的模样正常得很,起码装一下吧。
江英骐那春低情郁、花意消沉的模样仿佛比那些“胜日寻芳”的人更引人侧目,记者一接近,某搭讪的女嘉宾默默躲开,她可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Mr·Sirius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
“刚刚那是……尹小姐吧,Mr·Sirius?”记者语气暧昧地询问,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有十万个八卦为什么。
“不然呢。”他以很Mr·Sirius范儿的冰冷面孔看白痴般看了记者一眼,而后把书本往脸上一盖,睡觉。
“Mr·Sirius,请问,那个能不能……”
“不能。”
那些舆论制造者应该很失望吧,他、江英骐,从来都不会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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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他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时事政治是他每天必看的内容,坐进黑色轿车,挥挥手老司机驶出小区。
“武先生,您日理万机,实在没必要赶去学校,以您的水平不需要和高中生周旋,时间不多了,上面都在催您回去。”
“催我回去?我都有好好处理事务啊。”武子瑟面色沉静地翻看报纸,“还是说,他们对我有什么不满?”
司机脸色一变:“这个、怎么会有不满,武先生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老上官,别紧张。”武子瑟低笑出声,“我三哥最近有没有派送新机械过来?”
“没有,不过寅珀先生说他会亲自过来一趟。”
“什么时候?哦,这是……”
“五月的第二周。”老司机见武子瑟没反应,抬眼看后视镜里的他正专注于报纸,便也安静闭嘴。
报纸的小角落刊登了这样一首不起眼的小诗:
我张开触角、睁开双眼
你知道不是因为东隅那阵惊雷
不是春时那沁凉的雨水
而是因为你温暖的微笑
特殊的声波使我潜骇
看见为你惊而出走的虫儿了吗?
我亲爱的农夫
武子瑟惊诧,这首诗太眼熟了吧,不,岂止是眼熟,这个笔名“江大风“的家伙分明就是她!之前看到这个名字还一直以为是个随性的小书生,这下有趣了。
“老上官,麻烦把前几期的报纸给我整理出来,我晚上回来看。”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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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为你惊而出走的虫儿了吗?我亲爱的农夫’,我喜欢这句,江大风。”
当武子瑟笑眯眯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哑口无言,我就不应该贪图几个小钱而暴露了自己,这首小诗本是为惊蛰的宣传海报而写的,后来抱着侥幸心理又投了杂志社。对了,宣传海报是经由武子瑟审核的,他自然眼熟。
一首小诗谁会在意呢!谁会在意呢!尤其是稿费只有五元钱的小诗!还是死皮赖脸挤进报纸角落的廉价文字!
可是他在意了,偏偏被他看到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写这些文章,江大作家,我想我是不是该要个签名?”武子瑟摊开手心示意我签名。
我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臂,不,这千万别是真的!以我目前贫乏的知识面,写出来的只是肤浅的、充斥着商业利益气息的东西,就像我最喜欢的那部宫崎骏作品《侧耳倾听》里面说的一样,像这种水准谁都写得出来!在武子瑟这么优秀的人面前,我有什么资格骄傲,那种天真幼稚的行为只会让人看不起而已!人们会对我嗤之以鼻的!
真的很害怕让他看到这种不成熟的东西。
武子瑟觉得自己可能吓到面前这人了,导致她反应过度,于是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安慰道:“Please shine,拿出自信来。”
我意识到衬衫口袋里装着他送我的四叶草,那是他分给我的成熟与自信,我刚才的反应让他很失望吧。
“对不起,我……”我很抱歉。
“好吧,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戴到外面来。”武子瑟的口气突然变得很强硬,“就戴在校牌下。”
“还是不要吧,会很奇怪……”
“江岚。”武子瑟目光威严地看着我,咬字清晰地说,“我是会长。”
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梦里的那个我也有一个四叶草挂饰,来历不明,她不可能遇到武子瑟的不是吗,武子瑟又不在那个世界里。
每个梦中的清晨,她穿上白衬衫,把四叶草别在校牌下,或许在别人眼里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或是怪异好笑,但是她很认真,比梦外的我还要认真,对于这枚四叶草,她视若珍宝,那是她一切自信成熟的来源,是她破梦而出的信念。
破梦而出,她就是我,而我不是她,她的经历我不要,太绝望太阴暗了,我嫌她恶心。
今天细小的举动,将成为梦中那个我一整个学生时代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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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组织完一场活动结束,我听见背后有人语气不和善地说了句“她凭什么啊”,是啊,我凭什么啊,我有什么资格当主持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自信的人……
“痛!”胸前的校牌松了,针尖扎到了皮肤,吓我一跳,幸好四叶草没掉,我得系紧一点。
不,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捂紧左心口口袋里的四叶草匆匆离开,既然将它戴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就该像模像样地成熟处世,那样自卑懦弱的人是配不上佩戴这枚四叶草的!
我假装落了东西,转身往回走,表情沉静,目光毫不回避地看向觉得我不够资格的人。
我在她们面前停下,盯了她们一会儿,开口道:“请让一下。”
她们让开一条路,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吃惊的、被唬住的、敌意的……不管投来的是什么目光,我觉得从今以后我都能不卑不亢地应付。
而且,她们只是一小部分人,我身边的好多人还是很友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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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孤雅学姐背着画板走出门的那一刻画室一片唉声叹气,她最后的目光,是留给花诰学长的。
她当着花诰学长的面说,“因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美术”,这就是她给的解释。
曾为他放下的自尊,今天要统统要回来,但、喜欢他,却是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转世也不会变。
永远不要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后悔,这句话,是母亲说过的唯一一句有尊严的话。
我心不在焉地排着线,眼神却一直瞥向窗外,今天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心思画画。手机QQ上有人找,我偷偷拿出来玩。
厝指纤尘:你喜欢美术吗?
是花诰学长,他安静地坐在桌前看画,手机就放在旁边。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九海孤城:喜欢。(不然我干什么来学美术)
厝指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