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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曙光-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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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珍悔不当初,她怎么会下药害了自己最喜欢的人呢?怎么会?
宋权将南珍脸上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内心的扭曲让他的表情无比狰狞。
——我怎么会喜欢你?你不过是个背叛了我爱上了别的男人的破鞋而已,但我就是要娶你,我要让巫玉堂嫉妒我嫉妒得发狂才好!这四年我作为一个弃子受到的耻辱与折磨,我要让他也体会一遍!
巫玉堂很快知道了宋权将同时迎娶南珍和娇娇的事情。一向那样淡薄的人,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砸掉了实验室所有的东西,带着药剂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虎口,
实验室突然来了一个人,静静看着玻璃那边满手是血却无知无觉的巫玉堂。
他慢慢走近,巫玉堂垂着手看向来人。
天玄捧起他的手,找到伤口的上半段用力摁住止血。巫玉堂抬了抬手,并不在乎。
天玄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如此任性。
他们相伴了很多年,天玄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选为他的伴童时父母有多么的开心。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天玄你要听话,无论是怎样的命令,你都要去执行,那人是你的主子。”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巫玉堂根本没有命令过他什么,也从没有摆过主子的架子,他总是淡淡的,在这座城堡里,他没有特别开心的时候,也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天玄不知不觉中,就照着巫玉堂的样子长大了。
他唯一震撼的,是四年前巫玉堂回来后,变得不一样了。
说不上是如何不一样,但天玄就是感觉得到,巫玉堂的身上多了一些他不懂,也不曾体会过的东西。
那种东西有着神秘的光,天玄触不到,却好奇。
“别这样。”天玄张口,淡淡道:“事情无法阻止。”
下一刻,就感觉到巫玉堂的手在颤抖。
天玄愣了一下,很快便掩饰住,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为他包扎伤口。
终于,到了巫拜黑早就定好的,为宋权和娇娇举行婚礼的吉日。
城门大开,马车奔走,楚家人送来了为了这一天,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挑选,最终即将成为巫氏主母的娇娇。
娇娇坐在轿子里,由八人抬进来,轿子晃动得很轻,她蓄了长长的指甲,用花汁染成淡红色泽。

☆、第78章 (5)。。。。

快到吉时,但南珍还没换喜服,她一身素白坐在一旁,见宋权推门进来。
“怎么还没准备?”宋权微微眯了眼。
“宋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说完这句话,南珍突然记起,她也曾这样问过巫玉堂。
“呵;”宋权笑了一下;“你还在想着巫玉堂吗?小南;如果今天你让我失了面子;我一生气,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南珍颤了颤,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变;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小南。”宋权捻起大红喜服的袖子;“为什么我要永远低人一等?你还记得那个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吗?为什么最后受到处分的只有我?我明明就要升职了却被压在低层永无天日!小南;我永远不要再那么窝囊!我是个男人,我需要权势!”
“可我不爱你。”南珍被这一番理所应当的说辞震得心肝俱颤;这样扭曲的心理;怎么会是她记忆中的宋权?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我欠你一个婚礼。”宋权不顾她的拒绝,将衣服从架子上取下来,比在南珍身上,说:“很衬你呢,快换上。”

巫玉堂作为巫家人,也出现在了婚礼上,可他的行动受到了控制,天玄在实验室里为他包扎完伤口后,在他身上施了几针。
他能理解,这种时候,天玄别无他法。但那几针其实根本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这样,就能见一见南珍了。
他站在主楼里,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礼堂,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跨过那道门槛进来,脸上显得很欢喜,他再看看这个礼堂,城堡里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红了?
忽然,有人往巫玉堂手里塞了一张字条。
他看完烧掉,去往后院。
后院里的新房是专门为楚娇娇准备的,在行礼前,她就在这里休息。她忐忑地等待着,终于等来了他。
巫玉堂站在屏风外侧,如同他们曾在她的闺房里一样,隔着屏风说话。
他守着礼制,她却想看一看他的脸。
她今天画了很美的妆,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为他准备的。
娇娇鼓起勇气越过屏风,站在了巫玉堂面前。
巫玉堂立刻撇开眼。
“你带我走吧!”娇娇两手拉着裙摆,将脸逼近他眼前。
撇开眼的巫玉堂淡淡的摇了摇头。
娇娇急的快要哭了:“我不要嫁给那个人,他不是我丈夫!我不承认,死都不会承认!”
“娇娇。”巫玉堂轻轻启口,顿时浇熄了娇娇的急躁。
“玉堂哥哥。”娇娇唤他,希望他能看看自己。
“南珍下药那天,你动了手脚,我知道。”
娇娇头顶的那片天好像要塌了,她的眼角挂着泪珠,抖着声音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巫玉堂终于抬起眼,看着这样哭泣的娇娇,说:“每件事都有因果必然,既然挽回不了,就坦然接受吧。”
“接受?”娇娇反问道:“你接受吗?你能看着南珍姐嫁给那个来路不明的冒牌货吗?”
没等巫玉堂言说,娇娇就激动的说:“就算你做得到,我不行,我那时只是想让南珍姐离开这里,我以为没有了她,就不会有人分走你的爱,所以我告诉她去往铁牢的路,让人放走她,在她下药时多加了一点,我以为这样你就会对她死心!”
这一番话,让巫玉堂感受到了另外一番与他很不同的爱。
他的爱,深沉内敛,如不动的结冰湖面,娇娇的爱,如烈火,炙热肆意。

“就算她嫁人了,”巫玉堂说,“我也会守着她。”
娇娇难以置信。
巫玉堂却没在多耽搁,说完了该说的,他离开了娇娇的房间。
站在门外,听着门内的哭泣,他只是在想娇娇的话。
如果不能阻止,那么他也能够接受南珍嫁给别人,没有什么比她活着对巫玉堂而言还更重要。
这里有南珍,他不走,这里有家族责任,他不能推卸。
不管今日之事怎样,终有一天,他会带着她离开这里。
在众人注意不到的时候,巫玉堂又回到了礼堂,站在之前的位置上,
吉时到,巫拜黑被扶了出来,他今日的话格外的少,显然也是被施了针。他一双浑浊的眼找寻巫玉堂的存在,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隐蔽地交流片刻,很快又分开。
南珍穿着大红喜服先跨进了礼堂,众人看起来早已知道这样的安排,面上很从容,只有楚家来送嫁的人神情之间带着一丝鄙夷。
喜婆又从后院迎来了穿着同样红袍的娇娇。
宋权站在中间,一边是南珍,一边是娇娇。一边是曾经的青梅竹马,一边是整个楚家的助力,他好像得到了全世界般开心,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巫玉堂看着堂中央的三人,虽然两个新娘都带着盖头,虽然两人的身形差不离,但他还是分得出,左边那个是他的南珍。
不需要用眼,用心就可以。
喜婆唱着喜词,拜天地拜高堂,忽然右边的那个晃了晃,站不稳地跌在了地上。
一旁观礼的楚家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跌倒的是不是自家小姐。
洞房前不能掀盖头,宋权矮身去扶新娘,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之间新娘自己掀了盖头,露出娇娇那张鲜妍的脸。
她的口角有血,一点一点的淌出来,她看着旁边的南珍,呢喃:“南珍姐。”

南珍也扯了红盖头扔在一旁,扑到娇娇身边,惊恐地看着娇娇满口的血。
娇娇朝她笑了笑,伸出指甲安慰道:“放心吧,我吃了很多,不会太疼……很快,我就要死了。”
我不要嫁给那个人,死都不要……
南珍定眼细看,看见娇娇的小指缝中有淡红粉末,与她指甲的颜色融在一起,没有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娇娇看着为她焦急伤心的南珍,心中真心感谢,谢谢你让我尝过这世间那样美妙的味道。
众人一拥而上,宋权大喊:“巫玉堂,巫玉堂你过来救人!”
巫家最好的制药师,当然是起到这样的作用。
天玄过来解了针,巫玉堂看起来好像回复了行动自由,蹲下为娇娇号脉——中毒至深,大势已去。
娇娇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南珍:“南珍姐,对不起,我做不到公平竞争,因为不用争,玉堂哥哥就是你的,我从小学的就是勾心斗角,以前我不屑去用,可却都不知不觉地全用在了你的身上……你别怪我,我也是心不由己。我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没有过过一天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我真的很羡慕你……”
“别说了……”南珍握着娇娇的手,一个劲地摇头。
娇娇看向巫玉堂,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目光如他们初见时那样清澈,在坦白了所有事情之后,她轻松得如从前的那个自己。
娇娇慢慢闭上了眼,宋权从地上站起来,冷眼看着那三人,看着礼堂上的楚家人,以及坐在上首的巫拜黑。
绝望而刚烈的娇娇选择了服毒自杀,死在了巫家的祖宗牌位前,她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让她的玉堂哥哥永远记住了她。
礼堂上一团乱,宋权冷冷的出声道:“给我把巫玉堂押入铁牢!”
“凭什么!”南珍拦着不让。
众人就这样看着新娘为了维护别的男人与新郎反目。
“我怀疑是他下毒害死了我的未婚妻。”宋权的目光中有恨,死死瞪着南珍。
“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有嫌疑,把我一起抓了吧。”南珍张开双臂脱下那件大红喜服,里面是素白薄衫。
宋权,我们俩就到此为止了,你不再是陪伴我从小到大的哥哥,你是一个恶魔。
你刻意带我去实验室,刻意让我知道那些事,但是,就算巫玉堂亲手操作了那些实验又怎样?我虽然不能理解,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怀疑这个男人。我不再怀疑他所做的一切,如果将来他要入地狱,那么,我会一直跟随。

宋权这是硬生生被打了脸,当然也不客气,挥手让人将南珍一起带走。
南珍跌跌撞撞间回头看了一下被楚家人围住的娇娇——
“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佣人。”
“明天这个时候,你来这里给我烤蛋糕。”
“不行的,会被发现的。”
“你不来,我就告诉乌鱼汤。”
“原来你真的会烤蛋糕,真好吃。”
……
娇娇,安心的去吧,我没有生气,真的,我不如你勇敢,但今后我会努力赶上你。
哐当
铁牢被死死锁上,巫玉堂活动了一下关节,弯腰去扶南珍。
南珍甩开他的手,气冲冲地质问:“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是你杀了爸爸吗!”
那小霸王的表情,就好像如果巫玉堂敢点个头她就要扑上来咬他似的。
南珍满心的委屈,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怎么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身上揽?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使吗?天使个狗屁!
巫玉堂看呆了,这个南珍啊,终于回来了。
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这里不是阴暗寒冷的铁牢,而是夏天的汀城。海风拂面,浪涛滚滚,鼻尖是好闻的蛋糕甜味。
南珍耍了狠,一手推向巫玉堂的胸口:“你说啊!你不是能说话了吗!”
巫玉堂顺势张手将南珍揽入怀中,事已至此,已经不用再隐瞒了。
他重重的摇了摇头,好像要让南珍知道,他有多委屈。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南珍所坚持的,不过是有这样一天,从他口中知道,宋福七的死与他没有关系。
那些被莫名邮件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日子,统统都过去了。
两人静静看着对方,南珍突然就笑了,笑着哭了。
她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你说的那些鬼话。”
巫玉堂轻轻地抱着她:“别哭,珍珍。”
南珍的背脊颤了颤,他用手指一点点的抚过,让她放松下来。
南珍将眼泪全都擦在他胸口,“呜呜呜,巫玉堂。”
“不,叫我则冬,那是我六岁以前的名字,我妈妈替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欢你那样叫我。”
“……则冬。”南珍呢喃。

☆、第79章 (6)。。。。

千年以来;楚家一直依附巫家为生,每一代;他们都费心将最好的人选送往城堡;待主母诞下麟儿后,又会开始筹备下一次的大婚。娇娇的死,楚家没有;也不可能追究太多,他们将娇娇下葬在楚家祖坟中;又迅速安排了接替娇娇的下一任。
被送来试婚的女孩与娇娇同岁,是旁系所出,名叫娇暮,楚娇暮。
而娇娇的死就这样被掩埋在了这个巨大的城堡中,再没人提起。
城门大开,千年的铁链沉重地在深山中响起,就连被关押在未知深处铁牢中的巫玉堂和南珍都能听见。
南珍扯了扯巫玉堂的袖子,问他:“谁来了?”
巫玉堂低头告诉她:“娇娇的替代品。”
南珍回不过味来。
到了此时,巫玉堂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细细的告诉南珍关于楚家挑选女孩的规则;南珍被他的一番话吓傻了;直呼怎么会有这么不通情理的事情存在?
可巫家的存在,本就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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