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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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片头曲响起时,南珍坐直了身子,并且拍拍则冬:“开始了!”
他们看的是3D电影,不得不说国际大片制作精良值回票价,惊险时影院里的人都齐齐惊呼,走剧情时大家就开始吃爆米花喝可乐。
爆米花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则冬手里,南珍摸过来拿走一颗,又一颗,再一颗,最后给力的抓一大把,则冬正好也去拿,两只手在剩下半桶爆米花的盒子里碰上了。
爆米花的盒子有些深,两人的手腕相互贴在了一起,手指与手指间竟然捉到了同一颗爆米花。
焦糖有些融化,腻在指腹上丝滑绵软,剧情已经进入最惊险的部分,蓝光打在两人脸上,均都看见了对方带着墨镜的样子,谁都没有先转头看屏幕。
有胆小的姑娘忽然尖叫,则冬将手退出来。
南珍抓满一手心,捧在嘴边一颗颗叨来吃掉。
之后长长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伸手捉爆米花吃。
则冬一直维持原来的样子,将盒子捧在南珍能方便拿到的地方,不管她是不是还会伸手来拿。
电影里一个巨型大吊车忽然砸下来,就好像砸在自己面前一样,南珍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地往则冬这里靠。
则冬之后都没怎么注意到底演了些什么,他将盒子往南珍那里又挨了挨,南珍挥手不要,却不小心将他手里的盒子打翻。
时间就是这么刚刚好,哗啦啦,剩下半盒的爆米花撒了一地。
南珍小声地:“不要了。”
她拿走空盒子塞在自己的座位里,等等有人来收。
则冬踩了一脚爆米花,鞋子粘粘的不舒服,他拿纸巾去擦,却发现前座的人在接吻。
他安静的看了不短的时间,黑暗根本不能影响他的视力。这是与动物园很不一样的一次接吻。
两个座位间的扶手没有被放下,男生俯身过来压住了女生,女生舒服的靠着椅背,微微扬起下巴。
他们的嘴巴黏在一起,偶尔分开时屏幕的光就从嘴与嘴,二人的唇舌之间透过来,更清晰明白地勾勒出了两人的姿势。
则冬几乎将耳朵贴在了椅背上,觉得自己听见了好像跑了三十公里后的喘息声。
他伸手戳了戳目不斜视的南珍。
南珍才发现她家伙计此刻如此滑稽。
“快起来。”她拉他。
可则冬不起来,男女换了姿势,男生将女生搂进怀里,两人缠缠绵绵,女生的头发被男生揉乱了,毛毛躁躁地透出屏幕上的光。
原来真的有人会在这里接吻呢。
则冬觉得好奇。
南珍几次拉他他都不肯起来,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南珍捂脸默念:我不认识这家伙。
谁知这竟不是这家伙最出格的动作。
则冬拍了拍椅背,前座小情侣停了下来,然后,则冬递过手机。
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上面写着:“不许么么哒。”
因为有光亮,大家纷纷看过来,看见一个白衬衫男人蹲在走道里。
南珍真是怕这家伙被揍。
她忙扯回则冬,连声对人家道歉:“不好意思啊,继续继续,呵呵,呵呵。”
那对小情侣急匆匆的离场了。
则冬问南珍:“他们为什么要走?电影还没演完。”
南珍:“被你赶走的。”
则冬:“我没赶他们走。”
南珍:“你应该装作没看到。”
则冬:“可是我看到了,他们这样不文明。”
南珍:“你管人家呢!”
则冬:“接吻好像很累。”
南珍:“……”
则冬:“我听见了,他们在喘大气。”
南珍:“我不知道啊,别说了!”
则冬:“我也不知道。”
南珍:“闭嘴。”
则冬:“动物园里的小动物接吻就不会喘大气。”
南珍:“你再说我也要离场了。”
则冬:“为什么?”
南珍:“还说!”
则冬:“……”
剧终,大灯亮起来时,人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则冬。
则冬还戴着眼镜,南珍则是根本没脸脱下眼镜。
则冬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南珍扶额:“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我是真的不懂为什么要喘气啊!”
则冬:“我是想问你觉得电影好不好看,不是问你有没有接吻过。”
南珍:“……我想揍你。”
则冬:“我也没接吻过,所以你不用害羞。”
人们挤在出口还眼镜,南珍趁机锤了则冬好几拳。
则冬一直以为眼镜是送的,还回去时还有些可惜。
南珍决定以后再也不带这家伙出来看电影了!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后,南珍将则冬送回店里,他们是打烊后去看的午夜场,南珍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两点,过了平时睡觉的时间,躺在床上时竟然一点也不困了。
则冬的短信这时传来,问她:“锁门没有?”
南珍回他:“恩。”
很久之后,南珍以为则冬睡着了,他却再传了一条短息:“害怕吗?”
他不问她原谅宋福七回家的缘由,只问她:害怕吗?
这让南珍又一股脑地想要对他倾诉。
“怕的。”南珍说,怎么可能不怕。
则冬理解的,她怕,可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很难说清原因,每个人的境遇不同。
他不会问太多,只要确定她是安全的,就好。
“睡吧。”这是这晚则冬的最后一条短信。
许久,南珍说:“这是我欠宋权的。”
第二天就是周五,南珍早早就去学校门口等着,把阿宝接回了店里。
阿宝看起来没比昨天好多少,一路低着小脑袋进来,阿彬过去拎了拎孩子的书包,啧啧不满:“这么重,都该压矮了。”
南珍:“你以前上学书包里没那么沉吧,我也没见你长高多少。”
个头是阿彬心中永远的痛,偏偏南珍就爱抓弱点打击人。
阿宝坐一旁,等着他南珍姨把书包拎过来后就开始做作业。
阿彬又在心疼小阿宝:“整天布置这么多作业,让老师自己去做好了!”
南珍:“阿彬你到吃饭前都不许说话。”
阿彬被禁言了,则冬不能说话,店里一时很安静。
南珍给阿宝煮了牛奶端过去,摸摸孩子的脑袋,进厨房做大餐。
等她宣布可以开饭了,发现那杯牛奶阿宝没有动过。
“不想喝吗?”南珍又摸了摸阿宝的脑袋,没有发烧啊。
阿宝收拾书包,被则冬带去洗手。
不喝就不喝吧,正好能多吃点饭菜。南珍今天特地做了陈阿婆版红烧肉,还有糖醋鱼,都是小家伙爱吃的。
阿宝今天看起来很没胃口,也不怎么爱说话,整个人恹恹的。
南珍问他:“很难受吗?”
阿宝摇摇头。
哪里难受跟南珍姨说。南珍蹲下来,十分担心。
阿宝还是摇摇头。
“这是怎么了?”南珍看向则冬。
则冬将阿宝抱在腿上,喂了一口鱼肉,阿宝立马吐了出来,整个人干呕不止。
这可把南珍急坏了,忙说:“你别喂了,他吃不下!”
阿宝跑去水池吐了吐,什么也没吐出来,回来时趴在则冬腿上问:“我晚上能跟大哥哥一起睡吗?”
这是家里出事后阿宝头一次要求什么。
那小可怜样简直太令人心疼了,南珍拍胸脯表示马上就给王院长打电话。
阿宝缩在则冬怀里,太过安静。
则冬将阿宝抱进房间里,阿宝蛮不好意思的:“大哥哥我还没洗澡呢。”
则冬摇摇头,将孩子塞进被窝里。
南珍与王院长打电话说:阿宝人不舒服,想在家里睡一晚上。
孤儿院里其实是有规定的,不允许孩子们在外过夜,但好在王院长不是个死板的人,南珍一说他就同意了。
晚上店里就剩阿宝和则冬,南珍现在是无论如何不能被发现还在跟阿宝有联系的,所以关店后就必须回家,她叮嘱则冬:“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则冬点点头,送她出去。
阿宝已经睡着了,小脸蛋贴着床单,等则冬躺上去后自动自发的将小脚丫贴在他腿上。
一夜后,南珍早早就到店里来了,也不敢让阿宝吃外面的早餐,就在店里熬了一锅粥,放点肉松和绿菜叶,哄着阿宝吃饭。
可阿宝不是不吃,而是吃了立马就吐,孩子的脸色不太好,也没精神,南珍给他的班主任打电话请假后,带着孩子去了医院。
则冬要顾店就没跟着去,一直等着检查结果。
可医生表示阿宝很健康,没有什么大问题。
南珍说:“他吃什么都吐。”
医生觉得可能是神经性厌食,开了一堆药,还表示楼上有心理咨询室。
南珍心中暗骂神经病,她家阿宝怎么会需要心理咨询!
陈阿婆死后,即使往后要在孤儿院生活,阿宝也还是原来的那个阿宝,学习努力,交朋友也努力,开朗得让南珍都要心疼了。
这样的阿宝,怎么可能会是神经性厌食。
可医生开的药还是被南珍带回来了,南珍哄了阿宝去睡觉,出来后就对着则冬抱怨:“我看那个医生才是有毛病嘞!”
则冬正在看阿宝的体检报告和那些药,他说:“药别吃。”
南珍说:“我也觉得不靠谱。”
则冬:“我出去一下。”
南珍:“你不会去买中药吧?”
上次这家伙请假出门后,就带回来一堆号称祖传秘方,专治不孕不育的中药。
则冬走了,南珍偷偷进去看阿宝,见他睡得也不好,总是皱着小眉头。
难怪白天总是没精神。
则冬回来时,果然手里拎着几个用牛皮纸包住的中药,南珍问:“你确定有用?”
则冬点点头。
“你好像很排斥西医啊童鞋。”
则冬停下来,一本正经纠正南珍:“我不排斥西医,但小孩子没什么大问题,用中药慢慢调理就好。”
“哪里来的方子?又是祖传的?”南珍扒开纸袋,捏了一块正四方体、白色石膏一样的东西出来。
“这个是茯苓。”她难得认得。
则冬有些意外,南珍得意:“每个月给家里二老抓的药里都有这东西。”
南珍没见他蹲在小泥炉前煽火,就好奇的跟过去看,透明的玻璃杯里渐渐变成了茶水色,则冬说:等阿宝醒来给他喝。
“就喝这个?”南珍不禁怀疑。
则冬看着跟前这个瞪大了眼睛的女人,难得有耐性地解释:“茯苓三钱,白术二钱,白芍二钱,炙甘草一钱,用沸水浸泡后,代茶饮。”
“什么是代茶饮?”
则冬:“像泡茶一样泡药材,随时随地都能喝。阿宝的症状是干呕,厌食,无力,小儿多见的毛病,这个方子健脾益气,养血敛燥,比吃药好多了,而且味道也不苦,阿宝应该爱喝。”
南珍觉得神奇,则冬是个迷,一层层剥开来,每一层都有惊喜。
但她也不会去问,问他不愿说的事。
则冬见南珍没表达意见,郑重表示:“你相信我。”
南珍点点头,“好的。”
南珍这回太好说话了,他不太习惯。手指摩挲手机,又噼啪打字。
“皇帝一顿饭不包括点心和前菜就要九十九道,他根本吃不下这么多,可这是祖制,御膳房还是每天流水似的端上珍馐美味,有不节制的皇帝偶尔吃撑了御医就会开方子代茶饮。皇帝批阅奏折时当做茶水饮用,不知不觉病症就消失了,皇帝开心御医也轻松,这个办法就流传了千年。”
南珍抱着手机看完,感叹一声:“皇帝的命真好。”
话题被带偏了,他们原本讨论的是代茶饮的由来。
但偏了也就偏了吧,则冬顺着她往下说:“其实皇帝的命不好。”
“为什么?”
“从皇子时期他们就吃不饱饭。”
“什么?”
“古时候医疗条件不好,但凡皇子有个头疼脑热积食难受,身边的嬷嬷们就会让他们饿肚子,饿个两三天后,身体里淤积的东西都消化干净了,太医才会开药,所以皇子们小时候都不敢说自己难受,生病了就干熬着,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吃得多苦头。”
这些秘辛与南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南珍张了张口,半晌:“虽然你没骗我,但我还是很难相信。”
则冬点点头,“其实做皇帝一点也不好,登基以后每天都很累,即使是锦衣玉食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被累死。”
南珍的历史学得很差,除了知道皇帝很有钱以外就没剩什么了,可则冬却告诉她:“皇帝很穷。”
“什么?”南珍再次被刷新三观。
“国库里没有多少银子,有些朝代的皇帝帽子上的东珠还没有宰相的大。”则冬不知怎么的,就想跟南珍多说说,觉得她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很有趣。
这些都是他从不曾与人说的东西,这些都是刻入他血脉里的东西。
“那皇帝一顿还敢吃那么多菜!”南珍抱怨,多可惜啊,那么多银子呢!
“所以中国人爱面子。”则冬总结。
两人站在后厨说话,杯子里的水已经渐渐没有了热气,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将南珍的脸镀上一层金色。
则冬看进她的眼底,交谈就断了。
南珍啊一声,“我去看看阿宝。”
则冬拉住她,端着水进去了。
南珍站在原处回味刚刚那场无比和谐的谈话,觉得很有意思。
皇帝,皇子,还是小老百姓好啊!
阿宝睡得不踏实,则冬就把他叫起来,喂着喝了点茶水,见阿宝没有吐,又让他多喝几口。
阿宝抱着杯子一口口的喝水,撒娇般把脑袋贴在则冬手臂蹭了蹭。
则冬问他:“带你去踢球好不好?”
小孩睡眠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增加运动量,累了,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