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杀人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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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不停地冲着他兴奋地尖叫;当他走过时,一只大猩猩拍着手。巨大的声响就像是机关枪在开火似的。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继续往前地走着。
刚走进铁门,就面对一个大粗铁笼子,随着一声恶魔般的叫声,一只原先呆在笼子角落里的大猩猩向他冲了过来,使劲地抓着笼子的铁栅栏摇晃,连地板都震动了。过了一会儿,一只长长的、毛茸茸的手臂从栅栏里偷偷地伸了出来,试图抓住律师。
他往后一跳,大猩猩粗短的手指划破了他的上衣,想抓而没有抓住他。
他贴着墙站着,这只大猩猩凶恶地瞪着他,突然从笼子的栅栏上滑下来,呲着尖厉的牙齿,咚咚地捶打自己的胸脯。
梅森贴着墙,侧着身子向前移动。
这只大猩猩又抓了一次,这次差点就抓住了梅森的衣服。
大猩猩开始大笑起来,梅森迷惑地瞪着它那黑色的身体、黑色的脸、嘲笑的眼睛、咧开的红色的大嘴和尖厉的牙齿。
梅森说:“老伙计!我不知道你是和我玩戏呢,还是吓唬我,还是想抓住我把我撕成碎片。但是,我决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大猩猩继续拍打着它的胸脯。
另外的一只笼子里关着一只动物,梅森知道是黑猩猩,有的笼子里还关着许多猴子,还有两只笼子是空的,笼子的门敞开着。而且完全有可能通过这个门跑进了主楼,梅森看见走廊尽头的门半开着。
他看了一下手表,他离开德拉·斯特里特才一分多钟。
梅森推开门,正如他估计的那样,这个门直接通往主楼,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开花板上吊着一盏水晶枝形吊灯,蜿蜒的楼梯通向二楼。
梅森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是否返回。
“喂!”他喊了一声。
连他自己似乎都不太相信听到的是自己的声音。
忽然,从二楼上传来了可怕的敲打声,这串敲击的速度令人难以置信,仿佛整座房子都在抖动。
梅森喊道:“凯姆波顿夫人,你没事吗?”
敲打声停止了。
“凯姆波顿夫人!”他喊着,“喂,凯姆波顿夫人!”
敲打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似乎近了,就在楼梯口附近。
他三步并作二步地上了楼。
楼梯与上面的走廊连着,往走廊里一看,梅森知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了。一只大猩猩正吊在一扇开着的门上,它伸着长长的左臂。它用两只脚和一只手猛烈地拍打着走廊的门。
当它看见了梅森后,从门上下来,停止了敲打,它用奇怪的、蹒跚的步伐向梅森跑来。
梅森一动不动地站着。
这只大猩猩继续向前跑。
梅森恐惧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跑不到楼梯中间大猩猩就能追上他。
梅森向前伸出一只胳膊,张开手掌举起来。
大猩猩站住了,直立地站着,用两只手快速地拍打着胸脯,整个走廊里回荡着咚咚的像敲鼓的声音似的。
梅森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铁栏杆。
大猩猩突然停止了拍打胸脯的动作,看着梅森,就像一只猫看着一只老鼠。
律师的手抓住的不是铁栏杆,而是一扇门的把手,他转动把手,门没有锁上,向里打开了,他进了门,猛地把门关上,疯狂地找锁,结果发现了一个大插销,他把门插上了。
走廊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梅森发现这是一个大房间,卧室兼办公室。他看到了屏风后面露出的桌脚,他又看到了从床上伸出了一只人脚。
这里有一张大桌子、几个文件柜、一个巨大的保险柜、几个装满了书的书架,墙上挂着画和镶了镜框的照片,还有6张大椅子。
当梅森开始绕着大桌子走时,他发现地板上蜷缩着一个女人,她微微侧着身,她的头向后仰着,左手紧握着,右手抠着地毯。
光线照在她的脸上,一点不错,是凯姆波顿夫人。
梅森绕过屏风走到床边。一个男人伸着四肢趴在床上。一把大刻刀插在他的背上,只露着一个刀柄,床单上、墙上溅满了血。梅森仔细一看,发现他脖子的侧面有一道锯齿状的伤口。
没必要摸他的脉搏了,他肯定死了。
梅森转过身冲着凯姆波顿夫人躺的地方。
当他正在房间里查看的时候,一阵可怕的敲打门的僮击声使整个房间都晃动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走廊的墙上挂着一幅装在画框里的画被刚才的敲击震歪了,现在“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经过瞬间的静寂之后,门上又响起了敲击声,这次门被从门轴上推了下来,猛地往里面倒下。
这只大猩猩站在门口,盯着梅森,梅森能看到走廊的尽头。
梅森对着它说:“等一下,伙计。放松一点。”
大猩猩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梅森。桌子庞大的体积遮挡了大猩猩的视线,它没有看到趴在地上的凯姆波顿夫人,就像刚才梅森没有看到她的情况一样。
这是一个紧张的时刻,梅森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大猩猩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和面部表情微妙变化。
“放松点,伙计。”梅森说。
大猩猩向前移动,从杂乱不堪的地上抬起一只脚,然后突然又缩了回去,仿佛考虑了一下似乎这样更好些。它的长长的手臂向前伸着。左胳膊的关节轻轻地放在凌乱的地上,右臂靠在破烂的门框上。
梅森试图用眼睛控制住它。
他们双方好长时间都没有动。
梅森开始和它谈话,尽量地使声音自然一些:“在这种情况下,我真不知道该给你说些什么好。”梅森对大猩猩说,“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做,我心里明白,如果我向前走,我就会被杀掉;如果我往后退,我肯定还会被杀掉;如果我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我又很紧张……”
梅森突然听到地上的凯姆波顿夫人的声音,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很紧急:
“下要看着它,梅森先生。”她警告说,“蹲在地板上,开始干点什么。从你口袋里拿几枚硬币,或者一把小刀、一块手表,反正是闪亮的东西就行,把它们排列起来。”
梅森眼睛仍看着大猩猩,扭着头说:“你没事吗?我担心……”
“别管我,照我说的做,快!”
梅森听到身后的凯姆波顿夫人在动,挣扎着要坐起来。
梅森右边裤兜里有几枚散放的硬币,他摸出来,在地板上任意地把它们排列起来,弓着腰,全神贯注地看着硬币。
过了一会儿,梅森注意到大猩猩又向前迈了一步,他感到大猩猩正注视着他精心排列的硬币。
凯姆波顿夫人挣扎着坐起来,然后跪在地板上。“你还有别的东西吗?”她问道,“一支金笔、一块表、什么都行。”
梅森从手腕上摘下手表,把它放在地板上的金市的中间,他一边摘表,一边看了一下时间,现在离他和德拉·斯特里特在门口分手已经过了5分半钟,如果她听他的命令的话,她现在该去找电话,叫警察去了。
“现在,”凯姆波顿夫人说,“慢慢向后退,眼睛盯着硬币,不要看大猩猩,向后退,谩慢地退。你退开后,它会向前走,来看看你做了什么,他很好奇。它会摆弄你扔在地板上的东西的……我希望如此。”
梅森直起了腰。
“不要看大猩猩。”她警告说。
梅森继续看着地板上的硬币和手表。
“一直向后退,”她说,“慢慢地向我靠拢。”
梅森按着她说的去做。
他感觉到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感到了她身体的重量,她拉住他的胳膊站了起来。
大猩猩眼睛盯着地板上的东西,向前走着,它像梅森刚才做的那样,俯身看着硬币。
“快点,”她说,“但是不要跑,轻轻地,沉稳地走,充满信心地走,让他自己在那里解那个迷吧。快走。”
梅森问:“出了什么事了?出了……”
“我不知道,让我们先离开这里,我们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那个大猩猩很危险,如果它知道我们害怕它,如果它知道我们躲着它逃跑……噢,请快点!”
“床上有一个死人。”梅森说。
“我知道,”她对他说,“是本杰明·埃迪科斯,他被刺死了。”
“谁刺死的他?”
“现在别问了,跟着我,快点。”
她引着路,绕过床,走到一个卫生间门口,“在这里,快。”
她关上门,然后又上了锁,打开卫生间另一侧的门,这里和一个卧室通着。
“快!”她说。
她领着路,跑了起来。
梅森紧跟着她。
“那个大猩猩会……?”
“天晓得那个大猩猩会干什么,”她说,“谁也说不清会出什么事,不管怎么说,大猩猩是喜怒无常的。那些动物是用来作精神病学实验的,它们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她穿过房间,在门口听了听,把这扇门打开了,伸出头,向两边瞥了一眼,低声说:“我想现在形势很明了了,我们得穿过走廊,从楼梯上下到前面的会客厅……我想,你最好把鞋脱掉。”
梅森脱下了鞋,凯姆波顿夫人也边说话边脱鞋。
“我们要跑过去,”她说,“但是,我们不能让它们知道了我们在跑。如果它们听到了跑动的脚步声,如果有任何恐慌的迹象……”“……那可就太糟了。”
她走进走廊,梅森跟在她身后。他们一起走到旋转的楼梯口,楼梯往下通到会客室的走廊,梅森就是第一次在那里瞧见了这座房子的内部情况。
梅森忽然明白了他一直听到的混乱的声音,原来是不停地响着的警报声和警犬的歇斯底里的吠声。忽然吠声大作,忽然又小了下来,变成了混乱的狺狺声,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只被汽车撞伤了的狗的叫声似的。
“这是什么?”梅森问道。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她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她领着路下了楼梯,穿过客厅走廊。梅森向前门走去。
“不,不,不走那条路。”她说。
她穿过另一个房间,穿过餐厅、食品室和厨房后说:“我们只好碰碰运气了,这条走廊通向动物园,天晓得是否有动物回来了。”
她打开门。
梅森越过她先进了走廊,看到空空的铁笼子的门敞开着,显然,走廊里没有动物。
“快!”梅森带头先跑。
“小心那个大猩猩。”她提醒他。
他们停下来穿上鞋。梅森侧身贴着墙边。
当他路过笼子时,那只关在铁笼子里的大猩猩猛地一跃,再次扑了过来。
当大猩猩拍打地时,连走廊的墙都在抖动。
梅森回头一看,发现凯姆波顿夫人也贴在墙边上。
大猩猩的长长的毛茸茸的手臂从笼子的栅栏缝里伸了出来,愤怒地摸索着,只差几英寸就抓住了他们。
外面院子里,狗在狂吠,仿佛它们正在追赶什么东西,警报器继续尖叫着。
梅森开开门,向外看了看,说:“我们跑过去。”
他们逃到露丝街上,与走廊里紧挨的笼子里动物散发的味道相比,夜晚的空气清新而又带点甜丝丝的味道。
在他们身后,强力照明灯照亮了这里每一寸土地。一只狗痛苦地叫着,然后又是一阵强烈吠声。
梅森观察着街道。自从他把手表留给大猩猩玩以后,他就不知道从德拉叫警察时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我们可能会遇到人的,”他说,“让我们假装是过路者,被这里的混乱场面吸引住了。我们快点走,但不要跑。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她说,“这可说来话长了。有一件事我需要立刻得到一位律师的帮助……”
“谁杀了埃迪科斯?”梅森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她加快了脚步。
“说,”他命令道,“谁杀了……”
他忽然停止不说了,一辆警车从街角拐了过来,车顶上的两个红色的警灯放射着血一样的光。
车头的灯光照在了梅森和凯姆波顿夫人身上,然后,一个大探照灯的灯火罩住了他们。
警报器尖厉地叫着。凯姆波顿夫人沮丧地看了看梅森。
“站着别动。”梅森说。
警车里有人喊道:“把他们抓起来!”
梅森举起了双手。警车极其缓慢地停在了路边,梅森看到他们的武器泛着蓝光。
“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有人问道。
“我希望我知道。”梅森回答说。
“是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