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定制双面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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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透齐敏捐。
最后,她说:“总之我有办法,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谁都不会有事,谁都能活下来。”那句话与其说是对我说的,还不如说是讲给她自己听的。
我纵然担心着医生,可有齐敏捐在侧,若要逃跑,我讨不了好去。更重要的是,偌大的丛林中,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我更不知自己与医生隔着怎样的距离。
“你要带我去哪儿?”匍匐于草丛间的时候,我问齐敏捐。
齐敏捐示意我噤声。
几乎在她严阵以待的瞬间,前方就走来了一队僵尸。
“一二三四五,往前。”
“等一分钟,左拐。”
“前面有埋伏,我们从树上走。”
“……”
齐敏捐几乎完全掌控了那些僵尸的行进路线,走动习惯,就连它们什么时候临时要转身都知道。
齐敏捐:“走。”
我几乎跳起来,“有没有搞错,会和它们正面撞上的!”
齐敏捐:“左转,走三步,退回来。好,现在跟在它们后面走。踩着我的脚步,听我指挥。”
我:“……”
我们竟然就这么毫发无损自僵尸堆里走出来了!
齐敏捐确实有本事,难怪能在我与医生一墙之隔的外间踩着僵尸的尸体过来了。
一番兜转,我们走来了一条河边。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只能明天早起继续赶路。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猛然惊觉齐敏捐不在身边。
顺着直觉走,我在河边找到了她。
她侧对我而坐,盈盈月光与河中的粼粼水光反射在她脸上,她脸上就显得湿漉漉的。
湿漉漉?
她在哭吗?
待我走近的时候,眼前仍旧是那个冷硬狠戾不逊于男儿的齐敏捐。
到底是我的错觉,还是她向来掩饰得太好?
人都有脆弱的地方,区别仅在于有人愿将其现于阳光下,有人则会将内心的黑暗之处深深埋葬在心底,永不让它们见天日。
齐敏捐又是哪一种人?
“很多年前我做错了一件事,如今,我是来弥补我的遗憾的。”静谧的河水边,齐敏捐突然开口,倒叫我意外地挑眉。
我所幸坐下在了她的身边。
我知道的,齐敏捐她不是一个坏人。
“想聊聊吗?”我道。
齐敏捐拒绝。
扑面而来的水汽叫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我想了想,道:“我要提醒你,生而为人,我们其实最争不过的就是时间。很多年前的事纵然以现在的心态重新来一次,那也不是你所想往的那个曾经了。到头来你或许会发现,过去只是你的想象,它甚至都不是你所记得的那样。”
齐敏捐:“所以?”
我:“所以,珍惜此刻,活在当下才是真的。”
齐敏捐深深看我,“可惜,我没有你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云朗(4)
我与齐敏捐赶去圣山脚下的时候,天空当中飘起了小雨。
我抬眼,灰蒙蒙的天幕笼罩圣山的顶。圣山顶上有旌旗飘扬,隐约可见那里有人影晃动,却显然不是蓝队的队员。
齐敏捐抬头闭目,语声怅然:“他想将你们永远困死在这里。他过得不好,别人也妄想如意。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已不是我头一次自齐敏捐口中听得“他”了。
“我既然都跟你来到了这里,你是否也该对我坦诚?”我对齐敏捐道。
齐敏捐:“云朗。”
我:“?”
齐敏捐:“他的名字叫云朗。”
有了齐敏捐的带路,我二人很轻易就避过种种险阻,上到了圣山的顶。
圣山的顶部并不似下方看上来那般险峻,相反,圣山的顶上有一处广大如道场的平台。此刻,平台之上正齐齐整整坐满了我们的伙伴。
我:“!”
有张脸熟的面孔就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
藏身于一块隐蔽岩石后的我张口就想唤他的名字,却陡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双目空洞,面无表情,整个人在雨中如呆滞的玩偶。
不止是他,我抬眼望过去,齐齐整整的几十个人都好似被勾了心魂一般,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帮小伙伴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的心陡然一紧,恨不得趴出去看个究竟。
齐敏捐:“你的医生不在这里。”
她这么说我心中一松,但仍旧是不放心,“你怎么知道?”
齐敏捐:“他已是资深……”
我:“资深什么?”
齐敏捐却陡然变了脸色,“他来了。”
那是一个白衣黑裤的干净男人,他自另一边的岩石后缓缓走出。他背负着手,高大的身影走在席地而坐的士兵的中间。男人清俊的面上是不见天日的苍白。我并不认识他,却无端端觉得他的脸有一丝丝的熟悉。
齐敏捐却是猛地站了起来。
我:“!”
我压低了声音扯她裤子:“你疯了!”
齐敏捐直直望住男人的方向:“我等着一天等得太久,我一刻也不能等了。”
我:“……”
现在说什么都已太迟,这么突兀立起,男人显然已发现了齐敏捐,此刻,正面无表情向她投来阴鸷的目光。
我:“他是你的情人?”
齐敏捐道:“我曾经是他的教官。”
我:“……”
“蓝笙,”与男人对视间,齐敏捐突然唤了我的名字,印象中,她是很少主动唤我的,“他不会注意到你。若你被发现,就装作已被控制。你一定要去到圣山底,找到中央主机,然后销毁它。这是我们所有人唯一的出路。”
眼见齐敏捐就要走出去,我急道:“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你的身手明明比我高出一大截!”
齐敏捐滞了一滞,“你就当我放不下儿女私情吧。”
我:“……”
所有人都似乎被那个叫云朗的男人控制住了,齐敏捐又不正常成这个样子……我还要找到医生!我还没亲口唤他一声景砚!
所以,阿笙,你要冷静。
我给了自己很好的心里建设,可这一切待到看见云朗一巴掌扇上齐敏捐的脸时,就破了功。我整出来的动作太大,被四处巡视的僵尸发现,它们就将我押去了云朗的面前。
那一边,齐敏捐正在竭力在同云朗说着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齐是个冷情冷性的人,我从未见过她失态至此。是她将自己掩饰得太好,还是在与这个云朗分别的年月中,齐敏捐早已丢失了自己?
齐敏捐:“阿朗,我回来了。”
云朗声音冷然如机械:“太迟了。”
齐敏捐:“是我的错,当初,我没能遵守承诺。”
云朗却是淡笑一声:“兄弟们都还好吗?”
齐敏捐骤然变色。
云朗穷追不舍:“还是说,他们早已成了你们实验室弃若敝屣的废物?”
齐敏捐低下了她高昂的头颅:“我对不起你们每一个人。”
云朗在齐敏捐身边踱步:“齐教官,其实,你已做得不错。错只在我们……信错了人。”
齐敏捐深吸一口气,“阿朗,你还有机会。”
云朗突然厉声道:“机会?哪里来的机会?我的肉身早被野狗吃了!”
自我这个角度,我看见齐敏捐的身体摇摇欲坠。
云朗突然又缓下了声音来:“教官,你又何必来趟这淌浑水,你知道的,我早就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
齐敏捐抬眼看他:“你想要什么?”
云朗陡然拔高了声音,他那原先被额前碎发遮盖住的双目终于现于了人前,此刻,那里闪着猩红的光,“我要所有人给我陪葬!我要整个基地,整个国家给我陪葬!”
齐敏捐与云朗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被僵尸押过去的时候,那云朗也被齐敏捐说得有了情绪反应,一双眼睛赤红。
我低眉顺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白痴。
齐敏捐背对着我。
那云朗甚至都未看我一眼。他抹了把脸,对我身边那僵尸做了个什么手势,僵尸就把我押送走了。
我是有一些慌神的,只因眼前发生的一切人事与物都超出我的预期。
关键时候,齐敏捐不着痕迹给了我一个只我们二人看得懂的眼神,她的意思是——见机行事。
虽然暗示了等于没暗示,但至少我的心是安了一些的,只因我知晓到,在那个叫云朗的男人面前,齐敏捐并未完全丧失理智,她在等待着什么机会。
僵尸押送着我绕过席地而坐的士兵面前,更远地往前走去。
借了这个机会,我了解到,医生、亚伯、刘明顺兄弟二人皆不在静坐的队伍里。他们在哪儿?或者其实他们压根儿就没被抓住?
思忖间,我被带到了圣山顶的一个小洞前。
那深井似的洞似乎直通地底,内里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
僵尸抬手就把我给推了下去。
我:“!!!”
一切的一切都在我面前旋转,我感觉自己上到了从所未有的山巅,又或者仅仅只是在坐一趟陌生的云霄飞车。
我一直一直顺着洞壁往下坠落,洞内蜿蜒曲折,我没撞去墙上给磕碰死,却是差点给绕晕得口吐白沫。
“啊——”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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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朗(5)
待我重新找回自己的心跳与呼吸时,我已摔落在了坚硬的石地上。
勉强挥去脑袋里的眩晕之感,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地,四周围黑洞洞一片,只远处传过来的亮光叫我的视野不至于一黑到底。我在哪里?已经坠落到底了吗?
四壁料峭,黑暗中,我甚至都已不能找见自己初初掉下来的那个洞,我只能在这一方诡秘的境地里摸索出新的道路来。
这个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个笑话来:有个姓鲁的爷爷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也能成为那开路先锋似的人物。哈哈哈哈……好吧,一点也不好笑。
突地,我停止了探路,无理由,只是本能的一种直觉。我腿脚一动,脚下就传来窸窸窣窣的石头响动,更甚有小石头脱离土地的桎梏,整个人坠落下了深渊了。
深渊?
我定睛往前看去,随即冷汗冒了满脑门。我脚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已然无路,那是广大的一片深渊,只一条蜿蜒的小道横亘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通向未知的对岸深处。
更糟糕的是,我正犹豫不决,四周围却陡然起了响动。
“吼——”一大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僵尸集体朝我冲过来了!
我被逼踏上了那条蜿蜒小道。
小道比我想象中要狭窄且难走许多。齐齐涌过来的僵尸有不少直接就掉下了深渊去。
我感觉到四周围的灼热,且突然就有一种焦灼的味道自下头的深渊起,那是一种腐肉被熔解烂了的气息。
我悚然一惊,借着又有几只僵尸往下掉的时机里,我就看见深渊以下涌动着的那东西是——岩浆!
圣山,这其实是一座沉睡的火山,不知死活。我只希望它永远沉睡不要醒来。
我所不知晓的是,任何落入火山底的外物都将会是打破其自身平衡的催化剂。
小道蜿蜒而漫长,走得我腿脚发软。最后的那纵身一跃,双脚踩到实地,我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还未待我喘过来一口气儿,陡然就有一束亮光射向了我的眼,刺得我完全睁不开眼睛来。
只一瞬,那灯光又移了开去。
我捕捉着那灯光的游走,感觉它像极了探照灯。
火山底的探照灯?
我深吸一口气,循着那光源前进。
离得近了,我便听见了那一处传来的疯狂乐音。
这……节奏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啊?
翻过一处岩石垒砌起来的障碍物,底下的广大空间被我尽收眼底。我一眼就看见了底下光影变幻间,整个人如群魔乱舞一般的刘明全。
我:“?”
刘明全喝着疯狂的摇滚音,整个人如羊驼一般满场地乱奔。
我:“……”
不止是刘明全,底下有五六个我们组的队员,他们皆与刘明全一样发着蛇精病,不像是遭难了,根本就是像在迪厅疯跳得不能自拔。
我:“……”
见到自己人,虽然是有些蛇精病的自己人,但我的心到底是松了一些。我正要起身唤他们,却突然地,四周的摇滚音变了。
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激昂音乐,极富蛊惑性。和着乐音,我竟然觉得自己瞬间就被带到了古罗马的斗兽场。角斗场内,勇士与猛兽相对峙,他们皆虎视眈眈望对方,不决出个你死我活就不算结束。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我的臆想,只朝下望那么一眼,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看见刘明全在咬人!他在咬一个伙伴的脖子!那疯狂的咬法,根本就像是僵尸附身!
前一刻还欢快的舞厅顷刻间就变作了修罗场。五六个人群咬在一起,鲜血迸射,血肉模糊,惨叫声震天!
在某一个瞬间,有一个队员猛然抬起脸来,他口中含着血肉,面目狰狞,整个人活脱脱已变作了僵尸。
这一变故叫我整个人从头皮凉到脚底,偏偏我一个腿软,脚下没踩稳,整个人瞬间栽了下去。
我摔倒去了平地上,与疯魔了的队员们处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有人禁不住噬咬,埋头倒在了地上。
我仓惶抬眼间,对上了刘明全的眼。
我突然打从心底知道,眼前这个满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