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英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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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演,简直令阿诺的鸡皮疙瘩从脚底长到脑门,不屑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你的脚好些了吗?」丁介突然问道。
「脚?」阿诺皮笑肉不笑地道:「很好啊!好得不得了!」
阿诺的脚已经可以不用靠枴杖支撑行走,只是走起路来仍有点儿跛。她复原的情况,丁介早已从赵羽康那儿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就是忍不住要问,似乎这样才能放心。
「那批流氓真不是东西,把周小姐伤成这样。」花飘香变换了个姿势。「啧!啧!真是没王法,打狗也得看主人嘛!竟然敢在我花飘香的地盘上动人,真不给面子。」
哼!早就知道花飘香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阿诺冷然地扫了她一眼,请她吃饭?鸿门宴吧!敲坏她的脑袋她都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哼!她周慧诺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尽管放马过来!
「是呀!狗儿被打……主人的确要负很大的责任,饲养的环境不乾净嘛!又是屎啊又是尿的,难免惹来一些蟑螂老鼠。」
好一张伶牙俐嘴!花飘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看着两个女人彼此的暗潮汹涌,丁介的脸拉得长长的冷眼旁观。可怜了宋自然,无缘无故被卷进了这场鸿门宴中。
晚餐便在一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之下,尚称顺利的进行着。进行到饭后甜点时,阿诺藉机去了趟洗手间,花飘香也在阿诺之后起身离开,进了吧台。
「小舅,伯母要你找个时间回台北一趟。」宋自然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档开口。
自然口中的伯母是江扶风的母亲,也就是丁介的大姐。丁介上头有六个姐姐,大姐与他相差近二十五岁,由於自小双亲便在一次意外中过世,他等於是由他大姐带大的。他之所以恐惧婚姻、坚持不婚,与家中严重的阴盛阳衰有着莫大的关系。他的不婚,完全来自生活上对女人的恐惧。
「家里有事?」他已经将近半年不曾回台北了,除了那个家姓江令他感到不自在之外;最重要的一点,他实在是受不了大姐歇斯底里地逼他相亲、要他结婚传宗接代的那一套。当年,他就是因为受不了大姐一意孤行的安排,才逃离了台北来到台中执业。
宋自然摇摇头。「伯母说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了,挺惦念你的。」
「我会再跟她联络。」丁介轻描淡写地结束话题。
宋自然本想再说,一眼瞥见阿诺自化妆室走出,她噤了声。
「花飘香上哪去了?」阿诺一坐下便问。
「花小姐说要亲自调酒请大家喝,以示她的诚意。」
阿诺狐疑地望向吧台,花飘香忙碌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其中。
空气中飘着不寻常的静默,直到花飘香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传来。
「各位,尝尝我的手艺,我可不轻易献丑的喔!」她坐了下来。
小张拿了个精緻的托盘,他依照花飘香的吩咐,把四杯饮料各端到四人面前;轮到阿诺时,他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隐忧。
「来来!」花飘香率先举起酒杯,微笑地向众人道:「我藉着这杯小酒,向周小姐赔个不是。」
三人被动地举起桌前的酒。但花飘香那个笑,令阿诺突然起了个寒颤。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乾为敬!」花飘香仰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丁介和宋自然立即礼貌地跟进。阿诺犹疑了一下,仰头将杯中的液体倒入口中,她没注意到,在她仰头的同时,花飘香眼角闪过的邪恶光芒。
饮料一入口,一阵强酸令阿诺严重呛咳起来。
竟然是柠檬汁!她察觉不对劲时已来不及了!虽想立即将已入喉的液体吐出来,但,来不及了!她捧着肚子自座位上站起来,忍住强烈的呕吐感,直奔化妆室。
察觉到不对劲的宋自然立即起身跟了过去。丁介则用眼神严厉地询问花飘香。
花飘香计谋得逞,虽然心中简直乐不可抑,但她装出一副无辜的可怜样回望着丁介,为自己辩解道:「我发誓,只是柠檬汁而已。」
柠檬汁?丁介脸色一变,随即丢下餐巾,也起身往化妆室奔;在中途,便与忧心忡忡的宋自然遇上。
「快!快叫救护车,阿诺的情况很糟!」
丁介心中一凛,取出了随身的行动电话,拨了一一九。
第七章
阿诺因严重的上吐下泻被送到医院。她右手吊着点滴,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任由宋自然喂她喝着淡而无味的米汤。
「自然,我不想喝了。」她虚弱地摇头。
俗语说得好:「泰山的体格也承受不了三天的腹泻。」
看着平日生龙活虎的阿诺变得如此苍白憔悴,宋自然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再喝一点好不好?」
阿诺还是摇头。「自然,对不起,害你没办法回家。」她歉然一笑。
原本宋自然打算趁着四月初学校放春假时回南部一趟,与父母商讨结婚细节。没想到,阿诺却在这个节骨眼儿发生这种事,宋自然千万个不放心她;在鱼与熊掌无法得兼之下,没办法,只好劳驾南部的父母上来。
「我爸妈上来也一样,反正他们早有计划上台中看他们的宝贝孙子,我只不过将他们的计划提早而已。」
宋自然唯一的姊姊宋忆然夫家就在中部,她会北上台中也是受了姊姊的影响。
「你现在感觉怎样?还会不会噁心?」宋自然为她拉过被子,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阿诺再一次抱歉地吐吐舌头。「真对不起江扶风,准老婆全被我给佔用了,他一定把我恨死了!」
「知道就好。」门被打开,江扶风戏谑的脸出现在门后,身后还跟了双手捧抱鲜花的张煜人。「你这个烦人精,看来不帮你找个老公照顾你,自然是不会放心地嫁给我的。」他故意板起脸。
身后的张煜人把那束玫瑰花递给宋自然,朝床上的阿诺点点头。他关心地道:「周小姐,你好些了吗?」
「阿诺,煜人很关心你喔!他一知道你病了,便急着要我带他来看你。」江扶风朝阿诺挤眉弄眼的。
床上的阿诺一脸的尴尬。
「阿风,我爸妈到了没有?」宋自然插嘴问道。
「早到了!我就是过来接你到餐厅去的。」
「那……」她看看阿诺。
「自然,你不用担心我,有事我会按铃叫护士过来。」她知道自然顾忌她。
「放心啦!有煜人在这儿,暂时先麻烦他一下,我想他相当乐意,对不对啊,老兄?」他拍拍张煜人的肩。
「你们放心好了,我会在这儿陪她的。」这是个天赐的机会,说什么他也得抓住。
「那好吧!阿诺,好好休息。」宋自然不忘叮咛她。
两人离开,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交情半生不熟的两人,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怪怪的感觉。
阿诺赧然的笑了笑,尴尬地道:「张先生,你不用特地留下来陪我,你去忙你的。」
「没关系!我没事。」张煜人拉过椅子坐在阿诺床边,用灼热的眼神望着她道:「我十分乐意留下来!」
他大胆的凝视令阿诺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翌日,由於宋自然必须到婚纱礼服店试婚纱,陪伴阿诺的重责大任便落在自告奋勇的张煜人身上。
还好,经过了昨天一整天的相处,她发现张煜人这个人其实挺健谈的,不似第一次见面时给她的印象那么呆板、无趣。
「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可不可以问?」张煜人小心翼翼地道。
阿诺大口咬着张煜人替她削好的梨,大方地道:「什么疑问?」
「你……为什么会怕柠檬?一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柠檬的味道吗?」
阿诺闻言后即垮下了脸,他的问题让她想起那该死的丁介与花飘香。
「不方便说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以不用满足我的好奇心!」看到阿诺不悦地沉下了脸,张煜人连忙紧张地摇手。
「也没什么!」她咬住下唇。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不可以随便迁怒别人。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小时候有一次,做错事被我妈罚不准吃晚餐,捱到半夜,我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便摸黑到冰箱找东西吃。我随便抓随便吃,不小心把我妈放在冰箱驱逐异味的半颗柠檬一口吞下去……」
她看了张煜人一眼,继续说道:「很笨的小孩,对不对?我那时真的不知道原来柠檬竟然可以酸成那样!那次事件让我足足拉了一个礼拜的肚子。」
张煜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自从那次惨痛的教训以后,我对柠檬产生了严重的恐惧。只要闻到柠檬味,我便会头晕;演变到后来,情况愈来愈严重,甚至只要看到柠檬,便噁心想吐!」
「怪不得!」张煜人再一次了解地点点头。难怪她只喝了一口柠檬原汁,竟然就可以严重到住院就医,原来如此!
敲门声於此刻响起。
张煜人起身开门,门外一位手捧鲜花、高大英俊的男士令他体内的危机意识陡地扬了三尺高。「请问……」他讷讷地开了口。
丁介微微一愣,没料到应门的竟是一位陌生人。他朝张煜人微微颔首后,越过他,迳自来到阿诺病榻前。
原本心情就已十分欠佳的阿诺,一见是他,不悦的脸色更增添了点阴霾。
「你来干什么?来看笑话吗?」
她的挖苦,丁介故意充耳不闻。他放下手中的鲜花,关心地问道:「你好些了吗?」
还好意思问?
不想不气,愈想就愈气,他的问候勾起了她的怒火。明知道她怕柠檬,竟然联合花飘香骗她喝下一整杯的柠檬汁!不,是柠檬原汁!这对狗男女——
她立即自床上跃起,气愤地把他放在桌上的花用力往地上一扫——
「卑鄙!」
丁介似乎对她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他盯了她一会儿,缓缓地拾起地上的花束,又放回了原位。她的苍白与瘦削令他心惊,对於花飘香的过失,他难辞其咎。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花飘香会这么做!」他不急不缓地道。对於她的误会,他不想多作解释。
他竟然撇得一乾二净!阿诺再度愤怒地把花扫落地下。「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这张脸!」她用力的别过脸。
丁介有些恼怒,碍於她的苍白、她的瘦削,他隐忍着未发作。
愣在一旁的张煜人,行为能力恢复得还真是时候。纵使纳闷他与阿诺之间的关系,但阿诺对他的态度让他自己宽慰了不少。他挺起胸膛走向前,护卫在阿诺面前。
「这位先生,对不起!请你离开好吗?病人的情绪不适合受刺激。」
见张煜人像保护小鸡似地挡在她身前,丁介心中的郁闷到了极点。他烦躁地推开他,对着阿诺道:「我再说一次,我的确不知道花飘香会那么做,信不信由你!」他定定地看了阿诺一眼后,极力想摆脱心中的阴郁,甩头迈开大步离开。
阿诺则是气愤地跳下床,将丁介带来的花踩个稀巴烂。
五月一日。终於到了江扶风与宋自然大喜的日子。由於新娘新郎的同事朋友多在中部,为免新人来回奔波,男女双方家长决定,婚礼便择在台中举行。
看着好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阿诺心中虽替好友终於找到理想归宿而高兴,但心中的怅然却随着典礼的进行逐渐地蔓延。
她是当然的伴娘。当晚,她穿上一袭宋自然特地为她挑选的白色削肩、低胸晚礼服,把她的气质整个烘托得更加清新。白皙的肌肤薄施脂粉、淡点朱唇、灵活的大眼、高挑的身段,组合成另一种风情的阿诺。
她出色的装扮,吸引了在场未婚男士们追逐的目光,包括丁介。
初见到她,丁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会是那个凶悍的女人?想不到她也能呈现这样的风情?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更令他讶异的是,自己的眼光竟下意识地追逐着她,这一点令他心惊不已。
一整个晚上,表现很「闷」的阿诺并不知道自己成了男士们目光追逐的焦点,她完全沉浸在浓浓的怅然里。但整晚「黏」在她身边的张煜人察觉到了。
自阿诺出院以后,他曾鼓起勇气约了她两次,两次她都没有拒绝,这给了他无比的信心。今晚的阿诺艳光四射,他高傲地以她男友自居,把她护卫得滴水不漏,完全不让对她感兴趣的狂蜂浪蝶们有机可乘。
对於她身边那只怎么也挥不去的苍蝇,丁介有着说不出的讨厌。他勉强自己把心放在几位艳光四射的女士身上,不去注意阿诺的一举一动。
若说阿诺是今晚男士们目光聚集的焦点,那丁介可以说是女士们的聚光灯。他今晚穿了套深蓝色西装,同色西裤,把他颀长的身形衬得更加挺拔,更增添几许致命的吸引力,毫不费力地便严重抢走在场男士们的光芒。
晚宴进行至一半,阿诺在帮宋自然换了最后一套晚礼服后,终於有了暂时喘息的机会。她回到座位上,心情却出奇的沉重。
一想到自然已脱离了单身贵族的行列,与她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心情便一阵黯然;又想到她将辞去学校的工作,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