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悲伤-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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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演奏会那天你会来吗?”
“会,当然会,这是老婆的第二场演奏会,我哪敢不去?”
“你,把我说得像悍妇似的,听起来好像是我逼你去的。”
“就算你不逼我,我也会过去。老婆,路上小心点。”沐阳抱着落落的头,亲她的脸颊。
沐阳很完美,挺拔的身躯,一米八的个子,穿着笔直的西装,走起路来很有大牌明星的风范。落落能碰到这样一个好男人应该说是真的很幸运。倒追沐阳的女孩很多,在维也纳的时候,就有当地的女孩喜欢过沐阳,麦克的妹妹玛婷达曾告诉过落落,沐阳是她心中的恋人。
下飞机后,落落拉着行李出来,佳佳在电话里说,她会来机场接她。在人群中落落一眼就看到了佳佳,像以前一样,佳佳的发型没有变,后脑勺依旧扎着长辫,额头前没有留刘海,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只是脸上,又平添了几道斑,身子也比以前富态了。
“佳佳,这么多年没见,书生气了不少啊!”
“什么呀,这日子就这样过呗。”
佳佳比以前胖了不少,佳佳吃的不多。以前,她喜欢吃大饼,特别是开封大饼,一天到晚都吃饼。佳佳说,她吃太多东西不消化。谁都知道,她哪是不消化,是她省钱的借口。
落落老说佳佳是虚胖,佳佳老在宿舍嚷着要节食减肥。
现在,佳佳也是大学老师,收入不会太差。落落故意调侃道:“你现在还吃饼吗?”
“早上刚吃了一个,现在肚子还难受,不好消化。”
这家伙就是智商高,情商低。在某些方面依旧想不通。
“佳佳,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是啊,不想结婚,结婚、生小孩我嫌麻烦。”佳佳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第九节:佳佳,这个女人太聪明
佳佳在荣大教师家属院里有一套房子,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客厅里正中央是沙发,墙壁上挂着液晶电视,书房里的书架上摆满了书,都是英文版。有一排是关于米兰?昆德拉的作品以及海外学者对他作品的评论和最新研究。
以前佳佳说,她的导师是研究米兰?昆德拉的。听到这,落落笑得整个人都要坐到地板上,就佳佳这么低情商的人,要她去看《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她能看懂吗?这导师也真是的,研究性与爱怎么能收佳佳呢?这论文还怎么写。
佳佳的梳妆台上除了梳子就是抓头发的皮筋,没有化妆品,水和乳液也没有。荣市是一个比较干燥的地方,冬天的风如同刀割一般,吹在脸上,似乎要从脸上掀掉一层皮一样。可佳佳还是坚持什么也不用,就连大宝也不擦,佳佳嫌便宜的护肤品对脸不好,又买不起贵的,只能僵持着。
大三暑假,落落和佳佳都留在学校,佳佳冒着大太阳去做家教,那段时间一直是三十**度,人走在烈日下犹如蒸桑拿。
晚上,佳佳洗完脸,指着她的脸让落落看,“落落,你看我的脸,晒出了斑点还晒红了。”
佳佳把脸凑到落落的眼前,让落落看她被太阳晒红的脸颊。
“你白天出去抹点防晒霜,就可以了。”
“不抹,我脸上什么都不抹。”佳佳摸着自己的脸一边心疼,一边坚决不在脸上抹东西,这难怪晒出斑来了。
“佳佳,你也不想想,你白天跑去做家教,阳光那么毒,没有一点防护措施,你脸不晒坏才怪。”
佳佳一直摸着她的脸,一边照着镜子,嘴里不停地哀叹:“哎呀,我的脸怎么这样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家里虽然简单,但是很整齐,床上的被单叠得跟豆腐块似的。
“佳佳,你的小日子过得可真不错,怎么不找男朋友呢?”
“麻烦。单身的女人没有痛苦,看透了一切。”这番言论怔住了落落,这家伙什么时候说出这么有哲理性的话。
佳佳读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学习,到现在还是那样,她的生活千年都不会变。
“落落,你还记得咱班的丝丝不?”佳佳忽然问道。
“记得。很文静的一个女孩,爱学习。我记得她好像是你表妹。”落落在班上就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只是住在隔壁寝室,抬头不见低头见,落落对丝丝印象还是有的。
“她现在嫁到天津的一个农村去了,我和姨妈去看过她,生了三小孩,怀里抱一个,手里牵一个,背上背一个。上个月我还寄了三千块钱给她。”佳佳谈到她的时候,牙齿咬住双唇,脸上还带着一副怒气,女人的悲剧都是自己造成的,佳佳的脸上分明写着这层意思。
“大学的时候,我听说她一直沉迷于网恋。”
“你知道咱们实习那一段吧,有个天津男来咱学校找她,她就搬出去跟人家住了半个多月。后来那男的没钱了就回天津去了。她借钱去天津又住了十几天。”佳佳说着。
“那男的根本不喜欢她,就是在玩她。每次打电话,那天津男就老是显得不耐烦,你都不知道丝丝老是问那男的,你在说什么啊?很明显那男的不想跟她说话。天天这样,分明是玩腻了想甩手。”
丝丝是佳佳的表妹,佳佳一直比较关心她,两人关系比较好,只是佳佳对她这种痴迷的爱情观不认同,一直苦劝丝丝放手。
“落落,你知道不?我一直怀疑丝丝有网恋癖,开始她就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的,好了几个月,那男的把她甩了。后来她又在网上认识了这个天津男。她经常向我借钱,一借就是几百。不上课,就去找那男的。什么,我看她就傻,那男的不喜欢她,她就倒过去贴。”
佳佳一直对丝丝的事比较操心。
“大学毕业后,她蛮着家里人和那天津男私奔了,回来的时候怀里已经抱着一个小孩了。我姨妈气得差点晕过去,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现在又这样……你说,男的有几个是好东西。”佳佳说得咬牙切齿,落落坐在那里干笑着。想起可可说的那句话,我们女孩子不能犯错,因为我们输不起。
“丝丝现在过得好吗?”落落若有所思地问道。
“能好吗?她又没工作,那男的好吃懒做。”
别人的经历犹如一道残月印在自己的身上,佳佳其实什么都明白。
第十节:演奏会上的小插曲
荣大音乐厅,陈落落的钢琴演奏会。
容纳八百人的音乐厅,过道上站满了人,大厅中央坐着荣大音乐系的几位教授。
落落挽着长裙出场,盘起头发,显得很精神。
演奏会开始,双手在琴键上上下起伏,每一曲完毕是观众热烈的掌声。
观众席很安静,大家都沉浸在琴声中。
大厅里一个胖子突然站起来,大叫道:“你他妈才头大呢?有种站起来。”那男子一脸横肉对着后面的一个瘦高个子吼道,有股打架的趋势。
落落被他的一声吼叫从钢琴中惊醒,琴声戛然而止。突然停止的琴声,一个人的大叫声,犹如给平静的大地平添了一道惊雷,观众的心卡在瞬间,良久才回神过来,回头看站起来的那个胖小伙,只见他脸上写满了怒气。因为过分激动,血管和神经在脸上翻滚、沸腾。
后面那个高个子不甘示弱,“起就起,谁怕谁。”高个子扔掉手中的入场券,揪起胖子的头发,两人厮打开来。不顾及身边的人,观众慢慢让开,为他们打架留下一大片天地。
在门口的保安闻讯,从人群中挤过来,怎么也拉不开这两个大汉的扭打。
保安拉不开,弱弱地在一旁调节,两个人扭成一团,调解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把那两人拉开,可是旁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动手去拉开他们。
整个音乐厅沸腾了,这里不再是欣赏艺术的殿堂,分明是菜市场,熙熙攘攘,打架的打架,看戏的看戏。
助理Jolly过来,急得直跺脚,高跟鞋跟碰触木地板,发出急切的响声。
观众也急了,“这演奏会还开不开啊,我们可是掏钱了的,治安都没做好。”
“保安,拉开他们啊,快点。”
六个保安站在那里没有用力去拉开他们,只是装样子伸一下手,有意放纵他们,刻意想看这场演奏会的瘫痪场面。
“保安,你们到底在干嘛?你们六个人是干什么的?没吃饭吗?”Jolly气得直跺地板,地板也喧闹起来。
“陈小姐,有人给你一封信。”后台工作人员把信交到落落手里。来人塞一叠钞票在那个工作人员手中作为好处。明确告诉他,必须现在交到她手里。
是,一定是她,落落撕开手中的信封。
暴风雨的前奏。
五个大字印在落落的眼帘,整个人都软了,心儿就像熟透了的柿子,轻轻一捏就会烂。
她开始了。落落仿佛看到了夏夫人得意的笑。在她狰狞的面孔下隐藏着多少秘密。
不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下面是一场混乱,噪杂声早已盖住了厅内的一切声音。
这是我的演奏会,无论观众怎么样,我都会坚持弹完,这是我作为艺术家的职责。
落落一直持续她的演奏。
Jolly报警了。荣市的警察这天好像是故意拖延时间,做什么都比以往慢一拍。
观众陆续走了,他们坚持要退票。
第二天新闻。
昨晚,在荣川大学音乐厅,著名钢琴家陈落落演奏会出现了一场意外,两男子在大厅内打架,保安、观众成看客,演奏会被迫终止。
据悉,自演奏会开始,两名男子就一直发生争持,他们自称是陈落落的亲密朋友。因为与陈落落之间的不明关系导致仇恨加深,以至于在演奏会上大打出手。
看来,这位钢琴家成名背后有一段值得深究的故事。
媒体把这次事件戏称为演奏会上的情敌。
落落看着新闻,这一切都是她,那两个陌生男子,是她,是她找的,暴风雨的前奏。为什么?为什么?
第十一节:暴风雨的前奏
落落从酒店出来。
一早就有记者候在那里,为的就是从这位女钢琴家口中获得一点嚼头。媒体和观众喜欢并且习惯小道消息,人都喜欢看成功人士悲惨的一面,越这样,他们越心里平衡。
“陈小姐,对于昨天下午演奏会上的那场意外,您是怎么看的?”记者看到陈落落就好比饥渴的人看到源泉一样,如饥似渴地奔过去,不到一秒钟,她就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Jolly极力用手推开挡在落落面前的摄像头和话筒。负面新闻对一个钢琴家来说是很不利,特别是星宇文化公司不想看到这种局面。昨天,Jolly被总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现场工作没有做到位,是她的失职。演奏会门票已经在退办中。不光是陈落落本人,星宇公司损失也很大,前期的宣传工作都是白干了。
怎么看的。我还能怎么看,为什么你们喜欢问一些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场意外。我对昨天的演奏会很抱歉,对那些观众抱歉,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落落对着话筒,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让自己镇静,不想乱,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慌乱。
围观的记者见落落很配合他们的采访,贴得更近了,人就像波浪一样,慢慢向她涌进,记者的摄像机就要贴在她的脸上。
“陈小姐,您认识演奏会上为你打架的那两个男子吗?据说,他们跟您的关系不一般。”“为你”,记者特意把这两个字说得响亮。
认识,如果我说认识,那不就等于说我跟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关系。不认识,那就是我否认,否认这些事实。我压根不认识他们,是夏夫人,她在背后耍阴谋,可是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您不说话就代表您默认了,是吗?陈小姐。”
落落的内心在抽搐,还好戴了墨镜,可以掩饰自己脸上一部分表情。
“那么,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是如他们所说,你们之间存在某种不正常关系。”记者进一步追问,记者永远都不会照顾被采访者的感情,他们只想得到他们想要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在此之前,我压根没有见过他们。”
“那么,您认识夏茗吗?听说,当年他是和您一起去维也纳留学的。有人向我们媒体提供了一部分您在维也纳的一部分资料。看来,您为了成名用了不少手段。”
“你们媒体就喜欢捕风捉影,作为记者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更要为您的采访对象负责。什么事情要弄清楚了再问,不是吗?”
记者被落落的一番话问住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子虽然娇小,可骨子却是不服输,面对众多人她还是那么平静,尽管昨天她遭受了演奏会的惨败。
不能发火或冲到,冲动只会让这帮人逮到乱写噱头的机会,不能让这帮人乱写。可是,谁会知道他们明天会怎么写,文字如滔滔江水,足以淹死一个人,也可以捧红一个人。就像当初她写《多瑙河畔的肖邦》一样,媒体大赞她是写作界的后起之秀,另一个虹影。一群粉丝在电脑面前等她更文,直到她回国,开钢琴演奏会,走在大街上被粉丝围住。
“陈小姐,夏茗是不是海文公司董事夏金的儿子?”
“是的。”落落很有礼貌,也很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