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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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令人不可思议的发生在后面,首院韩朝阳听闻此事之后,亲自带了几个武者,将粮食摆满库房,一群jing锐就等着潜伏诱捕,居然都被这贼跑了。
诱捕之前,大家都猜测这窃贼有这么大胃口,或许是某种纯血荒兽闯进了宁水郡,无处躲藏,就半夜来三艺经院偷吃。可抓捕的过程中,人人都瞧见了那贼的模样,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光头,穿着一件不合体的小武袍,露出白白胖胖的大肚子。
就是这样的胖子,跑起来健步如飞,一步是常人的十步,整个三艺经院的武者尽出,也都追赶不上。
对这样的新鲜事,谢青云好奇的不得了,可他忍住了,不分心,不去管,为了最后一次测考,他努力准备,每天在厨房、厢房或是水井旁,一个人跳来闪去的准备。
终于两个月过去,新年还有几天,测考也开始了,这一次谢青云不只没有输得漂亮,还赢了。
整个过程既简单,又有些复杂。聂石大早上起来,就找不到谢青云了。
等了许久,测考先不提,聂石等饿了,下午老管役才会送后三天的食材,昨天还有些剩饭在厨房,等不来小少年,聂石就自己吃。
于是兵王聂石中招了,兵王聂石被坑了。
不管是小孩儿把戏,还是江湖泼皮的手段,又或是无赖下九流,聂石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躲开了锅灶中的硫磺粉喷眼,躲开了厨房屋顶上洒下的狗血,躲开了水井中的蛇咬,却一脚踩上了十二根飞针。
躲开了书堂书架上的毒蝎,用肩撞开了紧跟而来的机关木槌,却不想木槌上都是飞针,刚好刺中了他的肩臂。
躲开了中堂至后院一路上的几处飞针,最后却一屁股坐在了乾坤木旁的飞针之上。
到处都是针,还是聂石上回算计谢青云时she出的长针,却都被谢青云悄悄留下了。
凡此种种,小少年是一步一算,他对《九截》熟稔无比,自然知道聂石躲开暗算时的习惯步伐、动作,于是两个月来不断脑中推演,最后一夜,挖下了一大堆的坑,就等着聂石来跳。
当然,无论在怎么算,也不可能jing准的判断出聂石的每一步动向,即便是习惯的身法、招法,也不代表次次都会用。
所以,谢青云的坑,挖遍了整个书院,他想的是只要坑多,就不怕你不中。多得到最后聂石认输的时候,还有厢房的三处,书堂的四处,都没碰上。
输给了小少年,聂石不觉得没面子,反而还挺惊喜的,不过他的石头脸,不怎么善于表达惊喜,只是一一指出了这些“坑”的高明之处,又点出了可以完善的地方。
小少年听过,才知道自己赢得侥幸,若非此时、此地,对上的又是此等心境的老聂,他根本不可能赢。
小少年得意的时候一向不会掩饰,可这次却得意不起来,听完聂石的指教,就诚恳的说道:“准备了两个月,才有此功效,若是真打,还差老聂你很远。”
聂石神se轻松,摇头道:“差是差了,可未必很远,我强过你的是力道和见识,这两者要的是时间,至于身法,你已经与我相近了。”
“怎么可能?”谢青云不解。
“脱了绑腿试试,至少比现在快三成。”
“是么?”谢青云将信将疑,一年时间都没脱过石甲,他早已经习惯了,虽然知道脱下来,身法会快上不少,可从未想过能和老聂接近,一年前老聂在断音室里如穿花蝴蝶般绕着铁柱子跑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
脱下一对绑腿,谢青云吓了一跳,这可不只是轻松了一点,而是轻松的不可思议。这种感觉让小少年彻底兴奋了,当时就狂奔起来,聂石说得完全没错,身法之快足足提升了三成。
见小少年欢快,聂石也欣慰,当下说道:“你可想知道你与武徒的差距?”
“想,很想。”听见这句话,小少年立马停了奔跑,赶紧坐回聂石的身边。
“武院不是慈善堂,需要的都是有潜力的生员,因此少院生员三年修不成外劲武徒,便要自己缴纳学金,同样的外劲三年不成内劲,内劲三年不成先天都是如此。只有先天武徒,给了五年的时间去修成武者,五年不成,即便有名师、灵药,希望就小了许多。”
不明白聂石为何说这些,不过谢青云从未听过,所以听得津津有味,原本还想再听下去,聂石却转回了话题:“上次听你说的那光头,四年才入外劲,以他这样的资质,即便有张召给他丹药,也难以一年内修成内劲,所以你现在要揍他,就如同拿起筷子吃饭那么简单。”
顿了顿,聂石瞧了眼有点懵的小少年,才终于全盘说出了小少年如今的实力:“你可知《九截》初成时的力道,足以和外劲武徒巅峰力道相媲美。加上你现在的身法,如若脱掉全部的石甲,比起先天武徒的巅峰也不遑多让,再配合《九截》的巧妙招法,外劲武徒不必说,对付内劲武徒,略有优势。对付先天武徒,也不会吃亏。”
谢青云从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平ri也只和聂石比斗过,这猛然一听之下,还有点迷糊,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忽忽一年多,就能与先天武徒一战了?
小少年迟疑的,谨慎的,试探的问了句:“这是真的吗?”问过之后,当时就笑了,那一脸的笑容,却是再怎么遮也遮不住。
一年不长,可于谢青云这般苦磨疯练来说,却是真个很长,却是真个难熬。小少年怎会不怕苦,怎会不怕累,可他更怕自己争不来天命,争不来己命!
所以值得笑,应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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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屁,什么时候赢了老子,再笑不迟。”聂石不满。
“老聂你放心,总有那么一天,到时候老子不只是这么笑,还要仰天大笑。”
“老子个屁,你是谁老子?”
“跟你学的,有什么样的夫子就有什么样的学生。”
聂石一愣,石头脸黑了,摸了摸还有点麻的针眼,冷然道:“今天这架还没打完,继续。”
“这是为何?”
“老子是夫子,老子说了算。”话音才落,聂石这就开打。
小少年也不是吃素的,几乎同时,转身就跑,从后院跑到前院。小少年知道跑不过聂石,干脆跑出了书院。
于是大老子追着小老子一路狂奔,掀起一片风沙。迎面遇见老管役胡苏来送酒食,却把胡苏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露出一脸的同情,心说这小子真可怜,叫他不要惹聂夫子,居然还去惹,实在是太残暴了。
跑了没多久,又遇见两路人,一人问另一人,“这是作甚,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另一人答曰:“这是去抢推荐票呢!”;
第三十二章 有马屁,就接着()
这一夜,小少年睡得很香,再有两天就要回家了,武技也越练越强,不能不香。
可一觉醒来,就瞧见厨房的锅碗瓢盆撒了前院满地,昨ri老管役送来的新鲜食材也只剩下些残渣,零零星星的散落周围,而聂石就好像事不关己似的,拎着个酒葫芦,正要外出。
“光头,胖子,偷吃?”眨眼功夫,谢青云就想到了库房失窃案,当即就问道。
聂石听见谢青云从厢房出来,又开口问话,也就转身点头,一脸无所谓:“好光的脑袋,好胖的人,好快的速度,我全力追没追上,即便是以前也追不上。”
“什么?”谢青云本就对这个白胖子好奇的紧,这听聂石一说,心中更惊,惊的不是老聂现在追不上,而是聂石最后那一句,以前也追不上。
聂石现在的身法,对于谢青云来说虽然足够惊人,可谢青云听聂石说过,他的身法与初入武者境的人相比,还要略胜。所以他追不上那白胖子不足为奇,整个三艺经院的武者都没人能追上。
可曾经的兵王,师娘说过,即便是在武者中也是了不得的存在,这都追不上白胖子,不由得谢青云不惊,惊过之后,心中对那白胖子的来历更加好奇起来。
“以前听说过有这样的人么,他是谁,比顶尖武者还要厉害吗?”谢青云一股脑的问出三个问题,他知道聂石见多识广,或许听闻过也不一定。
“身法高明,不见得武技高明,这胖子不能打,但能跑。”聂石还是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对胖子一点也不感兴趣:“或许,你师娘能知道他的来历,这事你得问她。”
说过话,聂石又丢下一句,“你收拾一下,我去打点好酒,下午再回来。”便起身走了。
“师娘?”谢青云越听越摸不着头脑。老聂既然提了师娘,多半他也知道点什么。
谢青云了解聂石,他不想说的从来不会说,所以小少年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回去见了师娘再说。
聂石轻轻松松的出门去了,谢青云却没打算歇着,匆匆收拾起前院的锅碗瓢盆,准备一会继续练《九截》中的胸劲。
尽管还有两天就要回家,尽管整整一年中没有一天歇着,尽管已经可以与先天武徒一战,可离着小少年的期望还差着许多。
如今极阳花的书卷寻不着,书堂的书也都要翻完了,最终还是没法子的话,小少年便打算外出游历,边去各郡寻那些稀奇的丹药书卷,边深入荒兽领地找极阳花。
若是从来不知道有极阳花也就算了,可既然知道有这样的草药能治娘的病,小少年无论如何也要去寻。
只是边走边找的话,范围极大,遇着的危险就会更多,小少年习武的心自然更加迫切。
正收拾着,书院的那对本就没关上的木门被敲响了,一个似乎在哪儿听过的声音传入耳中:“聂夫子可在?”
听着声音,谢青云心里有点纳闷,他来书院一年多,除了老管役常来,还有小粽子来过一回,就再没有其他人来过。
念头不过只是一瞬,谢青云立马抬头回望,一眼便看见三艺经院的首院韩朝阳就站在门外,正笑呵呵的瞧着自己。
谢青云反应极快,当即摆起小狼卫的架势,不客气的问道:“韩首院来此何事?”
“聂夫子不在吧?”见谢青云这般语气,韩朝阳又问了一句,语气带着试探。
“他不在,有事快说。”小狼卫一挥手,冷笑。
“不在就好,不在说话也方便些。”韩朝阳没了刚才那首院的气度,语气更加缓和,亲切中还有些讨好的意味:“小狼卫大人在库房做杂役,定然知道那库房遭贼的事儿吧。”
谢青云蹙了蹙眉毛,冷笑,不置可否。
见谢青云这样反应,韩朝阳心中咯噔了一下,忙道:“小狼卫大人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去查过大人的行踪,只是库房大案发生的时候,管役将杂役名单都给我瞧了,才知道您在那儿做杂役。我来找您,就是想问问这个光头胖子,和大人有没有关系,我还方不方便去查。”
原本隐狼司查什么,韩朝阳从来都不去想,他亲眼见过游狼令,也从未怀疑过小狼卫的身份。
身为朝廷任命的三艺经院首院,韩朝阳作官的理念就是,不该管的不管,不该问的不问,安安稳稳当他的首院,将来能够封妻荫子也就行了,所以在人前,他一直都是一个有点好吃,比较随和的老者形象。
可这个小狼卫来了一年多一直没走,而且没有任何动静,好似真是个生员般,就这么呆下了,韩朝阳心里有点不安。
宁水郡虽然不大,可官面的、江湖的势力也都不少,作为三艺经院的首院,韩朝阳平ri也与这些势力有些交集,能让小狼卫隐藏这么久而不动声se的,怕是个大案子,韩朝阳担心会牵扯到自己。
虽然他没有犯事,可保不齐和隐狼司盯上的人接触过,万一出了事,他这个首院因为被牵连,而被撤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时间越久,韩朝阳越有些惴惴,刚好最近两个月出了光头白胖子偷食之事,而又这么巧在昨天,韩朝阳瞧见库房杂役的名目上有小狼卫的名字,于是便借着偷吃贼的事,过来拜见一下小狼卫。
若小狼卫大人潜伏一年,等的就是这个偷吃贼,那再好不过。他韩朝阳既不用费什么心思去查偷吃贼了,也不用去怀疑隐狼司会有什么大案牵扯到他了。
“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谢青云自然不知晓韩朝阳这些弯弯绕的心思,扮演小狼卫,只需要对任何事都带着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对方去猜,那便行了。
不过小少年如果知道这韩首院因为他呆了一年多,便胡思乱想有什么大案子,怕什么被牵连,小少年怕是要乐个不停,回头也定会和师娘说,自己的戏角儿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