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明露集-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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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永远爱我，一直在一起，一直到我们变成老公公老婆婆－－”沐宇斌继续说。【【【“竹，我突然好害怕我变老哦。”
何叶菲菲靠着竹尺轩的肩膀－－一起看落日的粉红，以及，天空的蓝。
“那不是很好吗？”竹尺轩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什么？那你是像看到我变老，变丑的样子喽！你就是像要看到我没人要的时候！”
“对啊，”竹尺轩一把搂住她，“因为，那样子就没有人会抢你了，那何叶菲菲就只能是我竹尺轩一个人的了。”
“竹，我永远都是你的。”何叶菲菲吻上他的手心。
“我们以后，变成老公公老婆婆，就一起来这里看日出好不好？”
“为什么是日出呢？”
“因为现在我们看的是落日啊。”
“好，到时候你可不许不要我。”
“你不可以甩了我。”
“竹－－8023。”
“嗯？”
“我爱你。”】】】“沐宇斌你闹够了没有！”何叶菲菲死命的推开他。
“呃？”
“你现在很得意吗？”
“什么？”
“你以为，你看着我这样一厢情愿的出丑你很开心吗？你这样子揭别人的伤疤很好玩吗？”
沐宇斌有点莫名其妙。
“是啊，你应该很开心吧，以为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出现了！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很得意吧，像得胜的将军一样向我炫耀邀功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
“是，你胜利了，你是应该得意，所以你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吗？－－放开你的脏手！”
沐宇斌悻悻的缩回手，又盯着自己的五根手指：“什么时候，我的手变成脏手了啊。”
“你这样子耍我很好玩吗？”
“恩？”
“对哦，我差点忘了，没品男天生就是以愚弄别人为乐的。”
“何叶菲菲！”
“玩弄别人，很开心吧。”何叶菲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固执的不肯流下来。
“何叶菲菲你很过分哎，我什么时候胜利，什么时候得意，什么时候玩弄你了！”沐宇斌站起来大声质问。
他们又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有有有你现在就有！你以为再出现走了就跟我耀武扬威，明明根本在意的不是我却硬要我去在意你！”何叶菲菲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变成了吼。
沐宇斌愣了一会儿。
何叶菲菲也停了一会儿，然后她跑了出去。
大家似乎是被这阵势吓坏了，连轻声嘀咕的人都没有，一个个面面相觑。
“沐宇斌－－”爆米花也有些紧张。
“让她去！”沐宇斌似乎也很恼火，他一言不发的拿过椅子坐下来，椅子在地面砸出很大的声响。
教室里诡异的安静，大家都很识时务的继续做自己的事，只是声音小了很多，一些人偷偷抬头望了一两眼沐宇斌又迅速低下，互相打着手势。
何叶菲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她很生气的跑出学校，拼命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她抬头看天，瞥见落日的粉红，以及，天空的蓝，急速刮过的寒风吹干了他逗留在眼眶里的泪水。
她以为沐宇斌会追出来可是没有，她故意放慢脚步却只等到一场空。
吹干了泪水另一滴水却滴进了眼眶。
这个时候何叶菲菲才意识到下雨了。
雨不大，很绵很软很凉的那种，冬天很少下雨。
何叶菲菲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她忘了带伞也忘了回家，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却来不及打湿天边的粉红色落日，因为雨不大。
她在街上鬼使神差的遇见了跟蓝色丝带飘逸的暗沉不可一世的光，她以为她出现了幻觉可是没有。
欧玟正从一幢大厦里走出，他的身边围了很多穿黑色西服的高层，而他一身白衣在众人中格外的醒目，也许是为了方便，他把袖子微微卷起，以至于那根蓝色丝带那么突兀的飘扬。
何叶菲菲有些不知所措，她像溜，可是欧玟已经发现了她。
何叶菲菲站在街道的中央。
欧玟拨开人群，迈步向她走去。
他走的步子很快，何叶菲菲来不及逃离。
他在离她五米的地方停步。
她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她的手该往哪里放。
他似乎也有些犹豫。
“我在这里谈一份合约，”欧玟说，“刚刚准备回去。”
何叶菲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算是什么？为什么要解释？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有点犹疑不决的问。
“我－－”何叶菲菲有些话塞在喉咙里叫不出声。
“从学校跑出来的吗？”
“是－－”
“怎么？”
“我－－”
“跟沐宇斌吵架了吗？”欧玟皱着眉头。
“你－－怎么知道？”
“你们都退下。”欧玟对身后的人说。
何叶菲菲有些尴尬。
欧玟似乎也很不适应这样的对话。
“我－－我好像打扰到你工作了。”何叶菲菲急着想溜。
欧玟越过她走向一辆黑色林肯。
何叶菲菲不敢转过头去看。
她听到他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他说。
何叶菲菲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对自己说。
“上车。”
“我－－”何叶菲菲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去。
“上车。”
惊喜之余何叶菲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不回学校。”
欧玟看了一下表，又看了她一眼，“回家。”
当何叶菲菲抬头的时候她发现那双幽蓝的眸子正看着她。
“我送你回家。”欧玟很不自在的重复了一遍。
当何叶菲菲听明白了欧玟口中“家”的意思后，她的眼里又有了泪。
她动作生硬的坐进车里。
“欧玟。”车发动的时候她叫住他。
欧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欧玟－－我们－－去哪里？”
欧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她迟疑，可是她真的很想弄清楚。
“回欧家。”尽管欧玟的语气依旧是冰凉的。
车外下着雨，很绵很软的那种小雨，可是也很快打湿了车窗，窗玻璃变得渐渐模糊，可是欧玟竟忘了打雨刷。
好几次何叶菲菲都想提醒他，可是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当窗玻璃变得模糊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时，车停了下来。
“这里是－－”
“下车。”
“不是说回家吗？”
“下车。”
“哦。”
－－－－－－题外话－－－－－－
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
——张昪《满江红》
无奈钟情容易绝（七）
天空不一定永远是蓝色（三十三）
欧玟居然带何叶菲菲进了一家酒吧，由于还是白天，酒吧里昏昏暗暗的没什么人。
“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不是不想回家吗？”欧玟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
“今天不要回去了。”
“为什么？”
“跟沐宇斌不是吵架吗？”
“我－－”
欧玟把酒一饮而尽。
浓烈的威士忌，散发着刺鼻的辣味，混合着酒吧里特有的烟味，何叶菲菲觉得很闷。
而欧玟居然若无其事的顾自喝酒。
已近黄昏，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一片嘈杂，而欧玟却毫不在意。
好像这家酒吧欧玟是经常来的，那个胖嘟嘟的调酒师冲他打招呼。
“我们回去吧。”何叶菲菲掩着鼻子。
欧玟愣神的看了她几秒，起身随手拿了一块毛巾。
－－欧玟是注意到了何叶菲菲被雨淋湿的头发。
白色的毛巾，被盖在何叶菲菲的头发上，轻轻摩擦。
欧玟的动作相当生硬，显然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的手机械的拿着毛巾在她的头发上擦拭，看得出来他努力的想把动作放轻，却还是扯得何叶菲菲生疼－－她没有一句呻吟。
她有些受宠若惊。
也许她是第一次可以离欧玟这么近吧。
她第一次清晰的观察到他的手指，她甚至感觉得到那上面冒出的丝丝寒气。
即使隔着毛巾她还是头皮一阵发凉。
她一把扯下毛巾。
她明显感觉到欧玟的手指僵住。
“那件事后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欧玟愣了半响，说。
他的语气里依然没有任何感情。
“我们本来就不怎么说话。”
何叶菲菲却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蓝色丝带，那道永远的错误永远的伤疤刺痛了她。
欧玟把毛巾放到了一边，顾自坐了下来。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何叶菲菲问。
欧玟继续灌了一大口酒。
“哎－－别喝了。”
欧玟似乎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又仰天而尽。
“你不记得这里了吗？”
“恩？”
欧玟继续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别喝这么多－－”
欧玟看了她一眼，何叶菲菲有些尴尬。
“我们回去吧。”何叶菲菲站起来。
“你真的忘记了吗？”
“什么？”
“这里－－”
“这里什么？”
“你不记得这里了？”
“我－－以前来过这里吗？”
“别装傻。”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记得。”
“我忘记了。”
“你可以忘记全世界但你绝对不会忘记这里。”
“我－－”【【【“妈妈今天好漂亮。”
“是吗？”
“妈妈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
“谢谢。”
“可是－－”
“什么？”
“可是妈妈你穿的少，不会感冒吗？”
母亲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我知道，因为这是妈妈的工作对吗？”她天真无邪的笑脸。
“菲菲－－”
“妈妈我不喜欢这里的烟酒味，还有这么重的音响，我们回去好不好？”
“菲菲，妈妈要工作－－”
“妈妈这里很闷哎，我要回去啦。”
“好，那妈妈让那个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妈妈不回去吗？”
“妈妈－－妈妈还要工作啊。”
“好，那我回家等你哦。”
“菲菲－－”
“妈妈还有什么事吗？”
“菲菲，原谅妈妈－－”母亲把她搂在怀里，母亲的眼泪滴落到她的脸上，顺着脖子流进心脏－－
“哎呀，妈妈你不要哭呀，妆都花了！”
“菲菲－－”
“妈妈不要哭。”
“好，妈妈不哭。”
“恩！妈妈要坚强一点！”
“对，妈妈要坚强一点，菲菲也是哦。”
“是，长大的小孩不哭，妈妈。”
“乖，回家去。”
“好，妈妈早点回来哦，我等你。”
“－－”
“妈妈？”
“菲，你已经长大了对不对？”
“是啊。”
“如果妈妈很久都没有回来，你就不要等妈妈了，知道吗？”
“哦，我会早点睡的。”
“乖。”
“妈妈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叶菲菲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她答应妈妈长大的小孩不哭，可是她似乎也继承了妈妈爱哭的性格－－她的手微微发抖，引得她全身都微微颤着。
“你也是－－故意来揭我的伤疤吗？”
“－－”
“你明明就－－”
“我只是想看到你哭的样子。”
“－－呃？”
“我派人查过，今天是－－是你母亲－－的、”
“所以你就是故意带我来这个地方，故意－－”
“我故意要让你痛。”
“我－－”
“回去吧。”
欧玟越过她走向柜台。
何叶菲菲瞄了一眼桌子，突然，她拿起那杯未喝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你－－”欧玟看见她硬生生的把酒灌进去。
“咳咳咳－－”
“你干什么！”欧玟对她怒喝。
“我只是想－－咳咳－－只想知道用－－用火烧到心的感觉到底可以有多灼痛－－可以去制造那么大的伤疤、咳咳咳－－才可以，抵过那些事－－永远的印记－－”又是，那种混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不是说早晨的空气都是很清新的吗？为什么还是昏昏的－－
又发现自己躺在白到如此可怖的地方。
“你－－醒了啊。”沐宇斌的眼神很不自在，嗓子也哑哑的。
“恩－－头好痛－－”她坐起来揉揉发痛的神经。
“你怎么可以喝酒－－”他扶着她。
“我－－”
沐宇斌的手似乎是条件反射的放开，他又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
“沐宇斌－－”
“昨天－－对不起啊。”
“我－－”
“对不起。”
“不是－－”
“我确实有点过火了吧。”
“没有－－”
“我－－”
“是我昨天心情不好，故意找你的茬。”
“菲，我是不是很过分？”
“没有－－”
“那－－”沐宇斌露出欣喜之色，“那就是说我还可以继续这样子喽？”
“呃？”
“开玩笑的啦。”沐宇斌又恢复了他一脸妖娆的笑。
“斌－－”何叶菲菲也舒心的笑了。
“是，我确实是故意－－”
“斌－－”
“可是那是因为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是真的很开心啊。”
“沐宇斌－－”
“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耍你没有玩弄你没有炫耀没有－－”
“沐宇斌。”
“我会那样子是因为我真的在乎你！我只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这样也不可以吗？”沐宇斌站起来，按住她的肩。
“沐宇斌你别这样－－别开玩笑好不好－－”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会这样在乎你会逼着你去说那样 话是因为这句话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沐宇斌－－你太激动了－－”
“是！我就是要你对我说！”
“你别逼我－－”
“是！我就是在逼你！我就要逼你说一个答案！我要逼你说出我想听的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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