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尘埃离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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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猛，谢谢你。”






☆、沉眠

我在想，若自己就这样沉沉睡去，是否就可以不理世事，忘却一切。
可我，终究无法做到。
黑暗中，陈哀慢慢睁开双目，眼中过一丝哀伤，微微皱眉，开口道，“笙儿。”
“姐姐，你醒了吗？”一直守候着陈哀的月南笙在听到陈哀声音的时候，立刻应答，“姐姐，你终于醒了，笙儿怕姐姐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这次又睡了多久？”轻轻握住月南笙的手，以示安慰。
“比上次又多了一个小时。”
陈哀叹息一声，轻声说道，“这样啊。”
“姐姐，不要怕，笙儿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月南笙一脸坚定的说。
陈哀摸着月南笙的头，难得温柔的说道，“笙儿，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和阿蕾永远不会背叛我。”
“姐姐…”
“我想出去走走。”
“笙儿和你一起。”
陈哀静静的看着月南笙，缓缓开口，“我想一个人，好吗？”
“恩，笙儿明白。”
因为有你，我认真过，我改变过，我努力过，我悲伤过…。我傻，为你傻；我痛，为你痛；深夜里，你是我一种习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再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再为过去而努力，我不想再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是不想，我，做不到。
陈哀缓步而行，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不由得自嘲一笑，“人生原本就是一盘棋，我走错一步，却满盘皆输。”
突然，空中燃起了烟花，引得诸多人驻足，男女老少，朋友情侣，亲人同学，无不被这灿烂之景所吸引。
“真漂亮，可惜，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陈哀摇摇头，抬步离开，却看到一个令她熟悉的身影，“你怎么在这？”
“我…”廖家兴的表情有些僵硬，生怕对方在拒绝他。
却不料，陈哀静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说道，“话说，我们还没有一起逛过街呢。”
“你…是吗？”
“是啊，每次我们约会去的地方你不是都清楚吗？”陈哀歪头笑道，在廖家兴看来却甚是刺眼，“对不起。”
“我们走吧，阿兴。”陈哀竟拉住他的手，一脸兴奋地说道。
“阿兴？”
“我之前一直都想这么叫你，你会不会生气？”陈哀看着廖家兴，眼中竟有着丝丝祈求之意。
廖家兴的心猛地揪紧，一把将其拥入怀中，说道，“对不起。”
陈哀静静靠在廖家兴的怀里，轻声说道，“我曾经一直想象着我们能够这样相处，阿兴。”
“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
“阿兴，我累了，好想睡觉，你抱着我睡好吗？我没有安全感。”小声的诉说，自己心中对孤独的恐惧。
“好。”
多想就这样和你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廖家兴静静的望着陈哀的睡眼，嘴角微微勾起，“你以前也是这么看着我睡着的吗？对不起，幸好，还有时间，给我弥补。”
却不知，这将是最后的告别。
而日，已然醒过来的陈哀望着熟睡的少年，凄美一笑，用手描绘少年的轮廓，无尽哀伤的说道，“阿兴，再见了。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
起身，毫不留念，悄无声息的离去。
“恩。”廖家兴呓语一声，缓缓醒来，习惯性的去抱身边的人，却突然发现，空无一人。猛地惊醒，才发现，房间内就只剩他一人，还有一张留言，“廖家兴，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可是跟你在一起，除了被伤害，还是被伤害，昨晚谢谢你还我一个完整的约会。我爱你，再见。”
廖家兴看了之后，疯狂的冲出家门，在街上，在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寻找，却一无所获。甚至去陈哀的咖啡厅，都被告知，那里已经换了老板。
颓废的在大街上行走，失了心魂。
却未发现，那呼啸而过的轿车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小哀，你真的放下了吗？”
“一切不过过往云烟，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我累了，我想睡了。”
我若尘埃，静静离去。
“你就是廖家兴？”蓝衣的少年笑得一脸邪魅，眉目之间却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你是？”
“在下，东兰理。”






☆、东兰

我与你曾经最早相遇，却为何，你爱的人，竟然不会是我。
但你我之间，竟然有着这么有趣的关系，果然，很有趣，不是吗？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的现在，她只能属于我。”蓝衣的少年在黑暗中坐在高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阴蛰，瞬间掐住廖家兴的脖子，冰冷的说道，“可是我竟然发现她爱上了你！怎么可以！你该死！”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难以呼吸，艰难应答。
“廖家兴，你用这双手摸过了她，对吗？”东兰理阴冷的笑着，眼睛微眯，双手快速舞动，只听咔啪几声，黑暗中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廖家兴痛苦的大叫，双臂已废，“汤若理，哈哈，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东兰理眉头微挑，痴痴的笑着，“没想到你竟然会认出我？真是该死！这一次是该废你的双腿，还是该弄掉你的双眼呢？”
“汤若理，你觉得你自己比我好多少？那些事你比谁都清楚是谁做的。”廖家兴讽刺的看着东兰理说道，“强迫我和阿煜分手，把那些女人送到我身边，然后设计一次次伤害阿煜的人，不都是你吗？汤若理。”
东兰理饶有兴致的听着廖家兴把话说完，挂着完美至极的笑容，却在这黑暗中甚是寒冷，“廖家兴，我倒是小看了你呢。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可是，那又怎样呢？在她看来，伤害她的，始终就是你一个人。哈哈哈哈……”
“可是，我却得到了她的爱，不是吗？你真是可怜。啊！”廖家兴又痛苦的大叫着，因为双腿已废。
“痛苦吗？别那么看着我，听说你挺爱跳舞的，这样你可怎么跳呢？哈哈哈哈……”东兰理看着廖家兴的惨状，疯狂的大叫，“可是，你让她那么痛苦，你就该死。”
“是啊，我是该死。”颓废的诉说着不争的事实，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我的痛苦跟她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留你一命，我会让你看着她如何爱上我，然后永永远远的属于我。”东兰理打了个手势，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那人愕然是齐猛。
“少爷，怎么做？”
“把他扔出去。”话语之间尽是冷漠。
“是。”
齐猛毫不费力的扛着全身已废的廖家兴在深夜里走着，竟然来到一个令廖家兴异常熟悉的地方。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齐猛妖娆的笑着，“因为，我是最爱齐煜的哥哥啊。可是你竟然让她那么的伤心，甚至死去，我怎么能饶了你呢？”
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扣响扳机，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着廖家兴的头。廖家兴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突然，一声呼啸声响起，一把银色飞刀打上齐猛的手枪，力度之大，致使齐猛的手枪随之飞出。
回过头，本该瘫软在地的廖家兴已然不见，齐猛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转身离开。
世外，深宅，一身白衣的娃娃脸少女坐在房间内，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俊美少年，一声不吭。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她爱你。至于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他是嬴息，今后照顾你的人。”白衣少女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示意道。
廖家兴不再问话，而是静静的坐着，这样对他来说，或许才是最痛苦的。
白衣少女起身，向外走去，勾起一丝甜美的笑容，呢喃道，“阿煜，等我。”






☆、棋局

人生皆似棋局，若一步走错，便步步错，直至结局。
执棋之人，掌控棋局，看透世人人生，唯独看不透自己的命运。
悲哀也。
上京季宅内，一袭红衣的月南笙竟似乎在一夜之间褪去所有稚气，十分老成的坐在主位上，一脸忧郁的叹息，“姐姐这次已经睡了两天了，还是未醒过来，唉…”
“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是许久不见的季霭，少年在看到此等模样的月南笙时微怔，继而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愉悦，开口，“阿南，你…你回来了吗？”
月南笙痴痴地笑着，似花一般娇艳，“小霭怎么变得这般沉不住气呢？姐姐都快要和那个人对决了，我怎么能不恢复心智？话说姐姐不是派你去守着界点（进入隐世家族的地方）吗？怎么，你回来了？”
“嬴氏的当家试图出世，但却被小姐设的结界给拦了下来。”
少女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当初将姐姐拒绝的那么彻底，现在来做什么秀？真是好笑。要不是姐姐护着嬴氏和龙氏两家，本天…本小姐早就让此等忘恩负义之人消亡于天地之间了。真搞不懂，姐姐为何要留他们。还有那上澜一家，更是令人气愤，竟然反咬起赐予他们天恩的主子了。真是，活够了吗？”
“阿南，还有…”眼见月南笙骂得越来越起劲，季霭不由得打断她。
月南笙挑眉，季霭竟然会打断自己，往常可是没有出现过这等情况，有些不满地说道，“还有什么？”
“廖家兴出现在嬴氏宗族内，全身已废，看样子是被嬴氏家主嬴婧所救。”
听了季霭的话，月南笙微怔，哈哈大笑起来，“报应，这就是他的报应。不过，小霭哥哥知道伤他之人是谁吗？”
“只查出是一个名叫东兰理的人。”
“东兰理？”月南笙紧锁眉头，陷于深思之中。而季霭见月南笙不再言语，便转身离去，他知月南笙虽暂时恢复心智，但天道本身多变，况不懂情爱。所以，他只能放弃。
静静坐在厅内，闭眼安心演算，突然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处于天道之外？”
就在月南笙惊慌失措之时，白猫小恶迈着优雅的猫步缓缓走来，一蓝一红的异色双目闪着妖异的光芒，“喵喵~”
小恶不停的叫着，似乎在诉说什么。与月南笙对视之后，便转身向陈哀的房间走去，一步三回头，生怕月南笙没有跟上自己。
进了房间，陈哀依然醒来，悠哉悠哉的坐在落地窗边，正好俯瞰季宅全景，面前摆放着一个白玉棋盘，棋盘上流光四溢，看不出缘由。
月南笙走近陈哀身边，定睛一瞧，竟发现那棋盘之上仅仅只有一枚白子，其余丝毫不见黑子。微微皱眉，疑惑的发问，“姐姐，这棋为何只见白子，不见黑子？”
“笙儿开了心智？”陈哀并未回答月南笙的提问，反而问道。
月南笙心虚的点点头，“笙儿想帮姐姐。”
陈哀微勾红唇，笑道，“笙儿其实不必如此。”
“为什么？只要姐姐肯拿出实力，上澜轻又有什么好怕的？”
面对月南笙的质问，陈哀并未生气，反而示意月南笙看那白玉棋盘，“笙儿不是问为何只有一枚白子吗？笙儿再瞧瞧白子，再看看白子周围，可有什么收获？”
许久，月南笙开口，那语气之中竟有着微微颤抖，“这白子虽占据棋盘中央，可周围皆是一般模样，所以白子周围并不是没有黑子，而是全部都是黑子，是吗？”随着月南笙话音落下，白玉棋盘竟发生巨大变化，一团黑气笼罩在白子周围，化为黑子，瞬间便将白子重重包围。
“笙儿还有吗？”
“白子怎么会残破不堪？”此时，月南笙才发现白子上的道道裂纹。
陈哀惨淡一笑，嗤笑道，“你我就如同棋盘中的白子，而其他皆是与我对立之人。白子看上去虽然实力强大，占据有利地位，实则内里已经残破不堪。只需黑子小小一击，便会使其粉身碎骨，消失于天地之间。”说话间，陈哀用手轻抚棋盘表面，黑气弥漫，向白子倾袭而去，白子瞬间化为灰烬。
“所以说，这败局已定。”
此时，月南笙也已明白陈哀言语中的意思，颤抖着说道，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不会的，姐姐不会的。姐姐那么强大，怎么可能会如同那白子一般的结局？笙儿不相信，姐姐一定是算错了。”
“想必笙儿已经发现我这一段变得越来越嗜睡了吧？”
“不，不，姐姐只是累了，累了而已。”
陈哀叹息一声，将月南笙拥入怀中，“告诉笙儿，只是不希望笙儿在我离去之后，变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智，而使得天道改变，民不聊生。”
“那姐姐就不要离开笙儿。”月南笙倔强的说道，随之跑出陈哀的房间，不见踪影。
陈哀却未去追寻月南笙，只是望向窗外，轻声叹息，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世世伴随记忆轮回，世世与阿轻斗得你死我活，我也累了。况且，这一世一开始我便输了。或许是天命之人该换了吧。毕竟，我命数已尽。”
“只是，我却始终找不到阿轻的藏身之处，这便是，天命吗？”






☆、回忆

看落花飞过，我冰冷的心倏尔产生一丝悸动，然后种种过往互相而来，令我几乎无法喘息。
陈哀坐在庭院之内，望着飘飞的花瓣，陡然陷入魔怔之中，似忆起什么，无法自拔。
“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