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梨涡右边酒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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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立刻听到了会心的哄笑。时逢“三妈教授”新鲜出炉,孔老师以一组斩钉截铁的排比句骂响中国——去你妈的,滚你妈的,操你妈的!引来的好评恶评各种评都如滚滚春潮。还真是,骂人都这么有文化。
课堂气氛极为热烈,有时候你得承认,有的老师,即使是在讲台上打个倒立,他也营造不出这么热烈的气氛。而更要命的是,都热烈成这样了,他居然没跑题。这真真难能可贵。已经有人在用十分崇拜同时十分亲热的目光向年轻的实习老师致意。
“好了,同学们。”他拿起黑板擦,擦掉了方才写下的诗。“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剩下的时间呢,给每个人半分钟时间,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想知道的不多,你只需要介绍你的名字就可以了。但有个条件,你必须让我在上下一节课时,仍然记得你的名字。我的记忆力可是一点也不超群啊。”
小葱把双手攥成拳。
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别人记住自己。这是对一个人表达能力,社交能力,演说能力的综合考量。而这三样能力的培养恰是一个语文老师大部分的职责事业之所在。这哪里是什么彼此认识,这是一次摸底考试啊!
必须指出的一点是,上面的结论是俞小葱事后才总结出来的。而当时……
当时她……
她在很虔诚很庆幸地感谢歌德!
感谢歌德说了那句著名的话——哪个少女不怀春!她必须引用这句名言来减轻自己心中的罪恶感。她俞小葱可是很单纯很清纯的懵懂少女。当然从前她也懂得欣赏帅哥,但还从来没欣赏到像现在这样,脸红心跳脚发软。她有些绝望地相信了那句话,很多人不吸毒,其实是因为他们一生中没有一个可以接触到毒品的机会。
怀春无罪,YY有理!
“这位同学,该你了。”
“毒品”就在她身边!
糟了,轮到她了。可她刚刚一直在神游太虚,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这么快?
俞小葱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先慢慢地站了起来。说什么?说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正好有人给家里送来一捆葱,所以我就叫俞小葱?亲爱的老爸,你知不知道当初在取名字这件事上你的偷懒和不负责任直接导致了我今天在某极品帅哥面前五内如焚六神无主丢脸至极?
“我……我姓俞。不是干勾于,不是庾信的庾,那个……也不是余则成的余……”旁边已经有人在偷笑了。她连“潜伏”都搬出来了。
俞小葱拼命地没话找话东拉西扯,老天,为什么半分钟这么长?
“也不是‘如鱼得水’的‘鱼’”,她豁出去了,猛一抬头,直视着晏重华说,“那你猜是哪个俞?”
哄堂大笑声。
她看了看他,他没生气,也没笑。过了一小会儿,他扬了扬眉毛,很自然地接话:“嗯,我猜那一定是俞平伯的俞了!”
“啊就是就是,老师你真太智慧了。”
又是一阵笑声。
“那么,你叫俞什么呢?”
我……
她硬着头皮决定实话实说。
“我出生三天从医院回家,我爸站在院门口一声大喝:我有闺女了!”正赶上一街坊抱着捆葱进门,兴高采烈地向我爸妈道喜:哎呀,老俞好福气,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啊!这么大的喜事你看我也没啥准备……哎对了,这捆葱,看见没?我刚买的!整个菜市场最新鲜的,送你了!
“然后,然后我爸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俞小葱。”
“你得好好感谢你们那街坊,要是他买的是蒜不是葱,你不就得叫俞大蒜了!”有人嬉皮笑脸地起哄。
小葱不屑地看了那个哥们儿一眼:“大蒜怎么了?孔子生儿子,有人送他一尾鲤鱼,他儿子还叫孔鲤呢!这叫纪念,懂不?”
“杜撰!”
“你就扯吧!”
晏重华再次摇摇手指示意大家安静,平心静气地宣布:“这不是杜撰。孔子的儿子的确叫孔鲤,也的确是这么来的!”
真的啊?
不会吧?这也太儿戏了。
小葱偷偷看了一眼晏重华,发现他也在看她,唇边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继续吧。”
“我的名字很普通很简单,但我相信老师,它肯定不会被你忘记的。”她胸有成竹地说。
“哦,这么自信?”
“嗯,因为我还要向您介绍一下我的身份,我是您的课代表。”
教室里又起了一阵响动。她知道,于男生而言,她的狡黠可以唤作可爱,而女生们却是在嫉恨她的近水楼台了。
重华注目于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闪烁烁,似有笑意微微。他转身向讲台走去,没有对她的回答做出评论,却边走边说,“下一位同学吧。”
俞小葱颓然坐下。心里空空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直到临排的秦圆圆同学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勉强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松塔
秦圆圆优雅明媚的笑容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教室。
她的声音糯糯的,语气和音调都像是受过专业训练,让人舒服极了。半分钟的时间对于别人来说无比漫长,怎么都填不满,可对她却完全不同。这位国外长大的摩登少女偏偏从《易经》开始,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把圆圆两个字说得天人合一境界无边,好多同学已经都听傻了。
关于秦圆圆,学校里有好多传说。流传最广的一个说她晚上在院子里乘凉,她的母亲必叫佣人打起竹帘遮挡月光,因为据说月亮会晒黑皮肤。这才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千金名门闺秀,俞小葱苦笑了一下。
秦圆圆的精彩演说激起了一阵热烈掌声。晏重华一直没对任何人的自我介绍发表看法,此时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赞赏地说了句,“很好。秦圆圆同学,请坐。”
秦圆圆同学。这是从他的嘴里吐出的第一个名字。俞小葱立刻觉得那三个字被镀了一层金,闪闪发光。
下课铃就在这时响了。重华拿起语文书向外走,已经出了门却又返回,说了句,“俞代表,到教研室来一下。”
一双双羡慕的眼睛马上把焦点从秦圆圆身上换到了俞小葱这里。这个当事人倒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俞代表”就是她。迅速起身向外走,她听到身后各个角落里爆发出各种激动的叫喊——他竟然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就是就是,好亲切哦。平易近人!
啊,我喜欢我喜欢,我好喜欢好喜欢。
好帅啊,比我想的还要帅一万倍。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天哪真好看,手指那么长,写字的时候……
小葱在心里感叹:平易近人这个词可真微妙,它造出来就不是给一般人用的。
已经出了门了,身后还在继续。
“身材啊,身材很重要。肩宽腰细腿长,多好一小受……”
小葱眼前一黑。
教研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背对着门坐在原来岳老师的位子上。俞小葱慢慢走了过去。从后面看,她发现他的肩真的很宽,给人一种不由自主想依赖的感觉。
“老师。”
重华冲她招了招手,“这是你们上次考试的试卷,岳老师已经打过分了,帮我发下去吧。”
俞小葱走到他身旁,目光立刻被他办公桌上的东西吸引住了。一摞试卷的上面放着一只硕大的——松塔!几乎有平常的松塔四个那么大。
她想也不想地伸手拿起了它,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那溢于言表的惊喜让晏重华一下子就想起了《冰河世纪》里那只倒霉的松鼠。
“喜欢?”
“啊……”
小葱惊觉自己的冒失,赶紧把松塔放下,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
“那么喜欢这东西啊?”
“嗯!有点好奇。”小葱红着脸说。
“好奇什么?”晏重华温和地问。
“我以前一直不相信松子是松塔里面长出来的。”
“现在相信了?”
“嗯,我从来不知道松塔也能长这么大。晏老师,是我以前看见的松塔都没成熟,还是说,这枚松塔是不同的品种呢?”
她歪着头认真地发问,那一本正经的神情很像是一只郑重考虑门前的菜地该种白菜还是胡萝卜的小兔子。
“是不同的品种。这是红松的松塔。其实所有的松树都能长出松子来的,只是它们太小,不容易被发现罢了。我们吃的松子,基本上都是红松子。”他耐心地解释。
“松鼠吃的松子也是红松子吗?”
“是的!你爱吃松子?”
“爱吃!就是太麻烦,剥壳剥得手指痛!”她腼腆地抱怨。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所有的坚果都把外壳生得那么硬?”他忽然问道。
“为什么?”
“为了对付松鼠!”
“可我听说松鼠的牙很厉害。”她困惑。
“但你的手指不厉害。”
小葱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有那么一个瞬间,小葱很想把手背到后面去,因为一阵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涩感正从那里弥漫开来。
“晏老师!”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小葱回头。秦圆圆在教研室门口亭亭玉立,手里拿着一本参考书。
“晏老师,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她端庄矜持却又落落大方,一双明眸在晏重华身上流转。
小葱默默地往旁边站了站。
“当然可以,进来吧。”他微笑。
“就是这里,这句话……”还是糯糯的声音,很悦耳,渐渐低下去,几乎有私语的意思。晏重华的声音也配合地变得低沉和缓,如同大提琴的低吟。
不知为什么,小葱方才那点说不清楚难以归类,但绝对是挺好的小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等秦圆圆问完了她不太明白的问题心满意足地离开,预备铃已经响起来了。
晏重华目送秦圆圆出门,把那一摞试卷和那只松塔一起放到俞小葱手上,说送给你,拿着玩吧。小葱低头看看手上的大个儿松塔,它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散发着松林独有的味道。“谢谢晏老师,那我上课去了。”她礼貌地看着老师等他点头,或者说一句好,然后她就可以离开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没点头,也没说话。
“刚才上课的时候,你走神了!”他忽然说。
“在想什么?”他直视她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三分飘渺,像是严肃的,可又似乎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俞小葱深吸一口气,忽然就有了种压不住火的感觉。
刚跟美女聊得风生水起眉开眼笑,转过身来就找她麻烦!
“没想什么。”她干脆地说。
“没想什么?”他把她的回答重复了一遍,用升调。
上课铃响了!
她近乎挑衅地看他。
他仍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修长的手臂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坦然地迎接她的挑衅。这副悠闲洒脱迷人到死的架势只要出了这个门,就不晓得要惹得多少女生尖叫,可俞小葱看在眼里却只想踹他一脚。啊!她为自己方才走神的原因感到羞愧。
她在手里拿着的试卷上扫了一眼,最上面的一张就是秦圆圆的。115分。她咬了咬下唇。重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忽然轻笑出声。小葱愤愤地看他,却发现俯视变成了仰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她只觉耳畔一热,温暖而清雅的气息已经拂过来:
“吃醋了?”
小葱呆住!一双娇俏的杏核眼瞪成了小二哥的汤圆!
“你……”
小葱回身就走,一直跑到教室门口,喘着气喊报告的时候,胸口还在砰砰乱跳。几何老师看了一眼她抱着的卷子,点点头示意她回到座位上。
过分了。她这双眼睛的近视程度简直过分了!这哪里是什么男人中的极品,这是极品中的花痴啊。还有比他更自恋的人吗?我吃醋?我呸!她“咚”地一声把那只松塔扔进了桌堂里。
田怡莫名其妙地看她。过了一会儿,小声问:“有没有问到他的手机?”小葱没好气儿:“我凭什么问人手机啊?”
“他现在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方便我们联系留个手机号怎么了?”田怡理直气壮。
“没有!”
不知所云听了几句课,趁老师板书的时候,小葱忽然问田怡:“你说,学生妒忌老师对另一个学生好,能叫吃醋吗?”田怡用比刚刚更加莫名其妙地眼神看她:“能吧!”
“你真觉得能?”小葱瞪大了眼睛。
“能!”田怡再次肯定。
忽然,小葱看见她放在桌堂里的手机亮了。有短信。她点开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的手链很难看,记住,明天可别戴了。晏重华。
小葱顿时气得发抖,左腕上那串人造水晶做成的纯黑手链几乎碰撞出声。这时老师已经转过身来,小葱想想,在一张演草纸上写:晏重华真的出身书香门第?
“毫无疑问!你怎么了,没头没脑的?”
“那,他有没有类似严重的精神分裂,人格分裂之类的毛病。”
“他没有,你有!”偶像受到污蔑,田怡差点掷笔而起。
小葱咬住下唇。那就是说,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只看我不顺眼!对着别人是春风化雨春风拂面,到我这儿就乍暖还寒春寒料峭啊!
我招你惹你了?
、他的第二职业
课代表的职责之一就是交作业。话说那天俞代表绝对是带着一副耀武扬威的神情走进语文教研室的。
她把作业本往晏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