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公子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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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一言不发,在我对面大口吃面,我挑了一根面,味同嚼蜡。
我摩裟着瓷碗光滑圆润的边缘,忽然很感慨:“商陆,东川那里的风俗,一个家里面一个碗代表了一个亲人。老人说两双筷两个碗,就是夫妻两个,磕磕碰碰的就过了一辈子。”
我从前也听到过这种风俗,却从没有放到心里去。此时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在油腻腻的木桌上,陡然便想起了这样温情的说法。
商陆不明所以,静静地看我。
我冲他笑笑:“没什么,我就想打个比方:商陆,你是我的白瓷碗。”
盛过酸甜苦辣,盛过世间百味,被手摩裟着,愈发温润柔和,敛了各种滋味,百转千回,像是鸡汤拌米饭,能暖暖地一直熨帖到人的心里去。
只是我等不到一个圆满了。
商陆还是不说话,他看我的眼神令我喘不过气来,像是胸口挨了一个闷拳,起先感觉不到什么,慢慢的才开始痛起来,连呼吸一口气,心都要颤一颤。
我避开他的眼神,把碗一推:“我吃好了。”
他也起身,我们一前一后地一起进了房。我跟在他后头,等他进去了,转身关门,就在那时,商陆突然回头,猛然欺压上来,重重地按着我,狠狠咬我的嘴。
我痛得张开嘴想要反击,他立刻攻进来,带着我的血腥味,席卷蔓延了整个口腔,我推搡他,他纹丝不动,强势又粗暴地继续嗜咬我的嘴唇。
我起先还奋力挣扎,而后明白过来我反抗不了他,索性放任自己与他一同沉沦。我与他唇舌纠缠,彼此都存了一股要把对方吞进肚子里的狠劲。
我逮着他的舌头就咬,就着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血,细细描画他美好的唇形,他喉咙里呻吟一声,像是压抑的痛苦的野兽。
我沿着他的唇往下,胡乱亲他长满胡茬的下巴,在他忍不住后仰的时候,又回去亲他的嘴唇眼睛。
反复几次后,他便不耐烦了。伸手扯我的衣带,我也不落于人后,扒开他的衣襟,一气乱亲。
他似是急于发泄,我俩都只是松了衣带,衣衫还未褪尽,但他两手已游走于我全身,不似从前床笫间温柔的调笑,他手掌所到之处,尽是揉捏挤压,甚至微微有丝痛感。可他手掌薄茧所引起的粗糙的摩擦,又让我产生一种奇异的快感。
我低头看自己,被他摸过的地方泛起鲜艳的红色,可见他用力之大。我霎时觉得自己像一块砧板上的白面团,任他摔打揉捏,捏扁搓圆。
我的身后是冰凉的门板,被他压在上面,骨头隐隐作痛,不由得扭了扭身子,立刻便蹭过他坚硬发胀的那地方。
他的眼睛里像是燃了一团火,嘶吼着要烧,烧,焚尽一切。
我闭上眼睛,云小茴,最后一次了,便一同堕落又如何?
像是末路狂奔末世逃亡,既兴奋又绝望,我浑身上下都在战栗,沉溺于这危险的关系之中。
他动情了,我又何尝不是,只觉底下湿滑一片。商陆一手探入我裙底,沾了满手软香出来,低低笑了声,我还未来得及分辨他这笑容的含义,只觉得有什么饱胀的东西推了进来。
那一刹那,仿佛灵魂都充实了。
我仰起头,拼命忍住呻吟声,一丝丝抽气,摩擦带来快感,只是腿根处肌肤的相碰相撞,都让我忍不住要叫出声来。我追着商陆的节奏,踮起脚尖迎合他。
恍然中忆起我和他的第一次,在他破落简陋的屋子里,也是被他压在门板上,门外就是逡巡的丑八,我们紧张又感到刺激,便是在内外交迫□验了第一次初尝的痛楚与甜蜜。
这时又和初次有什么分别呢,竟然也是在门上,也是带着忐忑,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也罢,就当有始有终,怎么开始的,就怎么结束。
他腰往前挺,重重地杵了一下,而后退了出去。
我那时已快到极致,脑中一片绚烂之光,他却偏偏在此时抽身而退。我很有一种弄死他的冲动。
商陆放开我,离了他的扶持,我差点儿瘫软下去,连忙扯住他的衣袖。
他打横抱起我,一把扔在床上。我在床上翻了几圈,差点儿陷在被褥里闷死,等我挣扎着探出头来,却看到衣衫不整的商陆,头发乱了,几缕乌发零散地落在肩侧,钻进他松敞的衣襟,衣衫半褪,凌乱地挂在腰间,再往下,便是他的贲张,高高支起,那诱人的死样子,简直是一场倾国的祸水。
我舔了舔嘴唇,待得商陆爬上床来,立刻扑倒他,一阵乱拱乱亲。
“嗯……”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伸手扶住我的腰臀,欲|望难抒,声音嘶哑:“小茴……”
我冲他笑,对准了慢慢地往下坐。我们同时满足地溢叹出声,商陆恳求似的看着我:“小茴,动一动。”
屋外夜色正浓,这一场末世狂欢却还刚刚拉开序幕。我在他身上用力地撕咬,齿尖扎入皮肉,像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
商陆颤了一颤,却没有阻拦我,我们内心都太绝望,只有藉着这上痛苦和快感交织纠缠的感觉,才觉得原来我们还活着。
人有时候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明明灵魂互相背离越走越远,却偏偏还要寻求上的契合,索性骗了对方也骗了自己。
这一夜商陆疯了,我也疯了。等一切归于静谧时,已是半夜。
我很勤快地爬起来收拾自己,然后问他:“你要不要喝水?”
他狐疑而又警惕地看着我:“我自己倒好了。”
这死人,无论是什么情况,即使是我们刚刚才腥风血雨过一回,他也时刻提防着我逃。我觉得从这一点来看,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向商陆使美人计,那一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来吧。我也渴了。”我一边说一边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商陆看着我喝下去,微微皱了下眉头,也接过喝了。
我笑:“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只是不再一同赶路了,我们一起并肩跌跌撞撞走了这一路,终是到了分岔路口。
商陆喝了我加药的水,很快便睡熟了,水里是普通的安宁药,我问过金需胜,这药效力不错,能使人安眠昏睡,重要的是,曾经吃过莎绥草的人,便会奇迹般地对这药免疫。
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想看一看商陆的轮廓,只是今夜无星光也无月光,屋内黑得什么都看不到,我只能屏息听着商陆沉稳的呼吸声。
这是我陪伴商陆最后几个时辰了,我在黑暗里煎熬,一下子盼这天快亮,一下子却又希望这天永远不要亮,分分秒秒都如同一个轮回一般漫长。
第一声鸡鸣的时候,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在床上愣了一会儿,这才清醒过来,蹑手蹑脚地收拾包袱。
商陆仍在熟睡,梦中如同憨厚婴儿,必是一个美梦。只可惜生活却没有如此多的甜香,有的时候,人不过是蝼蚁,被老天爷放在掌中逗着玩。
我背起包袱走到门边,几次想回头再看一眼商陆,最后一眼。可怕我内心不够坚定,看一眼被软化,于是梗着脖子憋着气走了。
凌晨时分很有些凉,守夜的店小二惊诧莫名地看着我,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独自先走。
我朝他笑笑,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啃一边走出门去,热气在晨风中很快被吹散。
其实我也没想好该去哪。商陆发现我不在了,不知道他会往哪追。我在岔路口踌躇了一会儿,决定假如剩下的那个包子馅是肉的,就往左走;是菜的,就往右走。
于是我啃着包子开始验算,这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沓沓而来。
我一惊,包子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我在心里骂了一个脏字,不会是商陆这么快醒过来了吧?
我拧着脖子胆战心惊地往后一看,呼,那包子很顺利地被我咽了下去。来的人不是商陆,是包金刚,他骑着一匹马,后头又跟着一匹空马,看到我,惊喜地嚷道:“公主!快上马!”
我恨不得刨堆烂泥塞到他嘴巴里:“噤声闭嘴!”
我前脚刚迷倒了商陆逃出来,他后脚给我来这么一嗓子,搞得我像和野男人私奔的寡妇一样做贼心虚。
包金刚扶我上了马,一边说:“公主,昨天我们去找你,发现你已经被东川王带走了,正要四处追寻,一个小乞丐告诉了我们你曾在那里出现过的消息。我们顺着线索一路摸来,没在那城里找到你,就分头沿着四个方向去找了。幸好幸好,还算及时赶到。”
我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回东川。”包金刚果断地说,“我们的人都在那里。”
我两眼一黑,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东川,真是孽缘。
我们策马往北走了一段路,出了城门,人烟逐渐稀少,景色也渐趋荒凉,我一路都想着商陆,情绪低沉,包金刚从前话挺多的,也是霸气寨一朵奇葩一个活宝,但自从他回归自己的身份以后,蓦然深沉了许多,成天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给我看。
所以我们一路无话,尤其的安静。正是因为这安静,很远之外的马蹄声也能叫人听得一清二楚,并且正在往这边而来。
我与包金刚对视一眼,我觉得我的眼皮又开始狂跳。
包金刚询问地看我,我果断下命令:“走,快点!”
我都不敢回头看,一夹马腹,抽了马一鞭,迎面的吹来的风顿时锋利起来,像一把利刃。
身后的马蹄声紧追不舍,我听到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云小茴,你给我回来!”
我的手猛地一颤。
那是商陆的声音,饱含着怒气,更多的却是慌张无措,在这空旷的山谷中被风一吹,多了一缕凄怆的尾音。像是一根弦,拨一下,却要颤三颤。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回头看去,远远的看到商陆正策马追来,一头乌发不像从前那样梳得一丝不苟,只是随意用丝带扎着,在风中像流泉一般。
他愤怒的像一头暴躁的狮子,那安宁药的效果显然不尽人意。
他也看到我了,愈发咬牙切齿:“你停住!”
我不敢停,手下的鞭子抽得更密集,马尽力奔跑起来,风刮在面上,吹得人头疼欲裂。他喊我的声音,我心跳的声音,无限制地扩大起来,一声声炸响在我脑中。
那些风的呼啸声,倒灌入耳,我的眼睛被风沙吹得干涩,我却不敢眨一眨眼。
我和他的距离又拉远了一些,商陆不再让我停住了,他大概也知道这是徒劳无功,声音里没了愤怒,带了颓然和凄楚:“云小茴,算我求你了。”
“云小茴,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云小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要的,我能给都给。”
“云小茴,你是真的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我被风吹得干涩的眼开始流泪,没办法用手遮住,只能狠狠甩头,泪水流出眼眶,又很快被风刮得沿着脸颊滑进发鬓,我知道,我现在脸上的泪痕一定是一道横一道竖,交叉像我和商陆被禁锢的牢。
身下的马开始喷气,我知道它快受不住了。我回头看商陆,他骑的马是客栈里随手牵的,品种不好体力不支,此刻更显疲惫。
马上的人亦是一脸的苍白,我总觉得商陆这时像一根绷紧的弦,就快要断了。
我回过头:“回去吧,商陆。”
声音被风刮到后面,吹散在空中。
商陆却开始笑,他的笑声轻轻的:“云小茴啊,我碰到你才知道,我这一生,皆葬于你手。”
我心里一惊,回头去看,正好看到他的马再也撑不住,嘶鸣一声,马腿一折,倒了下去,商陆在马上被甩出很远,重重地跌在地上。
“……!”我把尖叫生生地憋回胸膛,一勒缰绳,马很快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踏蹄喘气。
我命令自己转过头,“云小茴,一二三,转回去,不要看!”
我在心里连说了好几遍,没有用。
我的眼睛像是自己有了意识,一眨不眨地看着商陆,我看到他摔在地上,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爬起来,他的右腿又受创了,他却努力挺直腰身,一步一步挪过来,瘸了的右腿在泥地上趟。
我怔了一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嚎啕大哭,只感觉眼泪都来不及流,我放声大哭,听到自己的哭声回荡在山谷间,用手一摸,满脸都是水痕,仍在止不住地流。我拼命地哭,像是要用尽一生的眼泪,只为在此放一悲声,为自己,为商陆。
包金刚过来牵我的马,他低声说:“公主,又有马蹄声,是用熟铁打的马掌,看样子是白玉京的廷尉,我们不能耽搁了。”
他一边说,一边策马到我身旁,狠狠一抽马腹,休息好的马便又再一次疾驰而出。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商陆的身影越来越小,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浓缩凝固成了一粒砂,嵌进我心头,血肉浸润着,便再也挑不出来了。
三十二
三十二
我闭门不出已经五天了。
自我和包金刚连夜赶回到东川以后,我一直觉得头昏眼花,有时候经常会看到商陆的幻影,拖着他那条瘸了的右腿在泥里水里趟。
包金刚和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