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时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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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但记忆深处初时那副孩子般天真长相和后时因学业而忧郁不堪的面孔清晰在目。他说不出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说是儿时不能忘怀的伙伴,却又不像,说是对她有爱意,却又那么容易把她淡忘。他的情感似乎很复杂,任何一种美的东西都能惊动他感情的世界。
返校的那几天,学校没有正式上课,班级的气氛很散乱。留在后面坚持补课三周的那个班,于他们走后的两天在河水坝淹死了一名男生,各班传得沸沸扬扬,听说办主任当时急得手机都坏了,真是祸不单行。进入高三,学校办了一个文科补习班,理科补习生直接插入应届班级。七十四班一下子插入三十多个,书桌抵至讲台,林欣雨坐在中间,放眼都是补习的新生。
林欣雨对这些事没起多大兴趣,他的心很烦乱,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才开学就不想学习。他在校园里乱逛着,听说叶亚与何本去了歌舞厅,便心如刀绞,走到哪里,这言语都挥之不去。他依稀记得晏亚,可此时的她在他心里显得平淡。他的心被对叶亚剧烈的爱转变成的恨充占着,接连几日都见不到她,他心里极是烦乱难静,什么也不想顾了,依着心境到街上买了柄牛角刀,时常在手中甩着。
他在花园里转了许久,高三各班级的教室与补课时未变,虽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感觉就是一幅混乱的景象。他在新教学楼前东边桃子树下的瓷砖上坐下,桃子树下的草坪陷了一个凹,传言花园里的土下陷,校园里就有人会死。五年来没有人死,现在果真又出现了,不知下一个会是谁。
林欣雨恨得叶亚几天后,那个令他心如刀绞的消息渐渐淡味。他想挣扎,争取早日向她表白,把心思转到学业上来。他找到那封长达五六千字的信后,觉得还不够,又整日埋头把那些因她而作的诗抄在一本体面的小学生作业本上。他不指望再对她有追求,只想把自己对她多年的心思让她知晓。
林欣雨忙得几天后,不知自己在干什么,觉得很荒唐,收下去不抄了。自己都有些想笑自己,可是仍无心学习,每日闲得闷,就跟着同学到足球场疯狂地乱跑一阵。
近日足球场上的风很大,他的腿虽不像补课时虚弱,但迎了一阵风后却刻起嗖来。他的心情本就清冷,感觉刻些嗖更能显现自己的伤心落寞。他有些自残了,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并拿它出气。
他刻几阵嗖后不刻了,校园中又碰见叶亚,她的表情很特别。林欣雨感觉既是亲密,又是心痛,却又无可奈何。他原始的认识是不容忍自己心爱的人与他人进出歌舞厅那种地方。
临近教师节时,学校放假了。在放假前的那天晚上,是物理晚自习,班上突然来了一位女生,容貌虽不能沉鱼落雁,也能羞花闭月,当时就惹得全班男生低声细语,各路英雄竞相把纸条递去。课堂气氛失去了控制,物理老师声色严厉地强调了好几遍,却未能有丝毫改变。
那女生进来时,恰巧林欣雨那组的第一桌有个空位,便坐在了那位置上。林欣雨坐在第四桌,同桌是王浩,许多纸条都经他们而过。王浩也写了一张,可是一个都没得到回音。
林欣雨从未见过初次露面就惹人这般骚动的容貌,即便是女明星也不能全凭一张脸使人如此心仪,弄得他也有几分好奇。他坐在后面只看得到背影,偶尔见她侧身几次,看得也不是清晰,但感觉是美丽极了。他的感觉套上一层朦胧色彩,心随人众越想越动。动得有了感觉,在记事本上写下这么几句:
沉恋生命谷
何须沉恋的洒脱
永远执着不到的俊像
却又是一个远离的冰玉
有谁愿意放弃心中致美
然而只得忍受消逝的一刻
那女生的确有如玉一般的容颜,但个子不是太标准,一米六不到,这几乎成了她身体唯一的缺陷。男生在女生面前是什么花言巧语都说,背地里一通话却对女生很是挑剔。那卢龙坐在她后面,扯得几句话讲,回至宿舍内,一群男生拥着问他,他义愤填膺地说,“不行,不行,长得倒是可以,就是个子太矮,找女朋友要方方面面都讲究。——容貌、个子、身材、胸部、臀部、大腿……”几个好事的男生接着,涌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那女生有个似她容貌一样的名字——尹淑娴,放假的前一晚上给全班男生留下了不可冥灭的印象。三天假日过后,她的桌位安排在二组最后一桌,恰巧在何本的后面。几天过后,与何本他们整桌调换了。林欣雨偶尔与她碰面,确是一幅如花似玉的容貌,只叫一颗冷寂的心怦然颤动。
高二时的七十四班基本上没有漂亮的女生,倒是高三时涌进的一群补习生中有不少姿容压过了原班。那尹淑娴不是补习生,而是在外地的借读生,只不过是临近高考回到户口所在地考试罢了。原班男生见班上美女越来越多,原本对班集冷淡的心突生了几分炙热。
应届生与补习生虽坐在同一间教室,形势上各居一半,但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色。应届生接下去的这段路还是新鲜的,脸上充满好奇与欲望,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执着;补习生是高考过来人,高三的路对于他们没有任何新鲜可言。他们来自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班级,经历过高考的落寞,气色涣散,神情阑珊。他们好像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什么事都默默压在心底,不愿与别人多说。
林欣雨的样子介于补习生与应届生之间,他承受不住生活中的痛苦,便会以幽默来排泄。从他脸上看得到天真的笑容,也看得到悲秋的落寞。渐渐地与那些陌生的补习生相处,突然对高考畏惧起来。以他现在的成绩只是在取分线上徘徊,然已是无心学习。他想着有些烦乱了,只想尽快把书信和情诗递到叶亚手中,早日告别这段剪不断的情丝。
接连几天的傍晚,林欣雨都一个人坐在花园中,守望着七十三班的教室门口,可是根本就没有叶亚的影子,不知她跑哪儿去了。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他不想再读理科了,如果她在高考后能留一级,自己现在就去高二读文科来追她。可这事几乎不可能,叶亚高二时一直是班级的第一,全校文科班的第二,她考不上,还有谁能考上。他想着希望渺茫了,自己的一切都比不上她,为何还要死死的放不下,她知道后会不会说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想自己还不是一只定型的癞蛤蟆,说不定有天能变成青蛙王子,所以就一直努力,把希望放在了遥远的未来,可是又常常事不从心。在他眼里,叶亚一直是个意志坚定的好姑娘,可是又换男友的事令他琢磨不透,特别近日听闻的“歌舞厅”,更是让他无法容忍。
他在花园内徘徊了几天,精神涣散,什么爱什么恨,什么流言蜚语什么报负全在他心中冷却了。他无心学习,也不去在乎高考,更可怕的是连考试都没了心肠。他什么信念什么激情都没有了,什么痛苦什么感觉也淡然无存,变得形如一个植物人一般。
九月十七日的那天是星期天,早自习下后,林欣雨扑在栏墙上,看见王浩从下面找了几个人上来,但他并没有注意。王浩找来那几个人后,把隔壁教室七十五班的一个男生叫出来打了一顿。他动作干净利落,先是一拳击中咽喉,随即膝盖直撞腹部。两下把那男生打得蹲下身去,又踢了几脚,嘴里骂道,“小狗日的,你今后给我注意着点。”
那男生自始至终都不敢还手,深怕王浩叫来的那几人也动起手来。王浩捶了他一顿后,气冲冲地走回教室。
林欣雨与王浩二次同桌,但还是第一次目睹他打人,看着有几分陌生了。他平时常听王浩提及打架的事,想不到打起架来是这般狠毒。
王浩打过人后并不痛快,气冲冲地坐在桌位上,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第一节课,老师没有来,林欣雨也未扯他讲话,扑在桌上仍什么也不会想,但也没有睡着。
半个小时后,王浩突然拍了一下林欣雨。林欣雨直起身来,看见他脸色变了,变得有些和谐。他拍了拍腹部,微笑着说,“小欣雨,你看,防弹衣。”
林欣雨听着“防弹衣”很是好奇,但王浩的衣服没有变。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腹部,只觉硬梆梆的,不知里面装有什么。林欣雨更好奇了,突然抢着要看。
王浩躲闪了几下,捞起衬衣,从里面抽出一本语文课本来。王浩让他看后,又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脸色变得郑重起来。林欣雨有些莫名其妙了,禁不住问道,“你赛本书进去干啥。”
王浩突然凑近他耳朵,小声说道,“刚才我打了七十五班的那个,何本那狗日的悄悄递给了他一把匕首。我害怕一个不小心,被人家捅翻在地上。”
林欣雨听得脸色微变,近年学生间的各种刀具横行,其中以三四寸长的牛角刀最多,这种刀具的特点是打架不行,杀人到很方便。如果生了敌人,随时都有被捅倒在地上的危险。在林欣雨平时的印象中,刚才王浩所打的那人也时常跟何本在一起。王浩转入七十四班半年,已同徐缘生几次与何本闹架,几次邀人打跟何本在一起的人,他们之间的仇恨越结越深。也不知什么原因,与何本对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打他,专打跟他在一起的人。
王浩从桌箱里抽出一根一尺半长的钢管,在手中试了试说,“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为老子好欺服。”林欣雨看着他,不知他何时已弄来了这节钢管。林欣雨知道他要去打何本,心里也不知说什么好。何本虽然已把叶亚占为己有,但那明显不是冲着他来的,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喜欢叶亚。何本有那个能耐,叶亚愿意答应他,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他从心里并不憎怨何本,只恨自己没有能力。
王浩仍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他接着说,“林欣雨,呆会儿下课的时候,你去楼梯间把我看着,有老师来就叫我。”
林欣雨微微点了头,素来与何本有矛盾的人都没有直接去打他本人,要么邀约打群架,要么打跟他在一起的人。群架往往打不起来,跟他在一起的人倒是被打了好几次,现在王浩终于径直去打他本人去了。
下课后,林欣雨就走了出去,他在教室门口站着,听见教室里零乱的几个说话声静了下来,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几声响动后,王浩提着钢管走了出来,往楼下去了。
王浩打过何本后,没有把凶器留在身边,而是转移了地点。林欣雨看着他,只觉越来越陌生了。整个教室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过了好久,毕云青突然大叫了一声,一拳打在桌子上,喊道,“走啦!上厕所去,怎么一个个坐着都不动。”几个男生应合着,教室里又热闹起来。
王浩第一节课余打了何本后,后面的几节课余,何本来找他了。他笑着对林欣雨说,“他妈的,笑死人了,何本捞起衣服来给我看,说‘被你打乌了’,”他笑了一阵后又接着说,“他妈的,竟然问我要拿钱玩,还是拿命玩。他老爹就不是钱多点嘛!我就说他,‘你拿钱来砸我嘛!老子正缺钱用。’”
王浩说了一通后,又念道,“何本拿钱来砸我了,何本拿钱来砸我了,全是些百元大钞票。”他说后又骂道,“不看他那点样子,单打他不行,群架又找不到人。前次说好去黑眉塘挑群架,他喊不到人又不去。我们叫人来足球场找他,拖他去,他硬是不去。否则那次就干死他,他拽什么拽,不就是老爹多有几个钱。”
放学的时候,林欣雨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叶亚一个人站在教学楼前,她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他为了证实她是在等谁,瞧见乒乓球桌边有人打球,便索性混在了那儿。他看见几个人与叶亚打了招呼,可那等待的人迟迟不出现。他打了一个乒乓球,一个不留神,叶亚已不知去向。
接下的时间,林欣雨又与叶亚见过两次,可是彼此都不作言语。晚饭过后,林欣雨站在本班的教室门口,仰望着花园,突然看见居中的一棵桂花树下坐着一个人影,是叶亚。
叶亚静静地坐在那儿,手里捧着一本书,方圆几里没有一个人影。林欣雨看着有些激动了,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但久已胆怯的心却是不敢。他犹豫了许久,在教室内外焦急地走踱着,最终还是犹豫不决地下了楼梯。他手里也拿着一本书,可是即将走近叶亚时,心里恐惧得厉害,临时改变主意,朝相反的方向去了。当他走得有些远时,又觉良机不可误失,遂返身去看她。哪知叶亚早已注意到他了,此时便是笑着喊道,“林欣雨,过来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欣雨见她开了口,不去是不行的了,也免得自己难做决定。他不敢看她的眼神,全身惊悸不定,有种把命豁出去的感觉,好像是去赴一个生死战场。
林欣雨远远地离着叶亚坐下,心在不停地颤抖。为了掩饰自己胆怯的心灵,整个身子紧紧地往下压,头也垂了下去。
叶亚见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