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时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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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中做出一副很亲切的样子,用柔和的嗓音开始对林欣雨问道,“林欣雨,你昨天去会议室没有。”
乡平县二中把每周星期一下午的第二节课定为班会课,用于开展全校范围内的学生事务。林欣雨昨天上完第一节课后,下去上了个厕所,又到门卫室旁边的水龙头上洗了一下脸,沿着东边的楼梯爬上四楼时,钟铃早已响过。他本是慢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教室,没想到在经过第一个教室后门时,被初中时的一位同学——苏兴元叫住了,进去坐了一会儿。当他悠悠回到自己教室时,第二节课的时间也去了大半,里面的同学都笑着问他是不是去领贫困补助了,他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当他坐回桌位,叶亚又把身反了转来,他只是全身一片刺热,羞愧地垂下了头。接后,他听人说班上另一个没有被评去领助学金的人哭了。此时,林欣雨听着赵建中的话,心中想反问他一句,“名单不是你选去的吗?怎么到来问我。”但他没有说,而是低低地道,“没有。”
赵建中看着林欣雨,接着说道,“我想把这件事情的经过和你讲清楚,并不是因为你看了两次小说,赵老师就……我之所以没在班上讲,是因为学校首先是说老师报了名额再由班主任领来发。所以我随便填了几个报上去,再来发给你们几个,后来学校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说的是这次过了再等下次吧?学校每年都有一次,就是你的学习态度比上个学期开头差了许多……”
林欣雨垂头细细听着赵建中的这些话,心里立即起了反应,除了最后这一句是他想说的外,其他的都是虚情假意。人民教师育人不行,骗人还有一套。林欣雨在乡平县二中好坏也呆了三年,什么现状还不知道。赵建中开学时就说他已担任过几届班主任,难道对学校制度还会有疏忽,更何况会那么凑巧就是自己。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直接牵涉到他的利益与名义。教与学本身就是师生间的问题,有好老师也得有相应的好学生。林欣雨虽然学习态度是差了许多,但考起试来,成绩在那儿放着。别说为什么,就是因为这地方太没人才,并且教学的质量也是那样落后。
林欣雨想着心更痛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一个中学教师的赵建中会这般欺骗他,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若知道是自己的疏心造成了别人的痛苦,其他方面补偿一点也是一种挽救,不要把自己还当老师看。说到下一年,林欣雨心想,“你说得到好听,再等下一年,你不是把我更害惨了。”
赵建中见林欣雨不语,接着又道,“你不要辜负你父母的希望,假如你考起了大学,对他们也有一定的好处;假若你考不起,他们也会很难受的。”
林欣雨虽然在现实中迷失,但一听到“父母”字影,心马上清醒并惊慌起来。他最近一年在学校的所为的确对不起在家劳累的父母,但他也不愿这样呀!他想起父亲教子的严厉,心便惊慌,假若两年后考不起大学,又当何去何从。
赵建中瞧见林欣雨的表情变了变,继续说道,“你们所写的几个,每个都有一定的难处,像高飞他……当然你们写来都是希望得到补助。”
林欣雨听着这话,情绪又反感起来,高飞没有父亲,这他知道,可是其他人呢?纵然是让全班同学都写,每个人都能说出自己困难的一面,赵建中分明是拿大话来压自己嘛!他听到这里,心里沮丧了起来,眼眶禁不住挤出几滴眼泪,有些想哭的冲动。
赵建中见他终于被“感化”,心里有些满足了,作最后收尾地说,“好了,你对这件事给有想法。”林欣雨被“感化”得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很想早些脱离这个尴尬的场面,于是什么也不在乎地说,“没有。”然而说出后,委屈又萌生出来,眼泪就接连地流了下来,他似女孩一样的性格再也无法承受近日来的痛苦。赵建中最后又说,“我也是没多少时间,只找你一次,以后就不再找了,去吧?”
林欣雨低着头含着泪走了出来,他没有对赵建中的最后一句话凝思。从他全场的话语来看,他找林欣雨的目的不是要解释自己的疏忽,而是意在指正他的学习态度。这未免也有些太难于人了。或许他不在乎别人的痛苦,因为别人的痛苦与他没有瓜葛。但是林欣雨的学习态度之所以差,是因为他有挥之不去的痛苦。人类心灵的痛苦并不是你想要它来它就来,想让它去它就去。
林欣雨用衣角拭去眼泪,不好意思地走进教室。班里的同学都在放声大读,而他还在想着赵建中的那些话,希望不要是假的,可是他心里明明已经清楚。赵建中一年来,给学生的印象就是特腻,无论是优生还是差生都向他借不到一分钱。至于他在讲台上坦胸露乳、嗓音尖锐到还是次要。
林欣雨想了许久,还是没发现他没有骗自己,心便更沮丧了起来。几天后,他未订购的会考考标也被赵建中强行定了下来,从此以后的高一时光,他灰心丧气,什么都与赵建中对着干。他素来的任性致使他现在什么都不顾了。
赵建中的数学虽然讲得好,但林欣雨就是不听。他自己趴在数学课本上,用一只手冷一句热一句地画着。从这一件事上,他考虑到了高二分班时的去从。他想起了陈珍和耿庆亭,在初三的时候,虽然自己的学习态度也极为的差,但这两位老师对他自始至终是仁慈的,而如今他们正任着同年级七十四班的课程。虽然作为班主任的陈珍上的数学不如赵建中强些,但有一个好班主任总剩过有一个好的任课教师。更何况区区一科数学,他就是自学也能够学好。林欣雨想了许久,又把两个班的任课教师对比了一下,决定下学期就是天塌下来,也要转到七十四班去。他心愿已定时,却又在乎起叶亚来,如果选择理科,在本校当然是七十四班最好。他相信叶亚应该明白这一点。
林欣雨渐渐中变了一个人,从先前的好学生俨然变成了坏学生。这学期的地理换了老师,那新老师讲课太死板,虽然期末要会考,但他还是不听也不学。除此之外,还有一科物理也冷落了下来。仍还值得欣慰的,就只剩下生物和历史了。
林欣雨在教室内参与下象棋,每次下得天昏地暗;在宿舍内参与打牌,常常在灯熄后打至凌晨三四点。每日搞得昏昏沉沉的,心里面的痛苦也就好像不在了。虽然一直坐在叶亚身后,但这段时间里很渴望见到她却又很害怕面对她。他的心沉醉于现存的朦胧,不想清醒,因为清醒的心容易感受到来自外界的痛苦。
林欣雨与同学玩牌至夜间三四点,通常选在星期三晚上,因为第二天早上有两节语文。他们影响了全寝室的同学,第二天早上的语文课便全体趴在桌上睡觉,另一个宿舍的部分男生和个别女生见着教室里趴倒一大片,顿时也睡意蒙眬,因此整个教室睡去大半。未趴倒的也自顾自地弄着其他,或是看一本小说,或是其他科目的教材。
学生到了高中,睡觉就好像瘟疫,传播得快,杀伤力强,一旦得了就难以振作。那语文老师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短裙,“荷荷荷”地说了几声后,见匍匐在桌上的学生没有丝毫反应,便下来一个一个地拍着肩臂叫醒。他把前面的学生叫起,刚走到后面,还没有叫起后面的,前面的又扑了下去。如此往返了两次,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叫不完的,干脆把课停了下来,任凭他们去睡。
第十一章:犯错
更新时间201211 9:49:23 字数:4628
四月十九日的那天是星期六,赵建中有事外出不在学校。虽然连续两周被学校列为严打,但七十三班的“113”男生宿舍还是放肆了起来。这个宿舍没有几个好学生,混了半年后就成为一个坏学生的聚居点。他们忽视学校纪律,与社会上的地痞来往。前几日出现了一次打架斗殴事件,学校还处于调查之中,据说每个参与的学生都会受到两个大过的纪律处分。
林欣雨对打架的事向来畏惧,况且他年纪尚小,体质虚弱。邻床上铺的刘念一次对他说,“你打架不行喏,翻墙翻不上去,跑也跟不着跑。你去了,是一种负担。”何况他虽然学习态度差,表现也极坏,但成绩始终是好,坏学生总是把他留在好学生行列,除考试要他帮忙外,干坏事确是不把他拉扯进去。
“113”男生宿舍的休息纪律向来很差,时常有那么几个聚在一起抽烟、闲扯、唱歌、下象棋和玩扑克。这天中午午休时,除了下象棋的没有,其他的都有了。
下午一点光景,林欣雨同陆丰、刘念、米真三人玩扑克正起兴,窗子外面突然来了宿舍管理员徐师傅。徐师傅是学校领导碍于情面,在学生大会前尊称他的。学生通常都不叫他徐师傅,而叫他老光棍。老光棍这绰号不知是什么时候有的,林欣雨刚进乡平县二中时就听高年级的学生这么叫了,如今又是届届相传。
老光棍形瘦如材,目光狡捷,说话有些偏激带刺,在岗尽职,但就是有些为人不正,历来都得不到学生的敬重。他善于吓唬人,但偏偏只吓唬得到刚来不到两个月的新生。
老光棍在窗外站了许久,抽烟的人烟火早已熄尽,唱歌闲扯的人因是散着的,易起易结,唯把玩扑克这大目标逮个正着。他待人发现收工后,才推门走了进来,与刘念和米真争执了几句,占了下风,灰溜溜地疾步走了出去。
林欣雨四人归了自己床位,知道他去叫杨叔平去了。老光棍历来都有这个德行,杨叔平管理学生很是严肃,总得不得就去找他,自己在一旁狐假虎威。
放错的学生最怕的就是杨叔平和陈珍,无论哪个年级哪个班的都一样。林欣雨意识到杨叔平不久就会来,心里一阵阵地害怕。他读书至今,放错都没直接去面对学校领导。
林欣雨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说不出自己此时的懦弱。玩扑克时,他趴在里面,又是上铺,老光棍没有瞧见他。杨叔平和老光棍进来时,目光都朝案件原发点去了。
杨叔平在地上发现两个烟头,走到案情原发点,拍着刘念和陆丰的床被说,“起来,装什么装。”刘念和陆丰爬起身后,老光棍窜上前指着刘念下铺的米真道,“还有他。”于是,杨叔平接着说道,“你们三个都出来,别影响其他同学午休。”然而,其实全寝室的同学没一个真正睡着,待得杨叔平走远后,他们又相互谈论了起来。
林欣雨没被叫去,反而更是惊慌,他有一种很强的预感,觉得这次最倒霉的可能是自己。过了几分钟后,米真跑回宿舍慷慨地对林欣雨说道,“欣雨,走,杨老师叫你。睡什么睡,躲不脱的。”说毕把刚才那副双Q扑克拿上先去了。
林欣雨畏畏惧惧地朝教师宿舍楼走去,杨叔平正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他前面站立着米真等三人,手里拿着那副双Q扑克,远远看见林欣雨,便大声问道,“你来了嘎,我以为你死掉了。”
米真三人反身望了一下林欣雨,杨叔平的嗓音里似曾与他相识。林欣雨把头压得更低,杨叔平接着大声吼道,“过来,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来。”米真三人站着被吓了一跳,林欣雨心里也猛地惊悸。杨叔平把扑克放在地下,站起身来走近林欣雨,拍着他的肩道,“不要给我装蒜,你看你,人是一小个,尽做出些胆大包天的事来。我与你们赵老师也是多年交情,你怎么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林欣雨除了一阵阵惊悸外,脑里什么也不会想。杨叔平吼了他几句后,突然又止住了,转身朝刘念和陆丰道,“你们两个身上都有烟味,到底是谁抽烟了。”刘念和陆丰不语,杨叔平接着又说,“你们两个的枕头靠在一起,刚才我也闻到烟味,推测下面一定有烟头,再不承认,我去证实下来,就罪上加罪了。”
刘念中午在寝室内没有抽烟,便坦白地说,“杨老师,我中午真的没有抽烟。”杨叔平转身朝陆丰道,“那是你了。”
陆丰和刘念都是寝室内的烟民,但他们今天中午确是没有抽烟,可他们枕头下面都有烟头。陆丰见话说到这份上,只有自己承认了,他像是坦白地说,“杨老师,是我抽的。我枕头下有一个小熊猫的烟盒,是从我爹那儿拿来玩的。”
杨叔平对抽烟之事查出了个眉目,接着又问道,“两支都是你抽的。”
陆丰不加思索,干脆好事做到底,都一个人包了,免得又被问个萝卜不生根,于是“嗯”了一声。
杨叔平看着陆丰,突然又问道,“身上还有没有,你知道学校对这方面是很严的,一旦抓到就是罚款五十元,记一个大过。这次过也过了,今后不要再抽了。”
陆丰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烟纸盒,递给了杨叔平。杨叔平从里面掏出两支烟,看上去被柔得很皱,怜惜了一声说,“唉,你们也是可怜了,这烟有什么好抽的,我都想把它戒掉。”他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