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栀子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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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颜曦盯着他。
“难道不是吗，听说靳小姐应该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以主观猜测周围的人呢，所以究竟谁对自己好也不知道。”景扬似乎有所特指。
靳颜曦不想去猜，不用去猜也知道景扬暗示的是谁，她“哼”一声，绕过景扬回到座位。
“颜颜！”方宇凡就在不远处看了一场小闹剧。靳颜曦装作听不到，自己走回座位，在甜甜蜜蜜的占家夫妻旁坐下，埋头吃起盘中油腻的晚餐。
今晚每个人都想对她说教，还是油腻的东西好啊，吃下去的感觉可以忘记自己的一切形象
第二十一章
豪华的宴会，水晶灯下王子与公主跳舞，等待幸福的降临——很梦幻的情景，靳颜曦很小的时候一直期待着参加这么一场宴会，穿着华丽的舞鞋，高贵的礼服，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向她伸过来，带领她翩翩起舞，成为满场的焦点。
人就是这样，随着梦想一步步实现，终于有一天忘记了最初的心，变得越来越不知足，以为这就是成长，却不知道麻木其实是一种沦陷。
理想中的水晶吊灯下，上流社会的人们交谈着他们认为内涵的话题，高脚杯中昂贵的液体摇晃，靳颜曦曾经以为那就是她追求的生活。
可惜，只是曾经，也幸好，只是曾经。
现在的靳颜曦对所有应酬都不太感兴趣，唯一能让她留下的东西，就剩下酒。酒精能迷惑人的大脑，奇怪的是这种迷惑让靳颜曦更加清醒，她喜欢清醒的感觉。
“颜颜，胃不好别喝那么多酒。”方宇凡的话似乎是从远方传来的，那么不真实。靳颜曦抬眼看了他一眼，“嗯”一声继续喝她的酒。谁说胃不好就不能喝酒的，她不喜欢酒的辣味，喝酒就是为了那一口酒下胃的时候灼烧的感觉，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明白自己还活着。
晚餐过后，拍卖会开始，靳颜曦突然有些厌恶周围这些伪善的面孔，为了慈善，这种说法是在压榨普通民众的血汗之后才有钱有“资格”说出来的。靳颜曦看着台上交易一桩桩成功，而方宇凡看着靳颜曦将香槟一杯杯喝下。
最吸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传言中能够带来天使运气的金雕天使，当那尊半米高的初生天使被拿上拍卖台时，大厅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逸，把那个天使拍下来送给宝宝好不好？”苏维音一脸兴奋地叫嚷着。
占逸淡淡地望一眼方宇凡，习惯性地理了理苏维音的刘海，语调中像是充满了不满：“我就说你会喜欢的，老三真是个不厚道的人，也不懂私下就卖给我得了，还得拿上什么拍卖会。”
话一出，苏维音和靳颜曦都惊讶了，没想到传说中的小天使竟然就是方宇凡的拍卖品？
靳颜曦还在吃惊中时主持人对着话筒介绍起来：“这个小天使金雕是我们SK三少方宇凡先生拿出的收藏，据说市价达到两千万，当然方总说这个说法是传言而已，方总的起价不会那么高。小天使是方总在机缘巧合下拿到的，现在为了福利院的孩子们而忍痛割爱，拍卖所得的金额会全额捐出。感谢方总的善意，现在，起价999万，各位可以开始竞拍……”
靳颜曦已经听不清主持人后面说了什么，在开始激烈的竞拍中她只能这么呆呆地看着方宇凡，看着她的丈夫，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基本上属于一无所知的丈夫。
“你们知道吗，这天使有个传言，据说拿到的人可以得到一个可爱的小宝贝……”
“哪有那么神奇啊，但是有个愿望就是了。”
“SK的三少自己为什么不留下呢，他不是还没有孩子吗？”
“难道说方总自己就没打算要个孩子？”
“谁知道啊，小点声，方总就在那边，被听到了不好……”
可惜，靳颜曦已经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方宇凡，根本就没有打算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那时，阳光正好，靳颜曦最喜欢的就是白日梦。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再加上一个可爱的小宝宝……真是完美的一家人。”靳颜曦感慨，然后做梦自己将来的生活。全家人坐在客厅聊天，靳颜曦一个人对着电视浮想联翩。
方妈妈轻轻捏了一下靳颜曦的脸嗔怪着：“小曦，你的未来一家人里就把我给除名了啊。”
对了，还有方妈妈方爸爸该怎么算呢，毕竟是两家人。靳颜曦答不上，只能尴尬地陪笑着。方妈妈假装生气，突然又猛拍手，哈哈大笑起来，让所有人冷冷地看着她。
“我有办法了，老靳，让小曦嫁给我们宇凡，那不就是永远一家人了？”大家都笑起来，方宇凡红着脸责怪老妈无聊透顶。
“不行啊方妈妈，”十岁的靳颜曦略加思索，“我不爱方宇凡，是不能生小宝宝的，没有小宝宝就不是完美的一家人了。”
我不爱方宇凡，是不能生小宝宝的，没有小宝宝就不是完美的一家人了……27岁的靳颜曦很诡异地想起了那么久以前自己说过的话，或许不能当真，但是反之是不是就成立了？方宇凡是个负责任的人，他绝对不允许他的孩子在没有爱情的家庭中诞生，所以他情愿保留亲情，出让了那个天使。
“一千三百五十万。”占逸按住冲动的老婆，不紧不慢地抬高了价钱。谁都知道SK二少为讨夫人欢心向来是不惜血本，此时占逸的姿态是势在必得，那么还有必要争取什么吗，为了将拍卖品的价格提升而竞拍？有些人甚至猜测占逸只是方宇凡的托，价格抬高谁受得了？
“一千三百五十万一次……”没人应声。
“颜颜？”方宇凡一转头就看到了发呆的靳颜曦。
“方宇凡，金雕很可爱啊。”靳颜曦在下定某个决心时一般都会露出微笑。
“一千三百五十万两次……”
“一千四百万！”靳颜曦举牌，惹得众人齐齐看过来，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拿得出千万跟SK的二少斗？
苏维音也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方宇凡。
“怎么了，我出一千四百万有问题？”
众人窃窃私语，谁说方宇凡和靳颜曦有一腿来着，有一腿竟然还交易，直接赠送就算了，反正方宇凡不缺那个钱。
“一千五百万。”
占逸也不明白靳颜曦举牌为的什么，反正讨老婆开心，管对方是谁呢。
“颜颜？”方宇凡不知道靳颜曦为那个天使使个什么劲，他也不知道靳颜曦的财产是不是够这个数。
“一千五百五十万！”靳颜曦不理会方宇凡，继续举牌。
占逸的劲头也跟着上来了，兴冲冲地就要举牌，结果被苏维音按住手腕，她冲着占逸摇了摇头。
“一千五百五十万一次……”所有人等着占逸出价。
“一千五百五十万两次……”所有人屏住呼吸，占逸双手交叉看好戏。
“一千五百五十万三次……成交！”一锤定音，场内爆发热烈的掌声。主持人下台邀请靳颜曦上台讲几句话。
靳颜曦结果话筒，聚光灯打下来，灯光下只有她和方宇凡的影子。
“我没有什么感想的，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方总……”靳颜曦犹豫着，结果说出的话却不是本来想问的，“所有的拍卖金额都会捐给福利院吗？”
“是啊，全数捐。”方宇凡站到靳颜曦身边双手抱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靳颜曦微微点头，用力握紧话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标准普通话：“我决定，将这个金雕天使送给即将建造的SK科技游乐城，我想将它放在迎宾大厅一定很不错。谢谢各位。”
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中，靳颜曦转身走出酒店大厅。
“我先出去为我全部身家一夜之间全部送出去哀悼几分钟。”转身之前，方宇凡听到这么一句话。
太多人看着，方宇凡没有勇气不理会靳颜曦“隐婚”的交待而贸贸然追出去，靳颜曦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或者说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在议论纷纷中，拍卖会全部结束，其中以靳颜曦的出价达到了全场最高。乐声响起，舞会开始，俊男美女翩翩起舞，方宇凡和苏维音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Elvis，Vicky。”文欣儿走过来，递给方宇凡一杯刚调好的鸡尾酒。
“欣儿，你怎么不去跳舞呀？”苏维音知道方宇凡和靳颜曦结婚的消息之后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好友文欣儿。
文欣儿抿一口鸡尾酒，眼神里仿佛充满了最大的哀伤，“我没有男伴啊。”
“逸去帮我拿水果沙拉了，等他回来你找他跳舞吧。”
苏维音一直以为方宇凡是喜欢文欣儿的，毕竟他对她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了，这种体贴怎么会是普通朋友之间可以装出来的？但是苏维音现在意识到了，亏欠感带来的体贴，可以比相爱的人之间的照顾更真切，因为这种体贴夹着深深的忏悔。
苏维音向来有着梦幻的思想，她支持方宇凡喜欢他真正喜欢的人，相信责任并不能够维持两个人的一辈子。
“Elvis，可以请我跳一支舞吗？”文欣儿朝方宇凡举杯。
颜颜，你现在还在外面吗，你怎么了……方宇凡满脑子都是靳颜曦。
他又一次选择将文欣儿扔下：“对不起啊欣儿，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拿起外套方宇凡就往外走。
夜晚的世纪广场总是那么喧闹，流光溢彩，情侣，家人，单身，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目的，共同构成人声鼎沸的夜。这个城市，如果没有那个人，对方宇凡来说便和其它陌生的城市一样无关紧要。这个城市有了那个人的存在，就连交通天气或是一道下水沟都显得那么重要。
连露水的重量都变得重要，因为宝贝，我怕你会因此感冒。
世纪广场最幽静的角落，适合伤心的人安静地呆着。方宇凡看不到靳颜曦的身影，独自走到那个角落。
“Kings，管得太多对你有什么好处？”靳颜曦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方宇凡停住脚步寻找声音的来源。
“Cyvia，我不希望你做任何伤害慧的事。”
“我和凌慧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要伤害她？”方宇凡找到两个人谈话的地点便是花坛假山的另一边，他轻轻走过去，假山的阴影将他隐藏的很好。
“Cyvia，如果不是你，慧的心脏病不会变得那么严重，你有什么资格践踏她对你的友情？你了解她吗，你的任性到现在为止可以结束了吧！”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景扬的声音变得很激动。
“景先生，你的女朋友也太无聊了吧，十几年前的事放到今天来报仇？”靳颜曦更不耐烦了。
“你以为当年真的是慧背叛你了吗，你问过方宇凡吗，你问过程涵发生什么事了吗，靳颜曦，你能够到市里去不好吗，为什么要单独怪凌慧，到现在你还不愿意向慧赔罪？”景扬的声音也明显一沉。
“哟，景先生，你可真是没事干，我凭什么向凌慧赔罪？我告诉你，别说她有心脏病，就算她死了应该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靳颜曦，我警告你，如果慧的心脏病加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方宇凡却明白他们在讲什么，他再也忍不住走了出来。
“Kings，小慧如果知道你找过颜颜，她会不高兴的。”方宇凡从背后将靳颜曦轻轻楼进怀里。
景扬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冲动，默不作声。
“方宇凡，你看到景先生找过我应该也不高兴了吧。”
“Elvis，慧，她下个月就要做手术了，医生说她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几率，到现在你还不愿意告诉靳小姐当年事情的经过吗？”景扬死死按住方宇凡的肩，“你就那么自私吗，小慧对你而言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方宇凡颤抖着双手，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Kings，小慧不会高兴你为她这么做的，事情的经过不重要了，对小慧没有任何帮助。”方宇凡将靳颜曦拉走，“你也很自私，我们其实都一样的，都不想当时的一点点误会造成那么大影响对吗？那么你就别再挖旧事了，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方宇凡将靳颜曦一路拉着，星光璀璨，两人如正在闹别扭的情侣毫无目的地向前走。
“方宇凡，你就没有话要解释吗？”靳颜曦知道无法挣开方宇凡的手，也就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没有。”方宇凡的话倒是简洁。
“方宇凡！”
“颜颜，有些事，不一定有真相，不必庸人自扰的。”方宇凡突然停下脚步，害得靳颜曦一把撞了上去刚好抱上了方宇凡的背。
“颜颜，不要总是忘记我的话，无论何时都该相信我，有什么疑问就问出来知道吗？”
靳颜曦发现，每次方宇凡跟她说话时，眼神里都是无比温柔的。这样就好，至少他没有排斥自己。
“这样啊……”靳颜曦用另一只手拉住一辆的士，“我的全部身家已经毁在你那个天使上了，拿零钱出来，我们回家吧方先生。”
第二十二章
依旧是幽静的城市山庄，靳颜曦的家，是的，也许是一辈子的家。
灯光打开，靳颜曦“啊”的叫了一声。
方宇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等下一句话出来。
“方宇凡，陈姐还在休息室呢。”
方宇凡知道陈姐还在休息室，所以在出租车上已经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解释了，也不知道靳颜曦的思维跳跃怎么能够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