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只师傅,让我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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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故意所为。于是那国师想了个办法,他告诉帝江,这世上没有人的功力深厚到可以为人连续造梦五日,便让他再等两日,于是帝江思索片刻,便答应了。
若是常人,可能五日真的支持不下去了。可是云慕是谁?为了能拖延到五日,她狠下心用银针扎在自己的致命要穴上,以激发她自身最深内力,但也因如此,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武功尽失,筋脉俱损,即便修复后,日后也再不得擅自动用内力,否则筋脉若再伤,就是无法治愈地断裂。不过云慕当时顾不得那么多,好不容易挨到五日后,帝江迫不及待地亲自动身去了雷泽。
而同时,云慕的计划也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在最先开始的时候,就给那女子的老母亲下了一种药,而这种药的解药,也只有北溟才有。那女子一见北溟幽都王亲自找上门来了,又见自己的老母亲有伤在身,治疗刻不容缓,迫不得已,只能跟着帝江走。
帝江倒也宠爱这个女子,待他接回那女子后,便将自己的后宫都散尽了,千般万般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更是不遗余力地找来解药双手奉上,好在那女子经过这么些时日,也早已对他情根深种,二人欢欢喜喜地倒也过得幸福美满。
这日子没过多久,那女子便查出来怀有身孕,帝江大喜,大赦北溟。二人就这样平稳地度过了那十个月,谁知待到快要生产的时候,那女子却意外地难产了,生产过程中大出血,帝江心急如焚,忙下令召集全国最有经验的接生婆及大夫于夜明宫内候着。
这时候,只有云慕嘴角是微翘着的。
帝江,一命还一命。莫怪我心狠。
云慕当然有救人之法,但她不会蠢到自己站出来禀明邀功。她只是静静地立在一边候命。等到所有人都试过了,还是无能为力时,帝江终于震怒,一掌震塌了整张案几,正欲斩杀这些没用的废物时,云慕在暗处皱了皱眉,还是没有出声。
这时国师的声音温温地响起:“王不必惊慌,微臣有一个办法,或可一试。”
帝江大怒:“你有办法为何不早说?”
国师还是不急不躁:“微臣也是刚刚想起来,微臣曾有一日,无意中看见云姑娘曾用自己的血喂养过一只奄奄一息的幼鹰,从而将其救活。微臣斗胆猜测,云姑娘的血,是不是有疗伤解毒之功效?”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慕身上。或惊讶,或沉思,或冷笑,神情不一。
没错,这也是云慕计算好的。
她就是要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一步步都紧紧掌控在她手里,而她,从不曾真正在其中的任何一步出现过。她要自己的出现,从来都是处在被动接受的地位上。
云慕微微犯难,但还是上前一步道:“此事……的确不假,不过微臣没有做过实验,还不是十分确定……若是……”
帝江大挥衣袖,怒喝道:“啰嗦这么多做什么!你尽管上!反正这些废物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你一试了!”
云慕低头:“是。”
于是她毫不避忌地走进了生产间,浓的都快窒息的血腥味让人几欲呕吐,一盆一盆不断端出来的血水触目惊心,然而云慕却面不改色地走向正在稳婆的鼓励下用力惨叫的女人,她挥手支走了稳婆,自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
云慕不是个什么好人。这个认知所有人都知道。更别说她自己。
她不会像其他拜于十大门派的弟子那样是非分明,非黑即白。自从她和哥哥云横流落到北溟,被北溟人养大,再到云横为了夙影村村民自愿将自己的元命盘奉上,被怀光侯狠狠地将自尊踩在脚下,她就明白了,在这个世界,是非对错是强者来决定的。
那些真正掌控他人生死的人,无一手上不沾满了鲜血。她云慕也是。
于是她很早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下了药,毒性轻微,却能一点一点将她推向今日的地步。其实身处北溟这么久了,她的体质应该是更好而不是更坏,可惜,这一点,为情所困的帝江始终没细想。
今日的难产在预料之中,她想了想,拿起了桌上的剪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使鲜血滴滴流进那个女人的嘴里,她又瞧见里间无人,便悄悄从衣袖中摸出一粒丹药,喂到那女子嘴里,这不是毒,是解药,解她之前下的毒。
喂完血后,那女人的气色明显要好了很多,力量也充沛了许多,云慕手指一翻,指尖夹了几根银针,精准地扎在了那女人的几个穴道之上,没过一会儿,便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帝江由怒转喜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他以为母子二人终于平安的时候,国师为那女子和孩子把了脉,告诉了帝江一个沉痛的消息,那就是小皇子是在云慕血液作用下被催生出来的,且之前因为其母难产,导致小皇子身体虚弱不堪,若想以后健康成长,就必须要定时引用云慕血来协助其调养,直到未来的某一日,小皇子痊愈。也就是说,这小皇子的命从这一刻起就与云慕的命被绑在了一起。
这就是为什么云慕后来背叛北溟后还能安然逃出生天的原因。不能不说这个女人心机还是很深的,手段也够狠辣。否则今日她于这个世上剩下的也只有一堆白骨了。
玉心候静默良久,才道:“你把你兄长的尸骨收拾一番,赶紧回中原吧。我不敢担保,你这次回来,他还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太什么的最讨厌了
白沐尘扬起下巴:“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我知道。但如果他能下得了那个狠手。”
玉心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淡淡的讽刺:“近些年来,小皇子的身体愈发地强壮了,你没有发现他已经很久不需要你的血了吗?”
白沐尘不语。
玉心又道:“你此番回来,必定九死一生,你若现在离去,我就当没看见过你。再晚一步,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白沐尘不知低着头在想些什么,展远墨见状便将她的一只手执起,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内,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侧脸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才转过脸来:“多谢玉心候的提醒,云慕这次既然敢光明正大地回来,心中便已有计较。”
玉心候冷笑一声:“随你。左右不过夜明宫多一具尸首罢了。”
这时一士兵匆匆忙忙前来禀报,幽都王传召云慕。
展远墨起身:“我同你一道去。”
那士兵也不看他二人,只原话传来:“王说只见云姑娘一人。”
展远墨眼神一凛,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白沐尘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将头低下,而后低声说道:“我先去觐见帝江,你去无寐候和怀光候处暗中查探一番,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必须得尽快将消息打探到手,别担心我有把握能回得来,你只需打探到消息即可。”
展远墨还是不大放心,他捏了捏她的手,刚要开口又被白沐尘打断:“既然帝江不召见你,说明暂时他还不想与你为敌,你别往枪口上撞。我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打探到消息了,分头行事更有效率么,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见他还是不答应,她跺了跺脚,“你别忘了咱们是来干嘛的?”白沐尘使劲在他腰侧捏了一下,“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不听老娘的话了?”
展远墨眼睛一亮,双瞳的幽暗之光似是被点亮,将他心底最深的情绪揭开,他捉住她的手腕:“你都想起来了?”
白沐尘挣开自己的手:“你先去打探消息,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展远墨终是听从了白沐尘的话,任由那名士兵将她带走。而他一人却静静地站立原地,面向大门,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心眯了眯眼,最终还是出声道:“既然云慕已受传召,展公子不如留在此处静等消息。”
展远墨拱手婉拒:“多谢玉心候相留,远墨还要去阿慕兄长墓前拜祭,届时便在墓前等候即可。”
玉心候也不勉强,笑着看他越走越远,而她的眼神却越发地晦暗不明。
有心腹上前问道:“侯爷,您就这样放了他吗?您若是将他强行扣留,助王一举歼灭了那个毒仙,王必定记你一大功!”
她双眸一寒,厉声斥道:“我玉心岂是那种无耻之徒,北溟士兵追求的是力量的强大而不是不择手段的卑劣!若是轻易被这些权势所驱使,将来又如何壮大我北溟?”
心腹低头:“属下知错。”
玉心坐回躺椅上,闭目淡淡道:“我虽不以他谋利,但亦不会帮他,是福是祸,只能看他们自己,倘若能有幸逃过这一劫,便是他们的造化。”
“是。”
白沐尘跟着那士兵一路蜿蜒曲折地绕到了外殿,这一路她倒是安静,只是垂下目光沉默地跟着那人缓缓走着,这样乍一看去,竟真像是看到了当年毒仙云慕的影子。
领路之人将她带到了宫外的御花园入口,帝江仍未出现。白沐尘耐着性子等着,双手安静地掩在宽大的袖口之下,只瞧见半截莹白的指尖,就是这双看起来小巧精致的手,翻来覆去间,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她沉淀着心情看着门口的一株紫藤,目光透过这些花草像是在回想什么事情。一身纯白七夕的长裙将她整个人妆点得万分清新雅致,尤其是及腰的黑发在清风带动下,不时被吹得凌乱,她也不抬手整理。从背影看,更添几分萧瑟。
听到身后轻柔的脚步声,白沐尘耳朵一动,即刻转身,行了个礼:“好久不曾见到夫人。”
玉夫人惊讶地捂住嘴:“我还未出声,云姑娘竟已知道是我?”
白沐尘歪头:“夫人乃柔弱女子,脚步自是比男子轻柔缓慢许多,且夫人一向体弱,不比武功高强之人那般疾速。”
玉夫人笑笑:“多年不见,云姑娘不但一如过去那般聪慧敏捷,就连容貌都未曾变过。本来是王要来见你的,我听说你来了,便缠着王要同来,他拗不过我,便让我带着遥儿来与你见一面。”
听闻“遥儿”二字,白沐尘抬眼看了看站在玉夫人身边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如冠玉,眉目朗星,气度不凡,一身青花,青丝飘摇,端的是翩翩风流,好不俊朗。她也回以微笑:“殿下好久不见。”
帝遥亮若繁星的眸子闪了闪,嘴角勾起一个魅惑人心的微笑,看的白沐尘怔了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倒是个懂礼貌的好小伙子,清朗的声音温温道:“云姐姐近来可好?”
白沐尘不卑不亢地回道:“谢殿下挂心,慕一切安好。”
还没聊一会,就有人通报说幽都王今日公务繁忙,明日再行召见云慕。于是玉夫人交代下去,让丫环将她院子里的空房收拾出来,好让白沐尘留宿一晚。白沐尘也不推拒,大大方方地谢过之后,就跟着下人去了自己的房间。
初夏傍晚,凉风习习,白沐尘正准备宽衣就寝睡大觉会周公,却见一个贼兮兮的身影从窗外略过,她脑门上青筋一跳,这猥琐样……跟她溜去展远墨房间时,有的一拼。
她怒气冲冲地大步跨到门前,低声喝道:“你给我滚进来!”
门外那人听到这低沉的女音,先是本能地将脖子一缩,而后无奈地推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现下他倒没有白日里穿的那般正式繁琐,只是穿了个中衣,外面穿的是与她的七夕一套相配的衣服,白沐尘无语地看着他,心下想幸好还没脱衣服,否则迟早都要出艳照门的节奏。
白沐尘恶狠狠地盯着他:“死小子,这么晚跑我房间来干嘛?”
帝遥委屈道:“我来看你啊,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我找你找不到,想出北溟父皇母后又不允许,明天你觐见完父皇肯定又要走了,不能留下来多陪我些时日么?”
白沐尘坐在床边,慢慢系好已经解开的外衣。借着房内昏暗的灯光她细细地打量着这个精致的男孩。她没有数多少年没有见这孩子了。除了觉得他长得愈发地貌美外,也没别的感觉。可是这小子从小就很黏她,只要一逮着机会就会死死地扒着她不放。每次都让她产生一种“老子已经成亲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再过两年老子就要人老珠黄”的错觉。
她慢慢说道:“帝遥,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该知道,你爹有多容不下我,当下你最好的选择,便是离我远远的,别让这些纷争把你卷进来。”
帝遥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情,只是目光灼灼地将白沐尘看着,嘴角划过一丝了然的微笑。他不退反进,慢慢走向床边,与她面对面坐着,面上仍是一派悠然的表情,这种表情令白沐尘一怔,这孩子可从来没露出这种神情,像是居高临下的傲然,像是掌控全局的淡然,更像是胸有成竹的戏谑。
她稍稍向后挪了挪,给他腾出个位子,对方也从善如流地坐了上来,只是看起来并没有要与她拉开多远的样子,反而与她更近一步地挨着,白沐尘退无可退,瞪着他不说话。
他讨好地执起她的手往如玉的脸上蹭了蹭,一副满足的神情:“云姐姐不要担忧,有我在,父皇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白沐尘无奈,没好气地将手抽回来:“谁担心那个了?我的意思是……”
帝遥上前一步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