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争序章黑暗圣子降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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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摇摇头:“算上刚才这次,只有两百一十三下。听我说,咱们现在绝不能逃跑,士兵的速度比我们快多了。只有撑到援军到来才有生机。钟楼的地形对我们十分有利,楼梯向上旋转而且十分狭窄;因此他们没法使用弓箭,也不能一拥而上。依我看我们的胜算还是相当大的……听,他们到了。”
钟声虽然嘹亮,但掩盖不了驳杂的脚步声。西蒙走出操作室,仗剑而立。只见伊弥尔守备军气喘吁吁的绕着楼梯攀爬。西蒙大喝道:“士兵们听着,伊弥尔帝国的皇帝,阿卜杜依二世已经死了。我手上有他的人头为证!”
士兵们大为震惊,立刻有人骂道:“好你个反贼,居然胆敢假传陛下死讯。光这一条就是死罪!等我们捉到你非把你就地正法不可!”
西蒙哼了一声,大声道:“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我是竞技场冠军;也是炸毁竞技场的罪魁祸首;我是阿拉莫哈德,西蒙!”
士兵们轰然一声惊呼,在整个伊弥尔帝国有谁不知道西蒙的名头。官方把他描绘成罪恶滔天的恐怖分子,而平民百姓则认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这两种阶层虽然对西蒙持截然相反的看法,却都在有意无意的夸大他的能力。
官方要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百姓需要一个精神偶像带给他们希望。因此这两者难得的保持了一致,都把西蒙的武艺吹得玄之又玄。
这种不负责任的美化显然对伊弥尔守备军产生了不良影响。他们未见西蒙其人,在气势上就已馁了三分。他们依旧吵吵嚷嚷的,但似乎放慢了脚步。没人愿意与竞技场的冠军为敌。
西蒙此刻显得神威凛凛,他居高临下,注视着慢慢靠拢的敌军。等人们走近之时他刷的拔出长剑,打头的几人吓得立刻往回一缩身子。
西蒙拿出假皇帝的人头,晃了晃喊道:“这是阿卜杜依二世的人头,你们看看吧。”说罢他把血淋淋的人头抛向一个军衔较高的军士,那人看起来好像是指挥官。
军士接住人头端详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他虽然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但士兵们从他惊恐的表情中已经读出了端倪。
西蒙又从怀里拽出一条金丝绶带扔给士兵——这是他从寝宫离开时顺手从假皇帝身上拿的,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士兵之中的有识之士认得这绶带是皇家之物。这两件东西同时出现印证了西蒙的话,皇帝阿卜杜依二世应该确实已经死了。
西蒙说道:“士兵们,是我冲入寝宫,杀了这不义的暴君。卫队长阿奇木爵爷也死在我剑下,他死于公平决斗,而非阴谋暗算。”
士兵们再次哗然,有人喊道:“不可能,阿奇木爵爷是天下第一剑客,怎么会输给你?”
西蒙冷笑道:“怎么不会?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情,阿奇木就是竞技场里的红衣剑客。阿卜杜依二世派他去竞技场里卧底,专门除掉那些对他有威胁之人。”
西蒙很会审时度势,他深知此刻如果能靠一张嘴就说得士兵们撤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因此他顺嘴吹牛,虽然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但大体上却也说得有模有样。
士兵们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开始动摇。
西蒙见情势对自己有利,立刻推波助澜道:“士兵们,你们想一想,为什么要保护这样一个残暴不仁的君主?他带给过你们什么好处?
不,没有!你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刀口下讨生活,却还要交出税款供其享乐。你们有的人屡立战功,但只因为出身平民便一辈子与军官无缘,到死也只是个大头兵而已。
你们抛弃妻子,为了他的功业四方征战,有人失去了完整的身体,更有人埋骨沙场。你们为帝国付出了一切,可究竟换回了什么?
没有,直到现在,你们都一无所有。所以你们何必继续为这食天下而自肥的暴君卖命呢?
你们听我说,现在夏拉尔人的大汗巴塞尔就在城外,你们知道,他和我一样是竞技场冠军;他虽是夏拉尔人的首领,却同时也是一个真正的伊弥尔爱国者。
他抛弃了夏拉尔人屠城的陋习,更发誓要建立一个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崭新国度。你们可以选择与这帝国同朽,但也可以从现在起就调转武器,为自己应得的利益和新生而战!”
士兵们面面相觑。此时,钟声戛然而止。哈比恩已经整整敲了三百下。本已经沉睡的伊斯坦堡忽然苏醒过来,变得灯火通明,人们终于等来了皇帝的讣告。
第60章 灭国战争(十九)()
皇帝的死讯传遍伊斯坦堡,它瞬间变成一捆渴望燃烧的干柴,只差一个火星就能被点着。
钟楼的楼顶,围攻西蒙的士兵迟迟不肯向前。西蒙的话显然打动了他们,但谁却也不愿第一个调转矛头;因为人人都懂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第一个造反的人往往意味着更高的风险和刑罚。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西蒙十分乖巧的闭上了嘴。他知道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再行鼓动之事无异于画蛇添足。他只是用怂恿的目光一遍遍扫视人群。
这时守备军指挥官给西蒙帮了大忙。他见士兵们犹犹豫豫的,似乎受到了蛊惑;因此他决定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让手下重整信心。他大声命令道:“战士们,不要听信这人的妖言!他在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你们此时不逮捕他更待何时?大家听我号令,就算拼着受点损伤也要抓住这反贼!”
他此言一出,士兵们非但没有动手,而且纷纷转过头来对他怒目而视。他们听到过太多次这种话了。“你们就是死也要为皇帝效力!”、“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如何如何……”,下达这种命令之人往往特别喜欢慷他人之慨,让别人白白送死,自己却躲在角落里发号施令。
士兵们显然平时也受了不少这位长官的腌臜气,此时已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但这位老兄似乎还没认清形势,他继续口沫横飞的讲道:“弟兄们,西蒙与别人不同,他可是是帝国悬赏通缉的要犯,首先抓住他的人,可以获得两枚银币的花红——想想看,这几乎能抵上你们一个月的饷银了,你们可以尽情的大吃大喝或者去妓院里快活……”
他忽然发觉事情不对,声音越来越小“除了……花红,还有立功、晋升的机会……”
指挥官忽然汗如雨下,因为他发现所有人都在冷冷的看他,仿佛在注视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西蒙已经把长剑收回剑鞘,他拄着长剑笑吟吟的问道:“先生,说完了吗?”
指挥官点点头,又摇摇头。
西蒙把手一挥,士兵们一拥而上,把这位长官砍成肉泥。
西蒙拾级而下,士兵们默默分成两排,给他让出通路,转而跟在他身后。哈比恩见事态平息,便也跟进队伍里。
一行人离开钟楼,西蒙下令道:“所有人一起进攻城门守军,放下吊桥迎接夏拉尔人入城。严禁杀伤平民,只要愿意投降的人,既往不咎,一律准许!”
守备军轰然答应。这把火终于在伊斯坦堡烧了起来。伊弥尔帝国经过长期宣传,把他们的皇帝阿卜杜依二世神话成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他智慧卓绝、天纵英才,甚至随口说的某句话都意味深长。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皇帝变成了教主,人们奉他的一切主张为金科玉律,甚至在自身利益受损之时也会反过来为皇帝辩护。
但这样做的坏处更大,虽然在当时引而不发,却贻害深远。那就是造成了整个官僚系统的公信力缺失。既然一切成果都是“教主”带来的,和他背后的政府毫无关系;那么一旦“教主”辞世,政府也就立刻失去存在的必要。
现在的伊斯坦堡就是这样,没人再去相信官僚和贵族。百姓们拿出家里的擀面杖、平底锅、铁锹和锄头纷纷走上街头,加入到西蒙的队伍里。他的队伍越来越大,最后居然有几万人之众。有一些马穆鲁克骑兵本还想做出抵抗的姿态,但一见这浩大的队伍便立刻改变了主意,加入到对方的阵营中。
此时人们点起火把,队伍像从火山中迸发出的岩浆一样蜿蜒流淌着。夏拉尔人在城外纵马驰骋,守城士兵被夹在当中,只能无可奈何的投降。
城外的巴塞尔万没想到西蒙竟然有如此本领,他既震惊又兴奋。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几个月之内如摧枯拉朽一般横扫伊弥尔帝国,成为伊斯坦堡新的主人。上一次夏拉尔人入主伊斯坦堡时,它的名字还叫乌林格沁,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可以说,他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完成了夏拉尔人亘古未有的功业,这实在令人敬佩。
想到这,巴塞尔感到一阵得意,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忽然又感到一丝忧虑,这忧虑像湖水中的涟漪越来越大。
他的战友西蒙实在是太有能力了。此人兼顾了勇武和智慧,且胆量过人、临危不乱。细细想来,似乎在这场毁灭伊弥尔帝国的灭国战争里,大多数重要战役都是靠他打胜的。当然,也包括今天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伊斯坦堡,也是西蒙的功劳。
想到这,巴塞尔的笑容逐渐消失,脸上像罩上一层寒霜。
这时只听得帐前一阵大乱。夏拉尔人大声欢呼着:“费法!费法!”,原来是西蒙回来了。而“费法”则是万岁的意思。
巴塞尔顿感不快,自己才是首领,族人对着一个外国人高呼万岁,这成何体统?
但他马上藏起了这种情绪,亲热的抱着西蒙的肩膀道:“让我们再次为阿拉莫哈德欢呼!”族人们抽出弯刀,纵声长啸。巴塞尔暗暗记住了那几个欢呼声音最大的人。
西蒙朝人们摆了摆手,大家稍微安静了一点,他对巴塞尔说道:“首领,我虽然按照你的吩咐夺下了伊斯坦堡,但有几件事还没有查明,请你务必不要松懈……”
于是他把在城中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重点提到了真皇帝下落不明和那个在钟楼上出现的怪人拜伦。
巴塞尔显然对皇帝的下落更感兴趣,他问道:“那现在真皇帝在什么地方,你有线索吗?”
西蒙摇头道:“我完全没有头绪……或许伊娜姆知道些什么,不如把她叫来问问吧。她和拉比恩在这次行动中立了大功,您应该好好奖励他们才是。她人在哪?我怎么一直没看见?”
巴塞尔道:“我也没看见她,她一直都没回来。”
西蒙脸色大变,问道:“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按钟声的约定发兵的?”
“是我猜的。伊弥尔帝国有惯例,皇帝驾崩要鸣钟三百响以示哀悼。我听见钟声便料定城中必有剧变,因此才决定直接攻城。”
听到这,西蒙愣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按了按长剑说道:“伊娜姆可能被敌人抓住了,我要去救她。”
第61章 黄沙噬天()
西蒙不等巴塞尔表态便转身回奔城中。
百姓在狂热激情的支配下逐渐失去了理智。他们摧毁了宏伟的建筑和艺术珍品,无论是神圣的庙宇还是宁静的古塔;从有着上千年历史的雕像到刚刚建造的纪念碑。
百姓砸烂了一切美好、但让他们看不懂的东西。
贵族被无条件的处死了,城墙上挂满尸体。那些衣着得体的绅士或文质彬彬的学者都被当作贵族打翻在地。这是一场不允许辩护的审判,他们只能以最卑微的姿态接受惩罚。
现在这种局面下,最得势的往往是平时最穷苦的人;无论有没有一点实际行动,他们都以革命者自居,走在了打到贵族的最前列。贵族的很多财产不声不响的流进了这些人的口袋。
最要命的是夏拉尔人对这种疯狂的举动全无反应。他们奉命不得杀伤平民,却没有任何维持秩序的打算。他们以前受了不少伊弥尔人的气,现在自然乐得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长夜将尽,伊斯坦堡经历了一个躁动的夜晚,却又要迎来一个更加狂热的白昼。一场大雨正在被悄然酝酿着,胡杨絮凝住不动,阴霾布满天空;闷热而潮湿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从而变得愈发暴躁易怒。
西蒙穿过大街小巷,路边满是打架斗殴的人。现如今,谁若是被扣上了“贵族”的帽子,别人就有充分的理由对他施暴。西蒙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他仿佛在解放了被压抑的人性的同时,也释放了一些丑陋而贪婪的东西。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还太过年轻,以至于无法看清答案。
但西蒙现在最关心的仍是伊娜姆的下落。此刻毫无头绪,他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无论是谁都不知道伊娜姆在哪,甚至根本没人听过这个名字。
过了好长时间,西蒙终于颓然坐到街边,这副模样和周围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