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蓝花开-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狗日的!另外的人被激怒了,齐声骂着,便朝着萧易寒一阵拳打脚踢。
萧易寒刚刚站起来挥起拳头,便又被无数个瓶子砸得倒了下去。
尽管萧易寒以前也打过不少的架,也很能打,不过,此刻寡不敌众,很快便无还手之力了。
蓝宁儿一下子慌了,不知所措了,脸色瞬间吓得惨白。易寒!蓝宁儿失声喊了一声。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不准打易寒,你们不准打他!
那群人根本不理她,继续挥着拳头,将手里的双截棍和酒瓶一下一下使劲往里砸,只听见重重的撞击声,撞着头颅,撞着骨节。手臂的关节处,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裸露了出来。
萧易寒终于痛苦地叫了出来,滚到一边,满身的伤痕和血迹。
一个人对着他的腹部重重地踩下去。
不要!蓝宁儿失声惊叫着,脸色惨白,扑过去。
萧易寒惨痛地叫了声,全身**地蜷曲着,脸痛苦地扭曲着,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布满了额头,混合着鲜红的血,模模糊糊成一滩液体。
蓝宁儿趴在他身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痛哭着,此时此刻,从未有过的心痛,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的身下那么痛苦不堪,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可怜那么多平时如此狂热和痴迷的观众们,此刻却只是惊恐地缄默着,瑟缩在墙角,每一个人挺出来帮忙。
哥,哥,蓝宁儿看着萧易寒的眼睛,用袖子擦干他脸上的汗和血,抽泣着,心都碎了。可是,萧易寒却看着她笑着,拼命挤开嘴角,却突然间抽搐了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哥,你别吓我啊哥!蓝宁儿摇着他,全身颤抖着,如果没有了萧易寒,自己应该怎么办?萧易寒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哟!儿女情长呐!一个男的说。
你们是在太欺负人了,墙角的一个女人举着手机哆哆嗦嗦地说,我早就已经报了警了,应该在几分钟内就会赶到了。
是陆璃。
听说警察要来,那群人有点慌乱,妈的!臭**!一个人骂道。掐灭了手里的烟,走!
临走时,每个人又踢了几脚。
一个人挥着双截棍使劲朝萧易寒身上砸来,蓝宁儿惊慌地去挡,钢棍便砸在蓝宁儿腿上,上次摔坏还未痊愈的腿,被这么一砸,一阵钻心的疼袭来,蓝宁儿惨白着脸痛苦地叫了一声,差点痛得晕了过去。
人走了之后,墙角那些人纷纷跑过来,扶起他们。
陆璃忙赶过去搀起萧易寒,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还好我聪明撒谎说报了警,才把他们骗到,真恨不得杀了那些人!
萧易寒笑笑,转过头看着被另一些人扶起的蓝宁儿,苍白的脸,像一张纸那样脆弱,却冲自己笑着。
头颅一阵钻心的疼痛,欲裂的蚀骨之痛,之后便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哥!蓝宁儿用尽力气惨叫了一声,接着腿部的痛感传来,也失去了意识。
六十二.茫然的世界
白茫茫的一片,凝满冰冷的小水珠的雾,看不清这里是哪。
湿答答的空气迎面扑在脸上,侵入骨髓的寒意。
明明是夏天,为何天气这样冷?
蓝宁儿惶恐地往周围跑着,可是看见的仍然是浓重的白色,像一个厚重的罩子,将自己罩在里面,沉闷的空气。
这里是哪里?其他人呢?爸妈呢?赵馨呢?易寒呢?惜梦呢?
哦,惜梦已经去世了。
可是——
其他人为什么不在?
蓝宁儿努力奔跑着,不知过了许久,看见远处有些微的模糊光斑。有些欣喜,朝着那处光亮处跑去。
宁儿,宁儿,宁儿……
空灵的声音,夹杂着回音,在空旷的空气里响起,父母的声音,赵馨的声音,甚至还有惜梦的声音。
蓝宁儿答应着,环视四周,仍然一个人也没有。
可声音越来越大。
终于,一个身影从身边快步走了过去,一个白衣翩翩的英气逼人的男孩。
易寒,易寒。蓝宁儿呼唤着跑上去跟上他。
可是他却并没有回头,加快步子往前走着。
易寒,我是宁儿啊!哥!蓝宁儿大声叫嚷着,用尽全身力气。
可是那个影子越走越远,蓝宁儿已经赶不上了,最后看他消失在模糊的光亮中。
四周又回归了白,死寂的白。
蓝宁儿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睁开眼睛,满面泪痕。
医院。
母亲坐在床头,摇晃着蓝宁儿的肩头,看你,做噩梦了吧?哭成这个样子。梦里还不停呼唤着萧易寒的名字!伸手扯过纸巾在蓝宁儿脸上擦拭。
蓝宁儿转过头,看见了蹲在另一侧床头的莫子扬,以莫子扬的身高,蹲下来刚好和蓝宁儿的视线持平。
一个消颓的男孩,疲惫的神色,看得出他已经累坏了。可是他却勉强笑着。
蓝宁儿也艰难地挤出笑容。
窗户边,父亲依旧一个人抽着烟,愁苦地看向窗外。
萧易寒呢?蓝宁儿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蓝宁儿记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萧易寒已经晕了过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在隔壁病房,还昏迷着,不过已经脱离的危险期。莫子扬忙说。
谢谢你。
听到这句话,礼貌而客气的话,莫子扬扯着嘴角苦涩地笑着。过了一会儿,直起身子。我去买点吃的,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说罢,出了门。
母亲这才垮下脸来,等门外的脚步声远离了的之后,声音便高了八度。扯着嗓子尖声嚷着,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和那个人一起吗?你还要去混!还去酒吧,还打架。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说一千遍一万遍都听不进去是吧?!你你你,要气死我才甘心啊?!边气急败坏地说着,大口大口喘着气,边用食指在蓝宁儿太阳穴处使劲戳。
母亲因过于激动语气有些颤抖,头上烫着的烟花烫像一锅爆米花一样,在空中乱颤着。
妈!我受伤了,你轻点儿行不?蓝宁儿皱着眉,把头转向一边。
你只是伤的腿,别一碰就瞎嚷嚷的!再说了,那不是你自找的吗?偏偏嫌我们家钱多得用不完了,要往医院送!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
整个病房以及楼道里就只听见母亲的尖声叫嚷。
终于,站在窗边的父亲受不住了,掐灭手里的烟头,转身准备出门。
你干嘛去?!母亲厉声叫住了他。
你能消停点吗?每天叫唤,真该把你嘴巴缝上!父亲摔门而去。
母亲脸气得煞白,怔怔地呆了许久,把手里的手机朝着门摔去,叫着,老的小的都有病!敢情我就是专门给你们受气的!
蓝宁儿痛苦地闭上眼睛。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家庭,真希望一辈子待在梦里不要醒来。
六十三.萧易寒失忆了!
第二天,莫子扬带来了一只轮椅。
莫子扬知道许心慧偷偷向蓝宁儿家提亲的事后,在家里和许心慧大吵了一架。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样反抗母亲,第一次尝到了叛逆的滋味。
许心慧气得都快吐血了,一个人在家里又哭又闹了几天,说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如今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不过还好她的丈夫什么都宠着她,哄了好久,又给她买了好多东西,她也算平息了。
这桩婚事,也取消了。
医生说,蓝宁儿没什么大碍,只是腿部受伤严重,而且上次还没愈合这次又受到重击,需要长时间的治疗才能康复。
父母都回去了,只有莫子扬还守在床边,给蓝宁儿念着小说。
蓝宁儿在适当的时候也会象征性地笑笑,在苦情的地方也会泪如雨下。只不过,笑容是勉强的,而泪水确实真真正正有感而发。
蓝宁儿说,可以推我到隔壁病房去吗?我想去看看他。
莫子扬笑着点点头。
隔壁,520病房。
520,我爱你,可是你却不知道。
推开门,萧易寒躺着,全身大部分都被缠上了绷带,眼睛紧闭着,已经深深陷了下去。眼眶格外突出。
这么憔悴的一张脸,蓝宁儿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
床边坐着陆璃,痴痴看着他。
蓝宁儿被莫子扬推了进去,陆璃转过头看着她。
陆璃憔悴了一些,使脸上看起来不像以往那样光彩熠熠。她笑着说,你来啦?
嗯。绕过床,看着床头的萧易寒,才几天,就枯瘦得不成样子。
医生说头部受了重创,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嗯,这两天,谢谢你。蓝宁儿不知说什么好。
谢我做什么。陆璃侧身看向窗外,眼里竟然有一丝惆怅。她也和蓝宁儿一样喜欢着萧易寒啊。
可是萧易寒不喜欢她,甚至从小到大以来,萧易寒连正眼都没看过她,甚至有些讨厌她。正因为如此,嫉妒蓝宁儿每天可以有那么多时间和萧易寒呆在一起;也正因为如此,才千方百计打探林紫瑶的消息,然后告诉萧易寒。
只有这样,才能更加接近萧易寒,才能和萧易寒一起,分享着那所谓的来自海外的音讯。
这样不断接近,再接近他,最终也许他就会被自己的真心打动吧。
她知道,蓝宁儿也喜欢萧易寒,虽然当了他的妹妹,但陆璃看得出,蓝宁儿看萧易寒的眼神,绝对不只是妹妹看哥哥的那样简单。
蓝宁儿是个巨大的威胁,萧易寒又对蓝宁儿那么好,所以只有依靠林紫瑶了。因为林紫瑶是萧易寒心口的朱砂痣,只有借助林紫瑶,才能击败蓝宁儿。
可是,那天晚上,她发现自己错了,她对萧易寒的爱是那么的自私和怯懦,看着萧易寒被殴打,蓝宁儿竟能情不自禁地扑上去护着他,而自己,却只能怯怯地瑟缩在角落,自己的勇气也就只有假装报警来吓唬那些人。
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输了。
蓝宁儿也没有说话了,只是转动着轮椅靠近萧易寒,将那插着针管的手放平,看着他,擦去他额头的汗珠。
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大家都很欣喜。
终于醒了,昏迷了三天。
可是,兴奋很快转化为失望。因为萧易寒,已经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无论大家怎么提示引导,他依然毫无印象。睁着茫然的眼睛,连眼前这些人是谁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萧易寒失忆了!唯一记得的,还未睁眼就口口声声念着的,只有林紫瑶。
的确,林紫瑶是他心口的朱砂痣,是一辈子的朱砂痣,抹不去,忘不掉,即便是过来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也依然烙在心里,刻在骨骼上的。像刺青,永远刺在了心口。
沉默着。
陆璃指着旁边轮椅上的蓝宁儿,你看看,这就是林紫瑶啊!
萧易寒目光退缩,紧张地说,不,不,你们骗我,紫瑶在欧洲,没回来,你们是谁?为什么骗我?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眼神里那些锐利和桀骜的光芒都不见了,澄澈得像个小孩。
蓝宁儿强忍着心里的痛,最后终于止不住了,哥!失声痛哭起来,伏在床上,身体剧烈地起伏着。
萧易寒面容平静下来,安静澄澈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位姑娘,这位陌生的女孩,哭得这么伤心,似乎,自己和她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微笑着,伸出裹满绷带的手,抚在蓝宁儿颤抖的背上。乖,不哭。
蓝宁儿心里绞痛得难受,像是有个巨大的漩涡,漆黑的,吞噬拉扯着自己。易寒,你说,让我做你的妹妹,我同意了,我以为这就是最坏的结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吗?可是,现在,明明我站在你面前,你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而我,甚至连你的妹妹都已经不是了。
你真的越走越远了吗?就像那总是困扰着我的噩梦,白茫茫的世界里,你终将越来越远,而我,赶不上你,无论怎么加快步伐,永远都赶不上。当我爱你时,你是我的哥哥;当我终是你妹妹时,你已经忘了我。为什么,你走得那样快,我一个人留在原地,绝望地痛苦着,看着你的身影一点一滴消失在我的世界的尽头,甚至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
六十四.永远的朱砂,永远的痛
也许每个人是一生中,都会有一颗朱砂痣,红得触目惊心,刻在心头,埋在记忆里。
在刚刚接触爱的年龄里,第一个闯进我们梦里的那个人,一定是记忆最深刻的,像是青青藤蔓,蓬勃地缠绕着那个刚刚苏醒的心,紧紧的,接近窒息的力度。
即便是凋零了,谢幕了,也腐烂在心底,成为永久的哀伤。
蓝宁儿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不过还要做一段时间的轮椅,也要按时回医院换药。
蓝宁儿在柜台上办理出院手续时,上次那个中年护士正在漫不经心地涂抹着指甲油,红艳艳的指甲,像黑夜里鲜艳欲滴的食人花。让人忍不住一阵恶心的感觉。
冷冷瞟了一眼蓝宁儿,哟!又摔啦!这腿还真是经摔啊!
蓝宁儿没有理她,等她涂完指甲油再说出院的事。
涂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呀!涂多了,完了完了!然后就紧张地跑去洗了。
记得上次换药的时候,针头都快扎破蓝宁儿血管了,也没见她大呼小叫的紧张。
原来别人身上的事和自己身上的事,是不同的,蓝宁儿笑笑,别人身上再大的事也是小事一桩,而自己身上,芝麻点儿大的事也像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