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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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出去后,莫严鄙夷的看着苏清让,“行了吧。”
苏清让对他的鄙夷视而不见,拿了车钥匙去取车,莫严伸了个懒腰,“我坐你车回去算了,懒得开车。”
从车库开了车出来,才发现外面变了天,乌黑黑的天空里下起瓢泼大雨,雨如粗线一缕一缕打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扑灭了暑气,但衬着四周迷离的灯光,无端端让人觉得气闷。
车子从云都门口一侧缓缓前行,往马路上驶去,到路口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他们车前跑过,身上穿着云都制服,撑着一把蓝色雨伞,伞沿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虽然她步履匆匆跑的很快,但车内的两人还是认出她来,莫严咦了一声,“这么大雨,她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目光追逐着她的身影,见她穿过马路,到了对面紧走几步,停在一张露天长椅旁,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耷拉着脑袋。
莫严啧啧两声,“这是要干啥,上演虐恋情深?”
苏清让薄唇紧抿,眼神阴郁,猛的一转方向盘,弯到了对面路上,那是回家的方向。
他握着方向盘,开的并不快,离那两人站立的地方越来越近,也便看的越来越清楚。
她将伞撑在那男人头上,一只手试图去拉他起来,奈何在烂醉如泥的男人面前,她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男人纹丝不动,
她摸了把脸,继续徒劳的拉扯他。
手中的伞已形同虚设,她身上已湿透,黑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更显得苍白无助。
苏清让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开过去,继续前行,车速不快不慢。
莫严咳嗽一声,“前面车站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忙你的去。”
苏清让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莫严倒有点意外了,“你不去帮帮忙?我看她一个人搞不定啊、”
苏清让冷冷的扫他一眼,“我就这么贱?”
莫严嘿嘿一笑,张口即来,“真正的爱情都是从犯贱开始的。”
他看着后视镜,一个人自言自语,“想打车?这个时间段这个地方又这么大的雨,啧啧,难!”
苏清让心乱如麻,越听越烦,索性加大油门,疾驶而行,仿佛离的远一些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车内很沉闷,雨点打在车窗上,发出噼噼叭叭的声音,让人心里愈加烦躁。
莫严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自言自语,“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跟瓢泼似的,我看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可真折腾人。”
“闭嘴。”苏清让忍无可忍。
莫严依言闭嘴,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看样子人家是铁了心不管,他也没办法了。
他调整了一下座位,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没了他的聒噪,车内安静的只能听见雨声。
苏清让在这漫天大雨中紧皱眉头,一言不发,心里的烦躁越来越强烈。
到最后终于无法忽视下去,一脚踩下了刹车,“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哇啦啦,2015年来啦,祝大家元旦快乐!
新的一年,希望所有美好的愿望都逐一实现。( ^_^ )(^o^)/YES!
☆、第二十三章
莫严被突然的刹车震的往前一扑,闻言一惊,“在这里下车?”
停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别说打车,这种天气里,连个人影都难得看见,居然让他在这种地方下车!
苏清让指了指后座,“后面有雨伞,往前走一段有个加油站,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没有办法,爱情至上,莫严认命的下了车,举着一把伞站在荒无人烟的路上,还想嘲笑两句来着,人家却一打方向盘掉头就走了,溅起的雨水还打湿了他的裤腿。
他看着那疾驰而去的车子,骂了一声,“靠,老子要是今儿出了事,做鬼也不放过你。”
苏清让听不见他的骂声,他飞快的开着车原路返回,当终于再度看到路边依然在艰难打车的身影时,他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情绪让他觉得挫败,他紧紧盯着她,想着莫言说的那句话,忍不住狠狠骂道,“苏清让,你真他妈犯贱!”
红灯过后,他转了方向,靠近她身边,车里的伞给了莫严,他只能冒雨下车,倾盆大雨毫不留情的扑头盖脸,很快湿了个透,他顾不上这些了,几步走至她身旁,“你先上车。”
南淮已被淋的不像样子,猛然看到他,竟一时愣怔在原地。
苏清让不耐烦,自行开了后面车门,转身去扶长椅上的周少堂。
周少堂与他身量差不多,又是烂醉,沉重的让人想开骂,他一把扯起他,抓着他的肩膀,半拖半扶的引向停车处。
南淮反应过来,忙伸手帮忙。
到了车旁,苏清让动作粗鲁的将周少堂塞进了后座。
南淮本能的想跟着坐进去,他却嘭的一声关了车门,“你坐前面。”
南淮坐在副驾驶上,身上的水淋淋落下,很快濡湿了身下的座椅。
苏清让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头一脸全是水,他胡乱的抓了一把头发,沉着脸发动车子。
直到开出好一段距离,南淮才涩然开口,“谢谢你。”
苏清让目视前方,仿若没听见她的感谢,只留给她一个冷峻的侧脸。
南淮更觉难堪,她没想到他会来,没想到他会愿意出手相助,如果是平常,不管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了他,她都不会上车,她会同以前一样从容拒绝,不做任何暧昧牵扯。
可偏偏是今天,偏偏是她如此绝望的时候。
周少堂再一次打来电话时,她刚好交班,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当听见他自己来到了云都门口,她便急匆匆的出来找他,可他醉的太厉害了,昏睡在长椅上怎么都唤不醒。
她在路边拦车,过往的出租一辆接一辆,可都载着人。
好不容易拦住一辆,一见她身后的醉汉,便逃也似的开走了。
盛夏的夜晚里,这场大雨本应该是爽快人心的,她却被淋的透心凉,在路边站的全身发冷,到最后,几乎已麻木了。
偶尔驶过速度较慢的车辆玻璃上映照出她的样子,黑发贴在脖颈里,脸色苍白无色,宛若失了魂魄的鬼魅一般,凄凉惊悚。
她匆匆看一眼,心里更加凄惶,这般模样的她跟活在地狱里的鬼有什么区别,只怕处境更糟,她没法无知无觉,大雨铺天盖地,她的无助也是铺天盖地,她不能丢下周少堂不管,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谁来帮帮她,谁来拉她一把,救她出地狱。
她在心里重复着祈祷,越来越茫然麻木。
当有车停下时,当苏清让从雨中走到她面前时,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怔然中觉得心里钝钝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酸酸胀胀的难受。
这难受在苏清让的冷眼中转化为不堪:她冷淡的拒绝过他后,却又让他看见了自己的狼狈,
而他没有嘲讽她的狼狈,于她的绝望中伸出了手
一句谢谢过后,车内陷入沉闷的安静中,苏清让不搭理她,她难堪的侧头看向窗外。
所幸他开的不慢,很快便到了楼下。南淮下车,想要去开后门,却被苏清让一把扯开。
他开了后车门,将周少堂弄出来,扛在了背上,“几楼?”
“四楼,”南淮匆忙应道。
苏清让往楼里走去,干净的鞋子重重踩在泥水里,似泄愤一般。
南淮关好车门,大步赶上他,在他后面帮忙托着周少堂,以便能减轻一点重量。
路过一楼的时候,王珍肿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待看清是是谁后猛然站起来,眼神在苏清让身上转了一转,又落在了昏睡的周少堂身上,而后有些发狠的盯着南淮,仿佛南淮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南淮顾不上王珍的目光,只小心的随着苏清让一起上楼。
到了三楼,她从一旁穿过去,紧走几步上前去开了房门。
苏清让很快上来,进门后立在玄关处,“放哪里?”
房子是一室一厅,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能放在哪里?
南淮本能的想要指卧室的方向,可苏清让的这句问话却让她有点乱,略一犹豫,她指了指沙发:“放这就行。”
苏清让侧身,将周少堂丢在了沙发上,周少堂的脑袋磕在沙发扶手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动了动,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苏清让懒得看他,他累的够呛,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平息着微喘的呼吸。
南淮进了卧室,从衣柜里取了两条干净毛巾出来,递给苏清让一条,“先擦擦吧。”
他身上都湿了,残留的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落,让人很不舒服,他看着她手中的毛巾,顿了顿,没接。
南淮伸着手,半响轻声说道,“新买的,一次都没用过的。”
她没用过,周少堂更没用过。
苏清让这才接了过去,双手随随便便的擦着头发,却在看到南淮拿着另外一条毛巾走向周少堂时停住了手,他一倾身,拦住了她的动作,“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很没好气,动作接近粗鲁了,手臂打在南淮胳膊上,啪的一声,两人都是一怔。
苏清让察觉出自己的幼稚,他生出些恼怒,索性狠狠盯了南淮一眼。
南淮也觉得自己有些傻,大概是被淋的思维迟钝了。
她讪讪收回手,转而慢慢打理自己。
身上太凉,常温的毛巾覆上去,竟然也能感觉到温暖,这温暖让她抵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见苏清让看过来,她也反应过来,忙几把擦了下头发和脖颈就放下了毛巾,“你坐一会儿,我去烧点热水。”
她走进厨房,烧上水,翻找橱柜却怎么也没找到纸杯,犹豫了一下,拿起自己的茶杯在水龙头下仔细的洗了一遍,又切了两片生姜放进去,然后就静待水开,
外面的客厅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房间内只能听到水快开时的那种闷响。
她听着这声响,突然有点不想走出去。
可是总避不过的,她捏捏手心,算是给自己打气,其实在他面前她早没什么自尊可言,丑态窘态都被他看遍,真是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水开了,她冲好姜片,端着杯子走出去,递给苏清让,“喝点热水,免得感冒。”
苏清让已擦干净头发和脸颊,看着清爽干净,只是脸色依旧冷然,接过杯子的时候淡淡道,“你不喝?”
南淮摇摇头,顺口解释着,“找不到纸杯,家里只有这一个杯子,你先喝。”
见他抬眼看她,她紧跟着说道,“这杯子是我平常用的,刚洗干净了的。”
苏清让哼了一声,似是嫌弃,却没放下。
水很烫,他端着杯子轻轻转动,低垂着眼看着杯中漂浮的姜片。
姜片切的很薄,被沸水一冲,辛味徐徐散发出来,恰到好处
他盯着那姜片静默不语。
室内突然安静的让人心生不宁。
南淮轻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呐呐开口,“今天真的谢谢你。”
苏清让并不承她的谢意,只沉声说道,“你们没住在一起。”
她在厨房的时候,他有打量她的住处。
小小的房子里所有的格局摆设一目了然,干净整洁,甚至朴素的有点过分。
但所有的摆设里并没有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拖鞋只有一双女士的,卧室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阳台上晾晒的衣物里没有男装,连水杯都只有一个……
他抬眼看她,“你们感情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第二十四章
南淮一愣,他说的如此笃定,让她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是住在一起才代表感情好。”
苏清让冷哼一声,他们没有住在一起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可她对周少堂的维护让他心头火起,他不言不语的盯着她,迫的她无法逃避。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瞳仁很黑,眼窝较深,她曾听云都的女员工们闲聊时笑言他是天生的眉目风流,专注看人的时候尤其显得深情,可现在她被他紧紧盯着,没觉出深情来,反而觉得凌厉逼人,无法直视。
他接下来的话语跟他的目光一样凌厉,“为这样一个男人拒绝我,你是眼瞎还是心瞎?”
这样的话他本不该说,多少显得他气量小,并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可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又向来不是一个拘束的人,心中有了结论也不屑遮掩,“他配不上你。”
当看到周少堂是个瘸子时,他其实并没有觉得什么,身体上的残缺不能抹杀一切,可后来他知道了他没工作,沉迷赌博,性格暴戾,为区区一点赌资大闹赌场,之后还要依仗她去救他、现下又嗜酒,烂醉如泥的折腾她。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男朋友?怎么会让她甘心托付?
如果周少堂足够优秀,苏清让再怎么自信自满,今天的话也绝对不会说出口。
可周少堂的所作所为让他不甘,让他愤懑。他盯着她,再一次强调,“他配不上你。”
南淮早已做好被奚落和嘲讽的准备,可他的毒舌还是让她心里一凝。
一旁的周少堂蜷缩着身子,高大的身体在窄小的沙发上睡的极为不舒服,醉梦中也皱着眉头,嘴巴紧闭,是一个忧郁的弧度,仿佛有解不开的愁苦,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失去了那一份平和,是什么压垮了他改变了他?
南淮迎着苏清让的目光,轻声说道,“我没有瞎,我比你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只看到他的不好,却不知道他以前有多好。”
她的声音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