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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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峻,”我转过身直面着他,眼底渐涌忧郁和不忍,“我们结婚吧!”我急促地说道,“我们结婚吧……马上。”
“你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好,我们马上结婚。”子峻拥我入怀。
我们相拥在一片花海之中,花香在鼻端久久萦绕,营造着春天的气息,而我却内心一片荒芜,我闭上眼睛,牢牢地抓住子峻的衣襟,希望他能快点带我逃离这无边无际的感情苦海,就当我自私也好,胆怯也罢,在我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我必须让自己陷入毫无退路的境地,这样才能义无反顾地朝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再回头,直至重生。
第二天,我们就预订了一家婚纱摄影店,一周后便如约拍摄婚纱照。
选择在这天拍摄婚纱照的情侣很多,但造型师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对我们的服务大打折扣,相反,她还十分热情地给了我许多建议,为我推荐适合的婚纱和礼服。婚纱区内挂着许多款式新颖、剪裁精致的靓丽婚纱,每一件都如同一朵圣洁开放的鲜花。造型师前后挑选了五六件精美婚纱为我试穿,每一件穿在身上都是那么的高贵典雅、雍容华丽,但我一件都没看中,而是亲自挑选了一款简洁明朗的素雅婚纱,没有繁冗层叠的轻纱褶皱,没有精雕细琢的蕾丝镂纹,只是简简单单的弧形抹胸、高腰剪裁、鱼尾裙摆,就足以勾勒出玲珑有致的美妙线条,充满垂坠感的丝滑面料如水般轻柔,曳地生辉。
我的长发被造型师看似随意地盘起,稍显凌乱的发丝垂至颈间,造型师又在我的头发上插上了一大一小两朵乳白色的罂粟花,并用细细的粉色发带固定住,一层薄薄的面纱遮掩下来,将我清新自然的新娘妆容若隐若现地呈现,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些陌生,那是我吗?柔美似雪、淡如清菊,完全不经心的打扮却在这低调的装束下散发着不可抗拒的恬淡吸引力。
我踏上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缓步从化妆间里走出来,空气在瞬间凝结,所有人的目光于同一时间聚焦在我身上,无论男女皆发出小声的惊叹之声,我被这样的氛围弄得有些局促和尴尬,想立刻退回化妆间等候,却在转身的刹那被人拉住了手臂,我回头,一张英俊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子峻换上了一身笔挺的燕尾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良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来:“亲爱的,你真美!”我莞尔。
在化妆间等候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轮到我们了。
摄影棚里,我半躺在一张复古的紫红色欧式躺椅上,一只手轻轻托着下巴,眼眸低垂,目光流转,似有无尽遐思,另一只手则随意搭在腰间,两只脚自然弯曲交叠,鱼尾形的裙摆蓬开如花,露出细尖的银白色高跟鞋,整个人的造型如同一条浮于海面的美人鱼。我静静躺着,子峻就在我的身后,他如王子般高贵优雅,两只手撑着椅背,上身向着我倾斜低垂,目光流连在我的脸上,眼底的无尽浓情蜜意在空气中融化开来。
“你们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简直太完美了!”连摄影师都禁不住地夸赞道。
子峻看着摄影师,笑了笑,而我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想我又在走神了吧。
“然然。”子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想什么呢?”他问。
“没什么。”我抬头看他,刺眼的摄影灯释放着灼热的光芒,不偏不移,正好打在我的脸上,烫烫的,耀眼无比,我的眼前突然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有些精神恍惚,双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触摸着俯视我的那张笑脸,情不自禁地柔声说道:“你怎么来了?”子峻的身体轻微一颤,笑容顿时凝结成冰。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躺椅上拉扯起来,拽至窗边,我踉跄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一把推开窗,室外的冷风瞬间灌入,将我的意识吹醒,我怔怔地看着眼前人,他正带着一丝愠怒。
“你在想他吗?”子峻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辨喜怒,他的眼睛逼视着我,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
“没有!”我将视线转向窗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那为什么老是莫名地发呆?”
莫名地发呆?如果不是子峻的提醒,我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会经常莫名地发呆,彷佛发呆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而习惯一旦养成,便会频繁地发生,又被频繁地忽视。“可能是我太累了。”我寻找着托词。
“如果累了就不要勉强,早点回家休息吧。”
“不,我想拍完它。”
“可是你累了。”
“没问题,我可以的。”
子峻看着我,没有坚持,也没有拒绝,他默默地扶上我的手臂,我们又重新回到了摄影棚里,继续拍摄的进程。
真没想到,拍摄婚纱照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情,光是造型就换了六套,内景拍完还要出外景,笑容从早到晚一直没有间断过,最终变成一条僵硬的绳索,硬生生地贯穿着整个拍摄过程,我脸上的肌肉因为持续性地保持一个动作,已经开始抽搐发麻,一整天下来,人都累得快虚脱了。拍摄结束后,子峻几乎是将我扛进了车里,他帮我扣好安全带,摇下椅背,我很自然地靠在座椅上摇摇晃晃地进入了梦乡。睡梦中,我又梦见了一双温热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手指滑动,带来痒痒麻麻的感觉,我“咯咯”地笑了,猛地,那双手抽离回去,温热感戛然而止,我蹙起眉头,失落感无以复加,拼命地想让自己睁开眼睛,却在睁眼后发现子峻的双手正僵在半空中,他出神地凝视着我,眉宇间有些伤感。见我醒来,他缓缓开口道:“到家了。”
我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么快就到家了?看来我睡了好久。”
子峻说:“你是真的累了,赶紧上去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我开好车门,正欲起身离去,却被子峻叫住,“然然。”“嗯?”我回头,却猝不及防的正面迎上了子峻的热吻,我本能地用手抵住了他,有些反抗,子峻却将我搂得更紧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烈,于是便顺从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他那深沉的长吻。片刻,子峻松开了我,朝我笑了笑,笑得有些心酸,有些勉强,“上去吧。”他说。
下车后,我坚持目送着子峻将车驶远,这才回转身来,拿出磁卡准备开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令我浑身一震,“斐然!”熟悉的呼唤在我耳畔突然响起,我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声音明明如此熟悉,却好像在我身边缺失已久,我有多久没有听见他这样的低声呼唤了?他的呼唤,将我这空寥寥的寂寞之心瞬间填满。
第二十六章 傻瓜
更新时间2010222 22:34:06 字数:2577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这不是幻觉,这一定不是幻觉。我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内心却毫无章法地扑通乱跳。
“斐然!”他再次低呼。
我已是万分紧张,却还要故作镇静,我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来干嘛?”
“来见你。”他答。
“那你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冰冷无情。
“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他的语气有些卑微可怜,不再那么跋扈冷漠。
“那我还能干什么?”
“不要嫁给他!”
我一愣,惊诧得即时转过身来,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憔悴不堪,他的脸上长出了一片青色的胡渣,头发也许久不曾修剪过,眼睛里道不尽的疲惫神态不停外溢,深锁的眉头更让我看了心疼。
“不要嫁给他!”他再次强调了这句话,有些哀伤,却一如既往的坚定,让人不敢忤逆。
“我已经决定了。”这次我注定要忤逆他的意思。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我竟可以不假思索的冷静地说出这句话来,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诧异。
“那你爱我吗?”他的问题防不胜防,一问出口,我竟傻傻怔住,我满肚的话语被一根刺卡在了喉间,怎么都吐不出来。怎么会不爱呢?如果不爱,我何须心痛如绞?何须步履维艰?可是,我又怎么能够在这最后的关头心软放弃,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可以成功,我就可以得救,我就可以逃离……我鼓起全身的勇气,勇敢地迸出了两个字,两个十分苍白而陌生的字“不爱”。
“傻瓜!”他突然抱住了我,轻轻的,柔柔的,不带一丝的强迫和压力,而我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拼命想要挣脱开他温柔的怀抱。我抽出手臂,用尽全力捶打他的胸口,嘴里喘着粗气道:“放开我,你放开我!”但他始终恍若未闻,任凭我在他怀里发泄挣扎,他越搂越紧,紧得我就要窒息,他强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稳稳地将我固定住,我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索性不再反抗。
“你真是个傻瓜!”他用脸摩挲着我的头发,带着酸涩的宠溺。“我也是个傻瓜……遇见你,注定会迷失我自己,我曾一度想将你巧妙地藏匿起来,却发现越是隐藏,越是清晰,我开始看不清自己,更加看不清你,我们真是一对可笑又可怜的傻瓜!”他苦笑着说。
这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毫不留情地直刺我的耳膜,让我痛不欲生。我闭上眼睛,不让泪水决堤,可是什么东西无情地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缓缓睁开眼,四周竟飘起了雪花,雪落得极慢,极忧伤,仿佛与我感同身受,我那该死的眼泪完全不听使唤,夹杂着片片雪花凝结在脸上,留下冰凉的印记。我好冷,不自觉地将他搂紧,嘴里反复呢喃着他的名字:“屹周……屹周……”
“还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吗?难道你的眼里只能看见子峻,却看不见我?”
“不是看不见,而是不能看见……不是不爱,而是无法爱……”我不停地抽泣,孱弱的肩头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瑟瑟抖动。
“唉,真是个傻瓜,我该把你怎么办好?”屹周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们就这样相依相拥,时间也为我们瞬间停止了转动,只有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一群白色的精灵在我们周围轻快跳动,我和屹周像两尊僵硬的雕塑,屹立在风雪之中。良久,我才挣脱开他的怀抱,狠心地说了句“不要再见了”,便急欲转身离去,屹周一把拉住我,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亲手为我戴上,然后掷地有声地说了句:“我会等到你回心转意。”说完便在我的额头上深深一吻,随后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抚mo着脖子上的项链,最终坐起身来,旋开台灯仔细凝视,这是一条水晶项链,吊坠是一颗薰衣草形状的紫水晶,此时的水晶已经吸收了我身体的温度,握在手里暖暖的,我将它捏在指尖旋转,从每一个角度来观赏它,它的质地晶莹剔透,形态栩栩如生,工艺更是细腻精巧,切割水平一流。我用指尖反复摩挲着吊坠,突然感觉到背面有些凹凸不平,仔细一看,原来有雕刻的字母,“Z&;R”。“Z&;R”?“周&;然”!我闭上眼睛,将吊坠紧捂在胸口,苦涩的笑了。
第二天我哪儿都没去,坐在家里发呆,突然间一股强烈的作画yu望毫无征兆地萌发,自从开始找工作以来,我就再也没动过画笔了。我翻出尘封已久的水粉画颜料,用水将这些颜料慢慢调和开来。我将画板架上画架、铺好画纸,拿起画笔,一切准备就绪后却戛然停住,我要画什么?没有作画对象,脑子里亦是空白一片,我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胸前的吊坠,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我要画什么了。就这样,我在家里安静作画了一整天,纷繁的思绪也得到了暂时的控制,只有在作画时,我的心境才会得到真正的平和与安宁。
晚上子峻打电话给我,“然然,今天都在干什么呢?”
“我在画画。”
“画画?”子峻好像听见了新鲜事一样,问我道:“怎么突然这么好兴致,想起画画来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画下画陶冶陶冶情操也好。”
“既然闲着无聊,那来众艺上班岂不更好?”
我沉默。早在毕业时我就应该出现在众艺,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倔强任性,我的犹豫不决,就不会相继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电话里我的沉默让子峻着了急,他问道:“你不愿意?”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可以做些什么?”
“做我的助手,可以吗?”
“嗯,我听你的。”
“真的,你同意了?”电话那头,子峻的声音很是兴奋,“那明天我就来接你上班好吗?”
“好的!”
第二天一早我便起床收拾打扮。作为众艺广告助理总经理的助手,我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