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忘忧-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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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翔浅大笑,“真不知道是你喝醉还是我醉了。”
“当然是你,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葛萱推开被子下了床,“手包呢?你钥匙钱夹都没带吗?”
“没带手包。钥匙和钱夹在傅涛车里。”想了想,有些苦恼地宣布,“手机丢了。”
多么平静无波的语气啊。葛萱崇拜地看着他,从背包里拿出手机,“要是真丢了,你就得被警察领到派出所过夜了。”
没丢最好。他丢钱不一定心疼,丢手机则百分百要头疼的。欣喜之余,对她的后半句话稍有不满,“我酒品很好的,怎么会惹到警察?”
葛萱差点脱口而出你酒品好个屁,“那你觉得我怎么会找到你?”还挺自信。得亏是半夜,要是白天赖在马路中间撒酒疯,还不得以妨碍公共交通罪让交管局给逮走啊。
“不是我自己打电话求救的吗?”他想了半天,没印象,不好意思地笑笑,“总之谢谢你了小葛,害你也没睡好觉。”
“那倒是没什么……你怎么喝这么多呀,不是不会喝酒吗?”
“喝成这样有什么会不会的,就往胃里灌呗。”提到酒他还有点头疼,搓搓额角,“对了,还得麻烦你,我衣服送去洗了,你去附近帮我买一套先穿着。”
“礼拜六还约了客户吗?”葛萱的意思是,你不休息,客户居然也不休息。
“AIR的对华负责人,刚到北京,约了他吃午饭,来不及回家换衣服。”
“那我是要给你买西服还是什么?”千万别啊,他见客户时一律是全套正装,衬衫领带袖扣司徽,捯饬得非常精致。可她从来就没给男的买过衣服,更何况正装。
“西服不用,老朋友了,不计较那么多的。随便的T恤和裤子,别太奇怪就好。”把衣服尺码告诉她,末了补充一句,“顺便取点钱出来啊。”
余翔浅一定不相信有不会购物的女人,偏偏葛萱就是这种。她小时候穿的都是大人给买,出来上学的几年,生活比较拮据,也不怎么买衣服。来北京脚没站稳,不敢乱花钱,上班的衣服还是江齐楚送的那几套。只陪同学逛过几次小店的人,进了商场被冷气吹得发晕,手足无措地求助于江齐楚。
他在电话里忍不住发笑,“去服务台问运动休闲在几层。”
最终,在一个熟悉的运动品牌店里,葛萱解决了领导出的这道随机题。按余翔浅的着装习惯挑的颜色,样式就是今年新款,她是不懂最好但求最贵,幸好发了那么笔“佣金”……
余翔浅果真不挑剔,看也不看就拿进洗手间换上,出来站在大镜前照照。
葛萱看到那些衣服的上身效果直想笑,他本来就面少,平时穿正装还好,这种打扮下,年纪仿佛缩了一轮儿。
余翔浅回头,看她手边还有只略小的纸袋,“那一袋给自己买的?”
“给江楚的。我来北京他帮了我不少,还没送过他什么。”
从小到大她都没买过东西给他,就连她承诺领第一个月工资要请客的那餐,最后仍是他买单。换成其他人这么对她,葛萱可能会觉得不安,江齐楚不同,虽非血亲但确为世交。当年江盛在世时就常给她买这买那,爸妈还会不好意思,等江齐楚来家了做好吃的给他,或督促葛萱多照顾他。葛萱这些年下来早就习惯了,倒不是觉得这种情况理所当然,她也不会主动开口让江齐楚给她买什么,只是日常消费她抢着付账没意义。彼此知根知底的,江齐楚自然不肯让她花钱。
话是余翔浅问到,她便那么一答罢了。实际上她给江齐楚买什么东西,就像给小棠买一样,只是觉得这东西他会喜欢,刚好碰上了,就买下,别的没多想。
余翔浅不知两家渊源,只当他们是比较要好的同学,还道小葛蛮懂维系人情。“待会儿是约了他吗?”
“没,他送贺总去河北了。”
“那一起吃饭吧。”
“不了。”她还答应江齐楚去帮他浇花呢。
他以为她是客气,“没关系,反正又不是谈公事——谈公事也不怕你听。”
葛萱小声,“我怕,公事比较无聊。”穿着休闲服的余翔浅严肃不足,让她没那么敬畏,放肆开起玩笑。
他抿嘴佯怒,“再推辞扣你工资。”
她为难地提醒,“我礼拜六没工资,余总。”
他笑起来,“原来你这么会辩。”
葛萱也忍俊不禁。没强拂人好意,拎着口袋同他出门。
余翔浅说:“其实Geoffrey……就是我们一会儿要见的人,你早晚也要认识。”
葛萱点头,“知道,AIR是大客的大客户。”
不好玩。话题一涉及工作马上又变回秘书样了,年轻姑娘总绷着脸多不好。余翔浅将视线转移至她手中的购物袋上,“给江子买了什么?T恤?”
“帽子~”百岁失望地取出葛萱的礼物,“没情调,我还以为是内裤。”
江齐楚不吝许愿,“等他家出内裤我送你两条。”夺过帽子扣在头上,到卫生间里照了一番,出来直奔阁楼去看他的花花草草了。
百岁偷笑,“晚上睡觉都不能摘下来。”
葛萱早把他的揶揄滤成耳旁风,还拍着手直夸自己的眼光,“江楚戴帽子好帅!”
百岁受不了了,“姐你这花痴扮得太不专业了。”
葛萱笑着请教:“花痴到底什么意思?”
百岁想了想,“从医学角度讲,就是性欲亢进吧。”
这孩子的知识真偏门。葛萱不想再同他交流,“这都七点多了,你怎么还不去酒吧?”
百岁撇撇嘴,“我去干嘛,我又不是服务生……不能总去,被熟人看见捅我爸那儿去我还混不混了?再说明天要去面试,今儿早点睡。”
葛萱迫不及待将他一军,“哪个单位招爷啊?”
百岁脱口训道:“什么不好学,偏学大亮那种斜眼看人的臭毛病。我怎么就招不得?我要想当爷还上什么班,大亮又不能看我饿死。这不就是想找个正经工作踏踏实实的自力更生吗?”
话是挑不出毛病,可葛萱直觉认为不可信,“你去什么公司面试?”
他眼珠溜转一圈,“宝马4S店。”
“卖车的?”
“我这基础摆着呢,没文化也没什么手艺,只能当苦力。”
“什么苦力!你以为菜场卖菜吆喝吆喝就来钱的。售楼售车的都得可会说话了,还得能跟客户陪起笑脸,你那小脾气一上来行吗?”
“开酒吧就不给客人陪笑脸啦?他砸我桌子我都得拍手说‘砸得好响’呢,谁让你赚人家钱了,我再有脾气也不跟钱使就是了。”
葛萱对他真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百岁读得她的崇拜,陶醉道:“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学校背考试题呢。”
晚上江齐楚送她回家,葛萱把关于百岁就业的这番对话重复了一遍,问:“你觉得他找这活儿可能干长远吗?”
江齐楚没直接回答,却笑道:“那孩子很心术不正,你听他唬你,什么踏踏实实工作?我不信。”
葛萱追问:“你说他不是去卖车?”
“我说他就算真去卖车,肯定也有别的打算在里面。”他依稀记得百岁念叨过一句话,二奶开宝马,大奶开宝来。这会儿又跑去宝马4S店去做销售,他哪是会安于干什么正经工作的人。估计是冲那些开宝马的年轻姑娘去的。
当然,江齐楚相信百岁对这些姑娘本身不感兴趣,他的目标是她们的金主。想要把北京混得跟家里一样熟,先得把山头都拜会了。不用说大亮肯定不会给他引见,那通过一些大人物的红颜知己去结识,倒不失为一条门路。
江齐楚有时也搞不懂百岁的想法,只根据他的个性猜出一二,后经他本人证实,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叹他年纪尚嫩,心术却老邪。
葛萱可完全搞不清百岁应征这份工作的真正用意,有一点担心,她以前在保险公司上过班,虽然自己没做过销售,也知道这行非常辛苦的。
江齐楚被她沉默的模样逗笑,“别管他了,他吃不着亏。你最近怎么样?”
“余翔浅不给我找事儿我就闲得要死。”
“秘书是这样。我这几天要开新服务器了,你闲的话帮我测试吧。”
“我哪会玩那个?”葛萱只在上学时候看同寝玩网游挺疯的,她自己也就打一些益智类小游戏。
“让少岛他们带着你就行了,回头把那笔记本给你。”
“不用了,我那儿人太杂,白天搁家里不放心,来回拎着还挺沉的。”
“也好,反正十一你就搬过来了。”
葛萱仍是觉得,和江齐楚不外道是一回事,住人家房子毕竟太占便宜了,他又不可能收她房租。但现在这个房子,她也实在住不下去了。
原本标准一室一厅,某天二房东突然把厨房里的活动碗柜等物件腾出来,搬了张双人床进去,门上叮当当加一道锁,硬给改成一个单间小卧。室友都说这人赚钱赚疯了,别哪天把卫生间里也搁张床,给咱们一人发个尿罐儿。不忿归不忿,也没人敢出头去跟他抗议,而且抗议也不见得有用——第二天,那小卧室就搬进来一对小情侣。
原本厨房也没人用,最多是烧烧开水,二房东给送了台饮水机,可是关键问题并没得到解决。六个女生的空间里,多出来一个大男人,有多不方便可想而知,尤其夏天穿得都少。那男的还特不自觉,动不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弄得葛萱她们一开始都没法出卧室。过几天适应些了,也就不把他当男人。他那小女朋友倒还好,一见人回来多了,就把他喊回房间里。
葛萱心知这不是长久日子,反正定好十一搬走了,暂且都能对付。
让葛萱忍无可忍的是这天下班回来,天特别热,她一进屋就端了脸盆钻进浴室冲澡。头发都打湿了才想起新买的沐浴露没拿进来,随便套上睡裙出来取。捣乱的余翔浅这时候发来条短信,问她要一个人电话。葛萱查到号码回复给他,就这么多耽搁了半分钟,一出卧室,跟小卧那男的走了个碰头,他还抬头看了一眼,长腿一迈,先一步进入浴室,门锁咔哒按上了。葛萱深提口气,呼出,接受等待,心说这人大概肾功能不好,尿急,让让他好了。
一直等到分辨出里面的水声是喷淋……
洗漱用品、换洗的内衣裤都在里面,而她在外面,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浴室门口,听一个大男人洗澡。
葛萱这才领悟到什么叫气迷心,一脚踹在门上,转身回了房间。屋里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儿,听她说了这事,忍不住破口大骂。葛萱也没办法,坐在床上等他洗完。却听房门被重重拍了一下,那男的吼道:“刚才我洗澡的时候是谁踢门啊?”
大家都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主儿,一瞬间全愣住了。他女朋友细声细气地问:“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他音量不减,“我在洗澡,她们在外面踢门。公用的浴室我难道不能用啊,不想排队自己买房好了。”
葛萱听不下去了,拉开房门跟他讲道理,“你没看见我东西都在里面吗?人家洗到一半你就进去了,有这样的吗?”
“怎么不可以啊?我又没在你洗的时候进去咯。”
“滚!”葛萱不懂和人吵架,丢下他去浴室拿自己的东西。
那男的一把拽住她,“你让谁滚!”
葛萱一挣,穿久洗薄的棉布小睡裙传来撕破的细响。
同寝那俩女孩见他对葛萱动手,纷纷跑出来护着葛萱指责那男的。他的小女朋友赶忙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你让人家先洗嘛。”把他拉回了房间。
葛萱气得浑身发抖,哪还有洗澡的力气,端回自己的物品,坐在床上听室友开骂,更觉委屈。好巧不巧江齐楚的电话打进来。葛萱一看来电显示的“江楚”二字,就红了眼圈,接起来只说声“喂”,他便敛了一肚子话,急切地询问:“你怎么,感冒了?”
葛萱哇的哭出声,“小间住进来一个男的,可过份了……”
江齐楚不知从哪里赶过来,距挂电话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葛萱打开门,“你刚就在这附近吗?”
她披散着半干的头发,眼睛有明显的浮肿,睡裙襟前破了个小口,狼狈又可怜。江齐楚进门就没解浓眉,再看了她这副模样,更是整颗心都拧起来了,眸色沉得不见光泽。
葛萱被他的表情吓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二人伫在门口,他低喟了声,举手理理她额角的乱发,“收拾东西去我那儿。”不再是商量的口吻。
葛萱应道:“嗯。”嗓子又堵住了。
江齐楚打量屋内一圈,视线落在右侧小房间关紧的门上,似随口问:“就是新搬到这屋的?”不待她确认,走近了轻推推房门,没开,是从里面反锁着的。他再没有什么动作,只催促葛萱,“去吧,带这两天要用的就行,其它的等有空过来再拿。”
葛萱不疑有它,默默地转身回房,就听身后一声巨响,小卧的房门被硬生生踹开,劣质门锁乱翘。屋里那女孩子惊叫。男的大声喝道:“你干什么!”
葛萱跑回去扯住他,“江楚!”
江齐楚反手将她推开,力道很坚决。葛萱靠不过去,眼睁睁看他走进那房间。
“你打她了?”他问那男的。
对方倏地从床上站起来,“搞搞清楚,那怎么好算是打人的呀……”
江齐楚一脚踏在他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