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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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蒲，举牌。我们要这个画。”赵樊的声音突然响起，陷在观众身份不可自拔的蒲泽一抖忙将号牌高举起来。
“191号五百五十万，五百五十万！……181号六百万，六百万！还有吗？六百万！”陆鑫干瘪的嗓音在问。
“蒲泽，举牌，压下181号。”
“191号六百五十万！六百五十万！181号七百万！七百万！……191号七百五十万！七百五十万！181号八百万！八百万！”
场面开始有些躁动，这幅宋代荷花图提到这个高价已然是很让人激动，市场预测价大概是五百万左右，当下却已到了八百万的高度。
“191号八百五十万！八百五十万！……181号九百万！九百万！……191号九百五十万！181号一千万！一千万！”陆鑫的声音开始颤抖。
“从现在起，以一百万加价。”
哗……众人纷纷交头细语，三十万起拍的画现在不仅过了千万，还到了百万加价的地步，看来这画虽未有落款名字，但怕是有高手鉴赏得出是谁的名作吧，要不就是一开始就鉴定错了，低估了它的市场价值。
“191号一千一百万！181号一千两百万！191号一千三百万！181号一千四百万！191号一千五百万！……”
陆鑫有点明白了，在场也就是这两家在互竞，别家都在观望。他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开口道：“现在以五百万加价。”场上顿时一片低声喧哗，暗波翻涌。
陆鑫心下得意：“我叫你翻涌！来啊！来就来得猛烈点吧！”
这得意劲还未弥散出来，底下的181号就轻松自如挥举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乌云来了~~~
、喃啵16
“181号两千万！181号两千万！……191号两千五百万！两千五百万！181号三千万！三千万！191号三千五百万！181号四千万！四千万！”陆鑫叫唤的声音越来越高，握着锤子的手不可抑制真真确确哆嗦起来。
莫非是我不够猛烈？！他心下纳罕。
“现在以一千万加价，一千万！在座各位，一千万加价。”他心下一狠下了猛料，拍吧！
场内一片沸腾。
闪光灯唰唰唰唰的齐齐亮起来，幸好他们的位置很靠前，记者们被限定在规定场地内不得自由走动，并没有发生记者蜂拥而上的场面。只是周围的人都早已忍不住回头的回头，探头的探头，齐齐将目光锁定在她和右前排的181号身上。蒲泽没见过这种激烈的大场面，当下心慌，侧脸去看张依叁，他仍然是正襟危坐，纹丝不动。
蒲泽刚想回头去找赵樊，他的声音及时传来。“别回头，记者们都在盯着你，继续压着181号。”她赶忙将脸摆正，在众人的盯视下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现在是四千万，以千万加价，有吗？四千万！”
热闹了！今年的秋拍会有大新闻了！！众人闭着嘴也掩不住心中的躁动。
“191号五千万！191号五千万！181号六千万！六千万！……191号七千万！191号七千万！181号八千万！191号九千万！181号一亿！！”
陆鑫激动了！狂躁了！一幅小小的画经了他的手现在拍价是一亿！那算命的真的是神仙啊！
他全身热血沸腾，发际连连冒汗。全场四处嗡嗡声，交头接耳的，打电话的，拍照的……有的人想着这顶级拍卖会当真是卧虎藏龙鉴赏力高超，有的人想着这报道题材真是振奋人心可以独占头条，也有的人在疑虑这两家是否国外企业资金雄厚……无非是你揣摩我推测，可大家眼下也看明白了，隔着一条走道，右边的181号举牌“要不要？”，那左边的191号就回应它“要就要。”
当下两家就在这众人注目之下如同小情人之间打情骂俏一般，你一句“要不要？”我一句“要就要！”，连连将一幅不知谁人所绘的《出水芙蓉图》推到了一亿元。
见此场景，寻常人连呼过瘾，玩家们暗叫“简直乱来！”
“现在以两千万加价。两千万加价。现在是一亿！181号一亿！”陆鑫边激动的高声叫边盯着蒲泽。蒲泽被他盯得发晕，这么多的钱这么多这么多，闹起来就只像是幼儿园里分果果一样简单。她抖着手又将号牌举了起来，全场不约而同“哇——”一声，一下子，安静了。
“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万！！……一亿四千万！！一亿四千万！！……一亿六千万！……一亿八千万！！！！”
“最后再举一次就停下来。”耳朵里突然传来赵樊命令的声音，急促，带些隐隐的愤怒。
“一亿八千万！还有吗？还有吗？一亿八千万！！……一亿八千万！！还有没有？！”
陆鑫颤声问，全场上千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在问她一个人。
“两亿！！！”
“两亿？还有吗？还有吗？！两亿！！还有没有？！！！”
在陆鑫打鸡血的叫唤声里，181号石沉大海，没了声响。
“两亿！！两亿一次！”
……
“两亿两次！”
……
“两亿三次！”
清脆的“啪”一声，191号的小姑娘将画拍了去！
顿时掌声雷动久久不停息，观众躁了！！陆鑫狂了！！蒲泽傻了。
……
蒲泽傻了，不敢回头。她知道后面不知多少眼睛镜头在等着她。这时，右前方强大竞争对手的座位上有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瞥过来。她登时后脊发凉，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再定睛一看，那盯着她的不正是麦晟睿么。
……
拍卖会进行到此时当真是过于兴奋，被迫提前进入了中场休息。
众人叽叽喳喳还未反应过来休场了，张依叁早护着蒲泽从前排几步离开了会场。
蒲泽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候，赵樊正在窗子前，凝神不语。张依叁示意她不要出声，她点点头，俩人悄悄掩了门出去。
赵樊的保镖们都在屋外闲着，显然赵樊想要独自安静支开了他们。张依叁不爱说话，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微微的笑。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连笑容的微妙度都是一样。
“哎——蒲蒲！好玩吗？”居然有人这样问她！
她回身过去一看，后边露台上坐着两个人，正是唐皞和麦晟睿。那群原本悠哉的保镖们听见声响都唰唰地围过来团着蒲泽。
她莫名其妙的看看这些西装男人，走开几步上前好笑地问：“耗子，你就是181的幕后主人啊？！”
唐皞不答，呼出气体将额前的碎发吹得一抖一抖，咧嘴直笑；神采飞扬。
“原来是你在欺负我妹妹！”
耳畔忽然传来清脆悦耳的说话声，这声音似在埋怨又似在挑衅，众人都被这好听的声音吸引，目光一路寻声而去。
草坪不远处停着的一干豪车中，一辆红艳夺目的dino599。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姑娘，握着小手包娉婷而至，双目黑白分明莹莹闪亮，粉唇边一抹浅浅的笑。一袭浅紫色的连衣真丝锦缎裙，乳白色的编织粗呢外套随意披裹，通身上下掩不住的矜贵。
张依叁目瞪口呆，斜睨正惊喜万分的蒲泽又瞧她，一时语塞：“你…你妹？！你妹？！……”
“哎哟喂！骂人呐？赵樊是怎么带的你们！”她走至跟前扬眉轻斥。
她走近了众人方见那粉霞斜飞的雪肌蛋脸上一双杏目流光溢彩，似愠非愠。张依叁这牛高马大的男人登时竟然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唐皞屈膝坐在高台上兴致盎然，他归国以来凭着对美女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乎是将这城中的各家名流闺秀认了个烂熟，可也没见过这个女孩子。他所相识的美丽女子或若清泉或若美酒或若可乐咖啡，可眼前的她，华贵揉着灵秀，娇媚透着机敏，俏丽隐着威严，对名头响亮的赵氏王子赵樊殿下公然一副不屑的神色，于是心中既是惊奇又是畅快。当下忍不住去撩拨人家：“妹妹，你的坐骑前圆后翘这么短小，看着是没发育好呀！”
、喃啵17
他讽刺她的爱车，她不恼，回脸笑眯眯上下打量：“莫非哥哥觉得加长悍马才算得像哥哥这样的……成熟稳重？”声音娇柔清脆极是好听。
唐皞对加长悍马毫无好感，可众所周知他爸唐锦年却有一打，这些身长加大码的车一度跟着大唐集团名声远扬。他一听她居然将他比作了他老爸那些死板老成的拉伸版载客轿车，顿时窝火撇嘴：“妹妹，哥哥我是His Royal Highness Ferrari。”
她抿唇一乐，露出两只小小浅浅的梨涡：“Oh？Ferrari？which one？……总不会是我这前圆后翘发育不良的dino吧？”
“Enzo！ Enzo Ferrari。”唐皞一脸豪气万千的昭告天下。此人一向对自己的审美充满信心，更何况这可是法拉利的经典设计！
她并不对答，只转过身细声细气地问蒲泽：“蒲头，你还记不记得生日时候给你传的照片，就是那个车，我身后那个啊，记得不？……”
蒲泽蹙眉思索，恍然叫道：“哦哦哦！！！像只屎苍蝇的？！”
唐皞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蒲泽口不择言无限懊恼。
唐皞被噎得想要骂人，张着嘴，话全卡在喉咙里，只有干瞪眼。眼前的美人微微嘟起嘴，冲他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好似在说：“喏~这可不是我说的哟。”
一干保镖看着一向能说会道，哄女人本事高超的唐少被这不知来头的大美女噎的满面抽搐不知还嘴，个个暗自幸灾乐祸，面露喜色围观看戏。蒲泽见状，忙上前扯着她的衣襟求援似的低喃：“澜澜，他是大唐……”
“唐少啊……我叫潘澜。你可以叫我澜澜。”她忽朝他明媚一笑，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方才那斗嘴就这么一下子被带过去了。
果然，唐皞一愣，立刻忘了自己的爱车被辱，学着她娇俏的声音咧嘴笑答：“妹妹，哥哥叫唐皞，你可以叫我皞子，不过，哥哥更爱听你叫我’哥哥’。……”
“糖耗子，真是幸会呀！那……这位是……”
潘澜早就注意到了唐皞身边的男人，黑色立领外套，墨绿宽松的户外抽绳长裤，无法遮掩着的闲散自在，不似大陆这片土地能够自主培植浇灌出来的。他深沉冷冽的眉眼，听唐皞吹嘘自己时淡淡的无奈见怪不怪，偶尔一瞥蒲泽，瞳眸深处幽暗不定。
“澜澜妹妹，这是Matthew，从加拿大回来。”
“Matthew，蒲泽前些时候去Vancouver多亏了你的照顾，不胜感谢。”
“不客气。”
话语一出，蒲泽和唐皞大吃一惊。
蒲泽从来没有跟潘澜提到过麦晟睿的名字，只是很简单的说过在旅游时遇到熟人得到照料，没想潘澜瞬间将这被隐身的人揪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唐皞则是完全不知道蒲泽去了温哥华旅行。听潘澜的意思是……他和她？瞒天过海……他亲自照料她？……啧啧啧……难怪此人前段时间忽然说有急事火急火燎飞了回去，原来如此！！！ Matthew啊Matthew！天不助你！小爷我如今洞悉一切了！他斜睨他一眼，揣着推断出来的结论得意万分。
“哟。你们又是怎么回事？赵樊让你们围在这儿，是来欺负蒲泽呢还是来保护我呢？”潘澜话锋一偏，转到众保镖身上去了。
一干保镖面面相觑无人应答。潘澜看他们一脸的菜色，轻轻弹指打发：“解散。都晒太阳补钙去罢。”
……
蒲泽和潘澜手拖手在众人瞩目下回归座位。唐皞拽着麦晟睿死皮赖脸将位置换成第二排，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走道，美其名曰“微妙的距离让彼此最美”。陆鑫换了套衣服重新上台，他微胖的体质原本就易生汗，刚才的诡异场面实在太叫人激动，两件拍品下来全身都湿透了。
下半场开始之后，邻座181没有动静，赵樊也一直没有声响，蒲泽乐得轻松，和潘澜在位子上嘀嘀咕咕。几件传世精品之后，拍卖会进入最后的定向拍卖。她刚要问潘澜什么是定向拍卖，就听得耳朵里的赵樊柔软地说：“蒲蒲，待会的翡翠发簪我们要，压下181。”
定向拍卖第一件拍品果然是一支清代翡翠发簪。
通过大屏幕的展示，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那根通体青翠欲滴的发簪，由一根完整的翡翠雕制而成。发簪顶端的雕刻极是复杂，像是立体的工笔国画：荷叶，莲蓬，水草，野花及两只并头嬉水的鸳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欣赏都能自成一幅生动立体的画面。精巧繁复的雕工配上这质地上乘的碧绿翡翠，看得人人无不惊叹。
蒲泽和潘澜不约而同扭脸相视，清晰见着彼此眼中在叫嚣：“苍天啊！！好美啊！！！好想要啊！！！啊啊啊啊啊！！”
张依叁此时亦是瞪眼，他打小跟随赵樊，阅过无数珍奇，即使是几年前公开拍卖过的一支慈禧太后御用的盘龙刻凤翡翠发簪，也远比不得眼下这支巧夺天工。
一时之间场内各人眼里的欲望都要溢出来了，就连见惯世面的“白手套”陆鑫，也透过话筒低低地发出一声赞叹。
绝美的首饰自然价格不菲，起拍价六百万。
蒲泽虽不戴首饰，毕竟出于女孩子臭美的天性，眼下见着如此绝世精品，心底难免激动雀跃，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