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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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要到情人节,每一个柜台都打出有关爱情的促销活动,套装,礼盒,折扣……粉红色,桃红色,玫红色,大红色……色色鲜明,情浓意蜜。
“Valentine's Day……”她反复咀嚼这节日名字,是哦,她从来没过过。
买个东西送给他吧。
送什么好呢……
钱包?皮带?领带?剃须刀?
不好不好,太普通了。
袜子?内裤?
……唔……不行,有某种暗示。
书?……呃……有点矫情,而且这么大,他肯定一买就看见。
那……巧克力?
……也不好,太明显。
兜兜转转,一个漂亮的广告牌吸引了她。广告上是宽大厚实的羊绒毯,毯子上一只以粗纹皮革覆裹的古董箱子,基调既温暖又矜酷,既狂放又精贵,她一瞬间就想起那张制造好眠的大床。镜头聚焦在箱边垂着一根简简单单的链子,冷光银质,链子其中一小截被镜头刻意放大,清晰可见是无数的环状的结。
一个圆,竟是结结相扣而成,多么含蓄而深刻的寓意。
她一眼就倾心。
作者有话要说:作家是艺术家,有木有?!!!!
、喃啵39
走进店面,亭亭玉立的服务小姐微笑着问好。她指着广告牌问:“可以看看这个链子吗?”
店里的几位服务小姐在她研究广告牌时早就打量了她很久,并且窃窃私语。眼见她终于进来询问,一两个态度极为热切地迎上来招呼。一面请她入座,一面端上热果汁,又取出项链摆在深蓝色丝绒的托盘上。
那广告里的项链躺在丝绒里,泛着暗色的冷光,那种色泽像极了卧室架子上摆设的威震天,犀利淡漠。她摩挲着简约精美的项链,乍看不起眼,细看却是精巧无比寓意非同寻常,极为符合她低调内敛的性格。项链有男女款,男式的稍微粗一些,但都一致的讨人喜爱。
“男款的多少钱?”她抬头问眼前的服务小姐。服务小姐将目光从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挪到她脸上,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欢迎光临UI。PS,您需要它么?”
蒲泽一愣,忙扭头环视四周,此刻发现自己走入的竟是国际顶级奢侈品品牌UI。PS的地盘,里里外外的精细装修,一下子就让她记起飞机上那精装打扮的设计师。难怪,连一根项链的广告都是巨幅的大手笔。
天!奢侈品。
她的手伸入口袋摸了摸,身上开始起毛,哂笑两下做好撤离的准备。
“哦,我就是看看,呵呵。”
“噢!您眼光真是太好了!这是我们设计师Jackson为今年情人节特地设计的情侣项链哦~!全球限量的呢,今天刚刚发售,只要3680块。”
3680加元,只要。
蒲泽立即在大脑里作出乘法。3680乘以6。3等于两万三千一百八十四元。苍天……爱情果然是奢侈品。她站起身来打算撤退,谁知那服务小姐又上前一步接着道:“小姐你很幸运,是我们品牌今日全球第100位顾客,根据我们的活动,您将以一折的价格购买一件商品。如果你喜欢这个项链,您将以368元得到它哟……”
好诱人的价格。
蒲泽的心蠢蠢欲动,盘算了一下她兜里的资金,果断地点了点头。
付了款,服务小姐取出盒子、袋子、绳子准备包装,她心一急,生怕麦晟睿不见了她寻过来,赶忙上前阻止:“不要包装了,就要链子。”于是,在奇异的目光下将链子塞进口袋掉头飞快离去。
“Marry;你确定是她,别是认错了!”
“不会啦,喏,Jackson发了照片……”
……
奔回原处,远远就见麦晟睿在打着电话。他见她走过来,挂了电话上前搂着蹭她红红的脸:“去哪里逛了这么开心;嗯?”
她埋头偷笑:“没,随便走走。”
下午收拾好了物品,有医院的车上门来接病人。蒲泽靠着窗帘,闷闷不乐。从跟着他逃亡以来,除了被抓住那一回,每天夜里他们都在一起。有他在的地方她莫名的感到安全,自从与他同床入眠,她更是夜夜一觉到自然醒。虽然她嘴上多次赌气说要搬走,眼下有了分离的机会,她却难过得要命。
麦晟睿拎着一只肩包,看见她呆呆站在角落里。他放下行李走过去搂她,啄她的小鼻子:“怎么了?不想去跟阿初住?”
她被他看透心思,恍恍地抬起头:“我在医院守着你好不好?我可以趴在床边眯一会就好了。”
他敛了笑,捧着她的脸呼吸相对。她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感到不好意思,正要自嘲,却听得他低低地说:“好,守着我。”
爱情果真是个奇妙的事物,竟能让麦晟睿这样野心无边冷血残酷的人心存柔软。在你争我夺虞诈杀戮里,有你守着我,一切都不重要。
医院和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青山绿水花园,简直就是个豪宅。病房如同一个套间,客厅卧室药品配置室。推开窗就可见到远处的雪山,近处的树林,楼下的花圃和喷水池。护士小姐带她到隔壁的卧室,说手术后请家属在此休息。她为那“家属”二字,没由来的心跳加速。
“哇……加拿大的医院都是这样的吗?福利太好了……”麦晟睿坐在沙发里喝汤,不时斜睨她,傻傻的模样叫他心痒痒的,招招手让她过来。
蒲泽不明所以的走过去,脱了鞋子盘腿坐在他身边,用叉子翻碟子里的肉吃。他放下碗,伸手捞她坐在腿上抱着,亲吻她的脸颊,又从她嘴里将肉抢过来吞掉。
“恶心。什么卫生习惯!”
他邪痞地笑,伸出舌头舔她,她别过脸:“哎呀讨厌,干嘛把我当猪肉一样吃。”
他笑出声:“我是在吃猪头肉啊。”
“呸。吃完了饭把满嘴的油抹我脸上!脏死了。”
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掰过来:“小东西敢嫌弃我?!嗯?”又凑上嘴去。
闹了一阵才停下来。蒲泽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摩挲他脸上的疤痕:“这是怎么来的?”
“打架。”他的口气冷厉薄凉。
“谁这么厉害还能把你打破相了……唔……你打不过人家是不是?”她故意激他,眼里狡黠一闪。
麦晟睿原本陷入了烦恨之中,此刻温香软玉抱在怀里,收到她那点狡诈的小心思,忽的散了怒气,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心慌。
他将双手再收紧一些,与她额头相靠双目对视:“何,蒲,泽。”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她抚着他面庞:“怎么了呀,明天手术紧张是不是。”
“是。我做手术的时候你就在外头等我,哪里也不要去,好不好。”
“麦晟睿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她轻笑。
他在她软软的粉唇上浅浅一吮,将她摁进胸膛:“有。”
……
手术前再次见到Forest医生,穿着长长的白大褂像一尊石膏像,拿着笔记本过来交代一些注意事宜。Forest说的是法国口音的美语,蒲泽听得吃力,借来纸笔认真地记录,不明白的还仔细提出疑问。Forest交代间顺势观察她的行径,心里好笑,转身经过麦晟睿身边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恭喜,你捡了个宝贝。”
麦晟睿躺在小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蒲泽坐在门外守着。医院里的人原本就少,墙上的秒针哒哒哒地行进。她干坐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窗边,伏在窗台上眺望雪山。
温哥华的空气干净的心灵都能净化,冬去春至,空气微微的泛着湿润。临近可观的树梢上勃发几支新芽,俏生生的嫩绿色。庭院里白衣护工偶尔来往,步伐轻盈平缓,有园丁戴着鸭舌帽,蹲在花圃中央清理泥土。喷水池的开关出现了故障,水柱子时有时无,两个工人在低头维修。
低分贝的平和,让生老病死都成了坐看云起时的淡然。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音律自信骄傲,蒲泽在心潮平静中回眸,Sherry散着乌色大波浪,浅灰色呢子大衣,过膝长靴,傲然妩媚地立在跟前。她掏出证件——
“ICPO;Sherry。T。你好,何,蒲,泽…小姐。”
、喃啵40
蒲泽大骇。张口不能言。脑海立刻闪过手铐,监狱的讯息,心咚咚咚擂个不停。
Sherry将她的恐慌收入眼底,暗暗冷笑一声。
“两种选择,要么马上遣送回国,要么再拖半个小时住到监狱去。”
被警察的气势所迫,蒲泽脸都白了,颤着声喏喏着回答:“我愿意马上离开。”
Sherry示意她走在前面,暗暗呼出一口气。毕竟是她工作失误在先,最好马上不动声色弄回去。
……
找了开锁匠开了门,打开灯,蒲泽贴着门,全身软绵绵滑下来。屋里有扇窗没有关,窗台上积了一层尘土。
三个月,像是过了很多年。
闭上眼,满满都是Sherry媚而骄的神情,耳边全是她轻描淡写的那些话——
“他在犯人手里救了我……”
“过了快一年我们才重新遇见,我从没想过他会在默默等我,他那时候很生气,埋怨我不去找他……”
“我们再次重逢的时候,他送了我一只警察小熊,想不到那个冷冰冰的臭家伙也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他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男人,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那个调调……”
“他呀胆大包天,我们的第一次说你不信,就在警局旁边,他技术超级棒,像毒品一样令人沉溺……”
“他说受人委托照料你,但是你的证件确实没办法,你也知道,我只能送你回来,我们这样做是对他朋友最好的帮助了……希望你不要埋怨他……”
“过了快一年我们才重新遇见,我从没想过他会在默默等我,他那时候很生气,埋怨我不去找他……”
“我们的第一次说你不信,就在警局旁边,他技术超级棒,像毒品一样令人沉溺……”
“他那时候很生气,埋怨我不去找他……”
“他技术超级棒,像毒品一样令人沉溺……”
“……”
……
“我跟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他技术超级棒,像毒品一样令人沉溺……”
“我跟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他技术超级棒……”
……
……
蒲泽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膝盖,回想起琐碎的细节,目光呆滞。第一次见Sherry时她冲过去抱着亲吻他,那样的关系,连Jackson都有意回避,他俩明明就是一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给你一点温暖,你就把自己当女主角了吗?他说过喜欢你吗?他说过爱你吗?他承认过你是女朋友吗?他给你一根绳子你就自以为是爬上去,蒲泽啊蒲泽,你当真是够愚蠢!竟做了如此不堪的事情……
温哥华的甜蜜就是一只五光十色的肥皂泡,一戳就破。羞愧,愤怒,伤心欲绝……诸多复杂的感情如同高楼爆破,钢筋水泥烂墙碎砖齐齐砸压下来,将她隐忍麻木了十多个钟头的脆弱小心脏残酷地碾成尘土。
先是无声流泪,然后嘤嘤而泣,最后抱头嚎哭。
从下午到暮色,从华灯初上到夜深人静,一直哭到头脑一片空白,耗尽了力气倒在地板上。
屋里的暖气渐渐起了温度,蒲泽蜷缩在门口一角,心凉得全身颤抖不止。
……残余一点神智,手脚并用爬上床缩在被褥中,可惜心肺俱碎,穿着大衣裹着棉被也抵不住后背生寒,这样的情形自然而然又记起每天夜里麦晟睿热切宽厚的怀抱,记起他深邃情浓的眼眸,摄人魂魄的笑容,每一个或浅或烈的吻……
她在回忆与现实的相交刺痛中绝望。对于蒲泽这样一个颠沛流离无枝可依又自尊自卑的女孩子而言,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好不容易有了一堆砖头砌了间小屋,欢欢喜喜以为从此以后有了安身之所,谁知却被人揪出来声讨,竟是不知羞耻地掘了他人房屋的墙角。
……
“哟?怎么回事,被揍得这么惨!”唐皞从电梯出来就看见麦晟睿的手下被殴得鼻青脸肿猪头样。
一个脸没打肿的上前回话:“小少爷,老大手术时候,警察把何小姐带走了。这两天老大正在气头上,你……”
那天麦晟睿一出手术室就不见了蒲泽,底下的人来报被个漂亮的女警察带走了,兄弟们不明情况不敢上前拦着。麦晟睿怒火燃烧,不管不顾下半身仍在麻醉中,下令副手将守在医院四周的人通通摔练了一遍,有几个断了肋骨,直接住进了这家医院。底下的人惶惶不可终日,差点连命都保不住。
唐皞一听,恍然大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慰问,笑嘻嘻地推开麦晟睿病房的门。
“wow~~哥!”一听就是幸灾乐祸的腔调:“三条腿了哟!”
麦晟睿刚拔掉身上的心电管,躺在床上打点滴,见他进来冷冷瞥了一眼:“跑过来干什么。”
唐皞朝年轻的护士飞个媚眼,目送她出去,掩上门走过来。
“居然严重到要手术的地步?啧啧,有够丢脸的。”挑过一旁的拐撑着玩,有意无意地刺痛他:“耶?怎么没见个贴身伺候的人?”
麦晟睿随手操起水杯就往他身上砸过去,力道又快又狠。唐皞灵活地一偏,水杯砸在后背的墙上,裂成一堆玻璃渣,墙面一滩水迹。
难见麦晟睿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唐皞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