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衣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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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雅有东西一定会分一半给云生,一根香蕉或者很难折断玉米都会掰成两半,廖开汶看到了就惊奇的问:“你们也是从背背山上下来的?”
有次只有一罐八宝粥,墨雅硬是洗了碗,倒一半给云生。
云生眼神坚毅的对墨雅讲:“雅哥,等哥以后有钱了,就娶两老婆,一个自己用,一个给你用。”
但是洪墨雅只要多看一眼婕妤就会遭到云生的一阵暴打。
……
云生打工的批发店比婕妤工作的酒店要远,和她分手之后就往批发店赶,洪墨雅已经到了,他俩很少有机会是一起出去送货,基本上是各忙各的让老板驱使。
云生的工作就是送啤酒,老板的批发店很大,生意也很杂,有时候要整车送去下一级批发店,有时候只有几箱送去给酒店饭店什么的,晚上喝酒的人多,这才造就了云生养老婆的机会,他的工作就是跟着货车到处送啤酒。
今晚云生的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惶惶不安。这个衰人的眼皮跳的特准,一跳就准没好事,不管左眼还是右眼,衰人啊。
云生立马就想到会不会是婕妤有事,打电话过去关机了。要不怎么说养儿如养白眼狼呢?云生压根就没想过会不会是爸妈那边出了情况,娶个媳妇卖个儿啊。
云生去找老板请假。老板眉头微皱,一大堆的货等着急送,这时候请假,这种员工有没有责任心的。眼神怪异的看了云生一眼,不尽乐意的答应了。
……
婕妤正在酒店里上班,领班来找她说楼上B37有客人提名要找她。
禾孝婕妤来榕城也不过半年多,冰冷的性格以至于她认识的人少之又少。谁能这么豪奢的在这家酒店包个单间见她?用罩门想都知道是杨少,婕妤很平静的跟领班告了个罪,往包间走去。
这家酒店极尽奢华,楼道上铺着厚重高贵的红地毯,五步一花十步一盆栽,参差之间高大雅致。一间间的房间全用上最难寻的楠木,隔音效果极佳,哪怕里面杀只活猪,过道上夜听不到任何声响。
婕妤步屐平稳的来到杨少那间的门口,门是半掩着得。她径直敲门,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一丝停滞,丝毫不会对未知的事情犹豫,这是一种无畏,婕妤甚至比那些逃犯还无畏,无他,生活已经逼得婕妤无路可走,她很坦然的就敢往前去面对,再坏能坏的过以前吗?
里面传来杨少成熟稳重的声音,“请进。”
婕妤开门进去,依着服务员一般行事,站在门口鞠了一躬,“您好,需要什么?”
杨少坐在宽大的餐桌边,西装革履,一张俊雅的面容,稀疏的胡渣,三十而立落落大方,具备了一切成功者领导者的高贵气质,与上次喝了酒之后相比更是威严儒雅。
他两只手随意的放在桌上,气度自然流露而出,声音带点落寞般的疲惫,“我爸的病情刚稳定下来,我就马上飞回来找你,你就这么一句话?坐下来陪我聊聊,放心,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明亮而不耀眼的眼睛,伴着柔和的吊顶水晶灯光,衬的窗户外面五光十色的灯火黯然失色,让人无法拒绝他的邀请。
人非铁石,杨少对婕妤的深情,她如何尝不明?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遇上错误的人罢了。况且杨少是婕妤的恩客,对婕妤的过去,是客即有恩,婕妤如何能拒绝?她也不做作,走到杨少旁边,隔着两个位置坐了下来,“伯父的身体还好吧?”
杨少淡然一笑,“还行,那里的医疗条件都没办法的话,就是天命了。”
婕妤淡淡的“嗯”了声就没有了下文。
杨少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跟我回去好吗?我以前说过的还算数,一套别墅,花销全部我来。”
婕妤的脸色丝毫不起波澜,眼神平静的望着杨少,“我有家了。”
杨少深深的叹了口气,“跟着他日子过的不苦吗?他有那么好吗?”
“有,”婕妤脸上的笑意渐次绽放,眼睛里温柔水涨,“他是好人,对我也很好。跟他在一起一点也不苦,虽然我们没钱,去超市的减价区买最便宜的东西,还舍不得买多,总是算计着过生活。但是这样的日子实在,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并且有活下去的盼头。”
杨少惊愕额张着嘴,直到婕妤说完还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
这时候云生已经赶到了酒店,领班也认识云生。他每天都来酒店的门口等婕妤下班,跟一模范小丈夫似地。婕妤的几个同事经常拿云生调笑婕妤,
领班告诉了云生有人找婕妤。
云生火急火燎的赶到杨少和婕妤所在的包间门口,一双布满伤痕粗糙的手按到洁白光鲜的门把手上,却没有了开进去的勇气。他的上衣满是尘土污垢,裤子上还有油渍,拉着一双穿了底的布鞋,让他怎么去和杨少对上争女人?
云生可以为了婕妤拿刀拼命,但是,他不敢挡她的幸福。爱情里,一认真,你就输了。因为认真,她会臻至完美,她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神袛,你只能成为卑微仰望的朝拜者。全身心的站在对方的角度,你永远不会是最好的。
其实在云生的骨子里,他怕杨少。他怕自己在婕妤面前和杨少比,他却难以望及杨少的项背,一个是飞龙在天,一个是地上埋在烂泥里的区别。
云生犹豫了,“如果婕妤有更好的归宿,我是不是该祝福?”这就是云生埋在骨子里的懦弱自卑。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就是这次,他在心里埋下了一个多么根深蒂固的阴影。在一开始,云生就输了,输的干净彻底不留余地。
云生就这样子,从来不会主动争取,老是觉得她有更好的归宿我该祝福。早已失去了一路走来的锐气。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不敢进不甘退,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
包间里的杨少点上一根在处子大腿上揉卷成的古巴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呼了出来,失落的一笑,“一年来,这是我听过你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我,第一次。唯一一次见过你笑。”
婕妤一怔,呵呵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惹的我流泪哭泣,讲的那些冷笑话也能把我逗的放肆大笑,看着他就欣喜甜蜜,为他伤心忧愁,有时候又被他气的想掐死他才解恨。喜怒哀乐,多么平凡的字眼,于我来说却是奢求,现在他给了我这些情感。虽说别人还是一样的说我太冷漠,但面对他,我却拥有了这么多的精彩。”
杨少叹了口气,满是挫败,“看来我以前把你当成掌珠捧在手心,是错的,我没考虑过你的情绪。”
婕妤淡然一笑,“谢谢你的情义,不过我们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的人,我现在,很知足。”
杨少爽朗豪气的点点头,“好,我祝福你。万一,他对你不好,回来,他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甚至比他做的更好,还是以前的话,杨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只有你一个人坐的上。至于我们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只要你想,那就是。”
“别等我,”婕妤有些愧疚的望了一眼杨少,“你身边从来不缺比我漂亮比我有才华比我清白的人。我不配。”
杨少大手一挥的打断她,“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作假,我不想重复的啰嗦,你,无人能比。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会比他做的更好,行吗?”
“他是我从十六岁开始就认同的男人,我会一路走到黑。”婕妤低着头,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决,“我去工作了。”
杨少泄气的靠在椅子上,“恩,你先去吧,我还要等个合同。”
一路负卿一路明。
第六十二章
禾孝婕妤跟杨少谈完,开门出来,却见到云生正靠在过道的墙上抽烟,微笑的望着他,“你怎么把工作放下了?老板了炒你鱿鱼谁来养我啊?”
若已心意相通,何须太多的言语,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读懂彼此的心思。
云生一愣,旋即大喜,也不管身上有多脏,狠狠的将婕妤往怀里紧。尝过失去,才懂得珍贵,人都是这么溅的。
婕妤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云生的自卑,任由他抱着。云生从来都是个蹭鼻子上脸得陇望蜀的主,这么抱着不放了。
于是婕妤怒了,狠狠的拧了云生一把,嗔骂道:“我还在上班呢,放开,你身上脏死了。”
云生不清不愿的放开婕妤,不忘偷香一口,自然又引来一阵男人最痛。云生嬉皮笑脸的,“那我在门口等你。”
婕妤莞尔一笑,“要不你先回去,时间还长。”
云生走的头也不回,牛逼哄哄的说道,“男人的决定,女人少插嘴,我等你。”
禾孝婕妤的心里一暖,有个人等自己真的很幸福,换个位置说,如果有一个人,肯让你等,愿意让你等,对你的温柔不闪不避,这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归宿。
云生穿着破败的衣服一路摇曳着幸福走出酒店。
其实云生只能用等的方式来守望自己的至爱,他不敢去面对杨少,他的自卑,决定了他只会躲在自己可笑的小世界里,等着那个女子主动的躲进他的天空避雨,他才敢喷薄出他的炽烈相思。
云生出了酒店门口,坐在角落的大理石阶上,拿出笔和本子,开始写他所谓的小说。云生自信满满的和婕妤侃,等我的小说发表了,到时候赚他个上百万,我就把你当太太养着。你也不用担心你妈妈,哦,不对,咱妈。这几个月我们准备一下,暑假的时候就将她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会跟你一样孝敬她,那时候我就把你俩老太太当老佛爷一样供着。
至于小说写什么?就写咱俩的幸福生活,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云生和婕妤鸡毛蒜皮的幸福》。写我们的感情经历,从高中吵吵闹闹,因缘际会的让我看到你的美臀就爱上了你。哎,老婆,别拧耳朵,疼,疼,你先听我说,是看见了你那如花似玉倾城倾国青莉萝的小老婆,看上了你,然后我历尽风霜大浪淘沙,最终和最最温柔从来不拧我耳朵的老婆走到了一起,小老婆也长成了大老婆,我们一起奋斗,成为一代新新青年的楷模,被评上了榕城市最恩爱夫妻奖。
这本书出版了,编号001的就自己要回来,放在我们家的祖宗祠堂上供着,让咱俩的后世子孙敬仰万代,教育子孙要像我们一样恩恩爱爱举案齐眉相亲相爱,要是在书里加上点黄段子,那就更完美了,啊哟哎呦,老婆,耳朵,轻点,轻点,我不敢了。
往事就像一幕幕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刻进云生的青春,然后化为一字字温馨辛酸的字眼跃然纸上,汇成一行行一定要给婕妤幸福的执着。
云生和家里讲过要和婕妤结婚的事。他爸爸不同意说,“你现在是读书的时候,成了家,杂事天天有,什么都学不到。”
云生他爸从小就宠着他,什么事都顺着他的意愿来办,长大了就管不住了,只要一有反对云生的声音,他就大声说话。子肖父,两父子都是倔强到骨子里的人,你不服我管教我不服你说教的吵了起来。
云生挂掉电话,心里特淡定,再过几个月就说婕妤身怀六甲,到时候奉子成婚,不相信两个想抱孙子都想疯的老顽固会有一丁点的不乐意。云生早算计好了,明年就结婚,他要和婕妤从青丝到白首一路蹒跚着幸福,慢慢老去。
现在的云生觉得生活满是看头,每天和婕妤上学打工,寄全部希望于他那不着边际啰里八嗦伤春悲秋的小说上,始终相信小说一出,几万几万的收入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云生坐在台阶上写着他的小说。杨少谈完生意出来,看了云生几眼,一个貌似文学青年的二哈儿,穿着脏兮兮的破衫烂裤,着种人不是应该在苏州桐河边上的仓库搞艺术吗?怎么坐这了?说他是乞丐又不懂卖可怜。
杨少看了云生一眼,一点没放在心上,几个巴望着和他合作的大老板开路的开路殿后的殿后,前呼后拥的簇拥着杨少到了他的莲花前,开车门护顶,那是面面俱到。汽车的尾气喷了几个大老板满嘴,他们还是憋着气张着嘴巴乐呵呵的站在那里拼命的挥手致意。
杨少的车冲出了他们的视线,坐在车里点起根古巴雪茄,呼出一口,烟雾朦胧就像婕妤那如千年不化的雪山般的容颜。刚才出来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去找婕妤道个别,没能再见她一面,看来今夜无眠。而对于刚才看到的那个落魄青年,杨少转身就忘了,浑然不觉这么个难民打扮的人,会是自己一生唯一一次遇到的情敌。
云生也没想到,这是他和杨少的第一次相遇不相识。他惊叹艳慕嫉妒的望着莲花远去,骂了句,“草,真牛啊!等我有钱了,也买辆这样的车,载着婕妤回她村里溜一圈,按他上百下喇叭,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让婕妤村里那些待字闺中的少女,以及那些小莉萝,羡慕婕妤嫁了个好老公,并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嫁给像我一样的男人,已经嫁的那些老妪少妇就生了离的心思。当晚熄灯后,那些妇女就拧着她家汉子的耳朵骂,“上炕猴急的跟赶猪上集一样,你也不瞧瞧婕妤的男人,没出息的。”于是寂静的山村传来了此起彼伏男人被他娘子拧了耳朵,难过的发出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