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衣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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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大乐,想到可以狠狠的整治一下秦骁,自是很高兴。
三人整装完毕,就朝海边赶了过去。
夜黑如泼墨,水缁如铺玄。暗夜之下的潮水如墨汁一般,汹涌澎湃的呼啸而来,水天尽黛,让人可以放下一切的伪装,躲在这天地之间,而不用怕被谁看清你的孤单。
颜全戏就着沙地坐下,开了酒,当先就自己猛灌一口,喝罢递给秦骁。
秦骁也不说话,接过酒,跟着也是猛来一口,大声说道:“好酒,够烈。”喝完酒递给云生。
云生接过来小小的抿了一口,心道:“我可没你们那么傻,这么拼命的喝酒干什么。待会看你们醉了的糗样。”
三人喝着酒,说着一些荤话,秦骁根本不需要人灌,颜全戏喝多少,她也跟着喝多少。云生贼贼的没喝多少,想等着看好戏。
喝了一阵,颜全戏已经有了七分醉意,“认识你们真好。这一群朋友,可以一起疯。”
秦骁深深的一点头,“那是,特别是闻如是,对我们那个人不是掏心掏肺的,谁的身体一有点小毛病,她就跑前跑后的。虽然傻得像个小孩子似地,什么都不会,但这份心意,真他。妈。的真啊。”
秦骁也有了几分醉意,也忘了要在颜全戏面前装淑女来着,开始说起了粗口。不然怎么说酒后吐真言呢。选老婆老公的时候,一定先给他灌倒了,就能看到最真实的他了。当然,广大妇女同志施行此法时,需得在安全的环境下进行。
秦骁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看吧,在我们面前她都能睡得那么死,那是真拿我们当朋友,一点也不设防。”
云生接口道:“是啊,所以我特别珍惜你们这些朋友。”
颜全戏动动发麻的舌头,拍拍秦骁的肩膀,“闻如是那是不用说了,你也是啊,对我们这些朋友,也是够义气,别老装着不在乎的样子,你外冷内热,别老口是心非了,装的累不累啊。”
秦骁听了颜全戏如是说,心里窃喜,暗道:“他看出来了?他关注过我的?”喜欢颜全戏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那我们谁都别装了,说说你自己啊,女朋友换了一波接着一波,真想建个后宫啊?”问完,看着颜全戏,既期待又害怕他的回答。
颜全戏一愣,点上根烟,烟头明灭间,照耀的他的脸上一明一暗的。
云生也来了兴趣,正想听听颜全戏怎么那么牛逼,换女朋友跟上厕所一样的频繁。
颜全戏狠狠的吸了几口,一根烟就到头了,再猛的灌了几口酒,这时候,已经有十分醉意了,手上抖索着点上根烟,缓缓的开口道:“我以为,这段往事,我不会再提起了。现在想想,翻开记忆,没有一条长河,只是一泡短暂的小便,也就那么点事,可我念念不忘。
那年,她豆蔻,我年华。我们在一起,大家都说一朵鲜花插对了牛粪,她家里很有钱,很有钱到什么地步你们知道么?就是她家在市中心,坐完地铁接着坐电梯,就到了她家门口。
她去了美国,直到录取通知书出来了,我才他。妈的傻傻的知道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在吗?她就那么想去外面的世界,她干嘛不和我说?我陪她去啊,哪怕就在她的学校旁边摆地摊,我也愿意,怕什么我不会被录取?真他娘的虚伪,不就是不喜欢我了吗?不就是钱多,国外的种马才能配的上她,血统要够高贵,我他。妈的恨死洋鬼子了。我还傻傻的在她面前哭,呸,孬种。”
颜全戏边说边喝着酒,说的颠三倒四,秦骁也大概听了个明白,原来他也是为情所败,跟九九闻如是的情况差不多,怪不得能洞悉九九的心理。当下有些心疼,“说出来就好,别苦了自己。”说罢,揽着颜全戏的肩膀,拍拍他的背,算是安慰。
颜全戏压抑的忧伤释放在喝酒上,已经喝得不行,顺势倒在秦骁的肩膀,只觉脑袋一阵一阵“崩崩”直响,稀里糊涂的说开了,“于是我风流,我不停和不同的女孩在暧昧不清,想忘了她。真他娘的没出息,能让我开始动心的,无不是外表像极了她的摸样的,长长的头发,一剪刘海,余人再难入眼,可是走的近了,立即感觉不像,找不到她的气息,我不死心,不停的找,已经变得麻木了,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变得花心薄幸,我真他娘的混蛋。什么事情我都要做到十全十美无懈可击方肯罢休,可是现在我,滥情,带着面具做人,等我想把面具拿下来看看自己,这才发现,面具已经生根,拿下面具,满脸的鲜血淋漓。我整个人都已经烂了,烂了,面目全非,我恨我自己。一个坏男人在所有女人身上寻找一个女人的优点,就像我,可是一个好男人应该在一个女人身上寻找所有女人的优点,但是我忘不掉她呀,我好恨啊。”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开始呜咽低泣。
云生听了,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他的心境像极了自己刚和小婉分手的那段时间,不免大起惺惺相惜之感。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颜全戏竟然有这么炽烈的情感,对他半是同情半是敬佩他对初恋用情至深,可以把一个人藏在心里藏的这么深刻,不似自己轻易的就放弃了小婉。
云生当下举起酒杯,“兄弟,我佩服你,来,喝酒。”说罢,豪气顿生,举起酒瓶,大大半瓶的就下去了。
云生是那种三杯倒的人,这么一喝,立马酒意上涌,口不择言的道:“感情这种事,真是伤脑经,你说吧,你爱我我爱你的,偏偏就不对口,秦骁啊,你知不知道程世南喜欢你?”
颜全戏一听回光返照般的来了精神,“对啊,对啊,我看程世南不错,用情坚贞,你就赶紧从良了吧。”
秦骁喃喃的道:“赶紧从良了?呵呵,真这么希望我嫁了?”说着,目光熠熠的看着颜全戏,深吸一口气,宛如下了巨大的决心般大声吼,“我喜欢的是你,你知不知道?”
颜全戏心里一震,心里早有准备的他,到了面对的那一刻却开始天人交战,“你说什么?”
秦骁仔细的望着颜全戏那坚毅的脸庞,没从上面看到一丝的惊喜,一颗心儿已经跌到了谷底,装着不屑一顾的说道,“没听清算了,当我没说。”
颜全戏顿了顿,“你知道吗?我一直拿你当朋友,最好的朋友,你们这群人,是我最真挚的友谊,我不忍去破坏,你问我皇后是谁?皇后,那便是唯一的存在,世人只知我风流无俦,后宫三千,却不知,皇后才是我的的唯一。我却早过了那个可以为了一个爱字万劫不复的年纪。你是第一个懂我的人,我拿你当兄弟。”
“兄弟吗?兄弟好啊?那我们当一辈的把兄弟。”秦骁怔怔的道。
颜全戏道:“好,我们三人结拜,以天地为证,大海为媒,这份情谊至死不改。”
秦骁本就不是会在一件事上纠结伤怀的人,一旦下定决心,那便是风一般的往前奔去,当下豪爽的将大手一挥,“好,喝酒。”
云生忽而想起,高中时候的四兄弟,心里默然道:“你们,还好吗?我以为我不会再有兄弟了。”心里感慨万千,看到两人兴致高昂,痴劲被煽动起来,也举起酒瓶,“来,喝他个不醉不罢休,喝到亲爹也认不出来。”
颜全戏借着酒劲,豪气攀升,“好,爽快。亲妈也别想认出来。”哥俩个喝一杯,云生心道:“不是说好要灌倒秦骁嘛,怎么我们两个倒干起来了。”这话也不便明说,先跟颜全戏喝了。云生想起程世南,再对着秦骁,“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检阅程世南的柔情啊?”
秦骁一怔,“我不谈恋爱了。”一脸的萧索凄凉,顿了顿,接着道:“来,喝酒,今晚不谈风月,只管喝酒。”说罢,举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又是一大口。
颜全戏一伸大拇指,赞道,“好酒量,够豪情。来,喝。”说罢也是大喝一口。
云生向来爱出风头,处处不认自己比人差,见了两人喝酒的豪气,“说的好,不谈风月,来喝酒。”一大口酒也是呼呼下肚,丝毫不留余力。
秦骁也不做那些女儿姿态,酒到杯干,三人当中,她的酒量最好,云生最差,没喝几口,就已经连亲姥姥都不认识了,那还记得要灌秦骁这件事,不过秦骁喝的也没比他们两个少,真算起来,颜全戏和云生两个真加起来喝不喝的倒她还是个未解之谜。
三人喝的酩酊大醉,秦骁道:“眼下无以为酒助兴,小妹来舞蹈一曲,助助兴怎么样?”
云生已经和颜全戏两人已经喝的不辨东西南北,两人勾肩搭背的坐着,那里还知道什么好不好,哼哼唧唧的叫唤着,“好啊好啊。”跟那些个先天弱智般拍着手,嘻嘻傻笑。
云生叫道:“颜全戏,你再唱一遍今天唱的月亮之上。”
“好啊。”说着就要站起来,还没站起来就一个踉跄跌坐下来。
秦骁立马上来扶起颜全戏坐好,“你就不要唱了,听了我起鸡皮疙瘩,坐着看就好了。”
秦骁也不多言,站起身来,在沙地上跳起了自己自创的一支舞蹈,只见她长袖飘飘衣袂翩翩,忽左忽右宛若游龙,飘逸洒脱迅若乘风,脚踏莲花步步为姿,背后的海浪呼啸奔腾,她心无旁骛的在柔软的沙滩上,专心致志的舞着练了几百遍的舞曲。
忽而舞到颜全戏面前,却见到云生颜全戏低着头,已经醉的睁不开眼了。秦骁一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指尖勾起颜全戏的下巴,凄凉的道:“你知道这支舞,是为了你创的吗?”
颜全戏毫无反应,秦骁绝美的一笑,风华绝代的妩媚妖娆,“为你跳过了,我会把这支舞永远的忘了。我说过不谈恋爱,说给你听,也是给我自己下的决心。”
没有观众的起舞,多么的萧瑟悲凉,在秦骁心里,她为他舞过了。也许,遇见你时的惊艳,让我花光了所有温柔,去退出。秦骁用完了所有的柔情,颜全戏仍是不知情。不知不觉的,颜全戏已经渐渐的淡出秦骁的心里了吧。
云生也醉的不行了,两个大男人灌不过一个悍妇,自己先喝翻了,说出去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一阵寒风吹来,云生打了个寒噤,稍微清醒了一点,见到自己在海边,抬头一看,不见芹泥,听见只有秦骁一个人还在小声的哼着他听不懂的歌谣,痴劲发作起来,对着秦骁耍无赖,“我家妮子呢?你给我妮子。”
秦骁笑道:“你不是自己跑出来了,芹泥在宾馆。”
云生醉的不辨黑白是非,胡闹道:“我要回去,妮子睡醒了看不见我会担心的。”说罢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踉跄的走了几步,就倒在地上。云生只觉的醉了之后,脑袋一片空明澄澈,满满的装着的全是妮子的一颦一笑,没看见她就是心里不安,空荡荡的,连滚带爬的就往前走。
秦骁看的好笑,“云生,你怎么爬的跟乌龟一样慢?”
云生稀里糊涂的说道:“我不管,我要妮子。”
秦骁心里感动,起身拍拍颜全戏的脸,“起来了,回去宾馆睡。”
颜全戏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道:“好。”挣扎的站起来,脚步虚浮的左摇右摆,秦骁赶忙上前扶着他,把他嗯嗯手臂绕到自己的肩膀,扶着他走。依样扶着云生,一边一个,往宾馆的方向走去。还好秦骁悍妇无双,不然那里扶着动这两个大男人。
一路上,云生和颜全戏两个,发癫的乱叫胡唱,幸好夜晚无人,也就没人见到他们的熊样。
到了宾馆,秦骁一手扶着一个,腾不出手去开门,对着两个醉鬼轻声道,“你们站好,我开门。”哪知两人已经失去理智,也不放开抓着她的手,颜全戏更是已经呼呼大睡,云生还是在唱着不成调的歌谣。秦骁看着云生,计上心来,“云生,妮子在这。”
云生迷迷糊糊的听见妮子两字,只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猛的就清醒过来,站直身子,看见了门就推了进去,四平八稳的走到芹泥的床前,伸手摸了摸芹泥的脸庞,帮她盖好背角,立马就顺着墙壁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闻如是几个睡觉的已经进入了深睡眠期,没给他们几个酒鬼吵醒。
秦骁跟着云生后面进来,扶着颜全戏躺到江婧离身旁,这么一折腾,颜全戏倒也清醒了些许,摸摸床,转头看见江婧离,明白自己正躺在她身边,立马一个转身,就顺着床边滚到了地上,嘴上胡乱念叨着“我是处男座,处男座的尾巴是我的星座。”
秦骁上前去拉他,颜全戏发酒疯道:“我才不跟她睡,我的清白啊。”说罢就疲乏的闭上眼睛。
颜全戏固执的赖在地上,秦骁拉他不动,也就放弃了。自己躺到床上,侧身看着颜全戏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怔怔的看了一会,一声自嘲的笑声之后,旋即躺正身子,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第三十章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临近中午,闻如是第一个悠然转醒,叫起众人,对于昨晚云生三人临海醉酒之事,自是一翻笑骂。整顿行头,出了宾馆,众人依原路返回,一翻颠簸。
车到了半途,闻如是到处缥缈的眼睛一直,猛的跳将起来,对着司机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