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云层思念的味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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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后，两个女生坐到场边休息。全省的高三考生上个星期刚填报完高考志愿，姬菲迎问起余清璇的情况，余清璇答道：“我报了Y大的临床医学。”
姬菲迎讶异不已：“你想当医生？”以前从没听她讲过。
“也不算很想。只不过医生这个职业发展前景比较好，又是高薪行业，所以我爸妈就让我报医学。”
姬菲迎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阮承浩报什么吗？”
“他报高分子化学，以后搞材料。”
余清璇想了一下，说：“我听阮承浩说，黎墨好像也是报临床医学，而且报的是Y大分数最高的八年临床医学。”
姬菲迎不由想起那时跟黎墨讨论临床医学的情景，“他读临床医学？”
“嗯。好像是他妈妈要他报的。”余清璇是听阮承浩说的，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她将球拍收进球拍袋，“那程释跟江胜闻呢？他们现在不在学校，怎么报志愿？”
姬菲迎将脚边一个掉了几根羽毛的羽毛球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江胜闻已经保送了A大，程释去斯坦福大学。”
余清璇佩服不已：“斯坦福大学？好难申请的……”
过了几秒，她又摇了摇头，“不过估计对他这种天才而言一点问题都没有。”
姬菲迎也不知道国外知名大学的申请情况如何，却很清楚能去这样世界顶尖大学读书绝不容易，也淡淡一笑，“是啊。”
下午放学后，姬菲迎走出教学楼，经过宣传栏时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姚家俊。他背着一个深蓝色的书包，书包看起来很轻，似乎没装什么东西。
两人沿着校园的小径并肩而行，姬菲迎笑着说：“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你了。”
“真不好意思，我最近才刚刚闲下来。”姚家俊面露歉意。
“没什么，我就说一说。”姬菲迎摆摆手。
姚家俊将目光移到她脸上，过了一会忽然说：“姬菲迎，我决定去英国读书，不去B大了。”
“什么？”姬菲迎吓了一跳，立即停下脚步。姚家俊是省优秀干部，具有保送B大的资格，以前曾跟她说过也许会去B大。
姚家俊像是对她的反应早有准备，望了远处几秒又收回目光，说道：“我要去英国那边读书。8月底就要走了。”
“哪所大学？”
“伯明翰大学。今年四月就定下来了，高考完就准备办签证。”
姬菲迎看着他，一边消化着他的话，脑海里有很多东西一闪而过，最终定格为单琳琳的脸。
接着与眼前的男生的脸一样，渐渐涣散。
姬菲迎蹙起眉头，语调却是平缓的：“那我徒弟——琳琳……你们怎么办？”
她的心里很清楚，在他们这个年纪，感情这件事本就很难理清楚，可是一直看好他们两个人——高一那年的午休，她有一段时间都跟姚家俊和单琳琳呆在一起，在校园里的榕树下讨论班级活动的安排，后来讨论主席竞选的方案，看着姚家俊和单琳琳感情渐渐加温，如今他却要出国了。
姚家俊颓然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目光已是一片清明，“我们现在都还年轻，不到承诺的年纪，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都超乎我们的想象。”
他转头望向前方，拧着眉头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将目光收回来，缓缓地吐出一句话：“现在的我们，无法确定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不能随便对琳琳许承诺，这样对她不公平。”
姬菲迎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那个单纯而又需要一双臂膀去保护的温婉秀气的女生——姬菲迎心里深深地为他们感到惋惜。
这么一对男女，无论在谁眼里都是一对璧人，可是就这么面临分别。
“你跟她说了没？”
“说了。上个月就说了。”姚家俊的声音流露着苦涩，“姬菲迎，高三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没法像高一高二那时经常一起……”
他也不知如何说下去，又觉得已经没有必要说出来，最后只是说：“是我还不够好。”
姬菲迎曾经想，如果有“最赏心悦目情侣”的选举，她一定会投票给姚家俊和单琳琳。
可是，现在他们就要分别了。
分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情绪攫住了自己的神经，只是觉得一丝淡淡的惆怅如同白云悬浮在空中，飘渺无依，在一望无垠的天幕找不到停驻的地方。
姬菲迎凝视着眼前的男生，想起那时跟他在食堂里吃饭，他抬起头对自己说“前几天琳琳她家里出了点事，我想买份礼物送给她”的神情。
这样的一个男生，必定已经尽了努力。
可是如同他所说的，现在的他们无法确定未来是什么样子。
有眼泪缓缓地在眼眶周围汇聚，心里很难受。
她困难地眨了眨眼睛，扯起嘴角，“那确实没办法。那你好好加油吧！”
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他们当事人才是最受伤的。
过了一会儿，姬菲迎迎上他的视线：“姚家俊，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吧？”
曾经以为他会去B大，跟自己在同一个城市，见面也很容易。事实的发展却是，从今以后他们会在两个不同的国家上大学了。
姚家俊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啊！如果你不联系我，我绝对会怪你的！而且即使我不回来了，我也会一直记住你们几个人的。”
姚家俊的心里也是不舍得的。跟她相识以来，当过同班同学，一同参加课外培训，交情自是不言而喻。
姬菲迎咬了咬下唇，尽量绽开轻松的笑脸，很认真地说：“姚家俊，我也会一直记住你的。以后如果你回来，你记得要找我，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一顿丰盛的。”
姚家俊利落地点头，眉宇间的忧虑暂时隐去，又变成平时那个果断能干的学生会主席：“好，到时一定要让我请客。”
“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姬菲迎朝他举起右手。
他们毕竟是相处两年的挚友，彼此间的默契也是普通同学难以超越的。
姚家俊张开手掌与她的相击：“姬菲迎，我很庆幸能成为你的朋友。”
两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万分熟悉的庆祝动作，但这极有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一起击掌了。
姬菲迎郑重地点头：“这句话我也想说。”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聊起一些别的话题。
姬菲迎忽然说：“你借我那张英格玛的CD还没还呢。”
姚家俊也记起来了，歉疚地笑了笑，“你不说的话我都要忘了，下次你提醒我，我们约个时间见面我再还给你。”那张是国外的原装正版CD，在国内很难买到。
姬菲迎摇摇头：“不用了，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吧。难得你也喜欢英格玛。”
姚家俊也没有推脱，“那我谢谢你了。我会好好珍藏它的。”
作者有话要说：拆散了一对情侣。
姚家俊的事，对姬菲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非常大。
非常感谢sunshineyi1231和秋光流萤同学的长评，谢谢！！
、第 29 章
从学校到车站的这段路程，姬菲迎走得心不在焉，路上一直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想跟姚家俊和单琳琳相处的情景。
到了车站后，公交车刚刚开走，姬菲迎便到车站附近的报亭买了一本软件杂志。报亭的陈列板上堆放着各种杂志，她扫了几眼，拿起一本杂志翻了一下。
然后走回车站继续等车。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六点，夕阳早已下山。远处的天边涂抹着几抹淡金色的晚霞，一大片灰色的云卷成一团，重重地悬浮在天空上，似乎随时都会压下来，云层的缝隙露出淡蓝色的天幕。
暮色也在逐渐降临大地，日光缓缓撤离，远处的群山的线条在暮色中变得黯淡不清。天幕的蓝色与暮色相互渗透，形成一种介于蓝色与灰色之间的色调。
姬菲迎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天空，看着暮色逐渐将远处的山头吞没。
五月份了。
高三在不知不觉间就走过了一大半。高考一个月后就进行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年级主任对她说的话。
她是应该一心一意准备高考了。
接下来的日子，姬菲迎的学习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每天跟着老师复习。
随着五月走过最后一天，六月接踵而至，一年一度的高考也终于到来。
第三天上午考的是物理，姬菲迎跟顾正宇在同一个考场考试。
此时考试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姬菲迎还在算最后一道大题。算出最终结果后，她将整份答卷仔细检查了一遍，考试结束的铃声就响起来。
整个校园瞬间变得喧哗，学生们从各个考场开始往外涌，不到几分钟，就将教学楼的走廊和楼道挤得水泄不通。
顾正宇跟姬菲迎并肩走下楼梯。顾正宇问：“姬菲迎，你做完没有？”
“做完了，你呢？”
顾正宇点头：“我也做完了。不过刚才监考老师收卷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周围好多同学最后两题都只写了一点。”
两人在楼道里遇到许婷婷和曹芝琪，许婷婷欲哭无泪：“题目好难，最后两道题我完全没看懂。”
“我也没做完，今年物理太难了。”曹芝琪也心有余悸，神情有几分怔忡，“不知道化学试卷出得难不难。”
几个学生一起走出教学楼，物理老师和班主任都在楼下等他们，学校大门外则守候着大批的家长。
1班的学生围在物理老师周围叽叽喳喳地吐苦水：
“老师，题目好难！”
“就是！老师，我没做完……”
“时间根本不够……”
“老师，如果我没考好怎么办？”
物理老师乐呵呵地安慰学生：“没关系，我们没做完，其他学校的学生更加做不完。”
班主任徐老师也在一旁安慰：“对啊，别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放松几天。”
原本一脸怏怏不乐的学生们在两位老师的安慰下担忧减少。
下午回到家后，姬菲迎陆续接了几个电话，姬家很多人都打电话过来，让她好好放松一下。
第二天，顾正宇组织高三1班的学生请几位任课老师在学校附近一家酒楼聚餐，大部分学生都到场了，在饭桌上开怀大吃的同时回忆了过去一年的时光。
高考过后一个星期，高三年级举行了毕业典礼。学生分别从校长手中接过了毕业证书，随后每个班级在学校的教学楼前拍了毕业照。
不少学生自己带了相机来拍照，姬菲迎跟许婷婷和余清璇分别拍照留念，后来遇到姚家俊，姚家俊带着数码相机，两人站在榕树下一起合了影。
所有事情都结束后，姬菲迎跟周云琦并肩走出校园，说起姚家俊和单琳琳的事，周云琦也是长吁短叹：“唉，他跟单琳琳这么好，就这样夭折了？我还以为高考结束后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开花结果呢。”
姬菲迎心里也惋惜不已，语气怔忡：“以前我还想，我们年级哪一对分开都应该轮不到他们……”
过了很久，她吁了一口气：“不过这种事，本来就很难确定，姚家俊说我们太小了。”
周云琦思索了一会儿，说：“不过我觉得他们这种情形分开也不奇怪，你想想，一个在亚洲一个在欧洲，隔得这么远，而且要四年这么久。”
她摇了摇头，“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等他的。因为等待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
姬菲迎有点不解：“不是可以打电话、发邮件联系吗？”按姚家俊当时的说法，他和单琳琳是因为别的原因分开——在他拿到伯明翰大学的offer前。所以姬菲迎曾经不无遗憾地想，如果只有出国这个问题的话，姚家俊和单琳琳应该可以克服。
周云琦丢给她一个“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给她详细分析：“你想想，四年耶！这样分开四年，中间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控制。人是活在现实里的，而且一脆弱起来什么都会想，那时最需要的那个人又不在你身边，这种感觉很痛苦的。总而言之，异地恋是很辛苦的。”英国的本科学制分很多种，不全是四年制，周云琦便根据国际的普通情况分析。
姬菲迎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喜欢的人出国的话，你不能接受？”
“我心目中的理想情况是，跟他在两个隔得比较近的城市读书，平时各自忙各自的学习，周末我坐车去找他或者他过来找我，一起吃饭、逛街什么的，不过如果实在没办法，在同一个城市读书也行，但是绝对不能是同一所大学，而且最好离得远一点，要有点距离。但是不能在不同的国家读大学——4年时间太长了。当然，如果是以后出国读硕士，我可以接受。”周云琦斩钉截铁地回答。
姬菲迎微微一笑，“那你不用担心，就目前我所了解，颜少聪好像没有出国的打算。”
周云琦脸上一红，隔了一会说：“好吧，那我也来问你：如果以后你喜欢的人也要出国，你会怎么办？”
姬菲迎想也不想：“尊重他的选择，让他出吧。”每个人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利。
周云琦伸手抚上额头，“晕，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你的情况本来就比较特别，你爸妈不在你身边，还是照样长到这么大……好吧，这个问题对你而言没什么讨论价值。”
高考结果半个多月后公布，这一年的Z中虽然没有全省高考总分状元，但是高分段的人数比较多，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