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开-第4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验证。
那就是电。
要说电与磁是不分家。早在公元前数百年,华夏发明了罗盘,希腊人也发现了静电现象。其后罗盘变成了指南针,欧洲人也发现了摩擦能够人为制造静电。然而按照朱慈烺前世的历史剧本。真正能够引起生产力革命的电学,还有一个半世纪才会在偶然间出现。
那是一条青蛙腿引起的偶然。
意大利学者伽伐尼在为妻子处理青蛙腿的时候——在彼时的欧洲那属于药物,偶然间发现用金属叉碰到蛙腿时,蛙腿产生了抽搐。
这个现象就是放电。
当然,伽伐尼虽然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但并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他必须经过大量的实验排除餐具带电、蛙腿里的生物电、外部影响……等等诸如此类,最后才发现只要用两种不同的金属配以盐水,就能产生电流这个结论。
这些对于朱慈烺当然毫无意义,即便以他文科生的理科水平,也能够直接复制出伏打电堆。
伏打是伽伐尼的朋友,他在伽伐尼的实验基础上,用锌片与铜片夹以盐水浸湿的纸片叠成电堆产生了电流,这个装置后来被称为伏打电堆。他还把锌片和铜片放在盛有盐水或稀酸的杯中,将数个这样的小杯子中联起来,组成电池组,加大电流强度。
朱慈烺已经不记全伏打序列中的各种金属,但他并不担心,这个排列实验交给大学研究室的研究生们只需要一天就能做出来。
有了电源之外,还需要电线。银和铜都是优良导体,只要看看宫中的掐丝珐琅器就知道制作实验用电线绝不困难。至于外面的绝缘层可以使用干木头,如果实验者小心一些,甚至不需要绝缘体。
如果能够制造出灯泡,那么整个电流照明实验也就完成了。
唔,那就还需要“发明”灯泡。
当时爱迪生对于灯泡材料也是费尽心思,进行了大量实验,最终得到了能够长时间发光的竹炭丝作为理想材料,制造了第一只白炽灯。当然,这些时间和物资的投入也都可以省去,朱慈烺完全可以直接让人准备好竹炭丝。
虽然现在没有办法填充惰性气体,也没有找到稀有的钨,但对于实验和科学萌芽而言,哪怕只是短时间的放光,也足以载入史册,引领后来人前行了。
真正让朱慈烺费心思索的,是手摇发电机和有线电报的制造。
虽然两者的原理都很简单,只是线圈、磁体进行磁力线切割而产生电流,而有线电报在目今也只需要实验室制作,能够传递“嘀”“嗒”和长短线就足够用了……但是朱慈烺在机械设计上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天赋,而且手摇发电机和有线电报机都只在书本插图上有过一面之缘,相隔数十年之后,要想复制出来谈何容易?
“素瑶,”朱慈烺唤道,“叫宋应星带五十名优秀师生即刻入京。通知经世大学,准备一百名物理学者,安顿好家人,准备做一个高机密项目。”
陆素瑶已经很久没有见皇帝陛下如此激动了,也跟着精神一振,道:“臣这就去通知。”
“对了!让内宫监准备一个实验场,要足够一百五十人居住,实验室嘛……不能小于武英殿和文华殿的总和。在宋应星他们到北京之前,必须要准备好。至于是新造还是改建倒没有关系。”朱慈烺道。
……
“这是什么?”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亚美利加之腰,朱和至捏着手里的一个灰白色球体。这个球体并不甚圆,但颇有弹性,乃是用一种从未在大明出现过的材料制成。
“回殿下,”找来这球的侍卫答道,“此乃当地人的游戏……”
“我知道这是个球。”朱和至打断那侍卫:“我问的是这个球是什么材质做的。我大明似乎没有这种东西。”
“会殿下,下官已经打听过啦。”一旁的书记官连忙上前媚笑道:“此地有一种树,土人唤作泪树。将树体割开,便有乳白色树脂流出。这种球就是由树脂制作的。”
朱和至用力挤了挤这个树脂球,喃喃道:“这东西能干嘛?”
“这东西正好配炭笔来用。”书记官笑道:“以往炭笔书写出错,只能画个圈勾去。下官试着用这树脂球擦了擦,发现它竟然可以将炭笔字擦去……虽然不甚干净。”
“不会就这点用处吧。”朱和至有些失望。炭笔本来就不是权贵阶层用的书写工具,譬如他本人在上船之前就不曾用过炭笔。既然如此,用来擦去炭笔字迹的工具又能有什么用?
“不管怎么说都是当地土产,带回去做成球也好给孩子玩耍。”之前的侍卫进言道。
朱和至此番是从苦兀结束了最后一次补给,船队沿着海岸径直向北,度过了一个有待皇帝命名的海峡之后,到达美洲大陆北部。
因为那里冰天雪地,气候干燥寒冷,船队在投放界碑之后,沿着大陆南下,发现了皇帝手绘的几个显著地标环境,对皇帝陛下更是惊为天人。
直到船队进入新西班牙之后,朱和至才算得到了真正的补给。船上剩余的大明商货为他赚取了继续南下的本钱,最终来到了亚美利加之腰,这是美洲大陆南北分界线,有着另一个世界的风貌。
“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带回去作甚……”朱和至刚想否决,转念一想,自己带回去的都是西班牙人已经贩卖过的东西,进献给皇帝也讨不到好处。这泪树虽然无用,但大明没有啊!物以稀为贵,倒是也能算作贡品。
“少带点,”朱和至改口道,“移个五十株就差不多了。种子反正不占地方,带个两三麻袋备着。我看这树倒是长得也算漂亮,不知道在北京能否种活。”(未完待续。。)
ps: 今天这张又开金手指了,不知是否会有人脑洞大开,将实验室级别放大到工业级别来批判小汤呢?
七零四 美洲都指挥使司
朱慈烺刚着手进行电学启蒙,就得到了荆王带回橡胶树的消息。如果是别的东西,朱慈烺兴许并不感兴趣,但橡胶在未来百年间都将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无论日后大明的汽车烧汽油还是用电能,橡胶轮胎却是无法替代的。
而且朱慈烺前世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受聘于国营的橡胶轮胎厂,整日里盯着泰国、马来、海南、云南等天然胶的价格走势,至于手下工厂的车间流程也是一清二楚,至今没有忘记。
因此在橡胶实用推广上,大明更是省去了大量时间,可以直接着手进行橡胶硫化,研究优秀配方。
没有硫化过的橡胶虽然韧性十足,但不耐磨,可以做橡皮球和橡皮擦,却不可能做轮胎。直到一八三九年美国人查理?固特异发现硫磺和橡胶一起加热可以增强橡胶的弹性和强度,橡胶才有了工业实用价值。
固特异家族也因此找到了金饭碗,直至今日仍以橡胶轮胎闻名于世。
从西班牙人发现橡胶到美国人发现橡胶硫化,这两百余年的跨度,再次被朱慈烺轻轻一笔揭了过去。
“橡胶树和树种直接运往三佛齐种植。”朱慈烺知道马来西亚是橡胶迁徙的第一站,而且从后世的经验来看,马来西亚的产胶量反超了原产地,可见这地方应该是事宜橡胶树生长。
陆素瑶却不知道其中原因,对这道命令颇有些疑惑。只是出于职业操守,她对此没有任何质疑,飞快地记录了皇帝的旨意。
“命南海舰队和西南集团第一、二两个军,海陆并进接管三佛齐,在三佛齐寻找合适土地。建立橡胶园。”朱慈烺道:“其国人如有反抗,以《大明刑律》治罪。”
大明刑法规定:在明军有齐全文书的合法行动中,胆敢违抗者,以通敌论处。其刑罚最重者为族灭,轻者也是流放万里。
——又是一个古国覆灭了。
陆素瑶在关心交趾战事的时候曾经下功夫读了许多南洋诸藩的书籍,知道三佛齐也是经历了唐宋的古国。历来修贡不绝。如今只因为几棵树,大明天子一句话,这个古国便再难有自己的祭祀,想想真是有些……小激动呢!
“其地以交趾布政司兼领,土流并用。”朱慈烺道:“但橡胶树必须种活!从隆景八年开始,橡胶树存量与割胶量,计入交趾布政司考成范围。”
陆素瑶不由同情远在西南的交趾布政司诸公,他们还没见到橡胶树,就已经被紧紧拴在上面了。不过吏部大概会更加郁闷。因为但凡这种持续性开采的厂园,他们都得每年派人去核查,那可是三佛齐啊!
朱慈烺微笑道:“荆王这回算是立了大功。”
此时是隆景六年的九月,荆王朱和至已经返回了亚洲,正在永明城进行休整,等待海风,尤其是要总结这次航海绘制的海图,申请朝廷在几个适宜定居点进行垦荒移民。修建船厂,作为东行的重要补给据点。
当北京的圣旨传到日本之后。朱和至更是归心似箭。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看不起的泪树在皇帝眼中十分重要,甚至直接给这种树起了一个名字:橡胶树。
九月二十一,北风终于来了。荆王的十艘大船与三十艘小船在北海舰队的护送之下,驶往西南。其中载着橡胶树的那艘大船过了日本之后径直南下,在台海舰队的保护下前往南洋。荆王船队的其他船只。则转折北上,前往天津港。
朱和至在长达三年的旅途中,已经从一个青涩小伙子成长为果断坚毅的老船长。此刻,他站在船楼,眺望海平线处隐隐露出的黑点。那是大陆的标记,是故乡的身影。他深吸了一口家乡的海风,感受着不同于北太平洋的气息。
“王爷,前面是船队!”瞭望手传来消息。
朱和至端起千里镜仔细观察,方才发现自己以为的陆地果然是一排战船。
“上风口靠过去。”朱和至道。
他的指令很快就得到了贯彻,船队徐徐转弯,以抢占上风的姿态驶向那支来历不明的船队。
大海另一头的船队也发现了荆王船队的动向,舰长看得心头发寒,连忙传令道:“速速派出联络船!让荆王殿下降帆恭候圣驾。我舰队转向,抢占上风!”
舰长没有语无伦次,大明皇帝朱慈烺就正乘坐在这艘战舰上,左手边是武备大学教授杨威中校,右手边是六岁皇次子朱和圻。
“陛下,前方有支舰队,从规模上看应该是荆王船队。微臣已经命人前往联络核实。”东海舰队总兵官施琅上前禀报道。
“可。”朱慈烺点了点头。
这回他可不是心血来潮要出海游玩,而是要发出一个明显的信号:日后大明将从陆地走向海洋。征服海洋的人,也将成为名载史册的英雄。
在这艘东海舰队旗舰的船舱里,还有朱慈烺为荆王朱和至准备的嘉奖:移藩美洲西海岸的旧金山——当然,这个名字将被改成东荆府。从原时空的阿拉斯加到南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广袤区域,都将归属于美洲都指挥使司管辖。
朱和至则将是美洲都司的首任指挥使,以及北美舰队总兵官。
现在正在下令抢占上风的朱和至对皇帝的决定浑然无知,他只知道在海上不能落入下风,否则尸骨无存。相比太平洋上的狂风暴雨,真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西班牙海盗的偷袭,从第一次遭遇损失了三条船之后,他就养成了时时占据上风的习惯。
“殿下!”侍卫冲到朱和至面前:“对面是东海舰队,他们让我们降帆候命……”
“东海舰队可以命令亲王么?”朱和至有些不悦。
“从法理上来说,”那侍卫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受训内容,“是可以的。各舰队在其治海洋面代表皇帝陛下。”
朱和至有些郁闷,正待祭出皇帝钦赐的金龙旗,只听那侍卫又道:“而且传令船说,皇帝陛下就在东海舰队旗舰上。”
“你个傻货!还不去降帆!”朱和至大声道。
在船上不可能有温文尔雅这回事。大海大洋在开阔人的心胸同时,也将温柔和文雅吹磨殆尽。这里不是文人雅士的后花园,而是斗士们的厮杀场。
两支船队相接之后,朱和至从小船登上了东海舰队旗舰,琉球号。
“臣朱和至,拜见陛下。”朱和至上了船,在甲板上见到了身穿蓝色便服的朱慈烺。
“荆王立功于绝域,朕心甚慰。坐。”朱慈烺笑道:“美洲风光如何?”
“回陛下,其极北之地终年为冰雪覆盖。又有森林湖海,景色宜人,然而半年黑夜,半年白昼,与人间不同。”朱和至道:“臣率船队继续南下,却发现美洲西海岸气候日益诡谲,春夏无雨,而冬日雨水颇丰,恐怕不易稼穑。”
这便是地中海气候的影响。
“美洲地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