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开-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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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星阿这才若有所思,连连点头,大方地拍了拍宋弘业的肩膀,道:“你也随我一起去吧。”
宋弘业喜出望外,这不是个更好的机会成建制地往东虏内部掺沙子么?有了这道口子,那个“圆明”有多少人都能收进来,只要冠个昌平降兵的名头就可以了!
“承蒙少爵爷厚爱,弘业感激不尽!”宋弘业当即躬身拜倒。
爱星阿托住宋弘业,道:“你我同朝为官,不用这么客气,哈哈哈!”
宋弘业又表了一番忠心,匆忙回家,拉着“娇妻”进了床里,让她将今日朝会上得来的军情送去东岳庙。又联络了代号“圆明”的徐惇,让他安排人手,尽快赶去昌平混入军中。
徐惇有银子开路,自然没有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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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零 戍兵骑马出萧墙(一)
罗玉昆骑在马上,身上是一套制作精良的山文甲。卫兵取来了红绣衫,帮他绑在肩上。离开徐州还有三十里,他已经将这套新近配发的山文甲全都套在了身上,足足三十多斤重。至于他在聊城时找人打造的那套铁甲,之前被视作宝贝一般,现在却下放给了陈崇。
陈崇是真不愿意穿这么重的铁甲,但考虑到战阵上刀箭无眼,套身铁甲终究多一些保护。眼看徐州就在眼前,高杰是战是降也没个回复,让陈崇格外忐忑。
朱家骏倒是只穿了一套皮甲,脸上略带喜庆的桃花红,纵马到罗玉昆身边,道:“这一路过来,滕县、峄县果然都有不少煤矿,每日产煤上千斤,这回算是来值了!”
游击营南下就食是主要目的,好让山东能够养更多的兵员。不过朱家骏的着眼点却是在铁和煤上。作为一个曾经的矿工,他很清楚煤铁的巨大力量,也知道大明其实并不缺煤铁。成为参谋之后,朱家骏更是指望有足够多的铁器打成铁甲,提高战兵的战场生存率。
“听说徐州的铁、煤都挖了几十年了,谁知道等我们到了还有没有。”罗玉昆道。
“将军放心吧,”朱家骏笑道,“这矿啊,看着上面没多少,却都长在地里,只要坑井能打下去,就能一直挖下去,几百年都挖不完。”
“老子晕得很!这世上还有咋个都挖不完的宝贝?”罗玉昆甩了个白眼。
朱家骏看出罗玉昆心情不好,玩笑道,“将军现在肩上可是扛着黄金团蟒,还不满足?”
“莫喊我将军!”罗玉昆当然不爽:“老子晕得很!都已经是下将军了,连个婆娘都莫得!你个小小的上尉,反倒已经把婆娘搞到手了!凭啥子嘛!”
“哈哈哈哈!”朱家骏仰头大笑道:“这叫适逢其会!不过听说皇帝本来是招我去的。刘老四只是个添头。谁知道东宫赏赐的时候,刘老四才是正主,我倒成了添头。啧啧,人生际遇真是妙不可言。”
“我听说,”陈崇追了上来,“那些女官本来是要跟刘老四相亲的。是你无赖硬缠着陆素瑶要的。”
“老实说,陆素瑶来得真不是时候!”朱家骏岔开话题道:“我跟老四都喝了三坛子酒了,脑袋本就昏昏沉沉,她这时候带着姑娘来,我们还以为是在喝花酒呢。幸好老子心里揣着事,喝得少,否则也当她们是花娘呢。”
罗玉昆犹有不忿,陈崇却是一脸贱笑道:“那刘老四醒来之后,可有什么话说?”
“他啊。”朱家骏笑道,“他在那里直叫:‘不是粉头?真不是粉头?小人真的喝多了不知道啊!不过好像昨晚还有一个没动,还给殿下还来得及么?’哈哈哈。”朱家骏学着刘老四的怪样,自己忍不住狂笑起来。
陈崇也跟着贼笑起来。
罗玉昆骂道:“你个瓜娃子连锤子都莫得,笑毛啊!”陈崇顿时一噎。罗玉昆又问朱家骏:“你跟刘老四怎么勾兑上的?”
“啥叫勾兑啊?”朱家骏撇嘴道:“刘老四还是藤牌手的时候,我就是少尉旗队长了!汝阳之战时候,我手臂负伤,就让他领了我那个旗队。”
“啥子?你还领过兵嗦?”罗玉昆装出一脸惊讶。
“哈哈。”朱家骏仰头一笑。正要反讽这川兵几句,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号声。正是前队遭遇敌情的信号。
罗玉昆翻身下马,喊道:“换马!”
一旁的卫兵当即牵来战马,换下了罗玉昆行军时候的驮马。
罗玉昆下令道:“全军防御阵型!朱家骏跟我来,陈崇……”
“在……”陈崇心下一跳,手心冒汗:不会给了咱一套铁甲就要咱冲锋陷阵吧?
“你,”罗玉昆突然觉得安顿后队的任务交给陈崇仍是不牢靠:“你就好好好活着吧。作战参谋组织后队。准备支援!”
“是!”
朱家骏也换了战马,跟罗玉昆纵马上前。
走在行军队伍最前的前锋司已经摆开了阵型,进入战斗状态。在前锋司身后,工兵已经开始就地修筑简易工事,进行战斗准备。
罗玉昆到了前面。第一千总部千总让出了指挥岗位,道:“将军,前面就是高杰的人马。”
距离二里开外的地方,飞扬着“高”字大旗,一样是严阵以待。
罗玉昆朝卫兵招了招手,卫兵识趣地奉上了千里镜。
千里镜中,高杰的人马被拉近了许多,已经能够看到前排战兵的铁甲了。
“他们不像是要打啊。”罗玉昆在前排中找打了一个大将,也是身穿山文甲,身前身后都有装备精良的家丁侍卫,看年龄也与高杰匹配,多半就是高杰本人。
若是高杰想打,断然不会自己站在阵前,多半是要在后面居中指挥的。
“派人过去传信吧。”朱家骏勒马道。
朱家骏点了点头。
不一时,一匹快马冲出了阵列,径直跑向高杰阵前。这人曾跟过孙传庭,对秦督麾下大将都十分熟悉。他到了阵前一看,果然是曾经的总兵高杰,远远便喊道:“高总戎!我们是东宫麾下游击营,奉命进驻徐州,请总戎入营说话。”
“本将奉命镇守徐州,没有兵部文移,不敢擅离信地!”高杰大声回道。
那人取下背上包袱,高高举起:“这里有兵部调防文移。”
如今兵部就在莱州,若不是崇祯帝与儿子赌气,孙传庭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兵部尚书了。即便尚书空缺,下面办事的人可都是东宫的人,小小一份调防文移,要多少有多少。
“是南京兵部的文移么?”高杰喊道。
那人心中知道不好,小心翼翼地勒马往后退了两步,回喊道:“如今兵部随圣天子行在,驻地莱州,为何要南京兵部的文移!”
高杰脸上轻蔑的笑意,叫道:“北面的事,谁说得清楚!本将如今归在凤阳总督麾下,只认南京兵部文移和总督手令。你去取了再来!”
那人不敢多言,连忙别传马头,朝本阵跑去。
罗玉昆见那人独自回来,就知道没有谈拢,骂了声“锤子”,道:“该降的不降!各部应旗!”
中军旗手登上战车车台,高举代表前军千总部的军旗。
前军千总和他的旗手也上了战车,举旗相应。
旋即中军又升起了中军千总部和后军千总部的军旗。后面两部的千总也纷纷举旗。
三个千总部应了旗,又向各司把总应旗,六面把总旗随之升起。六位把总再向各局应旗,升起了二十六面百总旗。百总旗紧接着便向旗队长应旗,每指到一旗,该旗的旗队长便取下身后靠旗,斜向上下挥舞。一时间,阵列上旗帜飞扬,如同随风起伏的花海。
高杰领兵多年,却没见过如此肃整的应旗,不免心中先怯了一分。他知道东宫会练兵,但那是东宫侍卫营。这独立营应该是新编成的营头,没想到也是有模有样。
“儿郎们,放炮,冲上去杀散他们!”高杰高声呼喝道。
阵中炮声登时响起,军阵如同扑向滩头的潮水一般,涌上前去。
朱家骏端着千里镜,道:“也该把咱们宝贝拿出来招呼他们一下了。”
罗玉昆嘴角上咧,挥了挥手,传令道:“给炮阵让开位置,待敌军冲近了就开炮!”
最前面的鸳鸯阵应着旗令,紧步挪动,让出炮阵。后面的辅兵和民夫赶着挽马,推着炮车,进了火炮阵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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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戍兵骑马出萧墙(二)
这火炮是最近出厂的铁模炮,炮弹大小与泰西人的四磅炮相近,用药量却多了许多,所以火炮射程和威力比之四磅炮更大。
虽然皇太子更喜欢后装的弗朗机炮,但考虑到模具的制造难度和时间成本,还是优先铸造了前装式的红夷炮。
这种新炮被定名为:营属一七式前装直射火炮。各营配置五门。
虽然看起来数量不大,但每门炮要额外多出四匹驮马,两辆炮车承装火炮和炮弹、火药,五个炮兵开炮。另外还要编制一百余人负责运输、保养,是个完整的火炮局。
在上次封家村之战中,火炮并没有发挥出让人满意的战果。与其说刘芳亮是被火炮击溃,不如说是被吓死的。
战后肖土庚带人总结了火炮使用的问题,发现居高临下这种传统思维并不能取得良好的作战效果,而且因为地面硬化程度不足,火炮落地之后能量灌入地里,而非正面轰击那般直冲敌阵后排。
所以从那以后,炮兵操典中就有了“正面布阵”的要求,而且无论是红夷炮还是弗朗机,都要求炮口仰角最高不超过三十五度。
在工兵和辅兵挖掘炮车归位道的时候,火炮长掀开了炮衣,露出冰冷光滑的炮身。其他四个炮兵各行其是,安排辅兵搬运炮药和炮弹,清理炮膛,准备发射。
“一百五十丈测距!”火炮局百总手里拿着沙漏,一边朝动作较慢的那门炮走去,给予压力。
各炮的炮长将手臂向前伸直,竖起拇指,先闭左眼,使右眼视线沿拇指一侧对准目标左侧。头、手不动。再闭右眼,使左眼视线通过拇指的同一侧,并记住视线对准实地某一点。然后目测目标左侧至该点的宽度,将此宽度乘以十倍,即为本炮至目标的距离。
这种炮兵测距的跳眼法已经属于较为高深的技术,九十丈内误差不能大于三丈。必须十分熟悉自己臂长和瞳孔间距让。
“落点:九十丈!测距!”
有了距离,然后套用炮术板上的公式,算出炮口的仰角,以炮身前段的星门和后端的照门与目标形成三点一线,进行瞄准。在熟练的炮手操作下,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报告!一号炮位就绪!”火炮长高声喊道,这是敌人的马兵已经进入了火炮射程之内。
“二号炮位就绪!”
……
“敌阵中心,瞄准!”
百总的目光在五门炮之间巡视,直到见各炮的瞄准手确定了炮口方向。挥动绿色牙旗,他才喊道:“点火~放!”
轰!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五声炮响,炮口吐出浓浓的烟雾。
“清理炮膛!急速自由射击!”百总端起千里镜,查看火炮的落点。
炮弹从浓浓的硝烟飞出,直直撞上策马疾驰而来的马兵。虽然弹丸的飞行速度看似不快,甚至给人一种伸手就能抓住的错觉,但其蕴含的力量却连人带马撕成碎片。
高杰完全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之间。自己的阵型中就被犁出了五道血路。
“将军!”副将李成栋纵马追了上来:“将军,有诈!这些兵绝非乌合之众!”
高杰之所以带着自己的亲兵家丁列阵最前。就是怕属下将领听说是东宫兵,产生动摇。就说这个李成栋,当年跟他一起反的李自成,投降明军,看似忠心耿耿,却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
“已经开打了。还管那么多干嘛!你听说过什么姓罗的大将么?”高杰指着对面的罗字将旗怒道:“速速整备兵马,跟我冲过去。你看!他们在阵前放的是刀盾手,断然不是咱们马兵的对手!”
李成栋也眺目远望,见最前面果然是盾牌成墙,不见长枪。心中疑惑:那些贼兵把火炮都运来了,却不知道阵前放长枪,这是什么路数?
轰轰!
自由射击之后,五门炮的发射速度顿时有了参差,但是带来的震撼却没有丝毫减弱。一发发炮弹冲入密集的人群之中,带起团团血雾,惨嚎声充斥于耳。哪怕是三百年后的铁军, 在伤亡率达到三成的时候都会崩溃,何况这些从河南、陕西、山西、河北……一路逃亡过来的败兵!
眼看就要阵型不稳,李成栋突然发现对面的旗帜之中有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