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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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还有刚刚不小心看到的缠在手臂内侧的创可贴。
再追上去的时候,却只是一个摆幅微小的手臂了,隐隐约约感觉伤口有些长,因为那个创可贴很大……
好久没见,竟受伤了吗?那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印象中他明明滴酒不沾。
她的步子不住地加快。适时吹着的凉风,似乎将他絮乱的步子都吹整齐了。
他似乎清醒了许多,她极力跟上他…
手臂上突然被附以重量,低下头,一只手正紧紧地拽着她的胳膊。一辆飞车驰过,只离她距离半米……来来往往的车辆也飞速地从斑马线上穿过,她抬起头,发现显示着等待时间的红灯……
不是伤口,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着真让人触目惊心。怔在原地很久,他却又早已走远了……
进入校园,霓虹也被抛到了身后,迎接他们的也只有早已沉寂的房屋,一片昏黄里,树影婆娑,人影幢幢。
熄灯了……好像真的很晚了。让人可以很轻易地猜到:熄灯了,也门禁了……
她咬咬牙,赶上他,看了一眼他依旧猩红的眼眶,跟他上楼,看他自然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开灯,换鞋。第一次,意识清醒地出现在他家里,看到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具。
家中的摆设是两十年前的样式,桌椅都似乎有些年头了,一把梨木椅子,一张有些破旧的方桌,冰箱也像是年代很久远的样子。左边是他母亲的卧室,另外几间房还不太清楚。
张望间,他推开她正盯着的那扇门。打开灯,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卧室,屋子收拾地很整齐,甚至是有些简陋,除了一张床,一个靠窗的桌子,一张全家福照片外,几乎没有其他东西。
一进门,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这一会儿早已旁若无人睡得正酣。
近在咫尺啊,终于。
不可否认,还是在没出息地想念他。她扯开被子帮他盖好。站起身,为这样的他们,兴奋又难过。
也许他早已梳理好他的感情,而他向来也是一个冷静理性的男孩子。十九岁,当很多人都在迷茫的时候,他似乎早已度过了自己的恐慌期,目标坚定地追求着一些闪闪发光的事情。
也许他会像他爸爸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建筑师,又或者像她妈妈一样成为电脑程序员。
而床头上也放着一本半旧的欧美建筑学……
不知不觉在屋子里左转右转,不能安坐,脑袋不能安静下来。
“不用睡觉吗?”身子再次转过来的时候,他正用发亮的眸子看着她。
醒了?她张大嘴巴看着他,一看表,凌晨两点,表情又有些抱歉。“对不起啊……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是灯太亮。”他低沉地说,血丝团在眼睛里,却又安静地可怕。
“我帮你关掉。”她走向开关处。
“不用。”她又停下按在开关上的手。转身时,他早已走下床,穿过她。
“我去外面睡。”低沉地脚步声渐渐远了,可周围压抑地气氛还是压低她喘不上气。
“锁上门”他经过门口时说。
“哦。”向暖不假思索地说,忽而又问:“为什么?”
“你难道不是怕我胡来才守着我?”
“我……没有。我还是相信你的。”
“呵——相信我?酒后乱性没有听说过?”他突然转身,一步步向她逼近。还离一米的时候又忽而一笑,转身和门离开。沉闷的两声关门声,间歇传来。
很生气?好像。
而她却始终不懂,他在气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5)
一整夜,睡得都不怎么安稳,有些糊涂又有些清醒,然后就只知怎的,突然脑洞大开想到——这是他的卧室,床也是他刚刚睡过的。
然后想入非非……
想到睡在他的床上,离他那么近,似乎做梦都要笑醒了。
想到他快要走了,一年不能见面,温暖的心情又骤然萧瑟。
胸口就这样一会儿轻盈一会儿滞重,心情一会儿飞到云端,一会儿又跌入地狱……起起伏伏,最后又只剩下期望。
好想,他还喜欢她,好想,他能留下来……好想,和他能在一起……
好想,回到他一脸温柔的梦里……
一天之间,一夜之间,冲动的情绪,怅然的心情反反复复将她蚕食,让她辗转……
凌晨四点多,浅睡的她就被门外并不大的声音吵醒了。推开门,从狭细的门缝里看到亓一正背对着她,从动作和发出的声音来看,像是在切菜。旁边,燃气灶上放了冒着热气的小锅,细细一闻,似乎空气里都弥漫着微微的饭香。
昨天走了好长一段路,晚饭也没吃,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望着袅袅的热气,她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探出脑袋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用不用帮忙?”向暖清清嗓子,眼睛里闪烁着扑朔迷离的亮光。
“不用。”亓一冷冷地回绝她,熟视无睹地将洗好的西红柿放到案板上切成块状。
什么嘛?还没有说蹭饭呢?就这么冷冰冰的了!我到底哪儿惹着这路神仙了。
向暖抿抿嘴,目光转向身旁的米粥,将身子轻轻地移过去。
“我妈说,周周除了用小火,还要经常搅——啊!”跳跃的声音突然只剩下一阵尖叫,向暖猝然缩回手,握在手里的锅盖霹雳啪啦地掉下来,刺耳触地。
好烫……真的好烫!她条件反射般地将烫红的手指放到耳朵上,表情痛苦难捱,禁不住原地跺脚。
也许真的太疼,行动都不受支配了,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离他这么近,而他的目光也成功地被吸引了,却像是很生气地看着她。
向暖倏尔背起手,后退几步,忍住心口和指尖的灼热直呼:“我没事,我没事!”
“不能安静点吗?”他打断她,眼睛环顾四周……
他——他竟在怪她!!肿胀的眼睛又不由向下,盯着地板上的几何图案,呆滞着。
“对不起。”她强压着鼻子的酸楚气息轻弱。
他却将大手绕过她的身体,一把抓住藏在身后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到洗菜池边,面无表情地打开水龙头。
房中,只剩下哗啦地流水声。
被烫的伤口早已肿起大大小小的水泡,一片红一片白,有些吓人。
她缩缩手,扭捏地挣脱开,退后几步,沉默而又有些赌气地拿起锅盖。
“书房的抽屉里有创可贴。”
“自己去找。”他见她还怔在小锅旁边,忽而又很强势地说道。
之后,只剩下鸡蛋磕在壁砖上的声音。哒!一个……哒!两个……哒……到最后敲在心里,已数不清,已站不住。
颀长的背影自始至终,漠然以对。
终于再也没有勇气站在这里了,她一声不吭地离开。
“桌子左边第二个。”他如常的音色缓缓置涌。位置都说这么清楚了,难道是怕她在书房里乱翻乱动吗?向暖默然地推开门,步子缓慢地走书桌。
“左右,一二……”明知道自己不会出错,却还是忍不住数出来,转移注意力。
打开,里面只有一盒新开封的云南白药,里面的数量却并不多。取出一个,捏在手里,又看了一眼丑陋的伤口。不想出去,又不想留在这一片昏暗里。一种延绵的苦涩一点又一点儿,顺着气流填满了胸臆……
从书房出来,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亓一也将做好的饭菜全部放到桌上。早饭很简单,米粥,馒头,却又有她喜欢的西红柿鸡蛋……
最后的温柔吗?还是——还有那么一点剩余的喜欢呢?
可是他却甚至没有和她在餐桌上说一句话。吃饭的速度也是飞快的……
等他吃完饭,放下手中筷子要走,她才逼不得已提前叫住他。
“亓一,我们……”她顿了顿,言道:“我们谈谈吧。”
作者有话要说:
☆、(6)
“亓一,我们……”她顿了顿,言道:“我们谈谈吧。”
亓一,拜托。告诉我——讨厌我,直接说出来,喜欢我,直接说出来。放弃我,直接说出来。这样地不明不白,这样的左猜右猜,真的,很难受。真的让我很难受。!!
他却用决绝的背影无声地回复了。头也不回,轻声的步子一下,又一下,左右着她的心脏。
“一句话……都不可以吗?连朋友——都不行?!”伴着一声筷子的掷落,向暖又切痛地问,前半句急切,后半句郁缓。
“朋友?”亓一突然嗤笑一声,脚步停下来回望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表情,背影却像是紧锁的城门,如水的落寞也快要从胸口喷涌而出。
做朋友?怎么做?她倒是说说看啊。
“那个——画上的人是我吗?书房里的那些素描画——都是我吗?”大概有二十几张,是窗外的路灯突然照到画像的脸上,熟悉的五官,她呆呆地看着,愣了好一会儿。
“是——”他故意将这个字拉得很长,语气轻佻地反问:“又怎么样。”
是又怎么样?他居然又这样轻易甚至草率地回答她了。
“……我不知道你曾——”这样喜欢我。她站起身,收起眼里的失落,心疼地面对他。
“鬼迷心窍罢了。”他却绕是厌恶地打断。灼灼的目光也因为压抑什么慢慢变得赤红。曾以为,爱她是一件身不由己的事情,即使痛苦却也分外美好。可她呢?却亲手摧毁了所有。
“鬼迷心窍——么!”她一个人痴语,嗓子像被放入烫红的铅块,眼泪也快要夺眶而出。
而他却厌倦了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咬牙切齿继续说道:“不然,你以为是怎样的?”
“我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朋友了?”
话落,噙满泪水的眼睛穆然睁大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的掉落,而她却像是被他的怒气噤若寒蝉。
果然,是这样啊。她说,你是她男朋友……这话,真的是她说的……是啊,本不该抱有希望的!!
像是再也无法抑制胸口延绵的怒气,亓一发疯地冲上前去,紧抓起她右臂,居高临下地质问:“我以为你只是不爱我,这本不是你的错!可是——向暖,你哪来的自信,就这么肯定我要非你不可!非你不可!!”
掌心地力道不住加重,两个纠缠的手臂都禁不住一起颤抖。而他却满眼是柳雪薇发给他照片的场景,眼中的伤意覆水难收。
那里,她笑得灿烂,而他也一脸幸福的样子。
她竟被逼到如此境地,需要一张作假的照片来维持自尊。
“还以为是小暖说着玩的,没想到是真的。”
“向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向卢缙问了你的电话……”
“向暖也真是的,明明在酒吧里看到我了,怎么不找我呢?……”
“我还怕她会一直等程轩哥哥呢?你们在一起就好了,这样我和程轩哥哥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向暖回来的第二个晚上,柳雪薇就打来电话。她和顾程轩在一起了,而向暖也和她说,找了新的男朋友。
听到这个消息,震惊而心绪难宁。
心疼她,却更恨她。
对她,宁愿从未见过,宁愿毫无瓜葛。
向暖,你到底知不知道——遇见你,我就像傻子一样,当我终于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你却连傻子的机会都剥夺了……有时候我也好奇,我到底会被你践踏成什么样子?索性,你总是让我猝不及防,也多一点反转的乐趣?!!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早已爱上我,但——哪怕,你对我多那么一丁点顾虑,多一点担心就好……可你却只把它当做反攻的武器了。
接到那个电话,很想大骂她一顿,问她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心。发誓再也不会对她多一点关心。
可——走到半路,看到她发来的一条又一条消息,她一遍遍问说谢谢,一遍遍地问他在哪?不知不觉中,到了她们楼下,却也只是沉默地站了一宿,将所有不能自已的痴然耗尽。
心想算了,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不是向来这么不懂事?
也许只要不去理会,也许只要离得够远,两人都可以平安无事。而他再也不会管关于她的任何事了。
不用去担心她,夜会平静一点,梦也会平静一点,心也会平静一点……
所以——“在柳雪薇那说地慌,你还是自己编吧。这——本来就是你的强项。”他用凄冷的的眼光看向她,神色黯然:“向暖,对你——我早就放弃了……”像是用完最后一点蛮力,他放开她的手,看她一脸苍白,身体踉跄地退到桌角,剧烈地撞击,她不顾疼痛地抹泪跑开……
他也一把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没有否认?算是承认吧!想想,她竟是唯一可怀疑对象。而他却还要强忍着胃里的锥痛等她跑远呢……
窗外,明晃晃的叶子随着阳光照走一室阴暗,鸟儿叫了,清晨热闹了,后背也温热起来,好一个明媚的夏天。
满眼,满窗都是昨夜才萌起的新绿,而他们却在这个制造希望的早上草草地结束了。
又是不曾间断地输液,宅在家里七天后终于有机会感受到窗外的阳光。
穿上以前的长裤,竟有些肥大,想到时间已过了七天,身体里的细胞都更新了一遍,那些思念的记忆,那些反复的心情,终于,不在。
命运,正在极尽地和蔼可亲。
她的手机丢在了他的家里也许是天意,而她也没有再取也似乎助力了他的选择。
卢缙说,她换了新手机换了新号码。
卢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