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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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去,李信真是率领着他的骑兵和步兵,两者相互配合,沿途袭扰建奴大军粮道,一时间从盛京沈阳,一直到大凌河前线处处烽烟,李信的大军所到之处,无论是建奴的田庄、府衙,只要有便宜可占的地方李信绝对不放过,虽然皇太极也命重兵护送粮草,但是随着张春所率领的四万大军的到来,皇太极无奈之下只得集中兵力对付张春,又命人从盛京调遣了八千精锐骑兵护卫粮道,又命人建起了汉八旗,将从中原俘获过来的汉人,选择精锐,组建汉八旗,以补充自己兵力的不足,如此勉强能保证粮道通畅,但是被李信截获粮道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
就在李信、张春、皇太极三方在大凌河城这个方圆数十里的地方进行博弈的时候,远在明朝京师,上至崇祯皇帝,下至黎民百姓都被孙承宗的一封奏疏给震惊了,大凌河边,祖大寿率领李信等将军击败了建奴洪太数万大军,大凌河之围解了。这李信又是何人?一时间就引起了众人的纷纷猜疑。
很快,京师之中,又传来消息,将李信的生平总总,尽数列了出来,其中包括他的来历,乃是淮安前知府李固之子,清流之后,甚至包括其以三百兵力冲过建奴八道拦截,又以阵斩阿济格,用近两千人马冲击四万建奴大军,与祖大寿里应外合,击败了洪太,解了大凌河之围等等,这些都被一一披露,有的说书人甚至将李信的故事编成了段子,传之四方,总的就一句话,那就是李信火了,而且是绝对的大火,火到深宫之中了。
“王承恩,你知道李固吗?”御书房内,一个面色刚毅年轻人,身着道袍,轻轻的问道。只见这个中年人面色英俊,但是双目中露出一丝疲惫,他如今不过二十刚出头,到现在的他额头上隐隐可见皱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明主人崇祯皇帝。
“回皇爷的话,此人乃是前任淮安知府,只是与当初的魏逆有些关系,后来刑部追查天下官员,才下旨将其斩杀,是陛下亲自批红的。”王承恩乃是崇祯心腹宦官,当年崇祯为信王的时候,王承恩就跟随在崇祯左右,不离不弃,深的崇祯的信任,实际上,这个王承恩也是一个忠臣。自始至终,他都是跟随崇祯一人,忠于崇祯一人,直到后来,崇祯在煤山上吊,王承恩也是追随在崇祯身边。只是他是宦官,宦官爱钱好像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王承恩也喜欢钱。
“他有个儿子叫做李信,你知道吗?”崇祯又翻着奏章说道:“锦州孙承宗送来奏疏,褒奖了李信的大功,想让朕给他一个前程。”
“军国大事老奴岂敢多言。”王承恩眼珠转动,实际上,这些奏章递送到崇祯面前,王承恩都会亲自打开过,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他是不能隐瞒的。只是此刻让他来决定李信的未来,王承恩自然是不敢说话。
“以罪人之身统领大军,这本身就是违背朝廷法典,但是孙承宗说的有道理,这样的功劳不能不奖赏。”崇祯皇帝望着孙承宗的奏疏,,只见上面写着:“其罪难恕,其功不得不奖。”原来孙承宗还是在吴襄等人的话上做了文章,崇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但是也让崇祯吃了一惊。这个李信是何等的能耐,居然能将孙承宗折服。当下又仔细看了起来,越看到后来就越加吃惊了,敢情这李信还真是一位能征善战的人物,居然打的洪太狼狈而逃,差点都被他所杀。
“李信真的只是率领了两千人?”崇祯又怀疑的问道,如此战果,恐怕就是两万人也达不到吧!这战报莫非是假的?崇祯双目中露出一丝疑惑来?
“回皇爷的话,这封战报不但是真的,而且还有许多遗漏的地方。”王承恩见状,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实际上,李信还曾经斩杀过阿济格。”
“那阿济格不是吴三桂所杀吗?”崇祯这下震惊了,吴三桂阵斩阿济格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他还亲自褒奖,只是如今没有想到的是,阿济格不是吴三桂所杀,而是李信所杀,这让他崇祯皇帝极为愤怒。
第87章 来自朝廷的消息()
“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吴三桂所杀,当初李信将斩杀阿济格之后,要追击洪太,将阿济格尸体丢在战场之上,故此最后被吴三桂得了一个便宜。想来无吴三桂以为这阿济格乃是在乱军中误杀,无人领其功劳,所以才会将阿济格的首级取来当做自己的功劳。”王承恩思索了片刻,方说道。也亏得此人,如此解释倒也能勉强说的通。
“这么说,这个吴三桂倒是好运气了。”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他双目中闪烁着金光,就算是王承恩此刻也看不出崇祯皇帝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就算是运气,那也是皇爷给的。”王承恩眼珠转动,忽然说道:“皇爷乃是天子,说这样的功劳是谁的,那就是谁的,说给了吴三桂的运气,那就是吴三桂的云去了。”
崇祯皇帝闻言一愣,沉吟了好半响,才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样对李信就难免有些不公平了。呵呵,这次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赏赐他一番吧!他立下了如此功劳,还救了祖大寿和关宁铁骑,这样的功劳若是不赏赐恐怕也说不过啊。”
“皇爷,只是此事还要商讨一番的好。”王承恩迟疑道:“皇爷,这个李信首先是一个罪人,这样的人虽然立下了大功,可是皇爷,您不要忘记了,按照朝廷的规矩,领军两千人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罪人可以做的,就算是普通人,领军两千,也是谋逆大罪啊!”
“这此一时彼一时啊!”崇祯皇帝闻言一愣,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若非李信,祖大寿岂能生存,朕的关宁铁骑恐怕早就被建奴所灭了。”
“皇爷慧眼如电自然是好的。”王承恩迟疑了片刻,方说道:“皇爷,此事恐怕周大人会反对的。”
“周先生?这与李信有什么关系?”崇祯皇帝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他口中的周先生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时候的内阁大学士周延儒。周延儒,字玉绳,号挹斋,生于明神宗万历二十一年,明代宜兴人(今宜兴宜城镇人)。少时聪明,有文名。二十岁岁时连中会元、状元,授修撰。天启年间迁右中允,掌司经局事。不久又以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事。崇祯帝即位,召为礼部右侍郎。崇祯二年十二月,特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时年三十六岁,次年九月拜为首辅。崇祯二年十二月,京师有警,特旨拜延儒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机务。明年二月加太子太保,改文渊阁。六月,体仁亦入。九月,成基命致仕,延儒遂为首辅。寻加少保,改武英殿。可以说,周延儒是明朝难得一见的才子,而崇祯皇帝为了对这些内阁大学士的尊敬,都称呼他们为先生。
“这个,听说前淮安知府李固之死,与周先生有点关系。”王承恩想了想,终于不敢欺瞒崇祯皇帝,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半真半假的透漏给崇祯皇帝。
“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周先生乃是我大明的首辅大臣,岂会与你所说的这样无耻?”崇祯皇帝微微有些不满的训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王承恩的话还是让崇祯听进去一点点。
“皇爷,不管怎样,李信乃是以罪人之身领军击败建奴,虽然立了大功,可是同样的,也是违背了朝廷的旨意。若是真的说起来,就是治他一个谋反之罪都是可以的。”王承恩想了想还是劝道。
“那难道就让这样的勇猛之士留在朝廷之外吗?”崇祯皇帝长叹道。这些年他治理天下,才知道治理天下的困难,远不是自己当年当信王时期所想象的那样。
“皇爷,事情可以一步一步的来,首先皇爷可以借这次机会赦免了李信的罪行就是了。李信如此厉害,自然有的是机会立下战功,到时候皇爷就赏他就是了。”王承恩在一边劝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就算他当了皇帝,也发现自己还有许多不能够如意的地方。
然而崇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想淡化处理李信,可是别人却不一样。李信此人是何人,那是一代清官李固之子。而在此刻,李信在辽东的一番战绩早就传入京师,一瞬间就引起了京师中有心人的注意。
“景濂兄,这次你看皇上会给李信什么封赏?哈哈到底是李退之之后,允文允武,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啊!”城西的一处酒楼之中,三个中年文士相对而坐,面前一壶清酒,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三人之中,一人面容清瘦,一人身材微胖,而另一人则是面色阴沉。看着三人模样,显然是官宦中人。
不错,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礼部给事中孙三杰、冯元飚、御史余应桂三人,这三人为至交好友。经常聚集在一起谈论国事,三人官位虽然不高,但是并不妨碍三人指点江山。这次三人又在讨论李信之事。
“哼,我观那李信这次能逃过大劫就不错了。”那面容清瘦者冷笑道。
“景濂兄何出此言啊?圣天子在位,岂会让李信这样的忠臣之后,大将之才流落在外呢?”冯元飈有些好奇的问道。
“哼哼,不要忘记了,当年的李退之是怎么死的。李信是他的儿子,朝中有些人正在一手遮天,岂会让李公子升官?他不给李公子找点麻烦已经很不错了。”孙三杰冷笑道。
“哎!”余应桂冷哼道:“可恨的是,此人蒙蔽天子,在朝中任用私人,与那奸佞内外勾结,表面上乃是东林中人,实际上却是阉党。那李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哼,景濂兄,这李退之乃是李退之,李信就是李信,那李信以一个罪犯之身,居然敢招兵买马,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莫非是想造反不成?”不得不说,在这明朝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那就是读书人瞧不起阉党,恨不得天下的阉党都死的干干净净,可是在阉党势大的时候,却又投入阉党门下,或者是与阉党交好,诸如武宗时期的焦芳等等,当初的洪承畴心中虽然恨死魏忠贤了,可是见面之后,不也照样说九千岁的吗?就是现在的内阁大学士们对王承恩、高起潜之流也是如此。在明朝,内阁与宦官之间是相互斗争,又相互依存,这种关系十分的病态,也十分的奇特。
“哼,书生就是书生,只知道在这里指天叫骂,却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这是可悲可叹。”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骆养性?”孙三杰皱了皱眉头,冷哼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你,真是扫兴。扫兴至极。”
“怎么,、骆指挥使准备将我们压入锦衣卫大牢吗?”余应桂不屑的说道。
“压你们进大牢,哼哼,莫要脏了我锦衣卫的大牢。你们这些人在背后说别人,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骆养性指着冯元飈,冷笑道:“就说你冯大人吧!表面上乃是朝廷大员,可是实际上呢?在家里也不过是一个惧内的主而已。连自己的侧室都不能保护。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若是护不住月容姑娘,大可以将其放出。你如今的作为,哪里有一点气概。就你们也想讨论李公子,人家李公子领军征战建奴,以三百人的骑兵敢于冲过了建奴八道封锁,以数百人的兵力,连续击败建奴,斩杀建奴大将无数,就是连洪太也弄得一个割须弃袍,狼狈逃窜,更是以两千兵力解救了大凌河城之围,如此英雄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讨论的?”
“你等武夫又知道什么?那李信虽然立下了战功,这不假,但是以一罪犯之身,就敢招兵买马,这不是想谋反又是什么?还有,祖制不可违,他李信就是违反了祖制。哼哼,也幸亏他不是我皇臣子,否则的话,我必参他。”冯元飈气的面色通红,脖子上青筋蹦出,大声说道。那骆养性的一番话却是说到了冯元飈的软弱之处,骆养性口中的月容姑娘,指的是江南扬州名妓,貌美性贤。崇祯元年冯元飚任揭阳县令时,途经扬州,纳为侧室,同来揭阳。助夫破案,与民除害,深受冯的爱宠。只是此刻,因为为冯元飈正室夫人的忌惮,经常打骂黄月容,(实际上黄月容大概是在崇祯二年被毒杀,呵呵,这里是,不必当真啊!)可惜的是,冯元飈却是忌惮其正室夫人家的权势,对此也是视而不见,这件事情在京师广为流传,冯元飈也因此被人构陷。这个时候被骆养性说了出来,如何不让生气。
“哼哼。”骆养性却是用不屑的眼神望着冯元飈,对于这样的读书人,他还真看不上。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下人闯了进来,大声对冯元飈说道:“夫人将黄姑娘送入顺天府了,她说黄姑娘偷了她的一对玉如意,要将黄姑娘治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