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铭 作者:微若妮卡-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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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45分钟。”
羲扬回头看她一眼,“你知道?”
“你弄那么大动静儿我能不知道么。”
“那你不下来,让我在那儿晒着。”
“我也怕晒。”
“嘿……你小没良心的。我现在还记着我那时候的想法,我想这是一场战斗。”
“你一个人的战斗。”
“是,我自己跟自己较劲。”
“这不好。跟自己较劲。我们都应该学着放手,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陈肖,你这是在说服我么?”羲扬突然用严肃的口吻说。
“恩?不是。我随口一说。我都撇了20奔30的人了,早就不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你才多大,20才过了一半儿。”
“一大半儿。要四舍五入的话就30了,”
“有你这么算的么?”
“我是说真的。”
“哪一句?”
“不是四舍五入那句,上一句……我不在意了。等我再老一点儿,老到已经记不起还有个男生儿在这儿顶着大太阳为我打了一下午的篮球……我那么老的时候,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跟谁在一起,甚至你是谁,都完全的不在意了。到了那时候……”
羲扬握着陈肖的手蓦地收紧,又松开。陈肖抽回手,放在膝盖上。“我打算回北京工作了。我们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
“今天在医院那人?”
“恩?……啊,是啊。”
“相亲……这像你陈肖干的事儿么?”
“也没什么……王佳都要结婚了。”陈肖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慢条斯理地说话。可就是这样的态度让羲扬觉得她真的不在意他了,就算还有一点儿怀念,她也在用力地抹去,抹去关于他的一切,用另外一个人的感情或者婚姻。
“我送你上去吧。”羲扬有些烦躁,他觉得他快要发火儿了,所以赶紧离开现在的气场,开门下车到后座拿出陈肖的两包东西,送陈肖上楼了。陈肖跟在羲扬后面,一直看着他的脊背,亦步亦趋。她数着他的脚步,从小操场到她家的门口,一共301步。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给“胯下”平反!
其实我真不愿意说这些破事儿,我不想别人说我愤青。于是乎我心平气和地说——
最近互联网管制也太严了吧。严的没道理又夸张。我在某文学网上写篇文,我想写“胯下运球”,结果他不让我发!胯下怎么了?胯下就是淫秽的词儿么?这都什么想象力啊!能提出把“胯下”给禁掉的人绝对不是平常人,估计他一天24个小时都在意淫才能到这个境界——别人一提“胯下”他就能想到淫秽上去。 另外“高潮”、“裸体”等字都不能写。那小学教科书估计也得改,书上说记叙文要有开头、结尾和高潮。高潮部分尤为重要。
你想保持网络环境清洁不是这么保持的。而且也别再以什么“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为理由再搞什么网络扫黄。有能耐你让那帮小孩儿别上网啊。他自己有好奇心自己要浏览黄色网站,那是那些大人的错么?他到了那个年龄他自然就会有性幻想,这是什么违反法律违反自然的事儿么?你要是青春期性教育能跟上,让他科学地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不就得了么。你要是再抬杠说要是他知道了就像做爱怎么办呢?——那谁管的了啊!天要下雨,人要做爱,这你管的了么?再说,你凭什么管吧!你为这就大张旗鼓地在网络里禁止这禁止那,你烦不烦啊!你要不放心你们家孩子你用裤腰带把他栓着,你走哪儿都带着。
网络媒体跟电视跟报纸不一样,别什么都想控制。人家爱看A片怎么了,看A片的就都不是好人啊?那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人。现在更扯的是不光是视频,连字也要禁,那人家要发一篇篮球教学怎么办?人家要发一篇男性医学论文怎么办?人家有妇科问题需要帮助怎么办?难道都要被迫写错别字?
婚礼
爱是恒久忍耐的恩赐,爱是不嫉妒
——《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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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病了,所以陈肖工作的事儿也搁了下来。她妈妈肖同志本来是打算回来照顾陈肖一段时间的,可是在家里见到陈同志的第二天就买了飞机票走了。走之前告诉陈肖“上你姥姥家住去”。弄得陈同志好不尴尬。陈同志也没脸对着陈肖,在家里陪了陈肖一天就一会儿一个电话的不得安生。陈同志也走了,临走时说了跟肖同志一样的话:“上你姥姥家住,你舅妈会好好照顾你。”然后给了陈肖一张卡一叠钱。
陈肖躺在地板上,数着她老爸的钱,心想这要换成钢镚儿数那更过瘾。对于她父母这种幼稚的避而不见行为陈肖只能报以无奈一笑。事情的起因真的很好猜,一个有钱人,离家很远,身边围绕众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他不出轨的可能性比萨达姆和布什结亲家还小呢。
肖同志和陈同志是恋爱结婚的。肖同志毕业之后就在新华书店工作。不用说您也知道这是一分十分清闲的工作。肖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很疼爱。本来打算让她进军队文工团的,可惜肖同志天生五音不全,肢体僵硬,连强人所难都没办法。她毕业之后就在书店给她要了这么一个清闲的差事。那时候陈同志是一个到北京投奔亲戚的愣头小子,刚来北京没有工作就做零活儿。有段时间他固定给书店送书,书就由肖同志点数对单之后入库、上架。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虽然陈同志模样长的还不错,个子也大,可惜了家世不好,出身小城镇工人家庭,就这一点来说跟肖同志是不配的。肖同志一开始也没考虑过要跟一个搬运工怎么样。可是陈同志想了,他很想跟这个北京姑娘怎么样,就算他知道她的家世显赫,父亲是将军,他也没因此消停了那颗贼心。
那时候新华书店还是纯国营单位,那时候的国营单位的特点之一就是全面关心员工的人生。单位领导眼看着肖同志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还没找,就出面找她谈话说要帮助她解决终身大事。肖同志回家跟肖将军夫妇一说,肖将军觉得这样也挺好。肖母说先问问家世再见面。要是家庭情况不是太好就不要见面。还有不能是单亲家庭,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都不合群,结婚之后容易家庭不和睦。
单位领导给介绍的这位,虽然门庭没有肖同志高,但也是个书香门第。男方自己也刚大学毕业,在机械厂任工程师。肖母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催着肖同志赶快结婚。肖同志自己倒是没那么待见男方,她怎么看他长的都太普通,那种脸见过10次都记不住。性格也不讨喜,见了几次面都不愿意跟他说话,他要么不做声,出声就说他们厂里的机械。谁关心那个呀。当她回家跟她妈妈抱怨这些的时候,他的这些缺点在肖母眼里却都是优点。肖母说男人长的俏命不好,招风,话多更不好,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实成。这样看来,就算肖同志没那么满意,这门婚事也基本定下来了。
有一次陈同志送书没看见肖同志,就问起签收的大姐。大姐一听他问,就充分发挥市井小民的强项——冷嘲热讽加八卦嚼舌,说:“我说小陈啊,你就别惦记了,她们家什么家庭啊,那不是你能惦记的,啊!”
“我没有……我不是……我就问问她哪儿去了,每回来都能看见,今儿没看见就问一问么……”
“哪儿去了?跟对象儿见面去了。是我们主任给介绍的,这次出去见面是我们主任给的假——随便见,不扣工时……哎!你干吗去呀?”
陈同志那时候就是一浑小子,他认定他心爱的姑娘让人给抢跑了,他就要把她抢回来。他采取的策略是一边讨好肖同志,一边威胁肖同志的相亲对象。他每次到书店都要给肖同志带点儿好吃的,甜言蜜语的哄着,甭管肖同志穿什么他都说像天仙。他跑人家相亲同志的厂门口等着人下班儿,看见那人骑自行车过来了,跑上去一把把那人从自行车上拉下来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孙子,你勾引我女朋友?你他妈找死呢?!”他很有策略,速战速决,重击两下就跑了。同厂的人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他人就跑没影儿了。反正现在全厂人都知道他们工程师因为一女的被一小混混打了。这事情闹的有点儿严重,不光是男方家里不高兴,肖母也十二分地不高兴。肖同志的哥哥听说这事儿之后怒了,找了几个哥们儿在书店附近堵着陈同志。当他看见陈同志和肖同志一起从书店走出来,还有说有笑的,就更怒了,招呼哥儿几个,冲上去就给他一顿暴打。陈同志不认识肖同志的哥哥,见一帮人冲过来以为抢劫的,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把肖同志拉到身后护着,“X!那么多人,小爷今天出门遇见扫把星了嘿。英州你别怕,我就是不要命也要你……”肖同志被他这句话震住了,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刚才放了豪言壮语的壮士就被打趴下了。肖同志尖叫着扑上去拉开打他的人,陈同志被消的都鼠迷了还冲肖同志一笑,笑过了之后才感觉疼,捂着肚子在地下哎哎直叫。因为这件事儿肖同志一个月没给她哥好脸色。肖哥哥心里郁闷的很,本来是为了妹夫出头才打的那小子,到最后这混蛋却成了他妹夫。
肖家当然不同意肖同志嫁给陈同志。肖母一度把肖同志禁足在家不让他们来往。但是这就好比往燃烧的正旺的炉火上滴水,反而会烧的更旺。肖同志什么也听不进去,就一门儿心思的要跟了这个外地来的愣头小子。这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这谁也挡不住。你能关她一天、一个月、一年,你能关她一辈子么?于是乎,在肖同志和陈同志坚持不懈的斗争下,二人终于冲破层层障碍喜结良缘。结婚当天肖母还跟肖同志说过这话:这个人是你自己选的,你也知道我们全家都不待见他,以后要是日子过不好你可别后悔,也别埋怨我们当初没劝住。
刚有陈肖那会儿他们日子过的是不好。因为肖母十分不看好这门婚姻,不待见陈同志,更埋怨女儿不听话,二人结婚时基本没从肖家捞到什么好处。要不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呢,在失去肖家的支持下,肖同志动用了认识的一切人脉搞定了陈同志的户口和他们的住房。虽然是单位分房但是还是要自己出一部分钱的。交了这部分钱之后他们家简直是一贫如洗。那时候刚有陈肖,肖同志产后身体不好不能上班,只有陈同志一人在外面赚钱。那时候陈同志的亲戚在一个饮料厂给陈同志找了个工作,陈同志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学习。陈同志说了,跟你相亲那小子不是大学生么,小爷我就考个大学,省的你们家看不起你。肖同志闻言很高兴,心想陈同志不但仗义会疼人,还很上进。她把这事儿跟自己嫂子说了,嫂子建议陈同志还不如学门手艺或者考个资格证什么的比较实用。肖同志觉得有理,就到书店买了会计学的书给陈同志,说:老陈,咱不考大学,咱考会计师,大学生有的是,中国会计师才几个啊。除了这两项,陈同志还要每天凌晨2点多就要起床,骑着三轮车到火车站拉蔬菜海鲜什么的送到菜市场。也就是说陈同志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就4、5个小时。虽然辛苦,但是那时候的陈同志很来劲。他娶了他喜欢的女人,这个女人给她带来了房子、孩子还有幸福。三九天他顶着凛冽的寒风骑着三轮车拉菜,鼻涕冻出来留在脸上冻成冰棍儿,但是他想着家里的妻女浑身又有了热情,铆劲儿地蹬车。陈同志冬天干活儿冻了脚,夜里痒的睡不着觉,一挠就钻心地疼。肖同志每天都给陈同志泡一盆冬青水洗脚,别人给的偏方说这个之冻疮。肖同志捧着陈同志长满冻疮的脚,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陈同志就搂着她说别哭,别哭,我没事儿,冬天长冻疮不正常么,再说长脚上又没长脸上,我这拾掇拾掇出去别人还得说你家男人俊。就算日子再苦,肖同志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她的男人每天都那么精力充沛地为他们的小日子拼搏着。尽管他的工作在肖家人看来不那么体面,但是肖同志就是能看到他的好,就是觉得他好。
和娘家的矛盾激化是因为陈肖生病的事儿。那时候哦陈肖都两岁了,小孩儿健康情况不太好,经常感冒发烧的。有次陈肖半夜发高烧,陈同志夫妇赶紧抱着去医院挂急诊。俩人在医院陪了一宿,第二天肖母和肖同志的哥哥、嫂子来医院看陈肖,肖母就把这对小夫妻 一顿数落,说家里穷的连个孩子都养不好。肖同志的哥哥把肖同志拉到一边说妹妹你跟他离婚吧,离了婚你回家来哥养你跟孩子,但是我不能养他啊。肖同志一听就怒了,说看在你是我哥的份儿上我就当这话我没听见。可是陈同志无意中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