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是禽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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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部和头发似要烧起来,太烫,太疼了。
苏媚断定是出了意外,她大慌失措,回过头找花洛。
她看到花洛后背着了火,他冲着她吼,“不要回头!跑!”
然后他飞扑上来,将她扑倒在地,死死地护在身下。
他们被火浪冲出十米多远,一直冲到拍摄厂房外。
安静了,她睁开眼睛,看不到阳光,只看到漫天的尘烟,似战后的景象。
而花洛护在她的身上,不动如死。
她心惊肉跳,颤抖着摇晃他,他一点没有知觉,后背的衣服都破了,很烫,血肉都是模糊的。
他死了么?他死了!
晴天劈裂,天都塌下来了。
她抱紧他,撕心裂肺地痛哭,“花洛!洛!洛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好心痛,收藏一直掉,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到底是哪里写得不对了,掉收似掉肉啊~难道把花洗白回来以后大家都不要看了么~乃们到底是有多恨他呀,TOT哭死去,本来这张就写得很心痛
病危
苏媚眼前一黑,只觉得天空裂成无数的碎片,纷纷落落,将她埋葬。
再睁开眼时已是当日晚上,视线仍然无法聚焦,眼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白,白的墙壁,白的天花板,白的窗帘,白的被套,还有身穿白衣服的女人。
不知身在何处,在人间还是在天堂。
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太太……太太……”
她努力聚起破散的魂,视线聚焦,眼前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是白钰啊。他眉头轻锁,紧握着她的手,很担心。
可她希望醒来见到的不是他,是花洛。
花洛在哪儿?
她焦急地四下里张望,都找不到他。
头疼得快要炸裂,爆炸一幕又在脑中重演,记忆零零碎碎,她记得,她和花洛在厂房里奔跑,突然火光四起将他们围困,穷途末路之际花洛用身体护住她,他们被冲出十米多远,她安全了,可是花洛倒在她身上再也起不来了——他死了呀?!
她陡然惊坐起来,眼泪一直簌簌地往下落。
白钰将手揉进她的发丛中,梳着她的乱发,说,“医生说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多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花洛呢?花洛人呢?”她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白钰伸回手,神色黯然,说,“他在手术室。”
苏媚一愣,十万火急地下床,冲出病房。
外头有一堆记者围堵着,闪光灯似那时冲天的火光一样令她心有余悸,她像失了方向的野马一样乱冲乱撞。
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她没有出路,和花洛遥遥两隔——也许阴阳两隔。
她快疯了。无望之际,竟夺过一个八卦记者的相机狠狠地砸在地上。
“人都快死了还采访什么?!你们的心是铁做的么?他快死了!他就要死了!如果现在不去见他的话我怕见不到了……求你们了……”
她声音颤抖,眼眶通红,人比灯影瘦。
记者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柔弱的一面。
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他们主动为她让开一条道。
她跑到手术室,看到叶娉婷守在手术室外。
她靠着墙,抱着胳膊,失魂落魄,浑身在发抖,一张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她见到苏媚,才仿佛魂归附体,面色一下子转红转赤,十分可怕。
“花洛怎么了?他受伤严重么?会死么?”她焦急地问。
可叶娉婷不由分说地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但是……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会跟你同归于尽的!”
苏媚没有还手,是她害了他!她自责得要死,借别人的手打自己倒也痛快一些。
“是我害了他……”
他要是有三长两短——他怎能有三长两短?
叶娉婷突然示软,说,“求你放过他吧,苏小姐……你已经有白钰了,何苦还来纠缠他……白钰以前把他伤得那么深,现在你又来伤他,他到底和你们有什么仇怨,你们要这么对待他……”
她说不下去,一口气哽在喉咙口,难上难下,喘不过来。
苏媚痛哭,“我已经放过他了,是他放不过我!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是他放不过她,他对她依旧柔情似水,至死不渝,令她仍魂牵梦绕,欲断难断。
“求你离开他吧,你会为他带来灾难,令他始终不快乐……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爱他的话,就请放他自由吧。”她几乎祈求她。
她即便真是他的灾星,也轮不到叶娉婷来出头。
她算什么东西?——她的情敌,她的眼中钉。一切都是因她,她和花洛才会闹成这般田地。
可她现在没有力气同她来吵,她只想静等花洛的消息。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做什么,我不是花洛的谁,你也不是她的谁。”
叶娉婷正想开口,苏媚又喝止她。
“闭嘴。你要真为他好的话就耐心等待吧……给他一点安静的时间。”
叶娉婷闭了嘴,安静守候,大气不敢出,只怕惊扰梦中人。
一会,走廊内想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苏媚抬头看到白钰走来。
他面不改色,好像并不知道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他的弟弟。
他牵起她的手,说,“醒了的话就和我回家吧,你需要休息,医院不是个休息的地方。”
苏媚甩开他的手,说,“白先生,你真的不明白情况么?手术室里面躺着的是你的弟弟!就为了休息……怎么能这么冷血地弃他于不顾!”
她其实知道白钰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为花洛挨过刀子,腹部那刀疤至今依然触目惊心,他只是过于冷沉,任何担忧都不会显露于脸上。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发脾气,当下所有人都在指着她,也唯有白钰能由着她撒气了。
“担心无济于事。我请了国内最好的烧伤科和创伤科专家,他们明天就会来医院替花洛治疗。”
她错怪他,道歉,“抱歉……我只是……他都是为了我……”
她语无伦次,解释不了什么。
白钰眼中终于有些受伤的意味,但一闪即逝。
他说,“你想做的事情我勉强不了你,你要是喜欢待在医院的话就待着吧。我让护士整理出一个干净的VIP病房,并让森普辛太太(菲佣)来照顾你……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吧。”
“谢谢。”
白钰转身离开。
医院走廊又窄又长,他和苏媚的距离又越拉越远。
直到第二天凌晨,医生出来,他说,“伤者的情况不容乐观,烧伤倒不严重,只在背部一块,严重的是弹片,炸药的弹片穿到心脏里了,只取出一块大的弹片,估计还有两片小的留在体内了,暂时取不出来……”
医生还愤愤指责,“真是太胡来了!拍戏怎么能用真弹药?!简直是拿命在拍!”
但仍然有希望。
医生安慰说,“等专家来了再看看,还是有希望的,不要担心。”
然后未过多久,又看到一堆外来人马匆匆忙忙地往手术室赶,大概就是白钰请来的专家。
直到中午,花洛才被从手术室内推出来,推往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弹片都已经取出来了,但还没渡过危险期,还得看关键的十二小时。
苏媚追着手术车跑。
她看不清花洛,他被一群白衣的“勾魂小鬼”押送着,走过医院长廊,似走过长长黄泉路,进了重症监护室,将门一关,似阴阳相隔。
他在鬼门关内受尽折磨,她在人间失魂落魄。
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等”,坐等天命。
她得留着力气等,所以还是出去吃了点东西,还给叶娉婷带了一些回来。
叶娉婷不吃,她就冷漠地将食物倒进了垃圾桶。
以为至少还有希望。
可噩耗又从天而降,下午四点,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要家属签字。
希望尽毁,两个女人都几乎晕厥过去。
叶娉婷完全崩溃,将病危通知书撕得粉碎,甩了医生一脸。
而苏媚一语不发,在冰冷的地上瘫坐下来,魂魄已被小鬼勾走,空余一副躯壳,承载着她和花洛的种种回忆。
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生离死别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命运啊,你的名字是无常。
叶娉婷已经哭晕过去了,被送进了另一个病房。
很久,她才怔怔地起来,平静地对医生说,“他的家人还在法国,不能这么快赶过来,能晚一些再签么?”
护士体恤地点头。
她又说,“让我最后见他一面,我保证不吵醒他。”
护士答应。
她换上无菌服,带上口罩,走进重症监护室。
从病房到他床边的剧烈很近,可她却感觉尤其远,不足十米,却似走尽十年路。
花洛全身都缠满绷带,身上插满管子,心电图已快趋于平线。
他面上已无半点血色,比纸还薄,似风一吹,就会成灰,成烬。
可他眼角仍遗留微笑。
这个笨蛋,他觉得能为苏媚死很幸福是么?
苏媚胸口很疼很疼,她狠狠拽着自己的胸口,恨不能将里头煎熬着的心脏拽出来踩烂扔掉。
她用力颤抖地握住他的手,几乎将他的指骨都揉碎,似握住海上最后一根浮木,尽管是枯的,尽管是浮的,尽管即将灰飞烟灭,但至少还抓住过。
“傻瓜啊。你想用这种方式换我的原谅么?代价太大了……不值得……”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蹭,眼泪在他手心逆流。
“你说要死一起死。你有勇气,可我做不到……我没那么爱你,你死了我也会好好活着,继续拍电影,继续走红,然后嫁给白钰,当全世界都羡慕的女人……”
“你这一辈子都放不过我了,惹上你真是个大麻烦,我想你肯定还是会阴魂不散地继续折磨我……怎么那么讨厌……”
他一定会阴魂不散地继续驻扎她的心里,一辈子,几辈子,让她永世不得安宁。
她说了很多很多冷酷绝情的话,好割断他最后的思念,让他安心地轮回转世,不再所累。
可最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在他身上痛哭。
“花洛,我爱你,我很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如果你醒来,我们不要有叶娉婷了,也没有白钰,所有的错都原谅,就一起卑劣无耻地爱下去,活下去……求你醒过来啊!洛,不要丢下我!你走了我怎么活下去……”
花洛的眼角突然湿了。他的手指动了,然后心电图开始回升。
死神也被爱感化。他放过花洛了。
苏媚又惊又喜,赶忙喊医生,“医生!他醒过来了!他活过来了!”
白钰就站在重症病房门外看,她胸口很闷,口袋里有根雪茄,但是不宜在医院里抽,他捏在手里断成两截,似一截干苦发黑的愁肠。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真让他死了……咳……这样看来,接下来可能虐的就是白~白少我也很爱的,但是言情嘛,总是需要虐来虐去的,不虐这个就虐那个,我好像没虐女主的习惯,都喜欢虐男的其实大家大可也把白少当成男主,戏份差不多如果苏媚真辜负白少,他腹黑本性又会出来,本来就是一批狠戾的狼,不是温柔体贴的小绵羊
白苏分手
花洛活过来了,是个奇迹。
但很长时间里,他只能依靠呼吸机呼吸。
他的脸部没有收到伤害,但是背部烧伤,进行了植皮,虽然恢复良好,还是有一些疤痕增生。
他的皮肤曾光滑如玉,如今有了瑕疵,很叫人心痛。
《川岛芳子》的拍摄还在继续,由副导演继续指导。
苏媚收拾起悲伤的心情,继续回去演电影了。
这次意外事故令整个剧组都胆颤心惊,为了安全起见,副导演将军用火药替换成了普通火药。
爆炸和枪击场面苏媚依然决定亲自上阵。
她太敬业,不吃不喝不睡地演戏。很少回家,几乎有两个月时间没见过白钰,一得点空闲就去医院看花洛。
她每次来都会提大堆甜品,不管他能不能吃。
她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讲很多话。
她变得温婉而柔和,不再有刺,她记得他说过她的刺刺伤了他,他已经够痛,她不能让他更痛。
花洛安静地听她唠叨,重病初愈后更似铅华落尽,笑眼宁静美好得似个初生的婴儿。
回去时,苏媚又在医院走廊碰到叶娉婷。
她们永远剑拔弩张,无法言和。
“现在花洛好了,你还来医院做什么?真是个白日阴魂,你不弄死他你就不甘心是么?”叶娉婷攻击。
苏媚摘下墨镜,反击,“对,我这辈子还非得缠上他了……忘了告诉你,叶小姐,花洛我要回来了,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东西,我都要定了。”
生离死别后她才知道他有多珍贵。
她可以没脸没皮,没心没肺,就是不能没有他;可以去偷,去抢,去争,去夺,就是非得得到他。
叶娉婷脸色铁青,她知道苏媚一旦下定决心去争,她必定不战而败。
花洛的心里就一直只有她。
“你……你还要不要脸?!你已经有白钰了……她对你有多好?你忍心么?!”她很害怕,没有一点胜算,只能搬出白钰,希望她还有一点爱他之心。
苏媚淡然笑道,“白钰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不牢你费心,你要觉得没有底气,大可使出任何手段——反正花洛是我的。”
她离去。趾高气扬,贪得无厌。
叶娉婷真恨她,恨得全身发抖。
……
白钰已快有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