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满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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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觉得妳很可笑。」他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过长的长腿便闲散的搁放在长椅上,他自在得就像待在自个儿家里。
「我哪里可笑?」不要理他!这个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说的全是不中听的话,别理他!明知不该响应他,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妳哪里不可笑?为了个男人半死不活的,这样还不够可笑吗?」那天她与另一个男人的对话,他不想听都难,谁让那个男人在他耳边喳呼,所以他当然清楚她的心结所在。
她气得全身发抖。「你不是我,凭什么这样说我?」她的痛苦他不曾尝过,这样嘲笑她未免有失厚道。
「妳倒是说对了,如果我是妳,我会过得更快活!不过是失去一个男人,再找就有了,何必呢?」他就是搞不懂她在痛苦个什么劲儿?虽然他不喜欢她,不过凭她的外型要骗到几十个男人为她卖命并不难,这么好的优势她不好好把握,实在是太傻了。
「你什么都不懂……」他根本不了解她的感受、她的爱,才会说得这样轻松。
「懂了又如何?不懂又如何?」他耸耸肩,还是觉得她的痛苦很可笑,为一个不要自己的男人而自我折磨,实在傻气得可以。
「你之所以能在这里对我说风凉话,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晓得什么叫心痛!」她轻轻甩了甩头,将眼眶中的眼泪给逼回去,免得又教这个男人看笑话。
「心痛?」他在口中仔细玩味这两个字。或许他曾让别的女人感到心痛,倒是没女人能让他尝到心痛的感觉,或许他该尝上一尝,了解一下个中滋味。
当然这些都只是随便想想,又不是想自找麻烦,他是不会当真的。
「对,你看起来是游戏人间惯了,所以你永远都不会懂什么叫心痛、什么叫彻夜难眠!」当她的伤口被血淋淋掀开来时,她也顾不了一切,反击着攻击她的人。
可惜她的攻击显得太过生嫩,她甚少对人说重话,区区几句话岂伤得了人?
任逍遥闻言低头笑了出来,她的言语攻击对他完全不构成任何伤害,他开始觉得她满有趣的,她是他所认定的千金小姐,却又和一般喜爱狗眼看人低的千金小姐有些不同。
她比她们要有趣些、可爱些。
「你笑什么?」
「没有,我觉得妳说得很对。」他这话是故意说出来气她的,体内的劣根性正隐隐发作,他很想看看她气到极点时会怎样?
关海希不傻,她发现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戏弄她、激怒她,压根儿就没认真听她说话,先前跟他说了这么多,她简直就像个白痴。
秀眉微蹙,她绕过他打开小教堂的门,往外走去。
「喂!外头又打雷又下雨的,妳上哪儿去?」任逍遥见状,骇了跳,本以为她会又叫又骂,谁知她二话不说直接开门走人,她的反应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他连忙将她拉住,毕竟是她先到这里的,没理由是她走人。
「放开我──」关海希直视着外头的风风雨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只是跟妳开个玩笑。」任逍遥轻叹一声,终于明了她是逗不得的。
「放开我。」她继续命令着。
「OK,我很抱歉,我不该拿令妳痛心的事来跟妳开玩笑,希望妳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好吗?」怜香惜玉这点道理他还懂,说什么他都不会让一个瘦弱的女孩孤孤单单受风雨侵袭。
「你要怎么说,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她冷着脸,硬是不看他。
「我天生嘴坏,说了不中听的话,是我的错!」任逍遥继续向她认错,外头的雨势愈来愈大,天黑得像笼罩着一块黑幕,就这么让她跑出去太危险了。
「你们都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我错在不该自以为是,错在不该将爱强加诸在不爱我的人身上。」她淡淡一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笑得没错,她是多么可悲的一个人,他怎会不笑呢?
任逍遥再次长叹,谁让他多嘴勾起人家的伤心往事?让她陷入更悲惨无法解脱的情绪当中。「妳长得很漂亮,外头多得是爱妳的男人,妳不用执着要一个男人的爱。」看来唯有当一次好人,好好劝她了。
关海希凄楚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包含太多心伤与痛楚,看得任逍遥的心头猛地揪痛了下。
「我说过,你永远都不会懂。」她朝他一笑,在他错愕时,挣开他的箝抓,走入雨中。
冰冷的雨浇落在身上,仍旧止不了心头的剧痛,她不晓得这痛会持续多久,也许这一辈子都会这么痛下去……
任逍遥见她走入雨中,顾不得无情的滂沱大雨正噼哩啪啦打落在身上,连忙追上,再次拉住她。
雨,将两人彻底打湿,任逍遥无言的凝视她良久、良久。
「你抓着我做什么?」关海希打破沉默。
「没。」没,我只是想好好的看看妳。这话,任逍遥藏放在心底,没有道出。
看她?为何要看她?她的长相他早就知道,再看不都是那样,为何会想要再次深刻的将她的模样印记下来?
他伤了她,心底也不好过。他到底是怎么了?平常也不会多事到哪去,今天干么要管那么多闲事?尤其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老是说出让人不开心的话,而胸口也变得闷闷的,不再自在逍遥。
她不是他所喜欢的女性类型,她甚至是他所讨厌的千金小姐,她爱淋雨就让她淋去,为何要拉着她?既然人拉住了,不赶快拉进小教堂里,为何要在雨中与她两两相望?
任逍遥愈来愈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雷声轰轰作响,一声打得比另一声还响还亮,令人胆战心惊,可他已充耳不闻。
「等我。」他忽然对她丢下话。
「什么?」她愣住了,不解他要她等什么?
关海希一头雾水看着他走向停放在一旁的重型机车,见他发动机车飞驰而去。
雨下得很大,她竟没有躲雨的打算,傻傻呆立在雨中,看着他骑车爬上小山坡。天雨路滑,尤其是他将车骑在泥泞里,应该是更难控制,可她见他控制得很好,雨水和泥泞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她看着他骑到一株野百合旁,并未见他将手放开,只见他弯下腰,整辆机车几乎要倾倒,心倏地跃上,她紧张得屏气凝神,以为他打滑要摔倒了。
但他并没有,他竟是弯下腰来将野百合咬下,斜咬在嘴里!她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那么高难度的动作由他做出,似是再轻松不过。
她轻轻呀了声,见他骑车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嘴里咬着野百合,没一会儿工夫便已骑回她身边。
她杏眼圆瞠讶然地看着他,透过雨、透过风,她所看见的是另一个他,不再讨人厌,有些莫测高深,令人难以理解。
「噗!噗!」重型机车停放在她身旁,他将带雨的野百合由嘴边取下交给她。
「给妳。」以这朵兀自绽放的野百合当作他对她最深的歉意。
浓密鬈翘的睫毛眨了眨,她接过他那代表示好的野百合,轻轻拿在手中,心底产生不同的感受。
有点酸,有点暖,有点说不出的怪异感,她也讲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觉得奇怪。
他明明不喜欢她,可仍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向她道歉,她本以为他是个很粗鲁的人,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只求自己的快乐,看来她是错看他了。
他潇洒地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后脑去,问道:「妳的名字?」
若他没记错,今天算是他们第三次碰面,他回台没几天,连和最好的朋友邵御飞都没能碰上三次面,所以和她遇上三次算是非常有缘,也该知道她的名字,总不能叫她千金小姐吧?
「那你呢?」她不答反问,他送的野百合始终紧握在她手中。
「任逍遥。」见她半点都不吃亏,他笑了,报上大名。
「关海希。」任逍遥?果真人如其名,他的父母可真会取名,她再也想不出比任逍遥更适合他的名字。
关海希?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偏又想不起是在哪听过,任逍遥皱了皱眉,没再多想,反正终有一天会想起,不急于一时。
「进去吧,那里是妳先到的,我走了。」他发动引擎说道。
清澄的眼眸凝望着他。是她把他想得太坏了,其实他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坏心。
见她没有进小教堂的意思,他扬了扬浓眉。「还在发呆?」
雨,渐渐的变小了,丝丝绵绵错落交织而下。
湿了一身,关海希觉得有点冷,她没再多说什么,往小教堂里走去。在她转身向小教堂时,可听见渐渐远去的引擎声,她没有回头,笔直的往前走,可她的眼眸却愣愣地凝望手中的野百合。
遭雨水淋湿的裙襬缠上小腿肚,如同藤蔓般纠缠,一缕缕,痴痴缠缠。
当关海希淋了一身湿回到关家,吓得关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忙叫侯妈准备姜汤好让她祛寒。
「海希,妳怎么会淋了一身湿?下了大雨,妳没找地方躲雨吗?」关母见女儿像只落汤鸡,心疼不已。
关海希换好衣服,坐在温暖的房里,呆望着被她放在梳妆台上的野百合。
「怎么了?会冷吗?要不要开暖气?」关母见她不语,担心她是冷着,忙要开暖气。
「妈咪,不用了,我不冷。」关海希摇摇头。
「真的不要?」关母边帮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边问。
「嗯。」她仍在发呆。
「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关母看向被她放在梳妆台上的那朵野百合,这花是海希由外头带回来的,有啥不对吗?
「没,我只是在想那朵花要丢掉还是要插到花瓶里。」她的心底正摇摆不定。
「那花不是妳由外头带回来的吗?喜欢的话就插到花瓶里,不喜欢就丢掉吧。」关母说了自己的看法,猜不透区区一朵野百合为何会让海希无法抉择取舍。
「是啊,不喜欢就丢掉。」关海希说不清心底的感受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可以将花丢掉,但又觉得可惜,总觉得这一丢好像丢弃了什么重要的感觉。
关母当她不喜欢这朵野百合,提议道:「要不要妈咪帮妳拿去丢掉?」海希是她最宝贝的女儿,凡是女儿所不喜欢的,只要她能力所及,她都会为女儿除去。
打小到大她没让海希受过半点委屈,总是捧在手心里呵护,万万都没想到曾是最让她放心的人──邵御飞,会将海希伤得那样重。
她不只一次要为海希讨回公道,是海希说算了,不愿再计较,不然她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可是每每见到海希为了这事儿伤心难过,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会不跟着伤心?
「不要,就放着吧,等会儿我再把它插到花瓶里。」她轻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将花养在花瓶放在房中。
「嗯。」
「妈咪,妳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她突地一问。
「怎么会?谁这么说妳?妳别听旁人胡说八道,在妈咪心中妳永远都是最好的。」关母听她这么一说,马上驳斥。
「没人这么说,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她淡淡一笑,要母亲别紧张。父母对她的宠爱她不是不了解,凡是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口,没有得不到的,可父母给她的已太多,她不想任性强求更多不属于她的情感。
「傻瓜,妳想太多了。」关母得知她不是被人欺负后松了口气,爱怜地轻骂着。
「除了弹竖琴外,我什么都不会。」换言之,不弹琴,她根本没有谋生技能,一切都要仰仗父母,这样的她,有什么用?
她愈想愈觉自己可悲,当别人正努力为生活工作时,她在做什么?逛街?喝下午茶?看展览?或是出国散心?
忽然间,她了解任逍遥眼底的轻蔑所代表的意义,他压根儿看不起她这种只会依赖父母而活的米虫,所以他才会那么讨厌她,遇上她,除了冷笑便是以言语攻击,他是没提她可笑的生活方式,让她保存了最后的尊严,说到底,她还得感谢他的手下留情。
清灵的眼眸再次凝望野百合,在送她野百合时,任逍遥心底是做何感想?
「妳竖琴弹得很好,不过是现在不弹,不表示妳永远都不弹不是吗?海希,妈咪希望妳能知道,爹地和妈咪都没有期望妳成为人上人,我们要的再简单不过,就是希望妳能幸福快乐。」关母将她的头发弄干后,由衷说道。
她从没要她的女儿成为商场上能呼风唤雨的女强人,她要的是她的宝贝每天开开心心,这样就够了。
「我知道。」父母一直以她的喜好为要点,她如何不晓得?比起许多人,她是幸福太多了。
「妳要不要到米兰去走走?」关母话锋一转提到。
「到米兰去?」为何突然要地去米兰?
「是啊!未来正在米兰走秀,妳飞过去正好可以跟未来到处走走玩玩,妳们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了不是吗?」关母怕她在台湾闷坏了,心想不如出国去走走,回来后,心情应当会开朗些,况且海希和侯未来的感情一向很好,就像亲姊妹,两个女生在一起有什么话不能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未来一定会好好开导海希,让海希不再沈浸于悲伤当中。
关海希唇瓣紧抿。她当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