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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龙引阙-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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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请问大人,张柔是怎么死的?”声音略微低沉。

    “当然是被我用火药炸死的。”贾似道神色傲然地回道,

    吕文德冷笑了几声,“呵呵,炸死的,敢问大人的火药从何而来?我可听说风华寺被夷为了平地,那火药的量应该不小吧?”

    贾似道复又辩驳道:“当然是兵库房拨付的了。”

    吕文德当即往台桌上狠狠拍去一掌,桌台发出‘嘣’的声音,将台上杯子直接震翻,那茶水流过台面,滴落地上,溅起微微水花。

    贾似道被吕文德突然的激动微微吓到,呆呆地望着吕文德。

    吕文德一脸愠怒,“我可是问过兵库房的典司,查过记录本,这几日根本就没有火药拨付的记录。”

    贾似道听到吕文德调查到了火药一事,不禁有些犯怵,心里发毛,心中揣测着吕文德是否知道自己暗收贿赂,私下与蒙古人议和之事。

    “总之,蒙古军的大将张柔是被我们宋军炸死了,于大宋而言,这就是大功一件,至于火药之事,都是细节,有什么可追究的吗?”贾似道缓过惧蹙,转而淡定地说道,

    吕文德此刻已经猜到贾似道已经暗中和蒙古人有所勾结,故而,这几日蒙古人丝毫未有进攻之意,一切都很太平。他见贾似道百般遮掩,尽力辩驳,毫无坦白认错之心,便直接点破道,

    “你是不是在暗中与蒙古人勾结?”吕文德声色恺昂,颇为震怒,丝毫不顾及贾似道是丞相的身份。

    在吕文德心里,他把国家看得很重,为人颇为忠义,最恨蒙古人,虽然有心为了家族兴旺而想与贾似道有所关系,但是贾似道暗中与蒙古人勾结一事实在触碰到了吕文德的底线,故而,吕文德便毫不顾忌了。

    贾似道被吕文德此问怔住,“不好,看来已经被吕文德看穿了,此事若是由他禀报皇上,怕是大为不利,我该如何是好?”贾似道心中暗自琢磨着。

    “身为大宋之臣,领的是大宋的俸禄,应思为大宋子民谋福利之事,而不是像你这般成为叛徒。”吕文德苛责道,

    “你住口,本相行事自有本相的道理,我怎么就和蒙古人勾结了?怎么就成了叛徒了?我无非就是答应了蒙古人和谈之事而已,用得着你在本相面前如此指责吗?”贾似道再也忍不住,摆出了丞相的架子,声声诘问为自己辩解道,

    “和谈?和谈乃是国家大事,怎可由你一人做主,你这分明就是勾结,是卖国行径,休要狡辩,待我明日即上书告知皇上,看你如何交待?”吕文德丝毫不妥协退让,架势凌人,一时激动,便站起身来,指着贾似道苛责道,

    “你有何证据?不要凭着自己的猜测就血口喷人。”贾似道指着吕文德大怒道,神色沉厉威严。

    “你以为你与那刘秉忠在隐子坳暗中勾结之事无人知晓吗?”吕文德亦神色昂扬,立即还击道。

    贾似道听着此话,立时不再发声,心下当即乱了分寸,赶忙喝令道:“来人。”

    随即内房便涌入大批士兵,纷纷持刀相对。

    吕文德带来的几个护卫见势提前赶到内房,将吕文德围护住,亦持刀对峙着,局势一时紧张起来。

    “怎么?丞相要杀我灭口吗?”吕文德抽出身上宝剑,口中叱问道,脸上毫无畏惧,大有随时准备反击的意思。

    “我是当朝宰相,受命统领鄂州之战,如今在鄂州,还是我说了算。”贾似道站起身子,声言犀利。

    “给我上。”贾似道随即命令道,

第九十七章 欣然结友而归() 
贾似道随即命人上前,欲杀人灭口,封住吕文德进言圣听的机会。

    吕文德大喊道:“慢着!”

    贾似道的府兵复又收住,不敢轻举妄动。

    “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瞒得过天下人吗?我弟弟吕文焕午时可是领着一大队人,在隐子坳的背面坡地上亲眼看到你与那刘秉忠暗中商议赔款割地之事。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就敢贸然进府,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命我弟弟吕文焕调集兵马围住了府宅,倘若我不能安然出去,后果,想必宰相大人应该清楚。”吕文德对贾似道说道,并无畏惧之意,神态郑然自若。

    贾似道心下一沉,便命一卫兵出外查探,过得片刻,卫兵便低声附耳向贾似道回报,贾似道听后脸色一阵难看。

    “你们下去吧!”贾似道随即做了个手势命所有卫兵出去,转而对吕文德好声好气说道:“吕大人,误会,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

    吕文德见贾似道率先妥协,亦命手下人出去,将手中宝剑收回剑鞘之中。

    待所有人一一出去,贾似道便客气地请吕文德坐下,态度亦有所变化,没有了之前的架势。

    吕文德稍稍退回原座,满脸愠色。

    “我接到圣上任命之时,众将以我文官出身而领武职之事,心有不服,记得正是吕大人你率先支持,才让我后续进展顺利,说到底,我心中对吕大人是感激的。”贾似道见来硬的不行,转而想到用点软的,便想着先以之前的事作为引子压下吕文德火气。

    吕文德听此,果然心气稍和,脸上的怒气微微消去,可是私下与蒙古人谈判便是卖国,这一点吕文德还是不能容忍,便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坐视你卖国而无动于衷。”

    贾似道听着这口气,想起吕文德的家族背景和其个人的精神情怀,便有了说服吕文德的主意,随即辩驳道,

    “吕大人怕是对我有所误会。”

    吕文德露出鄙视的眼神回道:“我倒要听听,这当中有何误会?”

    贾似道便一脸无辜地说道:“事情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并没有卖国,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身为大宋臣相,如此受圣上倚重,我怎么会做出卖国的事情呢?”

    吕文德听到他这番说辞,倒是没有了之前那般针锋相对的心态。

    贾似道神色安然,语气沉痛地陈辞道:“自大宋立国以来,北方便先后历经辽、金和如今蒙古的侵略,哪一次大战不是以和议结束,哪一回不是都割地赔款,这一点,吕大人行伍出身,应该比我更为了解,大宋自靖康之耻虽有短暂中兴,却依旧国力羸弱,此次蒙古军倾巢出动,全力进攻我大宋,攻势凶猛,这些,大人都看在眼里,蒙古人向来都是不战则已,一战便要有所获,不然绝不罢手。此次我受命之初,圣上便早有暗示,若是蒙古人能够停战议和,自当好好洽谈,能够不动武便是最好的法子。”

    吕文德看着贾似道的神色,没有了之前的冲动,倒是对贾似道所言有所感慨,弱弱问道,

    “圣上真的有此意思?”

    贾似道见吕文德有点相信便趁势激道,

    “若是吕大人不信,自可将事实禀报圣上,我绝不阻拦,看看圣上究竟会不会将我罢相,打入天牢,按卖国之罪诛我九族?”贾似道神色泰然,语气恺昂激烈,丝毫无所畏惧。

    吕文德看着贾似道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摇摆。

    贾似道便又又趁势附道,

    “我乃是一朝臣相,乃是朝中重臣,主理国家大政,大人说到底仍是朝外的藩将,许多事情,我知道,大人却不知道,也不能知道;所谓在朝方能直达圣听,更能明圣意,所以,对于君王之意,大人难道自认为还要比我更懂?”

    贾似道此语甚是歹毒,借着朝内重臣的身份,借着圣听圣意忽悠欺骗吕文德且不论,还刻意用朝内朝外等字眼刺激吕文德痛处,令其不得不在相信之余,多出渴求贾似道在朝内庇护的心思。

    吕文德听完贾似道所言,不禁细细思量,暗自权衡,忽而想到方才贾似道动武欲诛除自己之事,又觉不对,便又大声责问道,

    “那为何大人不直言相告,却要杀我灭口?”

    贾似道早已想好应答之话,随即回道:“吕大人此言差矣,其一,和议之事虽历来有之,却终究是帝王之耻,圣上虽有此意,却怎会随意告知,我若非朝中丞相,圣上又怎会授意暗示,我又岂敢私自担当,毕竟关乎帝王颜面和史书评判,所以我才隐瞒着不肯直言相告;其二,大人功勋卓著,乃是圣上倚重之臣,我从未想过要杀大人,方才,一直是大人私自以为我要杀你,我可未从未提到要杀你的字眼,再说,就算我真的有心通敌卖国,欲杀你灭口,那对于你这个军中重臣之死,我又怎好交待;方才大人言辞激烈,丝毫对我这个丞相无所敬重,所以我心中恼怒,一时心急,想要教训你一番。”

    吕文德听着似乎有理,却发觉关于杀人灭口一事的解释未免过于牵强,便直言道:“丞相虽未明言要杀我,可是看着架势却分明不是教训那么简单,教我如何相信你?”

    “大人自闯入我的府中便一直对我抱着愤怒的情绪,言语又如此犀利,一口一个‘勾结’,一口一个‘卖国’,丝毫不冷静,我就算有心直言相告,恐怕大人亦不会静下心听我分辨,亦不会相信我所言,我只有让人先制住大人,让你冷静后,我所说的话,大人方能听进耳,故而才要动武。何况,此事不宜张扬,大人声音洪亮,我唯恐更多无关之人知晓此事,有违圣心,故而才出此下策,那也是不得已。”

    吕文德听着贾似道进一步的解释便又觉着有那么点道理,便没有细究了。转而致歉道,

    “既是如此,丞相请恕我无礼之罪。”

    “无妨,只是,此事关乎帝王颜面,还请大人切莫声张,若是此事流传出去,让圣上难堪,恐怕你我皆吃不了兜着走。”贾似道此话表面上恭谨客气,实则暗藏心思,无非想以宋皇压住吕文德,用心险恶。

    “多谢丞相提点,自当守口如瓶,不再提起。”吕文德一脸严肃地保证道,

    贾似道听到此话,心下大安,总算过得吕文德一关。

    “只是,张柔将军之死,我尚有不明,丞相可否一解?”吕文德想起自己心中仍有一个疑惑,便趁机问道,

    贾似道见吕文德已经相信自己,便也不用再为此事遮掩,便如实说道,

    “时下情势,你也清楚,蒙古的漠北王阿里不哥和漠南王忽必烈正在为汗位争斗,张柔乃是漠北王派到忽必烈身边的奸细,被忽必烈发现,忽必烈碍于他们父子在军中的地位,便想借我们宋军之手除掉这对父子,一来平息他在军中的威望,二来,不会让漠北王产生怀疑。所以,忽必烈设了一个局,叫我们配合,如此也能减轻和议的条件,我想着,这张柔无论将来为谁所用,都必会对我们大宋颇为不利,加之又能杀掉他来减轻蒙古对我大宋谈判的压力,便答应了。”

    吕文德知道张柔的厉害,不禁疑惑道,

    “这张柔素来和漠南王忽必烈来往密切,又怎会是漠北王的人呢?”

    贾似道回复道:“值此争汗之际,谁又能判断究竟是不是奸细,不过,这忽必烈也是够狠的,那炸药瞬间就将整个风华寺夷为了平地,张柔父子躲进寺内,怕是尸骨无存了,忽必烈假意为其举办丧事,无非也是为了遮掩,以防漠北王起疑。”

    吕文德听着贾似道的分析,深觉有理,可惜,他不知道,此话亦是刘秉忠说给贾似道听的,两人竟都信了。

    贾似道忽而想起吕文德的家族,想起他在自己任命之初的示好,不禁想到了吕文德的用意和痛处,一直未曾好好感谢,便想着趁此机会与吕文德达成默契,形成朝内朝外的联盟,以保自己在朝中地位和吕文德家族长期兴旺,各取所需。

    趁着这个时机示好,就算将来暗中议和之事败露,吕文德亦会受到家族束缚而有所顾虑,贾似道想到此,便咳嗽了几声,说道,

    “据我所知,吕大人满门英豪,你的几个弟弟吕文信、吕文焕和吕文福皆有军功在身,实在令人艳羡敬佩啊!”

    吕文德谦虚道:“丞相过誉了。”

    贾似道复又问起道:“吕大人的几个弟弟都是朝外藩将,可有什么亲信在朝内任职吗?”

    吕文德被贾似道所问点中心中痛处,不免有所无奈,淡淡回道:“实不相瞒,还真没有。”

    贾似道想着若能与如此这样的武将家族结成联盟,他日纵横朝野自不在话下,便对吕文德委婉提道,

    “此番,我受命统筹鄂州战局,自朝中出来,便深深感到,若是没有朝外得力之人扶助,很难在朝外主事,我想,这朝外大臣回到朝内,怕是也会有我这种遭遇吧?”

    吕文德乃是精明之人,贾似道此言暗含的深意,他一听即明,想到若能与贾似道达成默契,在朝野内外相护支持援引,必能保得家族的长期兴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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