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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高中生情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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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君,我回国了。”
她周围有许多带着回音的脚步声,还有各种不同分贝的说话声,安深特有的那种沉稳而纤细的嗓音在一片躁乱中竟非常清晰,似乎有些疲累。
“是今天回国?我不记得了所以没去接你,玩得开心否?”
我拿出从罗马带回来打算送她的小礼物,“没事,你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我现在很混乱,需要好好静一静,公司的事……别问了。”
“安君……”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你还好么?”
她顿了顿,长叹了口气,“不好,很不好。”
当我冲回越公馆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他越南君宝贝的办公书房的时候,我已想好无数种将越南君就地正法的恶毒招式,千刀万剐,凌迟,五马分尸,如果嫌不够狠就爆菊坐木马!
我万万不知越南君居然是这样一个卑鄙到老外婆家的小人,而且也天真地以为以自己的牺牲可以换取大家的平安万福,岂知这样血腥的商场混战就像爆发的原子弹,波及的范围远远不会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狭小……
越南君在夕阳橘黄色的光线中缓缓抬起头,拿着笔的手指轻轻点在纸张上,墨色的眉眼浅浅垂出丝愠色,“慌慌张张做什么?刚下飞机精神倒是很好。”
“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好的解释?你答应过要帮我,那么这个是什么!”我怒不可遏地将法院给安氏集团的通传扔到他的桌子上,虽然原意是甩到他脸上来着,但是一看到他冷漠的脸我还是自动转了个方向……“如果你不守信用,就不要摆出这样控制一切的嘴脸!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看起来比泼了硫酸再泼氢氧化钠的脸还扭曲,还恶心?”
他看了那张纸一眼,笑着狡辩:“我答应帮的,是你们不能解决的事,至于现在,你们完全有能力自行解决。”
“你在开什么玩笑?安伯父病重,两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要怎么斗赢你那个该死的老婆!而且你明明知道,没有你的帮助,就算是安伯父回来参与进来也根本没有希望打赢这次的官司。”
对……亿氏状告安氏集团非法窃取他们的客户资料,导致损失惨重,且放出了安氏集团总董事安伯父近些年偷税漏税并联合聚拢其他的小公司小企业向国家官员行贿的证言,收受贿赂的官员中还包括前段日子炒得火热的历海富。证据确凿条条在理,而安深毫无准备一无所知,只能勉强应付,到现在都没结案下来。和安深通电话时,正是刚刚结束第三场官司。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在这个只要有钱就能颠倒黑白的世界,证据什么的都是天边的浮云,而刚刚好安家不缺钱……重点是,对手是亿杭,亿家也更有钱。
“相信我吧,对了,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想不想听?”他站起身,抻了抻雪白的衬衫领,修长的手上包裹着同样雪白的纱布。他拿过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好消息是,早上你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恭喜。而坏消息是……越夫人被我彻底激怒了,她说,一定会不折手段毁掉安家,让我们一起等着这场风暴,或是……好戏?呵呵,看来平衡的商业格局即将被越夫人打破,真是让人兴奋。”
她为什么……他……又为什么……
在他冷着脸擦过我的肩时,我猛然拖住他的手,心里渐渐漫出剜肉一般的疼痛,几乎让我窒息。
“我不是已经很听话了吗?明明已经很听话了,明明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能那么狠……”我终于崩溃,甚至有丝神志不清。
他站定,看都没看我一眼,仍是一身凛然,仿佛全身上下都露出锋利的刀柄,“狠?对,狠才能活下去,如果你拒绝我是因为我狠,那么,你也不该爱越十里……因为,他比我更狠。”

第五十七章

“狠?对,狠才能活下去,如果你拒绝我是因为我狠,那么,你也不该爱越十里……因为,他比我更狠。”
我从来没试想过越南君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或者说,从没考虑过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之后再想起也只是感叹。即使是又如何?知道他做过了那些事我就会在心底抹掉已经渐渐融入思绪深入骨髓的感情么?
越南君闭门而去,只留下一个萧索而坚毅的背影。
我几乎快被心底盘旋而起的忿恨,怨气和不甘淹没了心智。我使劲喘着气,一个不稳倒在桌子边,将他书桌上的东西撞掉了许多。我捏着胸口,前所未有的怒火让我全身都在发烫,就连徘徊在眼眶里的泪水也有火灼一般的温度。
我将他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拨到了地上,手臂被锋利的相框划开一道口子,我皱着眉转眼去看沾着我血的相框……然后微微怔住。我犹豫地将它拾起来,抹去鲜红的血痕,上面的女子穿着盛大华丽简约动人的浅蓝色婚纱,坐在雪白的花架秋千上,脸上有顽皮的笑意。别在肩边的发被一条纹理繁复的丝带挽起,在风中缓缓飘浮,宛如陷在深海中的美丽人鱼般令人惊叹。
而最显眼的,是镜头边突兀的一支伸向新娘的手,应该是来自摄影人的一只手,很明显,是个男人。修长如竹,指节干净,但有条明显细长的疤痕狰狞地抻长在他的手背,延伸上手腕处可以隐约看见质感极佳的黑色礼服袖口。
这应该就是越十里的母亲,浑然一个踩着人间烟火降临的女神。
而那只手却绝对不是越南君的。他的手上没有这种骇人的疤痕。
我有些疑惑,却不敢往深里想。这相片,再加上上次朴知雅告诉我的那个讯息……
书房的门敲了敲,我回头去看,越家的总管家看见地上一片狼藉的模样便冲了进来,原本还在慌慌张张地问我的手怎么样,但看到我手上的相框时一怔,然后表情像活生生被塞了个鸵鸟蛋般憋得通红。
我疑惑地将相框往他面前递了递,“当初进越公馆时,你就跟我说过她的事,能不能再说得详细一点?”
他为难起来,人到中年脸一皱便是一脸斑驳的褶子,“秦小姐,这个……您还是快出去吧,这里是家公的书房,也是禁地,进来的都会杀无赦的……”
我苦笑道:“我已经把自己卖了,连了解买家的权利都没有么?”
他看了看我,思虑了好一会儿,才泄了气般说:“您想知道什么……”
——海侨墓园。
有钱人才能长眠的海侨墓园还有些非常值钱的地,就是所有台阶式的墓地的最高处的那块高草坡,因为这里躺着很多有钱人中的有钱人。
按着总管家给的信息,我在硕大的草坡上寻了很久,才找到这相对隐蔽的角落。墓园坐落在沿海的地方,无论是何季节都会有潮湿阴冷的风,所以高草坡上的叶间都有透明清澈的凝露,踩在脚下会听见什么碎裂的轻微响动。
我好奇地走向目的地的那块孤立而精致的花岗岩墓碑,伸手触摸到冰冷的墓碑时指腹疼得宛如针扎。
墓碑上的人生得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迥然不同的表情,像是偶然间的一个回头,定格的瞬间将她的脸停留在了懵懂的情绪里,而不知接下来会是怎样一副神情,喜悦,惊讶,抑或是失落……
如果不是听总管家亲口说出来,怎样也无法相信她在死前居然一直是精神失常的状态。那时候的她怀着身孕,却常常情绪激动地举着刀冲到越南君的书房弄得乱七八糟,美好得如夜莺般的嗓音那时却只会绝望地大喊着越南君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之类的话语。说到这管家也叹息一声,陷入深沉的悲凉中。
“本来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只是萎靡不振,但是对待大家都很可亲善良,但不知道怎么的从那天她接到什么电话慌慌张张从外面回来后便那样了……家公也很伤心,那时候总能听见他在屋子里摔东西的声音……”
她接到的,到底是什么电话……
倏忽间旁边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我立马回头,发现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正眯着眼细细地打量我,她踉跄地走过来握住我的左手,原本还在疑惑的脸变得明朗。
“对对,就是你了,虽然我老眼昏花,但是不会认错的,这个戒指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微愣,老婆婆的手有些粗糙,起了好多老茧,我看了看倒在一边的扫帚,她大概是这里的扫墓员吧。
我反握住她的手,“老婆婆,你说明白些,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她忽地语重心长起来,“我等了你好多年啊,许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托我办的事我都办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说着便拉着我一路走到离这墓碑不远的一处更隐蔽的角落,那里也落了一座碑,一座纯玉石制的无名碑……
老婆婆像是完成了心愿一般松了口气,“当年你求我在你死后帮你将这墓碑立在你墓碑的旁边,可惜在那之后不久我眼睛就出了毛病,几乎完全看不见了,也找不到你的墓碑在哪里,来这里祭祀的人都来去匆匆,也没人愿意帮我个老婆子找墓碑。两年前,这里还来过一个来画画的男孩,心好愿意帮我,听我说完后他才告诉我说你没死,让我将那块玉石碑立在这里。看来你真没死,老天也是有眼,心好的人怎么会那么年轻就死呢……”
我一时语塞,脑海变得异常空旷,我蹲下身去,这才发现这并不是无字碑,但刻得相当细致小巧,就在左下角的两行: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生为汝妻,死之亦然。
君勿忘携手来世。
我看了看情绪有些激动的老婆婆,站起来抱住她低声道:“谢谢你,这些年辛苦了。”
走出来的时候,我还停留在这样的震撼里。我几乎可以肯定……她曾嫁予他人,恐怕这个人便是在台湾拍卖场上和她一起开开心心地拍下这块从噩运之钻“希望”上削下来的蓝钻的那个温柔男子,也是照片中那个有着狰狞的疤痕的手的主人……
而且,越十里来过这里,他骗了老婆婆,恐怕只是不希望越南君有机会发现那块象征了至死不渝的爱情的无字玉石碑……
不知不觉便绕到了亿桐的新家,一抬眼,便看见一个戴着草帽穿得朴素的大叔拿着我放下的白玉扳指看来看去,我一着急便冲过去,夺回来后看到他呆滞的表情我才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粗鲁了,然后挠着头支支吾吾道:
“叔叔,你不可以这样的,拿人东西本来就不对了,更何况你拿的还是死人的钱财……”
他呆滞了半晌,“不不,你误会了,我就看看……”
我白他一眼,将扳指放回去。“鬼才信,你快走吧……”
他更呆了,一脸冤枉的表情却也没继续辩解,突然眼睛一亮,“你不会想把我骗走自己把这个扳指拿了吧?”
我一怒,“我是她朋友!这个扳指就是我放的我怎么会私吞啊?”
那大叔惊了一惊,笑得好不高兴,然后嘴角渐渐放平,叹着气说:“朋友……我还以为,能葬在这里的人,生前都不会有真心相待的朋友……”
“只要以诚相对,都会有朋友,这个世界污浊是真,但总会些感情出淤泥而不染……”
他扬起端详般的眼神,“那这个扳指呢?虽然有点破损,但我没看错的话,它好像是那块著名的股神巨豪世家的传家玉,为什么在这里?”
我很自然地回答:“那是一个男孩给亿桐的信物,爱情,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他脸上露出异常亲和的笑容,“那她就这样逝世,恐怕也没有遗憾了,爱情,友情,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只是亲情上的遗憾,再也没办法弥补了……”
“什么意思?”我看了看墓碑,再瞧一眼他,“你是谁……”
那大叔伸了个懒腰,笑着握了握我的手,“前些时日,谢谢你了,愿意为我女儿填补感情上的空缺。”
“你是……”我正惊讶得不知所措,手机便响了,我朝他鞠着躬说着不好意思然后接了电话,是邱湘姐的来电,才刚拿到耳边她的声音就着急地传过来:
“九九,你赶快过来,今天越先生要出庭,在法院门口遇到你那个小姐妹了,现在气氛很紧张,你敢保证你那个小姐妹没有狂躁症之类的么?我有很强烈的直觉以她现在的眼神来判断下一秒她极有可能会扑上来施暴……”
我挂了电话拔腿就跑,但是撤到一半便刹住了脚,勉强记起来身后还有个人。我缓缓回过身,因为不知道到底要用怎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样一位失去一位至爱,而另一位至爱正与我们做非常残酷的斗争的老人,所以只好闪烁着眼神,低头道:
“对不起,那边……要开庭了……”
他笑得慈祥,“去吧。”

第五十八章

等我赶到后就看见一个很神奇的画面,也不知道是真的那样一语不发地僵持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之前有过一场杀伤力巨大的战争现在平息下来了。
我喘着大气跑到满目锋芒一身米色正装摆出标准超模架势的安深旁边,稍稍瞥了一眼已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的越南君,然后搭上安深的肩膀,劝道:
“安君别这样,我们走吧。”我看了看手表,“快开庭了,不需要准备吗?”
安深重重闭上眼,深呼口气,忽地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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