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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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即便有人发现得早，但也没有任何用处。
而就在这个时刻，黑白两道也同时接到了一则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比起乔氏的破产，更足以让人咂舌。堂堂【魂】组织的第一堂主、杀手界最出名的第一杀手Tina，竟然在一次任务中意外丧生，至今死因不明，而【魂】组织的掌控人，竟然也不知去向，而大部分则认为，他是去寻找Tina的踪影，毕竟有些传闻从三年前就已经家喻户晓了，老板喜欢上了自己的下属，这一点在现在的社会上，实为普遍。
原以为这一切都会慢慢的恢复平静，却不想，只是短短的半天之后，第三则消息也一同流了出来。风尚和【铭】集团同时对乔氏下手，意图以最低的价格收购乔氏纳为己有，而其目的……至今未明。
一个破产的乔氏，虽然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乔氏多少还关联着不少的经济业务，把它接手了，表面上看起来是有些不值得，可是真正的价值……只有他们精于打算的人才知道。
百里傲和司徒邵齐就是这其中的两个，原本在这之前，文御翔本想帮忙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到半途的时候，却还是停了下来，也就成了现在的两霸相争。而乔氏最后会落于谁之手，却无人能知。
乔羽一个上午都呆在别墅里，哪儿也没去，不是不想出门，而是她想要了解今天所有的信息。百里漠的死多少会引起黑道的注意，到时候【魂】面临的，就是无法计量的灭顶之灾，毕竟它的风头太大，暗中觊觎的势力有很多，个个都期待着这样的消息。所以，百里傲能够将事情处理的这么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她独自抱着笔记本坐在花园里，神经紧绷的浏览着财经方面的信息，当她发觉乔氏现在居然还有两股势力在收购的时候，大大的吃了一惊，没想到……风尚和【铭】集团，竟然下手这么快，连她都没有想到过。
是蓄谋已久，还是恰巧想到？
不管怎么说，乔羽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往一个黑渊推去。
直觉告诉她，恰巧……这样的理由，着实不成立！若是恰巧，为什么文御翔没有搀和进来？以他的眼光，是决不可能就这么放手的。
看来，有些事情，还真的是要去找某个人完完全全的了解了。
想到这里，乔羽放下了电脑，换了身衣服就急急忙忙的开车朝某个方向过去。
而此时此刻，在繁华的市中心里，【铭】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中，正上演着硝烟弥漫的故事。
百里傲冷着脸与司徒邵齐相对而坐，眼中的冷漠和愤怒足以彰示了他此刻内心的气恼，只是司徒邵齐，却是悠然的勾着笑，淡定的喝着咖啡。
“给我一个解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司徒邵齐放下咖啡，笑道：“干什么那么生气啊，傲，怎么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百里傲讥讽的笑道，眼中的冷漠愈发的浓烈，“老朋友就是在半路横插一手阻碍我的行动？老朋友就是像你这样来帮我忙？司徒邵齐，别以为我们合作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赶紧的给我收手，我说过，等我收了乔氏，你的好处我自然不会少！”
司徒邵齐阴阴的笑着，玩味的瞧着百里傲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眼中流露出不明意的神色。
“傲，我说了别生气嘛。大家不过都是为了乔氏后面的价值，不过风尚似乎不缺那么一笔资金吧？在你眼里，它不过是风尚的九牛一毛，可是相对于我，它可是我的救命良药啊……”
“什么意思？”
司徒邵齐也不多废话，换了个姿势，“【铭】集团最近有些困难，需要有一定的资金来周转……”
“既然这样，那你还要吞了乔氏？”这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
“乔氏后面的财富究竟有多少无人能知，就算是它宣告破产，可是还有一定的储备资金……”
“真是这样？”
司徒邵齐看着他一脸不信的模样，无所谓的勾了勾唇，“信不信由你。”
百里傲此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合作伙伴似乎有什么在瞒着他。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了继续争辩下去的力气，跟他又聊了两句，这才离开。
当门关上的一瞬间，司徒邵齐的眼里突然迸发出事在人为的得意，还有……阴冷的气息。
乔羽千赶万赶，好不容易打好了关系，这才让局子里的人同意乔卓出来。
短短十几个小时，乔卓看上去却像是老了十多岁，整个人憔悴不堪，根本就看不出以往的风发的意气。
一头浓密的头发被剪短了，两鬓却染上了一层白霜，犀利的眸子变得昏暗而浑浊，此刻的乔卓已经坐实了走私枪支的罪名，只等着最后的判刑，至于是无期还是死刑，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乔羽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他并不吃惊，或许下意识的以为，乔羽依旧恨着他，想来看他狼狈的模样，可是看着她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乔卓又有些困惑了。
“……爸。”乔羽思索了半分，最后还是开口叫了他。
乔卓放在桌上的手一抖，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这么直愣愣的望着她，双唇微微的颤抖着。
“小羽……你……你叫我什么？”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所以才不确定的开口询问。
“爸。”
乔卓突然流泪了，呵呵……这一声爸，他等了十一年，却不想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再一次听到的。这是可笑，还是可悲？
“爸……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卫告诉她的一切，她想了一夜，却终究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是一只被弄乱了的毛线球，找不到线头在哪里。
当年……乔卓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只是脸上，依旧是化不去的哀愁。“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小羽。原谅爸爸当时那么做的决定，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因此恨了我这么久……”
“小傲……不是我的孩子，就连小芸也不是。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护你周全。”众所周知，乔卓视女若命，怎么可能允许他的爱女生活在危险之中？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外界的人以为传言非真，这样一来，乔羽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毕竟，黑道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没有明天的人。
“当年你还小，而小傲的改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那段时间【狼】总是时不时的出问题，而且就连乔氏也是大小麻烦一堆。虽然查不出什么，可是矛头却一直对着小傲，让我不得不怀疑。”
“那调查结果呢？”
乔卓摇摇头，这就是关键所在，每当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总是被人给刻意掐断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对乔傲动了手，毕竟在他曾经的认知里，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是他的最终信条。
“百里家族跟哥哥有什么关联？还有，【铭】集团和乔氏又有什么过节？”
这个问题是盘绕在乔羽心中一上午的，她终究想不通，为什么这两大企业会对乔氏动手。
乔卓猛地看向她，显然对她的问题也很是惊讶，“你听说了什么？”

！



、078　　　失去

乔羽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百里傲和司徒邵齐在对乔氏下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乔氏已经宣告破产了，可是这两个人却像是算好了一样，乔氏才刚刚跌破，他们俩就在那里开始大肆收购。”
乔卓闻言，整个人彻底的颓废下来，靠着椅背低喃着，“报应，这都是报应……”
“什么报应？”
“小羽，昨晚，你有没有在那些东西里做手脚？”
乔羽皱眉，“没有。”而且，她更加不屑那些手段，既然决定动手了，她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昨晚他们在那些东西里面，还发现了毒品。”
“什么！”乔羽尖叫了起来，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脚。
乔卓苦涩的笑着摇头，他就知道，依着女儿的性子，她会想方设法的为乔傲报仇，但决不会这样的来陷害自己，想不到，临到终了，他还是被人给摆了一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乔羽觉得很不安，至少……她觉得乔卓现在绝对的有事情在瞒着她，而且还是所有谜团的关键！
“小羽……”乔卓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孩儿，笑了，第一次跟她这么平静的坐下来谈话，心里也是异常的舒服，可是他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答应爸爸一件事，好吗？”
乔羽看着他，没有说话。
“带着你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你，不要再去接触那些血腥的东西，就当……为爸爸赎罪，好不好？”
“Tina已经死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身亡。”乔羽告诉了他这个事实，也同时让他安心。
Tina死了，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了乔羽，没有乔氏做后盾，也没有【魂】组织做掩护，她就是最平凡的人，平凡到……家破人亡……
或许今后的她，就是被芸芸众生在心中怜悯的对象了吧？呵呵，可是她不介意，自从一切都清楚以后，她的心就平静了许多，也想透了许多。没有了仇恨的压抑，她对任何人都是以平淡处之。
乔卓听到这个消息，眉间的担忧也渐渐的散去，“死了就好，这样大家都安静了……”
“时间到了，47293，你该回去了。”
接待室的门打开了，狱警走了进来，直呼着乔卓的编号，一点儿也没有通融的意思。
乔卓没有多说什么，纳纳的站了起来，缓缓朝门口走去，能让他和女儿平平静静的讲那么多话，他知足了……
“爸，等等！”乔羽喊住了他，从椅子旁拎起一袋生活用品走了过去，“少什么下次跟我说，我来看你的时候一起带过来。还有，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来帮你，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让你背这黑锅。”
乔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想告诉她不用，真的不用这么做，在这条道上能安稳的走了二十多年，已经是算得上奇迹了。如今还能听到她叫自己一声“爸爸”，他真的已经无欲无求了，就算是下一刻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乔卓最后看了她一眼，露出一道心安的笑意，有些事情，他不会跟她说明白，做人啊，有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好，凡事都要求个清楚，累的，只有自己。
他不希望乔羽最后被真相打击到，在他眼里，她能平凡的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把她牵扯进另一个漩涡中让她痛苦。
“小羽，答应爸爸，好好照顾你妈，这样爸爸也就放心了。”
乔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接待室，只剩下乔羽一人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是她最后听到乔卓唤她小羽，那里面的婉转欣慰的感觉，从此以后便成了她心痛的回忆。
晚上九点的时候，乔羽接到了电话，乔卓……死了。
是自尽，而具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说得清，法医也只是含糊其辞的以“脑淤血”为借口给一带而过了。
当乔羽接到电话以后，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一路狂飙到了看守所，满脑子都回荡着三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自尽呢！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在那里呢！
乔羽的眼中氤氲着薄雾，缓缓地朝着那被白布蒙着的尸体走去，每一步，都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掀开了那隔着他们相见的那一层，缓缓露出那张苍老的容颜来，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死呢……”乔羽捂着嘴巴连连后退了两步，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她觉得，整个世界就像是在跟她开了个玩笑，当她怀着仇恨的时候，她看不清真相，可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老天一下子收回了她想补偿的机会，那样的茫然，那样的悔恨，让她无法继续让自己有勇气面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知道错了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乔羽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那块白布被她生生的撤了下来，在半空中飞舞，演绎着它的凄凉。
为什么，总是她晚了一步？为什么，总是要她知错了，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却失去了拥有的权利？
百里漠是如此，现在连乔卓，亦是如此！
“爸……小羽错了，小羽知错了……”两名狱警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跌坐在地上，颓废的哭泣着，苍凉的呜咽声却没有打动他们的心。或许，在他们眼里，这样的戏码已经上演的太多，心也早已麻木了。
乔羽只觉得心里越发的空荡，不安、彷徨齐齐涌上心头，眼泪，越流越多。
“爸，小羽知道错了，你醒醒好不好……你是在怪小羽以前不听话么？小羽以后一定乖乖的听你们的话，好不好？小羽搬回去住，小羽不会再对你们大吵大闹了……爸，好不好……”
纤细苍白的手指抚上那毫无血色的脸颊，一下又一下的描绘着乔卓的容貌，似乎要把他的一切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